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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春雨

小说:楚汉无双作者:二刀笔字数:0更新时间 : 2019-05-23 21:23:18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在帝师走后,刘志京没敢,也没想去打听那个武运足压文运九分的少年,更没想过多去筑香书院坐坐好和那位已经在这里教书育人几十年的安先生混个面熟。刘志京不傻,从昨天帝师和安先生谈话中已经察觉到他们口中的少年,就是那位令帝师的老师足足占星卜卦五十年之久的双瞳少年,自己现在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不“刻意”。

        马上就要进入春雨时节,刘志京要去视察乌江上游的防洪做得怎么样,于是便带着师爷刘孟,两人各骑一匹骏马,挥鞭直向乌江上游的一个名叫溪安的村庄。说起这个师爷,其实年龄比刘志京足足大上两圈,当初刘志京刚来此地上任,各个镇的衙门老爷都因罪株连,所剩之人寥寥无几。而刚到此地的刘志京迫于了解此地情况,无奈之下只好找了本地一位在衙门内从事过的人来做自己的师爷,无独有偶,刚看到刘孟的第一眼,刘志京感觉此人有一股非人之势,再加上两人都姓刘,刘志京便选了刘孟。

        “老爷,您说这帝师来到乌江镇,除了寻找那位双瞳少年,就没有其他的一点意思?”两人出城之后,渐渐放慢了前进度,刘孟看着愁眉苦思的刘志京,小心问道。

        “你说的是京城的事吧,现在朝内纷传谣言,齐丞相和大将军尉迟无为在拉自己的党羽,为的就是三年后的太子之选。可是这帝师不参朝政,二来我这个小官还入不得齐丞相和尉迟将军的眼里。”刘志京自嘲一番,随后低头苦笑。

        “可是之前老爷您说过,与人对弈,一个微不起眼的棋子,往往是有四两拨千斤的妙用啊。”

        “与其给别人做棋子,任人在棋盘上摆布,何不自己潇洒快乐些呢?我现在想的,是帝师所说的那位文运足压武运九分的少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以后的成就是否能够进了朝廷的镜阁,如果进去了,又能排第几位。”刘志京想到这里,又是一阵愁眉苦思,抬头向前望去,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

        “刘大人,这是前去溪安村视察防洪工作吗?”看到刘志京和刘孟的马前来,安先生先是招呼学生站在路边,然后停下脚步等待。而刘志京则是骑马到安先生身边,坐在马背上看着安先生。“对,安先生这是带学生春游吗?”

        “哈哈哈,不错,老夫昨日算得今天阳光正好,就带着学生来踏春来了。”安先生哈哈大笑一声,眼里对刘志京流出些许赞许。

        “在快到溪安村的地方有一条乌江侧流而出的小溪,溪水不深,溪水两旁又有户家种植的花卉,安先生可以带学生去那里看上一看。”

        “老夫正有此意。”

        “那不如我们结伴而行,我还有些许问题想要向安先生赐教。”听到安先生也是要去溪安方向,刘志京勒缰停马,将马交给师爷后和安先生同行,不过步伐始终多安先生一步。

        “老夫如果想得不错,刘大人现在心中的疑惑是帝师口中那个文运足压武运九分的少年吧?不说刘大人心中疑惑,老夫心中也是不解。这同时出了两个命格出世人几倍的少年,着实让人深思。”不等刘志京开口,安先生便开口爽朗笑问道。

        “安先生所言不假,本官的确疑惑这点。”

        “实话说,文运压武运九分,这等命格,可以说是千古难寻,你可知帝师武运也仅仅是压了文运六分而已就名动天下,而固守边疆的尉迟将军,也同理是武运压了文运六分,就此命格就让他们口中的江湖中人顶礼膜拜,三十年间无人撼动天下第一的地位。而我们所说的那个天道大限,你大可不必担心,这是另外一个世界与上天的较量。”安先生说完朝刘志京轻轻作揖,然后便撇开双袖去向在前面戏耍玩闹的学生,留下刘志京一人在原地深思。

        过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刘志京从深思中醒过,然后带着在一旁等待许久的刘孟骑马向溪安村飞驰而去。路上,不解的刘孟问了刘志京三个问题,第一是刘志京刚刚碰到安先生的时候,为何不下马?第二个是为何与安先生相伴而行时,刘志京为何多出那一步之距,第三是最后安先生那撇袖是什么意思。

        “第一和第二个问题,因为我是朝廷命官,而安先生不管他以前现在他是民,官与民相见,官有官威严。第三个问题,安先生那一撇衣袖,意思就是不想让我打搅他的生活,我从他这里得到的答案,已经足以。”

        “原来是这样啊,原来这做官这么多学问啊。”听到刘志京的解释,刘孟恍然大悟。

        “走吧,我们去视察溪安的防洪准备,今年多雨,希望不要生天灾了。”

        安先生在赶上学生后,找到了正蹲在路边捉弄蚂蚁的虞清。安先生在虞清背后站了片刻后,现虞清还是在逗蚂蚁,于是故意咳了一声,谁想到蹲在地上的虞清还是没有理会。尴尬的安先生不得不蹲在虞清旁边,低下头看去,这小姑娘居然睡着了。安先生无奈地笑了笑,只好招呼还在往前跑着玩耍的学生,在此地停住休息。

        安先生就这样蹲坐在虞清小姑娘的旁边,这场景,也着实不像是一位教书育人的先生,更像是菜场上提刀卖肉的汉子。安先生抬起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面无表情却不能掩盖他眼神中的一丝迷茫。大限将至,难道这天下奇人,都将成为历史的奠基者与祭拜品吗?罢了罢了,自幼读那圣贤书,自比孔孟两位老先生,却现自己离那圣贤差得不止千里万里。

        “安先生,您在苦恼什么呢?”不知何时醒来的虞清看着安先生蹲在身旁,两眼迷离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先生在想,这天底下,是否还有文人,武人,奇人,秒人的立身之所。”对于虞清的问题,安先生没有躲避,反而很自然而然地诚实回答,对人诚,就是对己诚,这是老道理,自己没必要欺骗自己。

        “安先生不是教过我们一句话吗?那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我觉得刚好可以回答你心中所问啊。”虞清低头思考了片刻,想到了这句安先生教的话。

        “哈哈哈,好一个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虞清,你家后面那个叫项遥的孩童,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今天怎么没来参加我们的春游呢?”听到虞清的回答,安先生心中居然有一丝说不出意味的了然,话语一转,问起了项遥的情况,自己苦心算得这一出,想邀请项遥那孩子同学生们一起出门游玩,岂料他今天居然没来。

        “先生说项遥哥哥啊,他啊,力气大,有点傻,这就是我对他的印象了。至于他今天为何没来,是因为项伯母的病,他去山里砍柴了,昨晚等到好晚他才回来。”

        “原来是因为这样啊,那虞清可否带我去看一看这项遥的母亲呢?我粗读一些医书,对于一些疑难杂症也知道些许,或许能够帮上忙。”

        “好啊好啊,那我们现在就去吧,项遥哥哥今天去了很远的山砍柴,估计回来要很晚了。”

        安先生的回答让虞清喜出望外,立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然后拉着安先生朝乌江镇跑去。安先生无奈地看了看兴高采烈的虞清,无奈招呼学生往回走,付出的代价就是明天在课堂上给大家讲一天的故事。

        拉着安先生一路跑回了乌江镇,已经两鬓斑白的安先生竟然也不气虚喘气,而且还步伐还跟随着虞清,着实让人称奇。虞清回到家后和母亲打了一声招呼,就带着安先生熟门熟路地从后门来到项遥家门前。敲了敲门,等了片刻,那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虞清身前。

        “清儿,今天不是说去郊游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项母看了看满头大汗的虞清,伸出纤细的胳膊摸了摸虞清的脑袋,然后又向安先生低头微笑,算了打了招呼。

        “项姨,这是教书的安先生,安先生懂得一些医术,我就拉着他跑了回来,来给您瞧病呢。”虞清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项母见状侧身请安先生进屋,给两人沏了两杯茶。

        走进院子的时候,安先生四处观察了一番后,眉头苦思,又低头叹息,正忙着进屋休息的虞清没有看出来,却被在一旁的项母尽收眼底。

        项母和安先生两人在一旁说着,虞清听得无趣,找了个借口便跑了出去玩耍,留得项母和安先生两人在客厅。

        “项夫人,容老夫斗胆问一句:这项家世代,是否男子早死,子嗣中没有女子?”虞清走后,安先生放下手中的茶杯,转身向项母问道。

        “的确如先生所说,项家历代子嗣中,男子成年结婚不到一年就会因各种原因离世,这是其一,其二是历代先祖中,只会生一个男子,其三便是,没有一个女子。这个是镇里都知道的,安先生来这里三十年了,都没有听说过吗?”项母放下茶杯,细心为安先生讲解道。

        “那夫人可知,这是何故?”

        “知道,项遥他父亲走的时候,告知了我这一切,所以先生今天来的好意,心领了。”

        “项夫人可知,这种以祭奠先人之武运,再以八卦风水之术囚禁这武运在这庭院之中,以千人之武运去孕育出一个天生武运压文运九分之人,这等手法,不说这个时代,恐怕连青州稷下学院那位神仙也难以布出这种奇阵。我这次来的目的,只是想给项遥一个好的前程,也想你能陪伴他长大。”安先生说完这些,起身向项母作揖。

        “先生所言极是,作为遥儿生母,我又何不曾想陪伴他长大,多留在他身边就多照顾他一天,可是这项家祖训,我是万万不能违背。好意我已心领,还请现在在我离世之后,多多关照遥儿。”项母起身向安先生作了万福,然后缓缓走进项家祖祠。

        “娘,我回来啦。”就在项母走向项家祖祠,安先生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时刻,一声亢奋有力的洪声从院外传来。已经到了祖祠门口的项母停下脚步,转身对安先生施以歉笑,然后走向向大门。

        看着院外扛着三担干柴,双手又各提着两担干柴的儿子,项母不禁眼光迷离,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娘,你怎么了?”项遥立马卸下身上的干茶,跑向项母的身边,项母蹲在抱着跑来的项遥,眼泪终于忍不住流出了眼眶。

        “刚才我为你娘亲看了病,开出了能够彻底根治病根的方子。”就在项母不知道如何面对项遥的问题时,在一旁看得直摇头的安先生走到两人身前十步之遥,替项母解了围,也撒了一个谎。

        “啊?!这是真的吗娘亲?”惊喜万分的项遥从项母怀抱中挣脱,看着眼中充满憧憬与惊喜的的项遥,项母缓缓点了点头。看到娘亲点头,项遥又紧紧地抱住了项母,惊喜过后才想到身边还有一个安先生。

        “安先生,谢谢您的大恩大德,以后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不管我在做什么,我立马赶到。”项遥双手抱拳,就要给安先生跪下答谢的时候,却被眼疾手快的安先生扶了起来。

        “举手之劳而已,我这一脚已经踏进棺材的老头子,也没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只是年老体迈,身边需要一个打杂的书童,如果你愿意,可以来筑香书院帮我打杂,整理书籍。”安先生看着要下跪的项遥,内心惊如天雷,老夫可受不了你这一跪啊,这一跪是要老夫这条老命啊。

        “呃…”

        “怎么?不愿意吗?“看着项遥红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安先生有些不解,这个少年时不愿意还是心中还有苦衷?

        “不是不愿意,不知道安先生管饭不,我吃得很多,但是我干的也很多,体力重活我比镇上的大人干得还好。”吐了一口气,项遥直视安先生说出了这些话,可是说完又很快低下了头。

        “哈哈哈,管饱管饱,虽说我是一阶穷酸书生,但是这饭前我还是能付得起的。你先去休息下,我还有些事要与你娘亲交代。”听到项遥这哭笑不得的回答,安先生哈哈大笑,随后打了项遥,自己还有些事要与项母谈。

        “项夫人,请原谅我的自作主张。我在此说一句,天道大限将至,成也可,败也可。不知道项遥的父亲有没有对你提过天道大限这四个字,请您回想一下。项家的这一个千年布局,依老夫所料,不是项家人所为,而是另有奇人异士所布的死局。如果项遥这一代再以这种方式祭奠武运,恐怕下一代的项家之人,一出世便是一个惊动天下的武圣人了。

        我所做的这些,有些许私心,私心就是昨日朝廷来的人告知我找到了一个天生文运压武运九分的人,此人已经被送往朝廷。如果项遥和那个人被人同时找到,是好事,也是一件坏事。好处在于能够测出这天道大限到底是何物,坏处就是我们不知道这天道大限是什么。所以,请给老夫十年时间,在这十年里,让这两个孩子任由展,看一看这两人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至于你的病,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你心中明白。从小就锻炼项遥的体魄,好激他体内的武运之气,这法子,确实不错,但也是百害无一利。多余的话我不说,这十年,是给项遥十年,也是你陪伴他的十年,至于十年之后,是去是留,老夫绝不阻拦。”

        安先生一口气讲了这么多,心中还是忐忑,项母不清楚,这武运压文运九分之人,如果至亲离去,只会增加心中的戾气,从而成为一个杀人魔头。如果项母离去,只会加快项遥心中戾气的繁衍,到时候还要成为再一个屠城白起?刚才观项遥体内,虽然无戾气,但是难保他心中没有阴影,这争取来的十年,但愿能够化去他心中的戾气。

        “多谢安先生了,以后请多多关照遥儿。”项母想了片刻后,点了点头,给安先生施了一个万福后走向厨房给项遥做饭,见到此景,安先生得知答案后,告辞走出了项家,刚好碰到在小巷内玩耍的项遥和虞清。

        “安先生要走了吗?我娘亲已经做好了饭菜,请安先生留下来吃饭呢。”虞清和项遥同时起身,拍了拍手上和身上的泥土。

        “我就不吃了,明天虞清要带着项遥一起来上课,可别玩得太晚起不来。”

        “不怕不怕,项遥哥哥能在鸡鸣之前起床呢。”

        看着两个孩童天真无邪的笑容,安先生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入夜,开春第一场雨,就这么悄然无声淅沥沥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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