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遥远的真相
墨菲斯清晰地记得，当时每个人都激动的想要将这个注定要牺牲的光荣使命揽到自己头上，他也不例外。
最后，为了防止敌人识破他们的异常，也为了将这些‘征召’而来的凡者挥最大化的效用，他们被平均分配到了所有连队。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此刻真正亲眼目睹曾经并肩作战多年，一起吃喝票赌，一起浴血杀敌生死相伴的同袍如同待宰的猪猡般抱着脑袋在地上绝望的打滚，撕心裂肺的嘶嚎时，墨菲斯依旧难以忍受内心的怒火。
所以，他咬着牙将头转过去，举起链锤疯狂的砸碎每一个靠近他的无面者。
他用尽全力避免自己看到同袍们在绝望中头颅爆裂，鲜血飞溅的场景。
为了戴林，为了人民，为了大公，墨菲斯没有像连队里任何人透露过觉醒者的事情；而他也做到了这个男人的承诺，履行了自己军人的天职。
但是，代价却是一个刻骨铭心的，仿佛脸上被一个烧红的烙印标记上了‘无信者’‘叛徒’。
牺牲，牺牲！
一切为戴林所做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黑色的精神冲击波如同一场最为迅猛的风暴，顷刻间便席卷了整个战场；有所准备的戴林皇家亲卫团除了三营七连外，几乎都没被这波冲击伤到。
但是其他人就不同了，古德公爵联军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百年难遇的‘冲击’会被自己碰上，而且还是正好在焦灼的战场上。
几乎五成杂兵顷刻间便被瘫痪，离近一些的不是被震碎脑袋就是彻底变成毫无心智的植物人，轻一点的也被震晕过去失去了一切战力，亦或是头痛难忍连武器都拿不稳。
而在这场风暴的暴风眼，最中心的罗德也不好过。
此刻，他仿佛感觉这个人都要被两股看不见摸不到的意志所撕裂了；一面是类似深渊般位置恐怖的神秘意志，另一面则是透露出敦厚温暖的力量…..
至于杰森，这个幸运的家伙在承受冲击波的瞬间就被冲散了所有意志，因此罗德只能独自默默承受这股堪比钻心，更甚于撕心裂肺的强烈痛楚。
“该死的，这家伙疯了吗！”金属与石头碰撞，令人牙酸到忍不住扶额的声音传来，墨菲斯转头看去，罗德竟然疯狂的拿起一块石头砸向自己的前额，力气大到甚至将头盔都砸出了一块凹陷。
“清醒一点蠢货！我绝不允许牺牲了这么多战友而换来的王八蛋死在自己面前！”墨菲斯大步流星的走向罗德，正欲一巴掌把这个正在疯的家伙扇晕过去时，罗德突然转头看向他。
左面纯蓝右面纯黑，两种颜色的眼眸诡异的收敛起了所有疯狂之色，静静地盯着这个不之客。
墨菲斯感觉自己好似被一直两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动弹不得，随时都有可能粉身碎骨；就在他解脱的以为自己也会步上同伴的后尘，终结这种煎熬时…….
时空缓慢的凝滞了下来。
勒住墨菲斯脖子的无形之手缓缓现出原形…..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及其邪恶的恶心流体，祂的源头竟然来自罗德因剧痛张开的嘴巴中。
由数以亿计的细微水滴组成的雾气完全停止了一切运动，离近了甚至看得清水滴里面挟裹着的细微灰尘与不明颗粒。
数百米外，圣克鲁斯圣歌团成员的表情依旧是那么神圣而慈悲，在他们上方数十米处，悬浮在空中的‘贤者’正屏气凝神的构筑法术，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异样。
远在数英里之外，安顿因大公坐镇的戴林皇家近卫团中军，重装骑士营正在大公的带领下对陷入混乱的古德伯爵联军主力展开了全力冲锋，依稀看得到骑士们高涨的战意，与必胜的决心。
而在那些英勇的骑士后方数百米处，安杜因正静静的躺在一处小山丘处，躺在一位神情悲伤的圣克鲁斯牧师怀中。
他的瞳孔几乎要被漆黑如深渊般的邪恶全部占据，此刻，他正对自己的骑士近卫长微笑，后者痛苦的闭起双眼张大嘴巴，在悲痛的呼声中将高举起骑士剑向下刺去；目标正是那印有戴林王室徽记，那被金蔷薇环绕的，王者之剑与剑鞘阿瓦隆交叉并接的，大公安杜因.戴林的胸膛。
在往西数英里的地方，手持秘银圣剑的莉莉娅脸上闪过一抹悲伤与歉意。
但在时空停滞的瞬间，她竟然敏锐的将目光投向西南方向，激动而又期待；而在她面前，数十个穿着灰袍将精美板甲遮蔽起来的高大骑士，则无比谨慎的与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女保持了好大一段距离，他们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与少女作战，而更像是….将她拖在这里？
再更加仔细的观察一下他们的武器和露出来的板甲护手，那熟悉的精良做工与闪耀着淡淡‘神光’的标志性可是一点都不像是某些邪教徒啊，反倒更像是某个耳熟能详的教会。
…………
灵魂存在吗？
有人说存在，有人认为那是唯心主义者搞出来的幺蛾子…..
但无论这场纸面上的争端最终结果如何，都只是一时的胜利，因为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后进者出现并将他们盖棺定论的东西推翻。
神学家们在这种精神上的追究就好似科学家在科学领域滋滋不断的探索，永无止境。
但是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任何人或者任何电子及非电子的记录仪器，都没有将这种神奇的，普遍被‘相信’存在的灵魂记录下来。
‘它’是什么样子的？
所有人的灵魂外表都是统一的吗？还是它们各自有各自的表现方式？我们不得而知。
但是如果有人告诉你，人类的灵魂是漆黑且无序混乱的，你一定会认为那个家伙疯了。
灵魂，如此纯洁之物，怎么可能有那样邪恶的外表，除非那个人本质上是一个恶魔，或更加邪恶的存在。
漆黑而又不规则撕扯的黑色雾气，正不断的从罗德的‘七窍’中快涌出，即使是完全停滞的时间与空间也无法阻挡这些东西。
仔细聆听，有婴儿纯真的咯咯傻笑，有男孩幸福的呼唤着父母，有无助悲切的痛苦，也有安静而规律的沙沙书写声，还有义正言辞的喝骂与独处时莫名其妙的呓语。
认真观看，呱呱落地的婴儿被父母如珍宝般捧在手中。
压抑的寂静中，男孩死死无助嘴巴，闭上眼睛不敢去看比他的手要小得多的，拖出长长血迹的幼小胳膊。
周围人羡慕的目光中，少年脸上扯出一抹标准的微笑，双手捧着奖状内心毫无波澜的扫过那些表扬他的人。
最后，画面定格在一片虚无中。
背景是一只巨大的类似鲸鱼的生物，祂的后面若隐若现的有一只更加怪异的触手生物，而将黑色残魂储存起来的，正是一只三头六臂的奇异存在….虽然祂怪异无比，却难以让人生出一丝厌恶之情，相反给人一种极其安心的踏实感觉。
“！！！！！”明明没有声音，但是空间却剧烈震动起来。
仿佛看到那一幕的某个可怖存在正在….害怕？
祂们，也会有惧怕之物吗。
真是有趣。
天空开始撕裂，雾气被瞬间扯开。
空无一物的天空中，仿佛有某些东西正在被缓缓抽离。
“染指了我的眷族，还想如此轻易的离开吗？”这句罗德前所未闻的怪异‘语言’是他在彻底昏迷过去前唯一听到的东西，可惜的是无论罗德之后如何回忆，他都记不起原音究竟是哪种偏门语言…..
不知又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年又或许只是一瞬间。
停滞的失控逐渐解开了枷锁，静止在空中包裹着灰尘与碎屑的雾珠重新开始缓慢的运动；墨菲斯犹如被一只重型攻城锤砸中了胸口，犹如一只破布偶一般飞出数十米，直到撞到一颗大树上才晕死过去。
而一直位于冲击最中心的凯瑟琳，则毫无预兆的睁开了漆黑的双瞳。
她摸了摸不断溢出鲜血的口鼻皱了皱眉，用某种怪异的声音抱怨了一句以后，扛起失去意识的罗德踏入迷雾中，缓慢的消失在战场中。
…………
罗德是被水滴滴醒的，他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时正看到躺在自己身边同样晕过去的凯瑟琳。
“吧嗒”
又是一滴冰凉的水滴砸到罗德的鼻梁上，冰冷的寒风在古堡内的走廊中呜咽吹动，好似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在轻声抽泣。
“这…..？”罗德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杰森？’
‘干嘛？’杰森疲惫的声音从罗德脑海中传出，他虚弱的连‘投影’都没有放出，有气无力的问到，‘我们怎么从那个鬼地方回来的？’
‘还好…..我以为自己又做了个噩梦呢……’看来之前的记忆并非虚妄，只是他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突然头痛欲裂，然后墨菲斯见鬼似得远离自己….在那之后的事情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katu1o’ng， 1umis da……..’
‘你在说什么鸟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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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为了防止敌人识破他们的异常，也为了将这些‘征召’而来的凡者挥最大化的效用，他们被平均分配到了所有连队。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此刻真正亲眼目睹曾经并肩作战多年，一起吃喝票赌，一起浴血杀敌生死相伴的同袍如同待宰的猪猡般抱着脑袋在地上绝望的打滚，撕心裂肺的嘶嚎时，墨菲斯依旧难以忍受内心的怒火。
所以，他咬着牙将头转过去，举起链锤疯狂的砸碎每一个靠近他的无面者。
他用尽全力避免自己看到同袍们在绝望中头颅爆裂，鲜血飞溅的场景。
为了戴林，为了人民，为了大公，墨菲斯没有像连队里任何人透露过觉醒者的事情；而他也做到了这个男人的承诺，履行了自己军人的天职。
但是，代价却是一个刻骨铭心的，仿佛脸上被一个烧红的烙印标记上了‘无信者’‘叛徒’。
牺牲，牺牲！
一切为戴林所做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黑色的精神冲击波如同一场最为迅猛的风暴，顷刻间便席卷了整个战场；有所准备的戴林皇家亲卫团除了三营七连外，几乎都没被这波冲击伤到。
但是其他人就不同了，古德公爵联军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百年难遇的‘冲击’会被自己碰上，而且还是正好在焦灼的战场上。
几乎五成杂兵顷刻间便被瘫痪，离近一些的不是被震碎脑袋就是彻底变成毫无心智的植物人，轻一点的也被震晕过去失去了一切战力，亦或是头痛难忍连武器都拿不稳。
而在这场风暴的暴风眼，最中心的罗德也不好过。
此刻，他仿佛感觉这个人都要被两股看不见摸不到的意志所撕裂了；一面是类似深渊般位置恐怖的神秘意志，另一面则是透露出敦厚温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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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的，这家伙疯了吗！”金属与石头碰撞，令人牙酸到忍不住扶额的声音传来，墨菲斯转头看去，罗德竟然疯狂的拿起一块石头砸向自己的前额，力气大到甚至将头盔都砸出了一块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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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米外，圣克鲁斯圣歌团成员的表情依旧是那么神圣而慈悲，在他们上方数十米处，悬浮在空中的‘贤者’正屏气凝神的构筑法术，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远处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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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些英勇的骑士后方数百米处，安杜因正静静的躺在一处小山丘处，躺在一位神情悲伤的圣克鲁斯牧师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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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西数英里的地方，手持秘银圣剑的莉莉娅脸上闪过一抹悲伤与歉意。
但在时空停滞的瞬间，她竟然敏锐的将目光投向西南方向，激动而又期待；而在她面前，数十个穿着灰袍将精美板甲遮蔽起来的高大骑士，则无比谨慎的与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少女保持了好大一段距离，他们的目标似乎并不是与少女作战，而更像是….将她拖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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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又过了多久，或许是一年又或许只是一瞬间。
停滞的失控逐渐解开了枷锁，静止在空中包裹着灰尘与碎屑的雾珠重新开始缓慢的运动；墨菲斯犹如被一只重型攻城锤砸中了胸口，犹如一只破布偶一般飞出数十米，直到撞到一颗大树上才晕死过去。
而一直位于冲击最中心的凯瑟琳，则毫无预兆的睁开了漆黑的双瞳。
她摸了摸不断溢出鲜血的口鼻皱了皱眉，用某种怪异的声音抱怨了一句以后，扛起失去意识的罗德踏入迷雾中，缓慢的消失在战场中。
…………
罗德是被水滴滴醒的，他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时正看到躺在自己身边同样晕过去的凯瑟琳。
“吧嗒”
又是一滴冰凉的水滴砸到罗德的鼻梁上，冰冷的寒风在古堡内的走廊中呜咽吹动，好似一个失去了丈夫的女人在轻声抽泣。
“这…..？”罗德迷迷糊糊的坐起来，‘杰森？’
‘干嘛？’杰森疲惫的声音从罗德脑海中传出，他虚弱的连‘投影’都没有放出，有气无力的问到，‘我们怎么从那个鬼地方回来的？’
‘还好…..我以为自己又做了个噩梦呢……’看来之前的记忆并非虚妄，只是他最后的记忆就是自己突然头痛欲裂，然后墨菲斯见鬼似得远离自己….在那之后的事情他完全想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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