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齐真杜弗交锋
听到这话, 齐真手指微动, 脸上露出些许无奈的笑意：“不怕王爷笑话......这不过是表面风光，若真与庆王动起刀兵, 怕是要伤筋动骨。”
对于他的示弱, 杜弗不置可否，只道：“庆王是朱家人, 是正经的皇室血脉。”这话说罢, 他盯着齐真，勾起个不屑笑意：“她张瑛何德何能, 让王爷与她这外人对付自家人？”
朱谒听得连连点头：“先生说的不错，张瑛于我不过是个外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齐真垂眸下笔, 神色不变, “说句不好听的.........朱家人若都真当自家人，这天下也不会成如此境地。你说可是？”他写这话的时候, 目光落到了杜弗身上。
那瞬间, 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不同。
他也不待他们发作，又写道：“庆王若真把自己当朱家人, 把朱家放在心上, 也就不会做出行刺皇帝，意图称帝之事了。他对朱家嫡系尚且如此，何况是朱家其他人？王爷如今瞧着与王爷您相安无事, 但他一旦完全掌控京城, 您觉得他第一个会对谁出手？”
这话写完, 齐真的目光在朱谒和杜弗两人脸上流连, 似笑非笑，接着写道：“在庆王附近，我家主公与王爷您最近，别的不敢说，但我家主公他轻易不敢动，也动不得，但......”他轻笑一声，又下笔：“王爷您呢？”看不起主公，他们哪里来的底气？
朱谒一怔，随即对齐真毫不客气的语气沉下脸。
“唇亡齿寒。”杜弗却不在意的笑了声，“你倒是有着张利嘴，可惜不能言。”
齐真神色不变，却不回话。
杜弗又问：“利在何处？”
“按我家主公的意思，是出多少力拿多少利，这也公平不是？”齐真写道。
“呵！”杜弗冷哼一声，“齐先生，老夫是有心与你谈此交易，但若你无心谈此交易，也不必再多言。”
齐真露出惊讶神色：“这位先生，为何这般说？是否有误会？”
杜弗冷下眼来，道：“鹬蚌相争，王爷又何必参与其中？”此话罢，他又接着说：“庆王、张瑛谁败谁胜，与王爷皆无益处！你说可是？”
他这话没让齐真有任何无措之感，他依旧斯文有礼，下笔的写出的字依旧好看得紧，他写：“鹬蚌无智，怎能相比？若王爷置身事外，在下敢断言，庆王第一个会动的绝对是西北。”
“砰！”朱谒怒得扔下一茶杯，呵道：“好一个齐真！口出狂言！”
齐真波澜不惊。
杜弗看了几眼后，伸手止住朱谒接下去要喝骂的话，开口：“这般肯定？”
“庆王来使，便是最好的佐证。”齐真回。
杜弗微微眯起双眼：“庆王可与张瑛一般，来寻联合。”
齐真这时笑了，下笔道：“庆王来使前，莱安慕容家四公子入赘张家，莱安落入我主公之手，庆王不争反而来西北，您觉得他来寻联合？”
“难道不能是他想联合王爷，来对付你主公。”杜弗问。
“您也可这般想。”齐真毫不在意，却不多做解释。
杜弗这时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是错，有些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他看了看齐真道：“张瑛可真会□□人。”话毕，他给了朱谒一个眼神。
朱谒明了，挥手说：“你回使馆，本王需考虑。”
齐真起身，行了礼，便一步步退出。
待他走后，杜弗道：“年纪轻轻，却不容小觑。张瑛......底下可真是卧虎藏龙。”
“他真有这般厉害？”朱谒有些惊讶杜弗夸人，不禁道：“不若拉拢过来？”
杜弗这次连开口都懒得开口，合上眼，细细思索起来。
齐真说得不错，庆王、张瑛的拉拢，朱谒偏向谁都无任何益处，尤其是庆王。
庆王本就刺杀皇帝，史上骂名已留，再杀一个藩王也无所谓，虱子多了也就不怕咬了；最重要的是，为将忠于朱家的臣子百姓纳入麾下，朱姓的王只能有他，朱谒若败也只能死。
而张瑛不同，她能潜伏这么多年，就算朝廷倒下，也未大动干戈强占地盘，可见她极为爱惜羽毛，若是......朱谒一败涂地，张瑛想必也不会杀，只会养着。
且这次不同意张瑛的提议，想必她还有其他招再等着，到时朱谒便会陷入前狼后虎的境地之中。
他......还能帮朱谒多久？
杜弗睁开眼，眼竟有些浑浊，开口：“与张瑛联合罢，明日再让齐真来，老夫和他谈谈。”如今还能为朱谒谋划，便为他再争取些可立命的东西罢。
朱谒有些莫名，但还是听杜弗的话，点头：“是，外公。”
另一边，齐真回去后，便修书一封，在二麻子来送饭时，让他送了出去。
二麻子一拿到便递交给下一线，然后趁着夜色，侦查士兵快马加鞭离开西北进入莱安，往连城而去。
而这个时候，原本因朝廷倒下，由于消息、底下官员的隐瞒下平静了段时间的天下，因长阳城爆发瘟疫而彻底乱了。
长阳城位于大明王朝中部区域，临近闽与蜀。
最靠近长阳城的赵成赵将军的地盘，他未杜绝流民将瘟疫带到自己地盘上，竟派人烧城！
赵成道：“出城者死！”
张瑛离那边远，等得到消息的时候，赵成烧城已烧了六天，逃出城的人被士兵所杀，据说尸体都垒得比城墙还高。
长阳城完了。
天下哗然。
张瑛看着信，怔楞了许久，拿着信的手都有些发抖，哑声问底下送消息来的士兵：“是......是何瘟疫？”
“天花。”士兵回道。
“天花......”张瑛沉默了下，开口：“去让丁符过来。”
士兵下去后，张瑛有点难受的揉着自己太阳穴。
满城被屠......
这赵城，可真够狠。
丁符疑惑着张瑛唤他何事，等知道让他研制治疗天花的方法，便愣住了。
他呐呐道：“这.......主公，历朝历代都无人能治，只能靠人硬抗。”
“人抗得过去，可是一辈子都不再得天花了？”张瑛问。
丁符想了想，有点不确定道：“倒是听过，得过次后便无第二次。”
“这便是免疫力。”张瑛点点头，对于这个还有些印象，知道该从哪里入手，说：“我曾在古书上看过一个法子，可种痘，你先派人去找得过天花的牛，从这里入手。”
丁符想也没想的应下，他看得出来张瑛对此事看中，且若能治得了天花，不仅能挽救不少人的性命，还能青史留名啊！
他想想都觉得激动。
张瑛又将自己知晓的都告诉他，便让他下去。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来，递上一封齐真的亲笔信。
张瑛一看，眼都亮了，一目十行看完，便连声道：“好！好！好！”
她从主座走下，在屋内渡步，平息心内激荡之后，便招来人说：“去请先生、冯连长等人过来，我有事相商！”
“是！”小厮领命，然后急匆匆地往外跑去。
张瑛这才坐回位置，手摩擦着信，心道，拿下长登、庆城她的地盘也就扩大了一倍。
到时，再进行扩军，整合资源......
做好与其他势力争斗的准备。
张瑛唤来连长等人，商议完后，便吩咐事务下去。
一下子张家村里来往匆匆的人多了。
一直留在张府，时不时去私塾的慕容敏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但他却不知是何事，探不出口风，只隐约知晓张瑛要动刀兵了。
想想，他只能去找慕容苍。
慕容苍最近过得很惬意。
张瑛送他不少字画和古本，就算不出院子不出府门，他也过得悠闲自在。
慕容敏来时，慕容苍正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卷着书看着。
“三哥。”慕容敏开口唤了声。
慕容苍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便道：“坐吧，今日有新茶，你也品品如何。”
“三哥这般......四弟好生羡慕。”慕容敏一撩衣摆坐在他对面。
慕容苍合上书籍，笑道：“四弟想过我这样的生活还不容易？”
慕容敏笑着没立即接话，端起茶来先喝了口，道：“好茶。”
“南边送来的正山小种。”慕容苍浅浅笑着，“她不怎么爱喝，便都放到这书房来与我了。”
“嫂子不爱喝茶？”慕容敏微微挑起眉梢，接着道：“说起来，这几日嫂子不知在忙何事，都不见人影。”
“自是有事忙。”慕容苍说道。
慕容敏接着说：“我瞧着要打战了，嫂子也要上战场，三哥不担心？”
慕容苍这会神色微凝：“是吗。”
“军营的人来往匆匆，难道不是？”慕容敏慢悠悠的反问。
慕容苍盯住慕容敏的双眸，一字一句的道：“你若不想出什么事，便要知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三哥是在警告我？”慕容敏笑容敛起，“警告与你同血脉的弟弟？”
慕容苍抿唇，没有说话，只是道：“我乏了，四弟请吧。”
慕容敏笑了下，端起茶，又喝了口，缓缓的说：“三哥，你真不把自己当慕容家人了。”话毕，就起身离开。
慕容苍坐在那里许久，心里头都是慕容敏那句，嫂子也要上战场的话。
第一次，他第一次觉得不会武，真的是一件憾事。
当晚，张瑛从外头回来，就看到自己的新婚夫君，正目光幽幽的看着她。
她疑惑的问道：“这是怎么了？瞧着心情不大好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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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的示弱, 杜弗不置可否，只道：“庆王是朱家人, 是正经的皇室血脉。”这话说罢, 他盯着齐真，勾起个不屑笑意：“她张瑛何德何能, 让王爷与她这外人对付自家人？”
朱谒听得连连点头：“先生说的不错，张瑛于我不过是个外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齐真垂眸下笔, 神色不变, “说句不好听的.........朱家人若都真当自家人，这天下也不会成如此境地。你说可是？”他写这话的时候, 目光落到了杜弗身上。
那瞬间, 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不同。
他也不待他们发作，又写道：“庆王若真把自己当朱家人, 把朱家放在心上, 也就不会做出行刺皇帝，意图称帝之事了。他对朱家嫡系尚且如此，何况是朱家其他人？王爷如今瞧着与王爷您相安无事, 但他一旦完全掌控京城, 您觉得他第一个会对谁出手？”
这话写完, 齐真的目光在朱谒和杜弗两人脸上流连, 似笑非笑，接着写道：“在庆王附近，我家主公与王爷您最近，别的不敢说，但我家主公他轻易不敢动，也动不得，但......”他轻笑一声，又下笔：“王爷您呢？”看不起主公，他们哪里来的底气？
朱谒一怔，随即对齐真毫不客气的语气沉下脸。
“唇亡齿寒。”杜弗却不在意的笑了声，“你倒是有着张利嘴，可惜不能言。”
齐真神色不变，却不回话。
杜弗又问：“利在何处？”
“按我家主公的意思，是出多少力拿多少利，这也公平不是？”齐真写道。
“呵！”杜弗冷哼一声，“齐先生，老夫是有心与你谈此交易，但若你无心谈此交易，也不必再多言。”
齐真露出惊讶神色：“这位先生，为何这般说？是否有误会？”
杜弗冷下眼来，道：“鹬蚌相争，王爷又何必参与其中？”此话罢，他又接着说：“庆王、张瑛谁败谁胜，与王爷皆无益处！你说可是？”
他这话没让齐真有任何无措之感，他依旧斯文有礼，下笔的写出的字依旧好看得紧，他写：“鹬蚌无智，怎能相比？若王爷置身事外，在下敢断言，庆王第一个会动的绝对是西北。”
“砰！”朱谒怒得扔下一茶杯，呵道：“好一个齐真！口出狂言！”
齐真波澜不惊。
杜弗看了几眼后，伸手止住朱谒接下去要喝骂的话，开口：“这般肯定？”
“庆王来使，便是最好的佐证。”齐真回。
杜弗微微眯起双眼：“庆王可与张瑛一般，来寻联合。”
齐真这时笑了，下笔道：“庆王来使前，莱安慕容家四公子入赘张家，莱安落入我主公之手，庆王不争反而来西北，您觉得他来寻联合？”
“难道不能是他想联合王爷，来对付你主公。”杜弗问。
“您也可这般想。”齐真毫不在意，却不多做解释。
杜弗这时发现自己说什么都是错，有些陷入进退两难之境。
他看了看齐真道：“张瑛可真会□□人。”话毕，他给了朱谒一个眼神。
朱谒明了，挥手说：“你回使馆，本王需考虑。”
齐真起身，行了礼，便一步步退出。
待他走后，杜弗道：“年纪轻轻，却不容小觑。张瑛......底下可真是卧虎藏龙。”
“他真有这般厉害？”朱谒有些惊讶杜弗夸人，不禁道：“不若拉拢过来？”
杜弗这次连开口都懒得开口，合上眼，细细思索起来。
齐真说得不错，庆王、张瑛的拉拢，朱谒偏向谁都无任何益处，尤其是庆王。
庆王本就刺杀皇帝，史上骂名已留，再杀一个藩王也无所谓，虱子多了也就不怕咬了；最重要的是，为将忠于朱家的臣子百姓纳入麾下，朱姓的王只能有他，朱谒若败也只能死。
而张瑛不同，她能潜伏这么多年，就算朝廷倒下，也未大动干戈强占地盘，可见她极为爱惜羽毛，若是......朱谒一败涂地，张瑛想必也不会杀，只会养着。
且这次不同意张瑛的提议，想必她还有其他招再等着，到时朱谒便会陷入前狼后虎的境地之中。
他......还能帮朱谒多久？
杜弗睁开眼，眼竟有些浑浊，开口：“与张瑛联合罢，明日再让齐真来，老夫和他谈谈。”如今还能为朱谒谋划，便为他再争取些可立命的东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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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齐真回去后，便修书一封，在二麻子来送饭时，让他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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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阳城位于大明王朝中部区域，临近闽与蜀。
最靠近长阳城的赵成赵将军的地盘，他未杜绝流民将瘟疫带到自己地盘上，竟派人烧城！
赵成道：“出城者死！”
张瑛离那边远，等得到消息的时候，赵成烧城已烧了六天，逃出城的人被士兵所杀，据说尸体都垒得比城墙还高。
长阳城完了。
天下哗然。
张瑛看着信，怔楞了许久，拿着信的手都有些发抖，哑声问底下送消息来的士兵：“是......是何瘟疫？”
“天花。”士兵回道。
“天花......”张瑛沉默了下，开口：“去让丁符过来。”
士兵下去后，张瑛有点难受的揉着自己太阳穴。
满城被屠......
这赵城，可真够狠。
丁符疑惑着张瑛唤他何事，等知道让他研制治疗天花的方法，便愣住了。
他呐呐道：“这.......主公，历朝历代都无人能治，只能靠人硬抗。”
“人抗得过去，可是一辈子都不再得天花了？”张瑛问。
丁符想了想，有点不确定道：“倒是听过，得过次后便无第二次。”
“这便是免疫力。”张瑛点点头，对于这个还有些印象，知道该从哪里入手，说：“我曾在古书上看过一个法子，可种痘，你先派人去找得过天花的牛，从这里入手。”
丁符想也没想的应下，他看得出来张瑛对此事看中，且若能治得了天花，不仅能挽救不少人的性命，还能青史留名啊！
他想想都觉得激动。
张瑛又将自己知晓的都告诉他，便让他下去。
就在这时，外头有人来，递上一封齐真的亲笔信。
张瑛一看，眼都亮了，一目十行看完，便连声道：“好！好！好！”
她从主座走下，在屋内渡步，平息心内激荡之后，便招来人说：“去请先生、冯连长等人过来，我有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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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瑛这才坐回位置，手摩擦着信，心道，拿下长登、庆城她的地盘也就扩大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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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瑛唤来连长等人，商议完后，便吩咐事务下去。
一下子张家村里来往匆匆的人多了。
一直留在张府，时不时去私塾的慕容敏敏锐的察觉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但他却不知是何事，探不出口风，只隐约知晓张瑛要动刀兵了。
想想，他只能去找慕容苍。
慕容苍最近过得很惬意。
张瑛送他不少字画和古本，就算不出院子不出府门，他也过得悠闲自在。
慕容敏来时，慕容苍正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卷着书看着。
“三哥。”慕容敏开口唤了声。
慕容苍抬起眼帘看了他一眼，便道：“坐吧，今日有新茶，你也品品如何。”
“三哥这般......四弟好生羡慕。”慕容敏一撩衣摆坐在他对面。
慕容苍合上书籍，笑道：“四弟想过我这样的生活还不容易？”
慕容敏笑着没立即接话，端起茶来先喝了口，道：“好茶。”
“南边送来的正山小种。”慕容苍浅浅笑着，“她不怎么爱喝，便都放到这书房来与我了。”
“嫂子不爱喝茶？”慕容敏微微挑起眉梢，接着道：“说起来，这几日嫂子不知在忙何事，都不见人影。”
“自是有事忙。”慕容苍说道。
慕容敏接着说：“我瞧着要打战了，嫂子也要上战场，三哥不担心？”
慕容苍这会神色微凝：“是吗。”
“军营的人来往匆匆，难道不是？”慕容敏慢悠悠的反问。
慕容苍盯住慕容敏的双眸，一字一句的道：“你若不想出什么事，便要知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三哥是在警告我？”慕容敏笑容敛起，“警告与你同血脉的弟弟？”
慕容苍抿唇，没有说话，只是道：“我乏了，四弟请吧。”
慕容敏笑了下，端起茶，又喝了口，缓缓的说：“三哥，你真不把自己当慕容家人了。”话毕，就起身离开。
慕容苍坐在那里许久，心里头都是慕容敏那句，嫂子也要上战场的话。
第一次，他第一次觉得不会武，真的是一件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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