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88老张被开除
刚一见面，老张这种人，对于美女，都是自来熟的。
赶忙上赶着打招呼。
“哎~tong医生！真是巧！”
言童愣了愣，想到这位老张的“秘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老张见她不语，以为是自己戴了口罩的缘故，赶忙伸手撤下脸上的口罩，“是我啊，老张！我们在m国不是认识的？”
洗手间刚出来的唐小花看到的恰恰是这样的情景，慕言童与护工面对面的站着，似乎交谈着什么，赶忙冲过去问：“咋地了？”
老张转头，见到身边出现了一位漂亮的年轻孕妇，咧开嘴高兴的打招呼。
谁知，这孕妇竟然愣住了：“怎么是你？”
老张蒙了……
这孕妇语气里熟稔的样子……可是，他分明从未见过她。
小花这才记起来，当年在m国，她一直都在观察室里，的确很少在老张面前出现，如今，她身形变了、头也从寸头留到了齐耳，他认不出也不奇怪；
可是，这位老张对她来说，不仅在m国天天见到，哪怕回到大华也时常出现在故事里，何况，不久前她还听过现场直播呢……可是她却疏忽了，她对他还真是陌生人呢。
想到这里，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绕开了，一边偷偷吐着舌头，暗骂自己没脑子……
……
一个小插曲而已，唐小花拍着胸脯暗叫好险好险，慕言童也没当一回事。
但却隐藏了极大的后患……
这样的人，既然知道他的底细和人品，慕言童自然不能继续由着他为慕爸爸服务，何况，又是亲眼见到他粗手粗脚的样子之后。
于是，当天下午，护工就换了人。
凌非凡安排的自然是医院里最好、最高档的病房，对慕家这边来说，只是换个护工而已，小事儿一桩。
对医院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却不知道，这老张为了进最高档的病房，私下可是没少花力气，又是送礼、又是搭人情的。
只因为高档病房活儿少、补贴高，还有很多外快。
这里出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再不就是有钱人，即使医院没有小费这一说，但他们的水果、补品也都是最贵的，顺出去随便一件也能卖个好价钱。
老张自然是冲着这些来的。
只是，才来了半天，就被换了下来，老张也是各种胸闷啊！
又觉得不服气，明明是熟人来着，怎么这女的竟然如此不近人情！
他咋了？他身上又没病毒？！
为啥好端端的要换人！
领班还阴阳怪气的，以为他犯了什么错？！
而且只怕这样一来，以后高档病房他再也进不得了，害得他前面送礼的钱全都打了水漂……
老张不服，顺带着对言童也记恨了起来，不仅如此，他也是纳闷啊，这tong医生脸上表情变幻莫测，见他好像见了鬼似的；不仅她自己这样，她身边那位漂亮孕妇也是这表情……到真是新鲜……
原本，人家病人家属要换人，也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雇佣关系而已，实在是正常现象。
可在老张这里，却因为之前是认识的，所以更加觉得不能接受。
越想越气。
他很快打听到了慕言童工作的科室，骂骂咧咧的闯了进去……
指桑骂槐、各种谩骂污蔑，说什么慕言童在m国时就不检点，勾引病人未果，是被m国医院开除的……
说什么她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自己分明不是个好东西，不知道是走了医院哪位领导的后门、上了哪位领导的床才换来了工作机会等等……
……
那话说得人人皱眉头……
可他就是个没文化没素质的粗人，谁又能真把他如何。
事情搞大，他自己也是出了气……
只是，他冲进去大闹时，没考虑过后果。
保安很快闻风而至，当天下午，老张就被医院除名了。
这下子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考虑到言童的安全，老张一直折腾不休的，科室主任当即通知言童提前下班了。
言童摇摇头，也是无奈。
早知道那人是个泼皮，她原本也提醒过自己不去招惹他，只不过不想他那样的人给父亲护理而已，谁知竟然像捅了马蜂窝似的。
还被那人给攀扯撕咬上了。
好在真是从无交集，那人也真是说不了她什么。
只是，他谩骂不休，与近期她父亲生病住院的各种风言风语相比，原本就是无风还起三尺浪呢，这下子，她慕言童更加成了名人。
……
心事重重的往回走，难得早下班，想着去接小丫头放学，让孩子高兴高兴，出事到现在，她已经多少天没回去好好抱抱、亲亲小丫头了。
非凡不方便回去，她这边又抽不开身，那孩子向来爱撒娇，只怕这段时间心里也是委屈着呢。
边走，边给黄妈了个微信。
这段时间，小丫头全是黄妈接送，好容易她有空，便让黄妈只接了小怪兽回去便是。
……
还没走到学校门口，就听到放学铃声响起。
远远的就看着小丫头跟在领队后面走出来。
这孩子打小就比别的孩子看着高挑，真是完全继承了非凡那双大长腿。
在差不多打小孩子堆里，特别鹤立鸡群。
正要赶上去招手唤她，却见她开开心心的朝着另外一侧的人群里跑过去。
那边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正蹲下身子朝她说着什么，小丫头也一脸开心的答应着，顺手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酸奶、曲奇蛋……
定睛看去，言童差点没认出来，眼前这位老太太，竟然是凌非凡的母亲。
其实，打从十年前那一面开始，也只是在rs机场时匆匆擦肩而过。
何况，机场那一面，言童刻意低着头，连正眼都不敢瞧对方一眼，生怕被人家认出来，继而联系到小丫头身上去。
此刻再见，面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哪里有当初盛气凌人的样子？
她穿着低调，头也似乎许久不曾搭理，花白的白也从染过的头中间露出来，这样看来，真的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太太了。
她蹲下身子，眼神热切的看着小丫头，看着孩子急切的把酸奶塞进嘴巴里，开心的喝起来。
看着看着，老太太眼睛湿润了……
不想打扰她们，言童默默的站在校门另一侧。
看着老太太细心的整理着小丫头的头，把她凌乱得小辫子整理整齐，又轻柔的拍拍她校服上不知道哪里粘上的灰尘，那仔细又热切的样子，也让言童动容。
一老一小，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天，看样子，这老太太似乎是最近经常来，小丫头对她早就没了防备，亲热得很。
……
渐渐的，来接孩子的家长纷纷带着孩子散去，校门口的人越来越少。
“奶奶该走了……”
站起身，高阿姨依然舍不得。
可是，那个黄妈该来接孩子了，再不走，只怕就要被现了。
“妈妈！”
却见面前的孩子，像离家的小鸟一般，欢呼着朝着校门另一侧扑过去。
高阿姨这才现，自己一直觉得没脸面对的言童，就在不远处，静悄悄看着她，不动声色。
这下子，忽然被撞破的窘迫，让高阿姨红了脸，踟蹰不前，不知道该转身离开，还是该上前。
倒是慕言童，平静的走过去，站在她面前……
……
言童自己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竟然可以平心静气的面对凌非凡的母亲，原本，她印象中那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女人。
“那个~言童，哦，不好意思，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这样称呼你？”
高阿姨开口，往日的盛气凌人竟然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脸的歉意和手足无措。
慕言童点点头，却没做声。
就听她继续说道：“那个……慕老先生，我是说，你父亲他，身体怎么样了？”
……
慕言童看着面前言辞恳切、形容憔悴的老太太，终于相信这个女人真的就是印象中那个眼高于顶的凌太太。
“嗯，已经好多了，情况基本上稳定了……下周专家再做一次会诊之后，若没有问题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慕言童落落大方的回答。
两个人边走边聊着，步行到了校门口对面的小公园里，小丫头在不远处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开开心心的蹦来跳去，而她们两个人则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不知情的人，会非常容易把她们当做一家人……
慕言童看着眼前的一切，回想着多年前她第一次到凌家的情景。
好像两个人的身份换了过来，当年宽大的沙上坐着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凌太太，而她言童那时还只是个第一次从乡下进城的小丫头，凌太太的气派一下子把她吓住了，让她战战兢兢、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如何行走……
而今天，她们之间却好像换了位置。
此刻，言童内心平静、从容，反倒是面前的这位凌太太，手足无措，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才好……
吭哧了半天，说了些无关紧要、没什么痛痒的话之后，凌太太总算进入了正题。
“言童！对不起！我郑重向你道歉……这些年，我时常想起当年的事，当年都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鬼迷心窍居然做出那样的事……”
说着，她有些恍惚：“打从你走后，我就一直做噩梦，每天都失眠，我时常想起那个被我亲手扼杀的孩子……想着她鲜血淋漓、对着我索命的样子……每当想到这一切，我都会一身冷汗的惊醒过来……”
“言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亲母亲！我，我也对不起我自己的儿子……我尤其对不起这孩子……”
“若是可以，无论让我用什么来交换，都是不过分的……我做好了思想准备……我只求你一件事……”
她言辞诚恳的说着，言童安静的没说话，却听她继续说：
“我只求你，让我时时的能回来看看你们，看看小丫头……让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弥补我这些年亏欠你们的……”
“这些天，我时常在想，人活着究竟是为什么？是为了让别人看到你幸福的生活？羡慕你有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先生？有一个会做生意、能赚钱的儿子？……直到这两天，每天来学校等着见小丫头一面，我的内心才终于平静下来。我知道，人这一生那些虚名都没有任何意义，看着这个小丫头，这个因为爱而出生的孩子，这是我们一代一代人爱的延续……我忽然知道，我到底错在哪里了……”
“言童，我知道，我说这一切都太晚了，也弥补不了什么……可是若是不说，我心里真的过不去……我只求你，我只求你不要因为我的过错而怪罪非凡，他太苦了，他心里没有一天忘记过你，他等了你很长时间，他为了你甚至骗我说他失去了生育能力而回避我的逼婚……”
想起那个混小子，高阿姨忍不住苦笑，那可真是个混蛋小子。
“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和身份去求你。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我还是忍不住替非凡说两句话，错都在我，他真的没有半分过错……”
……
晚上，直到睡觉时间过了很久，慕言童却依然没有半分睡意……
初夏的晚上，天气已经有些闷热，眼看着母亲和小丫头前后脚睡下，言童一个人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里，是她和凌非凡、还有小丫头的家，是他们从回国开始一直生活的地方。
或许是带着天长地久的女主人般的心境，所以言童心安理得的住在凌非凡安排的房子里，这是他们的家，哪怕只在这里生活一天。
慕言童当初或许就有这样的预感，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两年，谁知道呢，过去的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天，也是她离开这里的那天……
所以，当初打理房间里的一切，她并没有像非凡那般用心。
她的非凡，他是打算在这里与她天长地久、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的。
可是她却把这样的幸福生活当作是偷来的，每多过一天都是赚到的。
或许他和她早在当初开始时，便注定会是这样的结局，只不过，她太贪心，不愿意承认，总是奢望能够在他身边多呆一天……
正沉思着，前面安静的站在那里的高大身影，终于吸引了慕言童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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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忙上赶着打招呼。
“哎~tong医生！真是巧！”
言童愣了愣，想到这位老张的“秘密”，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老张见她不语，以为是自己戴了口罩的缘故，赶忙伸手撤下脸上的口罩，“是我啊，老张！我们在m国不是认识的？”
洗手间刚出来的唐小花看到的恰恰是这样的情景，慕言童与护工面对面的站着，似乎交谈着什么，赶忙冲过去问：“咋地了？”
老张转头，见到身边出现了一位漂亮的年轻孕妇，咧开嘴高兴的打招呼。
谁知，这孕妇竟然愣住了：“怎么是你？”
老张蒙了……
这孕妇语气里熟稔的样子……可是，他分明从未见过她。
小花这才记起来，当年在m国，她一直都在观察室里，的确很少在老张面前出现，如今，她身形变了、头也从寸头留到了齐耳，他认不出也不奇怪；
可是，这位老张对她来说，不仅在m国天天见到，哪怕回到大华也时常出现在故事里，何况，不久前她还听过现场直播呢……可是她却疏忽了，她对他还真是陌生人呢。
想到这里，摸摸鼻子，不好意思的绕开了，一边偷偷吐着舌头，暗骂自己没脑子……
……
一个小插曲而已，唐小花拍着胸脯暗叫好险好险，慕言童也没当一回事。
但却隐藏了极大的后患……
这样的人，既然知道他的底细和人品，慕言童自然不能继续由着他为慕爸爸服务，何况，又是亲眼见到他粗手粗脚的样子之后。
于是，当天下午，护工就换了人。
凌非凡安排的自然是医院里最好、最高档的病房，对慕家这边来说，只是换个护工而已，小事儿一桩。
对医院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是，却不知道，这老张为了进最高档的病房，私下可是没少花力气，又是送礼、又是搭人情的。
只因为高档病房活儿少、补贴高，还有很多外快。
这里出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再不就是有钱人，即使医院没有小费这一说，但他们的水果、补品也都是最贵的，顺出去随便一件也能卖个好价钱。
老张自然是冲着这些来的。
只是，才来了半天，就被换了下来，老张也是各种胸闷啊！
又觉得不服气，明明是熟人来着，怎么这女的竟然如此不近人情！
他咋了？他身上又没病毒？！
为啥好端端的要换人！
领班还阴阳怪气的，以为他犯了什么错？！
而且只怕这样一来，以后高档病房他再也进不得了，害得他前面送礼的钱全都打了水漂……
老张不服，顺带着对言童也记恨了起来，不仅如此，他也是纳闷啊，这tong医生脸上表情变幻莫测，见他好像见了鬼似的；不仅她自己这样，她身边那位漂亮孕妇也是这表情……到真是新鲜……
原本，人家病人家属要换人，也是不需要什么理由的，雇佣关系而已，实在是正常现象。
可在老张这里，却因为之前是认识的，所以更加觉得不能接受。
越想越气。
他很快打听到了慕言童工作的科室，骂骂咧咧的闯了进去……
指桑骂槐、各种谩骂污蔑，说什么慕言童在m国时就不检点，勾引病人未果，是被m国医院开除的……
说什么她一个单身女人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自己分明不是个好东西，不知道是走了医院哪位领导的后门、上了哪位领导的床才换来了工作机会等等……
……
那话说得人人皱眉头……
可他就是个没文化没素质的粗人，谁又能真把他如何。
事情搞大，他自己也是出了气……
只是，他冲进去大闹时，没考虑过后果。
保安很快闻风而至，当天下午，老张就被医院除名了。
这下子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考虑到言童的安全，老张一直折腾不休的，科室主任当即通知言童提前下班了。
言童摇摇头，也是无奈。
早知道那人是个泼皮，她原本也提醒过自己不去招惹他，只不过不想他那样的人给父亲护理而已，谁知竟然像捅了马蜂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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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真是从无交集，那人也真是说不了她什么。
只是，他谩骂不休，与近期她父亲生病住院的各种风言风语相比，原本就是无风还起三尺浪呢，这下子，她慕言童更加成了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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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事重重的往回走，难得早下班，想着去接小丫头放学，让孩子高兴高兴，出事到现在，她已经多少天没回去好好抱抱、亲亲小丫头了。
非凡不方便回去，她这边又抽不开身，那孩子向来爱撒娇，只怕这段时间心里也是委屈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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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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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的就看着小丫头跟在领队后面走出来。
这孩子打小就比别的孩子看着高挑，真是完全继承了非凡那双大长腿。
在差不多打小孩子堆里，特别鹤立鸡群。
正要赶上去招手唤她，却见她开开心心的朝着另外一侧的人群里跑过去。
那边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正蹲下身子朝她说着什么，小丫头也一脸开心的答应着，顺手接过老太太递过来的酸奶、曲奇蛋……
定睛看去，言童差点没认出来，眼前这位老太太，竟然是凌非凡的母亲。
其实，打从十年前那一面开始，也只是在rs机场时匆匆擦肩而过。
何况，机场那一面，言童刻意低着头，连正眼都不敢瞧对方一眼，生怕被人家认出来，继而联系到小丫头身上去。
此刻再见，面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哪里有当初盛气凌人的样子？
她穿着低调，头也似乎许久不曾搭理，花白的白也从染过的头中间露出来，这样看来，真的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太太了。
她蹲下身子，眼神热切的看着小丫头，看着孩子急切的把酸奶塞进嘴巴里，开心的喝起来。
看着看着，老太太眼睛湿润了……
不想打扰她们，言童默默的站在校门另一侧。
看着老太太细心的整理着小丫头的头，把她凌乱得小辫子整理整齐，又轻柔的拍拍她校服上不知道哪里粘上的灰尘，那仔细又热切的样子，也让言童动容。
一老一小，一边吃着零食，一边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天，看样子，这老太太似乎是最近经常来，小丫头对她早就没了防备，亲热得很。
……
渐渐的，来接孩子的家长纷纷带着孩子散去，校门口的人越来越少。
“奶奶该走了……”
站起身，高阿姨依然舍不得。
可是，那个黄妈该来接孩子了，再不走，只怕就要被现了。
“妈妈！”
却见面前的孩子，像离家的小鸟一般，欢呼着朝着校门另一侧扑过去。
高阿姨这才现，自己一直觉得没脸面对的言童，就在不远处，静悄悄看着她，不动声色。
这下子，忽然被撞破的窘迫，让高阿姨红了脸，踟蹰不前，不知道该转身离开，还是该上前。
倒是慕言童，平静的走过去，站在她面前……
……
言童自己也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她竟然可以平心静气的面对凌非凡的母亲，原本，她印象中那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女人。
“那个~言童，哦，不好意思，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这样称呼你？”
高阿姨开口，往日的盛气凌人竟然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脸的歉意和手足无措。
慕言童点点头，却没做声。
就听她继续说道：“那个……慕老先生，我是说，你父亲他，身体怎么样了？”
……
慕言童看着面前言辞恳切、形容憔悴的老太太，终于相信这个女人真的就是印象中那个眼高于顶的凌太太。
“嗯，已经好多了，情况基本上稳定了……下周专家再做一次会诊之后，若没有问题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慕言童落落大方的回答。
两个人边走边聊着，步行到了校门口对面的小公园里，小丫头在不远处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开开心心的蹦来跳去，而她们两个人则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不知情的人，会非常容易把她们当做一家人……
慕言童看着眼前的一切，回想着多年前她第一次到凌家的情景。
好像两个人的身份换了过来，当年宽大的沙上坐着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凌太太，而她言童那时还只是个第一次从乡下进城的小丫头，凌太太的气派一下子把她吓住了，让她战战兢兢、手足无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如何行走……
而今天，她们之间却好像换了位置。
此刻，言童内心平静、从容，反倒是面前的这位凌太太，手足无措，不知道手脚该往哪里放才好……
吭哧了半天，说了些无关紧要、没什么痛痒的话之后，凌太太总算进入了正题。
“言童！对不起！我郑重向你道歉……这些年，我时常想起当年的事，当年都是我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了，鬼迷心窍居然做出那样的事……”
说着，她有些恍惚：“打从你走后，我就一直做噩梦，每天都失眠，我时常想起那个被我亲手扼杀的孩子……想着她鲜血淋漓、对着我索命的样子……每当想到这一切，我都会一身冷汗的惊醒过来……”
“言童！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父亲母亲！我，我也对不起我自己的儿子……我尤其对不起这孩子……”
“若是可以，无论让我用什么来交换，都是不过分的……我做好了思想准备……我只求你一件事……”
她言辞诚恳的说着，言童安静的没说话，却听她继续说：
“我只求你，让我时时的能回来看看你们，看看小丫头……让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弥补我这些年亏欠你们的……”
“这些天，我时常在想，人活着究竟是为什么？是为了让别人看到你幸福的生活？羡慕你有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先生？有一个会做生意、能赚钱的儿子？……直到这两天，每天来学校等着见小丫头一面，我的内心才终于平静下来。我知道，人这一生那些虚名都没有任何意义，看着这个小丫头，这个因为爱而出生的孩子，这是我们一代一代人爱的延续……我忽然知道，我到底错在哪里了……”
“言童，我知道，我说这一切都太晚了，也弥补不了什么……可是若是不说，我心里真的过不去……我只求你，我只求你不要因为我的过错而怪罪非凡，他太苦了，他心里没有一天忘记过你，他等了你很长时间，他为了你甚至骗我说他失去了生育能力而回避我的逼婚……”
想起那个混小子，高阿姨忍不住苦笑，那可真是个混蛋小子。
“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和身份去求你。可是作为一个母亲，我还是忍不住替非凡说两句话，错都在我，他真的没有半分过错……”
……
晚上，直到睡觉时间过了很久，慕言童却依然没有半分睡意……
初夏的晚上，天气已经有些闷热，眼看着母亲和小丫头前后脚睡下，言童一个人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这里，是她和凌非凡、还有小丫头的家，是他们从回国开始一直生活的地方。
或许是带着天长地久的女主人般的心境，所以言童心安理得的住在凌非凡安排的房子里，这是他们的家，哪怕只在这里生活一天。
慕言童当初或许就有这样的预感，或许是一天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两年，谁知道呢，过去的真相被揭穿的那一天，也是她离开这里的那天……
所以，当初打理房间里的一切，她并没有像非凡那般用心。
她的非凡，他是打算在这里与她天长地久、长长久久的生活下去的。
可是她却把这样的幸福生活当作是偷来的，每多过一天都是赚到的。
或许他和她早在当初开始时，便注定会是这样的结局，只不过，她太贪心，不愿意承认，总是奢望能够在他身边多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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