63.盛世温柔4
天空蔚蓝，几缕渺渺云气飘散。日光轻轻透透越进宽大干净的落地窗，蓝色窗纱被含着芬芳花香的风吹出道道轻柔弧度。
有乐曲滴滴飘过。
柔如冬日阳光，盈盈亮亮，温暖平静。清冷如钢珠撒向冰面，粒粒分明，颗颗透骨。
金色阳光化一道光层，透明纯澈。照在纯白钢琴上，散成明净的光华。照在琴键舞动的修长漂亮的手指上，融成朦胧的雪色。照在男生清隽流丽的侧脸上，滢成停驻的玉雕。
他低垂着的卷长眼睫微微颤动，跳跃其上的点点金色如水珠，从好看的羽睫流进缓缓抬起的眼眸里，碎成大片难言的窒息清华。
那美妙的音色顺着他的目光，渡过空气，慢慢飘扬到左面窗户边正漫不经心执笔画画的男孩耳朵里。
那男孩正在涂色，大抹大抹的蓝，深深浅浅，轻轻淡淡。
男孩的面容犹带稚嫩，眸子看着面前的画板上，不经意的认真。
碎长的鸦发安静地亲吻他的脸庞，肤色霜白，融进了阳光里。
一曲毕，男孩纤长雪白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方才完成的画作，眼睛有一瞬间的恍惚。
有人轻轻走到他身后，同样看着那幅沐浴日光的画，他嘴角弯起一抹微小的弧度，让不现实的面容柔成了涓涓细流，雪色初消。
他的声音有点低，干净如颗颗冰珠。一字一顿，犹如一捧沁凉的泉水。
“很美。”
他似乎思考了几秒，但最终也只是说出这两个字。
或许是觉得有些无力，他上前两步，艺术品般的手指拿过坐着的男孩手里的画笔，放下。他轻轻抓起男孩微凉的手，拉他起来。
“弟弟画得很好。”
松夏对上他盛满浅淡温柔的眸子，看着他眼里的期待之色。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歪了歪头，脸上带一点认真的懵懂。
“……哥哥也好听。”
松季颜怔一怔，他笑起来。眼里露出一丝少见的狡黠。
他看着面前的与自己一样却似永远看不腻的脸庞，冰泉般的声音响起来。
“哪里好听？”
松夏皱了皱纤秀的眉头，那线弧度很快便被一根润白修长的手指给抚平。
松夏任那点冰凉在眉间慢慢游移，思索了几瞬，他慢慢地，有点犹豫地说:
“……琴声？”
明明是自己的想法，却带上了不确定，以及对面前的人毫不保留的信任。
松季颜收敛了唇角忍俊不禁的笑意，手指如水，轻轻流过男孩霜白柔腻的脸颊。
他执起男孩的手，认认真真地说:
“弟弟喜欢就好。”
绵长冰凉，极有韵味的声音带着笑意的叹息，低低在耳边回响:“夏喜欢便好。”
松夏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他回过神，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一般眼型，内容却一点都不同的眼睛对视。
夏不喜欢。
夏从未说过喜欢。
夏永远也不可能喜欢。
但松夏不会这样说出来，他看着他的哥哥。缓慢而认真地，懵懂而纯净地说:
“哥哥喜欢便好。”
如果你们想要这样，如果你们希望这样，如果你们喜欢这样。那，那便就这样好了。夏不会反对，夏不会讨厌，夏也，不会拒绝。
松季颜目光波动的片刻，牵着松夏的手便也微微松了。
松夏不喜欢语文课。当然，是相对于其他课程而言。除了曾对糖果与画画表出一点兴趣外，其他的东西于松夏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松夏几乎算得上不谙世事，表达能力更是稚嫩。即便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也充满了语法上的小错误。
松夏很多都不懂，说的话也偶尔叫人难以理解。
松季颜这样想着，重新抓住他的手，加了力道。
他的唇形优美，润泽的红色。此时微微动了动，如含苞绽放的花朵里两片清艳的花瓣。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松夏开口说的话叫他咽下了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的话语。
“夏饿了。”
松季颜点点头，他半转过身，对弟弟说:“嗯，我们去吃饭。”
松夏看了眼哥哥有一丝掩藏不住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微微垂下浓黑卷长的睫羽，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初中的生活除了多了几门的学科外，无疑还是和小学一般无聊。
只剩下余晖的太阳仍然不留余力地挥洒着热量，烘烤着自己能触碰到的地方。
稀稀落落的知了声在渐渐变得安静的校园里此起彼伏，叫人听了便不由心生燥意。
松夏却并没有听到，因为他耳朵里塞满了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尖锐，吵闹的声音。
“松季颜，你和不和我们去啊”
“去嘛，去嘛，那里很好玩的……”
“你叫松夏一起去好不好……”
几个女孩子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直让人深刻体会到何谓一个女人……孩，三百只鸭子。
松夏因为手臂上缠上来的热度而慢慢转过头，目光安静地看了看手臂上那只白皙柔软的手。
女孩子因为他的动作而睁了睁眼睛，整个人好似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后退了一步，手便落了下来。
站在旁边本来愣住的女孩子也是一怔，她看了看松夏手臂那整洁干净的白衬衫上隐约的汗渍，咬了咬嘴唇。
突然瞪着松夏提高声音说:“松季颜，你什么意思啊”
松夏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女孩子在他目光下同样退了一步，她咬紧了唇。好似被人看到了心里最隐蔽的心思，羞涩的同时又觉得愤怒。
“松季颜，你太过分了！你……”
另外的女孩子见到这番场景，连忙跳出来指责。
松夏看着她们，犹如看一群……智障。
被这种目光洗礼，三个人节节败退。很快便落荒而逃了。
松夏将目光重新落到窗外。
松夏心情不好了。
于是他瞄了瞄那株高大苍翠的树木那飞快闪过的衣角。
松夏略略提了提嗓音。
“……喂！”
那衣角动了动。
“躲猫猫的，夏看到你了，在大树下。”
那衣角又动了动。
“……你为什么不理夏”
松夏委屈了。
又等了等，那个人影终于出来了。
干净破旧的衣衫，乌黑的头发，紧抿着的嘴唇，明亮坚定的犹如发着光芒一般的眼睛。
松夏觉得那双眼睛实在漂亮，比松季颜的都要还看。
他歪了歪头，轻轻笑了一下。
将手伸到窗户外，向愣住了的人招了招，好像在唤一头宠物。
那个眼睛过分漂亮的人形柴犬慢慢走了过来。
松夏微微仰起头，看了看那双盯着他不移动片刻的眼睛和他脸庞上滴落的汗水。
他收回手，拿出一方手帕出来，洁白无尘的颜色，递过去。
夕阳下，让人分不清哪是手指，哪是手帕。
“……擦。”
萧决小心翼翼地避开那几根好看地不得了的手指，拿过帕子。顺着雪刚刚看着自己脸的地方擦了擦，他低头看着洁白帕子上的一抹灰色污渍，紧紧抿住了嘴唇，不敢抬头。
松夏眨眨眼睛，软软说道:“你是谁”
“……萧决，我叫萧决。”
萧决将嘴里的字咬得紧紧的。
“唔，那萧决帮我去买雪糕好不好”
自然是毫无疑义。
松夏接过来，他一边拆有些冰凉的包装，一边看着男生又是有着不少汗珠的额头。
“萧决知道我是谁吗”
松夏问他。
“……松夏，你是松夏。”
萧决牢牢地看着他。
松夏眯了眯眼睛，偏了偏脑袋，躲避开那明亮无比的眼神。
“……他们都知道我叫松季颜。”
萧决没有说话，他低头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目光一如既往地坚定明亮。
“你是松夏。”
松夏慢慢笑起来，他弯了眼睛。
他又招了招手。
在男生几乎没有意识地乎凑到窗户外青藤上的时候，将手里已是有些融化的雪糕一把塞到他嘴里。
“萧决的眼睛好看，夏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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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如冬日阳光，盈盈亮亮，温暖平静。清冷如钢珠撒向冰面，粒粒分明，颗颗透骨。
金色阳光化一道光层，透明纯澈。照在纯白钢琴上，散成明净的光华。照在琴键舞动的修长漂亮的手指上，融成朦胧的雪色。照在男生清隽流丽的侧脸上，滢成停驻的玉雕。
他低垂着的卷长眼睫微微颤动，跳跃其上的点点金色如水珠，从好看的羽睫流进缓缓抬起的眼眸里，碎成大片难言的窒息清华。
那美妙的音色顺着他的目光，渡过空气，慢慢飘扬到左面窗户边正漫不经心执笔画画的男孩耳朵里。
那男孩正在涂色，大抹大抹的蓝，深深浅浅，轻轻淡淡。
男孩的面容犹带稚嫩，眸子看着面前的画板上，不经意的认真。
碎长的鸦发安静地亲吻他的脸庞，肤色霜白，融进了阳光里。
一曲毕，男孩纤长雪白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方才完成的画作，眼睛有一瞬间的恍惚。
有人轻轻走到他身后，同样看着那幅沐浴日光的画，他嘴角弯起一抹微小的弧度，让不现实的面容柔成了涓涓细流，雪色初消。
他的声音有点低，干净如颗颗冰珠。一字一顿，犹如一捧沁凉的泉水。
“很美。”
他似乎思考了几秒，但最终也只是说出这两个字。
或许是觉得有些无力，他上前两步，艺术品般的手指拿过坐着的男孩手里的画笔，放下。他轻轻抓起男孩微凉的手，拉他起来。
“弟弟画得很好。”
松夏对上他盛满浅淡温柔的眸子，看着他眼里的期待之色。
他沉默了几秒，然后歪了歪头，脸上带一点认真的懵懂。
“……哥哥也好听。”
松季颜怔一怔，他笑起来。眼里露出一丝少见的狡黠。
他看着面前的与自己一样却似永远看不腻的脸庞，冰泉般的声音响起来。
“哪里好听？”
松夏皱了皱纤秀的眉头，那线弧度很快便被一根润白修长的手指给抚平。
松夏任那点冰凉在眉间慢慢游移，思索了几瞬，他慢慢地，有点犹豫地说:
“……琴声？”
明明是自己的想法，却带上了不确定，以及对面前的人毫不保留的信任。
松季颜收敛了唇角忍俊不禁的笑意，手指如水，轻轻流过男孩霜白柔腻的脸颊。
他执起男孩的手，认认真真地说:
“弟弟喜欢就好。”
绵长冰凉，极有韵味的声音带着笑意的叹息，低低在耳边回响:“夏喜欢便好。”
松夏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他回过神，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一般眼型，内容却一点都不同的眼睛对视。
夏不喜欢。
夏从未说过喜欢。
夏永远也不可能喜欢。
但松夏不会这样说出来，他看着他的哥哥。缓慢而认真地，懵懂而纯净地说:
“哥哥喜欢便好。”
如果你们想要这样，如果你们希望这样，如果你们喜欢这样。那，那便就这样好了。夏不会反对，夏不会讨厌，夏也，不会拒绝。
松季颜目光波动的片刻，牵着松夏的手便也微微松了。
松夏不喜欢语文课。当然，是相对于其他课程而言。除了曾对糖果与画画表出一点兴趣外，其他的东西于松夏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松夏几乎算得上不谙世事，表达能力更是稚嫩。即便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也充满了语法上的小错误。
松夏很多都不懂，说的话也偶尔叫人难以理解。
松季颜这样想着，重新抓住他的手，加了力道。
他的唇形优美，润泽的红色。此时微微动了动，如含苞绽放的花朵里两片清艳的花瓣。
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松夏开口说的话叫他咽下了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的话语。
“夏饿了。”
松季颜点点头，他半转过身，对弟弟说:“嗯，我们去吃饭。”
松夏看了眼哥哥有一丝掩藏不住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微微垂下浓黑卷长的睫羽，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初中的生活除了多了几门的学科外，无疑还是和小学一般无聊。
只剩下余晖的太阳仍然不留余力地挥洒着热量，烘烤着自己能触碰到的地方。
稀稀落落的知了声在渐渐变得安静的校园里此起彼伏，叫人听了便不由心生燥意。
松夏却并没有听到，因为他耳朵里塞满了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尖锐，吵闹的声音。
“松季颜，你和不和我们去啊”
“去嘛，去嘛，那里很好玩的……”
“你叫松夏一起去好不好……”
几个女孩子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直让人深刻体会到何谓一个女人……孩，三百只鸭子。
松夏因为手臂上缠上来的热度而慢慢转过头，目光安静地看了看手臂上那只白皙柔软的手。
女孩子因为他的动作而睁了睁眼睛，整个人好似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后退了一步，手便落了下来。
站在旁边本来愣住的女孩子也是一怔，她看了看松夏手臂那整洁干净的白衬衫上隐约的汗渍，咬了咬嘴唇。
突然瞪着松夏提高声音说:“松季颜，你什么意思啊”
松夏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女孩子在他目光下同样退了一步，她咬紧了唇。好似被人看到了心里最隐蔽的心思，羞涩的同时又觉得愤怒。
“松季颜，你太过分了！你……”
另外的女孩子见到这番场景，连忙跳出来指责。
松夏看着她们，犹如看一群……智障。
被这种目光洗礼，三个人节节败退。很快便落荒而逃了。
松夏将目光重新落到窗外。
松夏心情不好了。
于是他瞄了瞄那株高大苍翠的树木那飞快闪过的衣角。
松夏略略提了提嗓音。
“……喂！”
那衣角动了动。
“躲猫猫的，夏看到你了，在大树下。”
那衣角又动了动。
“……你为什么不理夏”
松夏委屈了。
又等了等，那个人影终于出来了。
干净破旧的衣衫，乌黑的头发，紧抿着的嘴唇，明亮坚定的犹如发着光芒一般的眼睛。
松夏觉得那双眼睛实在漂亮，比松季颜的都要还看。
他歪了歪头，轻轻笑了一下。
将手伸到窗户外，向愣住了的人招了招，好像在唤一头宠物。
那个眼睛过分漂亮的人形柴犬慢慢走了过来。
松夏微微仰起头，看了看那双盯着他不移动片刻的眼睛和他脸庞上滴落的汗水。
他收回手，拿出一方手帕出来，洁白无尘的颜色，递过去。
夕阳下，让人分不清哪是手指，哪是手帕。
“……擦。”
萧决小心翼翼地避开那几根好看地不得了的手指，拿过帕子。顺着雪刚刚看着自己脸的地方擦了擦，他低头看着洁白帕子上的一抹灰色污渍，紧紧抿住了嘴唇，不敢抬头。
松夏眨眨眼睛，软软说道:“你是谁”
“……萧决，我叫萧决。”
萧决将嘴里的字咬得紧紧的。
“唔，那萧决帮我去买雪糕好不好”
自然是毫无疑义。
松夏接过来，他一边拆有些冰凉的包装，一边看着男生又是有着不少汗珠的额头。
“萧决知道我是谁吗”
松夏问他。
“……松夏，你是松夏。”
萧决牢牢地看着他。
松夏眯了眯眼睛，偏了偏脑袋，躲避开那明亮无比的眼神。
“……他们都知道我叫松季颜。”
萧决没有说话，他低头了片刻，然后抬起头，目光一如既往地坚定明亮。
“你是松夏。”
松夏慢慢笑起来，他弯了眼睛。
他又招了招手。
在男生几乎没有意识地乎凑到窗户外青藤上的时候，将手里已是有些融化的雪糕一把塞到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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