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江湖折草纪15
红袖招。
内里布置奢华霏靡，入目有缕缕红纱轻扬，朦胧靡靡。
有柔霏乐音传响，窃窃私语，愉声笑语，娇软轻嗔。
三人寻了一间厢房坐下不提。
坐了片刻后，一女子便身姿如柳若扶风地走了进来。
已不算芳龄，着了一袭宽袖系腰坠地红裙，外围一抹轻柔无物的红色纱衣，腰肢一系，便是盈盈一握。描眉画目，额间一片精细花钿更显得肤色如玉。波光流转尽是风情。唇角含笑，一段风韵积在眉角。
单论容貌自是不及林绯月，可女子身上那股妩媚风情，未语先笑的风韵却使她并不比林绯月逊色多少。
只偏偏还有子书玉邪与公孙素和两人在旁，这两人向来将光华各占去一半，林绯月不与他们站一处便好，站在一起便是不由黯然失色。
女子抬眼间见林绯月这般难得姿容面上虽是无甚变化，但心下却是微微讶异的。可那平静的面色在见到相对而坐的两人时，艳丽的面容便如被风拂过的湖水一般，蓦然起伏起来。
她眼力可不比林绯月，看一眼便知这等人物是自己万万开罪不得的，于是便低下头敛容行了一礼。
“……奴贱名萏荛(danrao)，不知三位客人有何吩咐？”
林绯月不待那两人回答便抢着说道：
“这个房间看不看得到外面大堂啊？今天有没有什么表演的节目？”
萏荛余光看了一眼没有言语的两人，低头柔道：
“姑娘怕是第一次来红袖招，此厢为十二天字厢房里的折楚厢。姑娘若是想望见大堂，只要行至窗玖便是。我红袖招有十二姬珧(yao)，今晚便是舞珧青袖姑娘献艺之日……”
“是吗？！”
林绯月不待她说完，连忙跑到萏荛方才所指的窗玖那里，打开半面。
却见一眼望去，广阔大堂的种种景象皆是极为清晰，正对着那方宽阔的红纱飘扬的红色高台。
萏荛轻轻抬头，声音微微放轻，更是甜软。
“…两位客人～”
子书玉邪正执起玉瓷雕花的精致茶壶慢慢往一盏杯子里倒入茶水，清泠泠水珠撞在杯沿上，激起一圈漩涡，浮出丝丝茶香。
随意动作下尽是刻入骨髓的尊贵优雅，真真是光看一眼便觉是赏心悦目。
“去找几个干净的…男孩子过来。”
子书玉邪将雕花瓷杯推过去，在公孙素和陡然望过来的冷然目光里再为自己慢悠悠斟了一杯。
萏荛一惊，她艳丽妩媚的面容微微变色，下意识抬起头来。
可才触及子书玉邪似笑非笑的眼神便是兀得低下头，额间生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怎么？不行？若没记错，男子应是无在那“自愿服侍”的规矩里是否？”
萏荛妖娆身子颤抖起来，呼吸都霎时因为忽然加重的压力而困难起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声音道：
“……是。公子稍等片刻。”
林绯月看了半晌，见大堂皆是些莺莺燕燕，高台旁的表演也并非绝好，便想着先坐回去歇会儿，待热闹起来是再去观看。
她走过去径直坐到相对而坐的两人中间位置，看到两人那边的茶壶离自己比较远，就拿乌亮黝黑的眸子去看两人，只是目光看到公孙素和冷静平淡的面容时就轻轻掠过，让公孙素和为她斟茶，她想想就算了。于是目光便落下子书玉邪身上。可方才对上子书玉邪望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就霎时间抖了一下身体，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她站起来弯腰探手去将茶壶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大口喝了几口，不敢直视子书玉邪的目光，偏过头看着左侧的素色纱帘，仿佛上面绣的花样是极为难得的手法图案。
“…咯…咯…”
有敲门声传进来。
林绯月本就略微尴尬，听见这规律的敲门声便如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开口：
“进来进来！”
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走进来三个身姿纤细的少年。
都不超过十六七岁，肌肤如玉，长发如绸，唇色如朱。着朦胧纱衣，艳红或是素青，隐隐约约展露出些许肌肤，惹人遐想。少年人的青涩干净中夹杂着毫不媚俗的魅惑。
五人立成一排，低头行礼。
最右方的着青衣的男子声音清悦动人：
“奴名轻尘，见过尊客。”
只见他身姿纤侬合度，一双水眸波光潋滟，举止却是静雅有度。一袭青色纱衣包裹着他，浑不沾一丝风月之气，只如夜下悄然展开的青莲一般夭夭风情。
“奴名醉浓，见过尊客。”
中间的人行礼随后说道，他声音绵软，字字都似是要溢出甜甜情意来。他一袭红衣似火，眼角染着精致蝴蝶图样，恍若活物。唇色如血。举手投足皆是诱惑。
“奴名玉柳，见过尊客。”
最后一名音色如骊歌，清脆活泼。如同不知事的单纯孩童，单单听着便觉放松。他眼眸干净，好似一面清澈见底的湖水。额间一点红砂，于干净里染了魅意。他与其他两人皆是不同，说话间那双干净活泼的眼睛已是轻轻抬起来，好生灵动地偷看眼前几人。
“过来伺候。”
子书玉邪目光掠过仨人，在名为玉柳的男子哪里顿了几瞬。和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眸对上后，那玉柳便似被吓到一般连忙低下了头，秀丽面容上红云朵朵。
因为林绯月离得他们最近，因此名轻尘的男子便到了她身旁。轻尘朝她行一礼，朝她轻轻一笑，弧度正好。而林绯月本就因为一时看花了眼而回不过神，此时见这一秀雅难言的男子就站在自己身边朝她微笑不由又晃神了。
名为醉浓的男子到了公孙素和身旁，他轻轻咬唇看了看丝毫不为之所动，面无波澜的人，只得先是弯腰斟了一杯一直放在桌子中央偏侧却无人动过的酒。俯身的动作将他纤细至极的腰肢与红纱下的玉色肌肤隐隐展露出来，令人看一眼便会微微痴目。只公孙素和似是未曾看到，连眉都未皱上一点。
玉柳来到子书玉邪身边，低着头极为乖顺的模样。子书玉邪挑起嘴角低声道：
“抬头。”
玉柳身子颤了颤，见脸抬上一些。
子书玉邪目光不变，宽大衣袖微动，修长手指已是将那张清丽的脸抬起来，子书玉邪目光不慢亦不快地在掌下面容上流动着，全不在意那越加滚烫的温度。
看了片刻，子书玉邪道：
“看着吾。”
虽仍是低哑惑然的，却多了一丝冰寒，不容置喙。
子书玉邪对上这双眼睛，干净清澈地如一潭湖水，灵动活泼。犹似一孩童的眼眸，却又多了几□□惑妩媚。
他收回手，拿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拭自己方才触碰过的玉柳的手掌。偏头朝目光看向他的公孙素和望去。
“和他可有几分相似？”
公孙素和扫了一眼泪满盈眶，好似十分委屈，看着叫人心中怜爱的玉柳，冷而静的目光里含了一点彻人心骨的冰凉。
“云泥之别，何来相似。”
子书玉邪笑起来。
“那倒也是。看来今日之邀是子邪失误了，倒是污了阿九兄的眼。”
公孙素和不言。
子书玉邪见他一副默然的姿态不由轻轻咳几声。
“虽是米粒之光，倒也别有一番滋味。阿九兄以为如何？”
公孙素和瞥了一眼身旁的人，直叫他颤了一下身体。
“子邪兄自享便是。”
他起身，扔出一句便拂袖而出。
僵立着的醉浓几欲将红艳的嘴唇咬破，眼里不乏失落之意。
“诶！阿九！子邪，阿九怎么走了？”
林绯月见到公孙素和的背影，忙是问道。
子书玉邪为自己斟一杯清酒。回答她：
“不入眼里，自然不能入口里。家里自有月华云霞，要这些米粒污泥作甚……”
“咔嚓”
掌中玉杯粉碎，子书玉邪弃之于地。
他喃喃自语：
“自有月华云霞，要米粒污泥作甚？”
“…哈…哈…哈…”
子书玉邪大笑着，翩然甩袖出门。
“既然看上，那便是我的。随他怎样。我子书玉邪何曾要委屈自己？松夏，松夏…你，可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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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柔霏乐音传响，窃窃私语，愉声笑语，娇软轻嗔。
三人寻了一间厢房坐下不提。
坐了片刻后，一女子便身姿如柳若扶风地走了进来。
已不算芳龄，着了一袭宽袖系腰坠地红裙，外围一抹轻柔无物的红色纱衣，腰肢一系，便是盈盈一握。描眉画目，额间一片精细花钿更显得肤色如玉。波光流转尽是风情。唇角含笑，一段风韵积在眉角。
单论容貌自是不及林绯月，可女子身上那股妩媚风情，未语先笑的风韵却使她并不比林绯月逊色多少。
只偏偏还有子书玉邪与公孙素和两人在旁，这两人向来将光华各占去一半，林绯月不与他们站一处便好，站在一起便是不由黯然失色。
女子抬眼间见林绯月这般难得姿容面上虽是无甚变化，但心下却是微微讶异的。可那平静的面色在见到相对而坐的两人时，艳丽的面容便如被风拂过的湖水一般，蓦然起伏起来。
她眼力可不比林绯月，看一眼便知这等人物是自己万万开罪不得的，于是便低下头敛容行了一礼。
“……奴贱名萏荛(danrao)，不知三位客人有何吩咐？”
林绯月不待那两人回答便抢着说道：
“这个房间看不看得到外面大堂啊？今天有没有什么表演的节目？”
萏荛余光看了一眼没有言语的两人，低头柔道：
“姑娘怕是第一次来红袖招，此厢为十二天字厢房里的折楚厢。姑娘若是想望见大堂，只要行至窗玖便是。我红袖招有十二姬珧(yao)，今晚便是舞珧青袖姑娘献艺之日……”
“是吗？！”
林绯月不待她说完，连忙跑到萏荛方才所指的窗玖那里，打开半面。
却见一眼望去，广阔大堂的种种景象皆是极为清晰，正对着那方宽阔的红纱飘扬的红色高台。
萏荛轻轻抬头，声音微微放轻，更是甜软。
“…两位客人～”
子书玉邪正执起玉瓷雕花的精致茶壶慢慢往一盏杯子里倒入茶水，清泠泠水珠撞在杯沿上，激起一圈漩涡，浮出丝丝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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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几个干净的…男孩子过来。”
子书玉邪将雕花瓷杯推过去，在公孙素和陡然望过来的冷然目光里再为自己慢悠悠斟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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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行？若没记错，男子应是无在那“自愿服侍”的规矩里是否？”
萏荛妖娆身子颤抖起来，呼吸都霎时因为忽然加重的压力而困难起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声音道：
“……是。公子稍等片刻。”
林绯月看了半晌，见大堂皆是些莺莺燕燕，高台旁的表演也并非绝好，便想着先坐回去歇会儿，待热闹起来是再去观看。
她走过去径直坐到相对而坐的两人中间位置，看到两人那边的茶壶离自己比较远，就拿乌亮黝黑的眸子去看两人，只是目光看到公孙素和冷静平淡的面容时就轻轻掠过，让公孙素和为她斟茶，她想想就算了。于是目光便落下子书玉邪身上。可方才对上子书玉邪望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就霎时间抖了一下身体，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她站起来弯腰探手去将茶壶拿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
大口喝了几口，不敢直视子书玉邪的目光，偏过头看着左侧的素色纱帘，仿佛上面绣的花样是极为难得的手法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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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超过十六七岁，肌肤如玉，长发如绸，唇色如朱。着朦胧纱衣，艳红或是素青，隐隐约约展露出些许肌肤，惹人遐想。少年人的青涩干净中夹杂着毫不媚俗的魅惑。
五人立成一排，低头行礼。
最右方的着青衣的男子声音清悦动人：
“奴名轻尘，见过尊客。”
只见他身姿纤侬合度，一双水眸波光潋滟，举止却是静雅有度。一袭青色纱衣包裹着他，浑不沾一丝风月之气，只如夜下悄然展开的青莲一般夭夭风情。
“奴名醉浓，见过尊客。”
中间的人行礼随后说道，他声音绵软，字字都似是要溢出甜甜情意来。他一袭红衣似火，眼角染着精致蝴蝶图样，恍若活物。唇色如血。举手投足皆是诱惑。
“奴名玉柳，见过尊客。”
最后一名音色如骊歌，清脆活泼。如同不知事的单纯孩童，单单听着便觉放松。他眼眸干净，好似一面清澈见底的湖水。额间一点红砂，于干净里染了魅意。他与其他两人皆是不同，说话间那双干净活泼的眼睛已是轻轻抬起来，好生灵动地偷看眼前几人。
“过来伺候。”
子书玉邪目光掠过仨人，在名为玉柳的男子哪里顿了几瞬。和那双清澈灵动的眼眸对上后，那玉柳便似被吓到一般连忙低下了头，秀丽面容上红云朵朵。
因为林绯月离得他们最近，因此名轻尘的男子便到了她身旁。轻尘朝她行一礼，朝她轻轻一笑，弧度正好。而林绯月本就因为一时看花了眼而回不过神，此时见这一秀雅难言的男子就站在自己身边朝她微笑不由又晃神了。
名为醉浓的男子到了公孙素和身旁，他轻轻咬唇看了看丝毫不为之所动，面无波澜的人，只得先是弯腰斟了一杯一直放在桌子中央偏侧却无人动过的酒。俯身的动作将他纤细至极的腰肢与红纱下的玉色肌肤隐隐展露出来，令人看一眼便会微微痴目。只公孙素和似是未曾看到，连眉都未皱上一点。
玉柳来到子书玉邪身边，低着头极为乖顺的模样。子书玉邪挑起嘴角低声道：
“抬头。”
玉柳身子颤了颤，见脸抬上一些。
子书玉邪目光不变，宽大衣袖微动，修长手指已是将那张清丽的脸抬起来，子书玉邪目光不慢亦不快地在掌下面容上流动着，全不在意那越加滚烫的温度。
看了片刻，子书玉邪道：
“看着吾。”
虽仍是低哑惑然的，却多了一丝冰寒，不容置喙。
子书玉邪对上这双眼睛，干净清澈地如一潭湖水，灵动活泼。犹似一孩童的眼眸，却又多了几□□惑妩媚。
他收回手，拿出帕子仔仔细细地擦拭自己方才触碰过的玉柳的手掌。偏头朝目光看向他的公孙素和望去。
“和他可有几分相似？”
公孙素和扫了一眼泪满盈眶，好似十分委屈，看着叫人心中怜爱的玉柳，冷而静的目光里含了一点彻人心骨的冰凉。
“云泥之别，何来相似。”
子书玉邪笑起来。
“那倒也是。看来今日之邀是子邪失误了，倒是污了阿九兄的眼。”
公孙素和不言。
子书玉邪见他一副默然的姿态不由轻轻咳几声。
“虽是米粒之光，倒也别有一番滋味。阿九兄以为如何？”
公孙素和瞥了一眼身旁的人，直叫他颤了一下身体。
“子邪兄自享便是。”
他起身，扔出一句便拂袖而出。
僵立着的醉浓几欲将红艳的嘴唇咬破，眼里不乏失落之意。
“诶！阿九！子邪，阿九怎么走了？”
林绯月见到公孙素和的背影，忙是问道。
子书玉邪为自己斟一杯清酒。回答她：
“不入眼里，自然不能入口里。家里自有月华云霞，要这些米粒污泥作甚……”
“咔嚓”
掌中玉杯粉碎，子书玉邪弃之于地。
他喃喃自语：
“自有月华云霞，要米粒污泥作甚？”
“…哈…哈…哈…”
子书玉邪大笑着，翩然甩袖出门。
“既然看上，那便是我的。随他怎样。我子书玉邪何曾要委屈自己？松夏，松夏…你，可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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