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酒鬼提剑
此刻天色已经到了亥时,学院里,虞母和项母两人提着灯笼在书院里寻找早些跑出去玩耍的虞清和项遥,可是两人找遍了书院的各个角落也没有找到虞清和项遥,并且书院里其他七个人也不见了踪影。在平时,即使项遥和虞清出去玩,在日落之前都会回来的,可是今天,已经到了亥时,两人还没回来,是不是因为读书苦而偷跑到山下的镇里去玩了?
“姐姐,你说遥儿和清儿是不是偷偷跑到山下的镇子里去玩了?”虞母拉着项母的手,眼泪不禁从眼眶流了出来。
“山下的镇里?这有可能,可是山上离镇里那么远,遥儿和清儿怎么会跑那里去玩呢?”项母此时也是一脸的泪水,两个孩子都没回来,这怎能让做娘的安心?
“两位夫人,请不要担心,那几个孩子去后山玩去了,可能是玩得有些疯了,忘记了时间,请两位夫人先回去歇息,我这就去把他们找回来。”项母和虞母因为着急,完全没有注意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当那人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转身看去,现了一个身着蓝色布衫,右手提着一个酒壶,左手负背拿剑的男子。
“这位侠士,请问你是?”因为在书院之中还未见过此人,所以虞母和项母心里对此人多了一些提防,同时一起往后退了几步。
“两位夫人不要害怕,在下不是什么侠士,而是稷下学院的管家,姓萧名武鸿。之所以两位夫人没有见过在下,只是因为在下已经死去一千五百年之久,实属阴物,不能见到阳光。两位夫人不要害怕,我这就去把那几个顽童找寻回来,还请两位夫人回去稍等片刻。”萧武鸿收起了酒壶,然后朝两位夫人抱拳施礼,随即便消失了。
“姐…姐,那…人,是…是鬼?”因为害怕,虞母紧紧握紧了项母的手,双腿一直打着哆嗦。
“听那人口气,不像是个坏人。妹妹,我们就听那人的,回屋中等着。”相对于虞母,项母此刻并没有害怕,而是安慰虞母。
“那好吧,我们先回去等着,如果子时他们还未回来,我们就去镇里寻找他们。”
“好。”
在虞母和项母之前消失了的萧武鸿此刻正在空中,四周看了一番之后,朝东边的一座山上飞去。
而此时在山顶的木屋里,项遥像个孩子一样问那灵狐一些他不懂的事情,比如这世间仅存的妖灵都在何地,那将仙与妖灵都封进一本书中的高人到底是谁。
“小弟弟啊,你的问题可是真的多,姐姐怕是有十张嘴也回答不过来你的问题呢。那妖灵具体在哪里姐姐是不知道的,至于你说的那位奇人,姐姐虽然知道是谁,但是却不能告诉你,也许有一天你会遇见他呢。”脸蒙纱巾的女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盘野果递给了项遥,也许是猜到项遥怕这果子中有毒,这女子伸出如青葱般的手指捏了一个果子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姐姐,那你知道书院后院中那个爱喝酒的酒鬼吗?还有啊,那酒鬼说,还存在这个世界的妖灵都有一个心愿未了,所以才没被收进那本书中,姐姐,你的心愿是什么呢?”项遥还是没拿女子拿出来的果子,虽然这些果子看上去和平常的果子不同,而且女子还亲自品尝了一个,但是自小娘亲告诉自己不能得人恩惠而无法报答,这句话,项遥一直记着没有忘记。
“那个酒鬼啊?哈哈哈,你如果被他听到了,小心他打你喔。你口中的那个酒鬼,可是被称为天下剑术第一人,虽然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但是这世上到现在还真找不来能与他的剑术相提并论的用剑之人。姐姐呢,是有一个心愿,但是却很难完成,怎么?你要帮姐姐吗?”女子听到项遥的话后,眉心间闪过一丝悲伤,但是很快便咯咯笑了起来。
“啊?那个酒鬼真是个鬼啊。不过我看他不像个坏人,还告诉我那么多的道理。姐姐,我如果帮你完成你的心愿,你能把我的师兄师姐放了吗?”此时,项遥才伸出手拿起了一个野果,放入口中,一种冰凉的感觉席卷全身,随即又是一阵火热直冲脑袋。
“小弟弟,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哦。姐姐的心愿呢,就是寻找那件娘亲留给我镜子,恩,就是巴掌大小的镜子,名为‘青橙’。不过姐姐找了几百年了都没找到,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你要帮我找的话,就去九州多走走看看,如果能找回来呢,姐姐当然会高兴的。如果找不回来,姐姐也不会怪你的。对了,姐姐的名字叫妲爻,是不是很可爱呢?”女子见项遥吃了果子后一会头冒热汗,一会手结冰霜,伸出手指在项遥的额头点了一下,项遥便恢复如初。
“我师傅也说过让我去九州之内走走看看,安先生也说过,今天姐姐你
也说了。妲姐姐,我还有一个疑问,你能帮我解答吗?”
“如果是关于你前世的,那我还真不能帮你呢,因为你前世所处的那个时期,我还没出生呢。姐姐要出去和一个打一架,你是出去看看还是在这屋里?你的师兄师姐们刚刚已经被我放走了,你的小情人嘛,一会儿姐姐打完架你自己背走,看,姐姐又送给你一个人情。”妲妖朝着项遥笑了笑,可是一想到自己还带着纱巾,项遥看不到自己的笑容,有些懊恼。
“看,但是妲姐姐,你打架会不会受伤?如果会受伤,那你就别出去打架了。”看着要起身出去的妲爻,项遥起身拉住了妲爻的衣角。
“不会的,姐姐可是很厉害的呢!”妲爻转身伸手摸了摸项遥的头,清澈又妩媚的眼中流过一丝光亮,然后又转过身打开了门。
“妲爻,为何抓我学院弟子!”还在屋里的项遥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这声音听着还有些熟悉,项遥连忙跑了出来,正看到左手负剑浮在空中的萧武鸿。
“我只是看他们读书劳累,请他们来我的寒舍喝了几杯酒,谁知他们那么不胜酒力,一杯下肚就醉倒了。”面对萧武鸿的质问,妲爻仍是笑呵呵地回答道,看到站在旁边的项遥,妲爻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
“酒鬼侠士,这位妲姐姐不是坏人,你不要伤害她呀,而且师兄师姐们现在都已经回到学院了,妲姐姐没有伤害他们。”项遥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竟然伸开双臂挡在了妲爻的身前。
“呃…”萧武鸿感觉有点说不出话来,气冲冲地赶到这里,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理由要和妲爻打一架,怎么就被这个小子给化解了。顿时感觉无趣的萧武鸿走到了项遥身前,弯下腰摸了摸项遥的头,自始至终没有看妲爻一眼。
“哎,我说你这个酒鬼,你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呢,怎么不看我一眼?不是要找我打架吗?怎么不打了?”妲爻对着萧武鸿说了片刻也没得到回声,无趣之下便蹲在地上,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在一旁愣的项遥眼睛不停地在两人身上打转,难道这两个人之前生过什么故事?项遥决定还是先走为妙,省得这两位神仙打架把自己牵扯进去,更重要的是,天色这么晚了,清儿也该睡觉了。
“小鬼,想不想跟我习武?如果你愿意,我会将我毕生剑学传授给你。”萧武鸿突然起身,然后背向项遥说出了这句话。
“我,不想,我想跟着师傅读书,而且师傅现在也在教我习武呢。”对于萧武鸿的问题,项遥甚至连思考都没有,直接拒绝了。
“你可以边读书边习武啊,而且你师傅只是教你搬山,这是入门武人才做的事情,如果你拜这个酒鬼为师,他教你的可是登峰造极的剑术。”一旁的妲爻听闻两人对话后也起了兴趣,将项遥拉到身前,在他耳旁轻轻说道。
“可是,安先生教书的时候说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想还是一步步来吧,而且我很笨,那么高深的剑术我可能学不会。”突然被妲爻拉进身边的项遥,感觉一阵特殊的香味迎面扑来,脑子里又有一种想睡觉的感觉。项遥晃了晃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
“喂,酒鬼,赶紧拔剑耍个三招两式的,没准这我弟弟看了之后就会拜你为师了。你瞧你的衣着打扮,这身衣服有几百年没换了吧?让人看着就像个江湖骗子,你不露出点真才实学,谁会信你是当今剑道第一人?”项遥的死脑筋让妲爻感觉到一阵头疼,想了想便后将矛头对准了萧武鸿。
“小鬼,想看我出剑吗?”萧武鸿感觉有点气恼,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士,想收个徒弟都会被拒绝,如果此事传出去,那还不得被江湖人士给笑掉大牙?萧武鸿有一种不服输的性子,不然生前也不会痴迷于剑道修行而落得现在如此不堪,而项遥是这一千多年来,自己想收的第一位弟子,开弓没有回头箭,今日,这个徒弟是收定了。
“啊?”
萧武鸿纵身一跃飞到了空中,在月光之中留下了一道道残影,随后左手剑出鞘,朝着那一轮明月挥出了一剑之后剑又迅归鞘回到了地面。
自萧武鸿飞到空中之后,项遥就一直盯着他手中的剑,可看到萧武鸿挥出那一剑之后就没有其他动作,项遥有些纳闷,这剑道第一人就是这样的?这挥剑的动作我也会啊。可萧武鸿被称为天下第一剑士这应该是真的,项遥想转过身去问妲爻,看到妲爻不知什么时候将屋里的果子拿了过来,一边吃着一边朝萧武鸿翻白眼。
“我说你这个酒鬼,你不耍点花里胡哨的剑式让我小弟崇拜一下,偏偏用我小弟看不懂的大道归真,你是真的傻呢还是真
的笨呢?”妲爻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喃喃道,随后牵起了项遥的手向屋里走去。
“我又不是街边卖艺的,耍什么花里胡哨的剑式?”这么多年,萧武鸿第一次觉得有一种叫做郁闷的情绪,解下腰间的葫芦猛灌了一口酒后便离去,今日这徒弟看来是收不了了,不急不急,来日方长。
萧武鸿并不是街边耍杂的江湖骗子,也不是妲爻口中所说的笨人,相反,他的剑术对得起他的名讳,只不过在出剑的时候,有许多东西是项遥所看不到的。比如妲爻为了保护项遥不被剑气所伤,将项遥所站立的位置给隔绝;比如为了不破坏这里的山林,萧武鸿挥出那一剑的时候身影已经远走山海关;更比如现在的山海关,敌军的二十万兵卒被一道从天而降的剑气连同军营横推数百里却没有伤及一人一马…只是这些,项遥现在看不到而已。
“小弟弟,你认我这个姐姐吗?”妲爻牵着项遥回到木屋之后顺手关上了木门,然后让项遥坐在小凳子上,弯下腰看着项遥。
“姐姐你把清儿还给我我就认你这个姐姐。”项遥被妲爻按着双肩,盯着妲爻眼睛很是诚实地说道。
“你个小鬼,就不能夸夸姐姐美丽漂亮?姐姐可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子,说,想不想看看姐姐的倾国倾城的美貌?你只要点头姐姐就把纱巾取下来给你看,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喔。”妲爻生气地伸出手指在项遥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这个小鬼,今天到底是要错失多少机遇?且不说萧武鸿的收徒,送给这傻小子的果子可是存世不多的仙果,可是这傻小子只吃了一颗之后就不再动了,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
“姐姐,在别人眼里,你的确很漂亮,但是在项遥眼里,最漂亮的是娘亲和清儿。”项遥不明白为何妲爻不让自己回去,而且到现在还没有见到清儿,心里不禁有点着急。看着妲爻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项遥连忙撇过了头。
“你个没良心的小鬼,夸一句姐姐会死啊,你可别惹我生气,不然我火了说不定就把你的小情人给吃了!”妲爻故意露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只是她的脸庞此刻在纱巾的遮盖之下,项遥只看到妲爻挑逗的眼神。
“姐姐,我师傅讲过,君子不应自欺,更不应欺人。我如果说了假话,可能姐姐你觉得很开心,可是我心里却很难过。或者被姐姐你知道我说了假话,那姐姐你心里会比我更难过。”
“算你识相,你刚才要是真说了假话,我就真的会把你的小情人给吃了!诺,你看她在那里。”项遥此次的回答终于让妲爻满意了,站起身朝着旁边挥了挥手,虞清便出现在了项遥的身边。看到已经睡去的虞清,项遥忍住了叫醒她的念头,然后弯下了腰,正想背起虞清走的时候却又被妲爻给拦了下来。
“姐姐,天色不早了,我先把虞清送回去,然后再来陪你说话好不好?”项遥抬头看了看妲爻,满眼的祈求,可能这是项遥这么大第一次求人。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回去不理我了呢,今天确实有点晚了,你只要答应每天晚上来这里陪我说上一会话就好,毕竟已经有好几百年姐姐没有找到一个像你说话这么有趣的人了,好不好我的傻弟弟?”妲爻被项遥的话惊了片刻,不过却立马回过神提了这么一个要求。
“我答应你姐姐。”
在项遥背着虞清下山的时候,妲爻手中提的灯笼飘在项遥的前方为他照着夜路,还是时不时地叮嘱项遥走慢一些,而项遥每次都会回过头对妲爻傻笑一下,然后继续赶路。待项遥回到书院之后,那灯笼才缓缓飘回妲爻手中。妲爻提着灯笼在山中走着,像是一个孤魂,在找回家的路,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在一棵枯树前,妲爻摘了戴了许久的纱巾,只是那一刹那,这棵已经枯死数年的大树如淋甘露开枝散叶,妲爻表情阴晴不定,喃喃自语地说道:“傻弟弟呀,辛亏你没有看我的容颜,不然你的小情人一醒来便认不得你了…”
在回到书院的时候,远远地便看到了在后院门口等待自己的两位母亲,项遥朝两人打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回身朝一直跟着的灯笼摆了摆手,那灯笼似乎有人性般摇晃了几下便飞回去了。项遥朝着两位母亲笑了笑,惹得两位夫人一人捏着项遥的一只耳朵将他带回房间。
项遥小心地将熟睡中的虞清放到了床上,轻轻给她盖上了毯子,然后蹲在床边看着虞清熟睡的脸庞,双手托腮,比起妲爻姐姐,还是自家的虞清更好看一点嘛,清儿啊,你可要快快长大,然后做那天下第一的女子。就如曹子建写的那诗词。
“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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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说遥儿和清儿是不是偷偷跑到山下的镇子里去玩了?”虞母拉着项母的手,眼泪不禁从眼眶流了出来。
“山下的镇里?这有可能,可是山上离镇里那么远,遥儿和清儿怎么会跑那里去玩呢?”项母此时也是一脸的泪水,两个孩子都没回来,这怎能让做娘的安心?
“两位夫人,请不要担心,那几个孩子去后山玩去了,可能是玩得有些疯了,忘记了时间,请两位夫人先回去歇息,我这就去把他们找回来。”项母和虞母因为着急,完全没有注意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当那人的声音响起,两人同时转身看去,现了一个身着蓝色布衫,右手提着一个酒壶,左手负背拿剑的男子。
“这位侠士,请问你是?”因为在书院之中还未见过此人,所以虞母和项母心里对此人多了一些提防,同时一起往后退了几步。
“两位夫人不要害怕,在下不是什么侠士,而是稷下学院的管家,姓萧名武鸿。之所以两位夫人没有见过在下,只是因为在下已经死去一千五百年之久,实属阴物,不能见到阳光。两位夫人不要害怕,我这就去把那几个顽童找寻回来,还请两位夫人回去稍等片刻。”萧武鸿收起了酒壶,然后朝两位夫人抱拳施礼,随即便消失了。
“姐…姐,那…人,是…是鬼?”因为害怕,虞母紧紧握紧了项母的手,双腿一直打着哆嗦。
“听那人口气,不像是个坏人。妹妹,我们就听那人的,回屋中等着。”相对于虞母,项母此刻并没有害怕,而是安慰虞母。
“那好吧,我们先回去等着,如果子时他们还未回来,我们就去镇里寻找他们。”
“好。”
在虞母和项母之前消失了的萧武鸿此刻正在空中,四周看了一番之后,朝东边的一座山上飞去。
而此时在山顶的木屋里,项遥像个孩子一样问那灵狐一些他不懂的事情,比如这世间仅存的妖灵都在何地,那将仙与妖灵都封进一本书中的高人到底是谁。
“小弟弟啊,你的问题可是真的多,姐姐怕是有十张嘴也回答不过来你的问题呢。那妖灵具体在哪里姐姐是不知道的,至于你说的那位奇人,姐姐虽然知道是谁,但是却不能告诉你,也许有一天你会遇见他呢。”脸蒙纱巾的女子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盘野果递给了项遥,也许是猜到项遥怕这果子中有毒,这女子伸出如青葱般的手指捏了一个果子放入口中细细品尝。
“姐姐,那你知道书院后院中那个爱喝酒的酒鬼吗?还有啊,那酒鬼说,还存在这个世界的妖灵都有一个心愿未了,所以才没被收进那本书中,姐姐,你的心愿是什么呢?”项遥还是没拿女子拿出来的果子,虽然这些果子看上去和平常的果子不同,而且女子还亲自品尝了一个,但是自小娘亲告诉自己不能得人恩惠而无法报答,这句话,项遥一直记着没有忘记。
“那个酒鬼啊?哈哈哈,你如果被他听到了,小心他打你喔。你口中的那个酒鬼,可是被称为天下剑术第一人,虽然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但是这世上到现在还真找不来能与他的剑术相提并论的用剑之人。姐姐呢,是有一个心愿,但是却很难完成,怎么?你要帮姐姐吗?”女子听到项遥的话后,眉心间闪过一丝悲伤,但是很快便咯咯笑了起来。
“啊?那个酒鬼真是个鬼啊。不过我看他不像个坏人,还告诉我那么多的道理。姐姐,我如果帮你完成你的心愿,你能把我的师兄师姐放了吗?”此时,项遥才伸出手拿起了一个野果,放入口中,一种冰凉的感觉席卷全身,随即又是一阵火热直冲脑袋。
“小弟弟,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哦。姐姐的心愿呢,就是寻找那件娘亲留给我镜子,恩,就是巴掌大小的镜子,名为‘青橙’。不过姐姐找了几百年了都没找到,也不知道她在哪里。你要帮我找的话,就去九州多走走看看,如果能找回来呢,姐姐当然会高兴的。如果找不回来,姐姐也不会怪你的。对了,姐姐的名字叫妲爻,是不是很可爱呢?”女子见项遥吃了果子后一会头冒热汗,一会手结冰霜,伸出手指在项遥的额头点了一下,项遥便恢复如初。
“我师傅也说过让我去九州之内走走看看,安先生也说过,今天姐姐你
也说了。妲姐姐,我还有一个疑问,你能帮我解答吗?”
“如果是关于你前世的,那我还真不能帮你呢,因为你前世所处的那个时期,我还没出生呢。姐姐要出去和一个打一架,你是出去看看还是在这屋里?你的师兄师姐们刚刚已经被我放走了,你的小情人嘛,一会儿姐姐打完架你自己背走,看,姐姐又送给你一个人情。”妲妖朝着项遥笑了笑,可是一想到自己还带着纱巾,项遥看不到自己的笑容,有些懊恼。
“看,但是妲姐姐,你打架会不会受伤?如果会受伤,那你就别出去打架了。”看着要起身出去的妲爻,项遥起身拉住了妲爻的衣角。
“不会的,姐姐可是很厉害的呢!”妲爻转身伸手摸了摸项遥的头,清澈又妩媚的眼中流过一丝光亮,然后又转过身打开了门。
“妲爻,为何抓我学院弟子!”还在屋里的项遥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这声音听着还有些熟悉,项遥连忙跑了出来,正看到左手负剑浮在空中的萧武鸿。
“我只是看他们读书劳累,请他们来我的寒舍喝了几杯酒,谁知他们那么不胜酒力,一杯下肚就醉倒了。”面对萧武鸿的质问,妲爻仍是笑呵呵地回答道,看到站在旁边的项遥,妲爻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
“酒鬼侠士,这位妲姐姐不是坏人,你不要伤害她呀,而且师兄师姐们现在都已经回到学院了,妲姐姐没有伤害他们。”项遥不清楚自己怎么想的,竟然伸开双臂挡在了妲爻的身前。
“呃…”萧武鸿感觉有点说不出话来,气冲冲地赶到这里,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理由要和妲爻打一架,怎么就被这个小子给化解了。顿时感觉无趣的萧武鸿走到了项遥身前,弯下腰摸了摸项遥的头,自始至终没有看妲爻一眼。
“哎,我说你这个酒鬼,你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呢,怎么不看我一眼?不是要找我打架吗?怎么不打了?”妲爻对着萧武鸿说了片刻也没得到回声,无趣之下便蹲在地上,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在一旁愣的项遥眼睛不停地在两人身上打转,难道这两个人之前生过什么故事?项遥决定还是先走为妙,省得这两位神仙打架把自己牵扯进去,更重要的是,天色这么晚了,清儿也该睡觉了。
“小鬼,想不想跟我习武?如果你愿意,我会将我毕生剑学传授给你。”萧武鸿突然起身,然后背向项遥说出了这句话。
“我,不想,我想跟着师傅读书,而且师傅现在也在教我习武呢。”对于萧武鸿的问题,项遥甚至连思考都没有,直接拒绝了。
“你可以边读书边习武啊,而且你师傅只是教你搬山,这是入门武人才做的事情,如果你拜这个酒鬼为师,他教你的可是登峰造极的剑术。”一旁的妲爻听闻两人对话后也起了兴趣,将项遥拉到身前,在他耳旁轻轻说道。
“可是,安先生教书的时候说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我想还是一步步来吧,而且我很笨,那么高深的剑术我可能学不会。”突然被妲爻拉进身边的项遥,感觉一阵特殊的香味迎面扑来,脑子里又有一种想睡觉的感觉。项遥晃了晃脑袋,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些。
“喂,酒鬼,赶紧拔剑耍个三招两式的,没准这我弟弟看了之后就会拜你为师了。你瞧你的衣着打扮,这身衣服有几百年没换了吧?让人看着就像个江湖骗子,你不露出点真才实学,谁会信你是当今剑道第一人?”项遥的死脑筋让妲爻感觉到一阵头疼,想了想便后将矛头对准了萧武鸿。
“小鬼,想看我出剑吗?”萧武鸿感觉有点气恼,被誉为天下第一剑士,想收个徒弟都会被拒绝,如果此事传出去,那还不得被江湖人士给笑掉大牙?萧武鸿有一种不服输的性子,不然生前也不会痴迷于剑道修行而落得现在如此不堪,而项遥是这一千多年来,自己想收的第一位弟子,开弓没有回头箭,今日,这个徒弟是收定了。
“啊?”
萧武鸿纵身一跃飞到了空中,在月光之中留下了一道道残影,随后左手剑出鞘,朝着那一轮明月挥出了一剑之后剑又迅归鞘回到了地面。
自萧武鸿飞到空中之后,项遥就一直盯着他手中的剑,可看到萧武鸿挥出那一剑之后就没有其他动作,项遥有些纳闷,这剑道第一人就是这样的?这挥剑的动作我也会啊。可萧武鸿被称为天下第一剑士这应该是真的,项遥想转过身去问妲爻,看到妲爻不知什么时候将屋里的果子拿了过来,一边吃着一边朝萧武鸿翻白眼。
“我说你这个酒鬼,你不耍点花里胡哨的剑式让我小弟崇拜一下,偏偏用我小弟看不懂的大道归真,你是真的傻呢还是真
的笨呢?”妲爻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喃喃道,随后牵起了项遥的手向屋里走去。
“我又不是街边卖艺的,耍什么花里胡哨的剑式?”这么多年,萧武鸿第一次觉得有一种叫做郁闷的情绪,解下腰间的葫芦猛灌了一口酒后便离去,今日这徒弟看来是收不了了,不急不急,来日方长。
萧武鸿并不是街边耍杂的江湖骗子,也不是妲爻口中所说的笨人,相反,他的剑术对得起他的名讳,只不过在出剑的时候,有许多东西是项遥所看不到的。比如妲爻为了保护项遥不被剑气所伤,将项遥所站立的位置给隔绝;比如为了不破坏这里的山林,萧武鸿挥出那一剑的时候身影已经远走山海关;更比如现在的山海关,敌军的二十万兵卒被一道从天而降的剑气连同军营横推数百里却没有伤及一人一马…只是这些,项遥现在看不到而已。
“小弟弟,你认我这个姐姐吗?”妲爻牵着项遥回到木屋之后顺手关上了木门,然后让项遥坐在小凳子上,弯下腰看着项遥。
“姐姐你把清儿还给我我就认你这个姐姐。”项遥被妲爻按着双肩,盯着妲爻眼睛很是诚实地说道。
“你个小鬼,就不能夸夸姐姐美丽漂亮?姐姐可是世上最漂亮的女子,说,想不想看看姐姐的倾国倾城的美貌?你只要点头姐姐就把纱巾取下来给你看,这可是很难得的机会喔。”妲爻生气地伸出手指在项遥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这个小鬼,今天到底是要错失多少机遇?且不说萧武鸿的收徒,送给这傻小子的果子可是存世不多的仙果,可是这傻小子只吃了一颗之后就不再动了,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
“姐姐,在别人眼里,你的确很漂亮,但是在项遥眼里,最漂亮的是娘亲和清儿。”项遥不明白为何妲爻不让自己回去,而且到现在还没有见到清儿,心里不禁有点着急。看着妲爻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项遥连忙撇过了头。
“你个没良心的小鬼,夸一句姐姐会死啊,你可别惹我生气,不然我火了说不定就把你的小情人给吃了!”妲爻故意露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只是她的脸庞此刻在纱巾的遮盖之下,项遥只看到妲爻挑逗的眼神。
“姐姐,我师傅讲过,君子不应自欺,更不应欺人。我如果说了假话,可能姐姐你觉得很开心,可是我心里却很难过。或者被姐姐你知道我说了假话,那姐姐你心里会比我更难过。”
“算你识相,你刚才要是真说了假话,我就真的会把你的小情人给吃了!诺,你看她在那里。”项遥此次的回答终于让妲爻满意了,站起身朝着旁边挥了挥手,虞清便出现在了项遥的身边。看到已经睡去的虞清,项遥忍住了叫醒她的念头,然后弯下了腰,正想背起虞清走的时候却又被妲爻给拦了下来。
“姐姐,天色不早了,我先把虞清送回去,然后再来陪你说话好不好?”项遥抬头看了看妲爻,满眼的祈求,可能这是项遥这么大第一次求人。
“真的吗?我还以为你回去不理我了呢,今天确实有点晚了,你只要答应每天晚上来这里陪我说上一会话就好,毕竟已经有好几百年姐姐没有找到一个像你说话这么有趣的人了,好不好我的傻弟弟?”妲爻被项遥的话惊了片刻,不过却立马回过神提了这么一个要求。
“我答应你姐姐。”
在项遥背着虞清下山的时候,妲爻手中提的灯笼飘在项遥的前方为他照着夜路,还是时不时地叮嘱项遥走慢一些,而项遥每次都会回过头对妲爻傻笑一下,然后继续赶路。待项遥回到书院之后,那灯笼才缓缓飘回妲爻手中。妲爻提着灯笼在山中走着,像是一个孤魂,在找回家的路,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在一棵枯树前,妲爻摘了戴了许久的纱巾,只是那一刹那,这棵已经枯死数年的大树如淋甘露开枝散叶,妲爻表情阴晴不定,喃喃自语地说道:“傻弟弟呀,辛亏你没有看我的容颜,不然你的小情人一醒来便认不得你了…”
在回到书院的时候,远远地便看到了在后院门口等待自己的两位母亲,项遥朝两人打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回身朝一直跟着的灯笼摆了摆手,那灯笼似乎有人性般摇晃了几下便飞回去了。项遥朝着两位母亲笑了笑,惹得两位夫人一人捏着项遥的一只耳朵将他带回房间。
项遥小心地将熟睡中的虞清放到了床上,轻轻给她盖上了毯子,然后蹲在床边看着虞清熟睡的脸庞,双手托腮,比起妲爻姐姐,还是自家的虞清更好看一点嘛,清儿啊,你可要快快长大,然后做那天下第一的女子。就如曹子建写的那诗词。
“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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