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焉知非福
伊田已经高兴的快要哭出来了。他狂奔的来到虞古和奉天身边，歪把子铲被他舞的虎虎生风，腾越间借着歪把子铲的悬浮力，他居然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
得而复失，失而复得，此中喜悦，言语辞穷。
“我就说我的宝贝武器有灵性，瞧，回来了。就这么咻咻的，你们看到了吗？听到我的召唤他就回来了。”伊田兴奋的说都不会话了，笑的舌头都打结了，完全忘记了身处困地。
他爽朗的笑声在破败的宫殿内回荡，发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震颤。
虚惊一场，虞古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又归了位，他可不能有闪失，不然央麻姑解毒的事怕是不能善了。
虞古看了看他手上的歪把子铲，为他高兴的同时，心中不由有些奇怪。她仔细端详着这怪兵，虽未刻意留意，但也发觉了它此时的变化，于是说：“这武器有些不同了。黑中透着金，似乎更有灵性了。”
“不赖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算是赚到了。”伊田虎目奕奕，手上有了武器，他一扫刚才的颓废，腰杆一挺，立马恢复了精神，抱着武器亲吻起来。“真是好宝贝，没白疼你。”
伊田此话一点不假，自从大白将歪把子铲给了他，他就爱护有加。知它乃是赫赫有名的怪兵老八，他就学着书上的记录玩滴血认主，虽然不知奏不奏效，但是只要是法子，他就要试上一试。不只是每日晨昏擦拭、保养，同吃同喝同睡，日夜不离左右，还要交流感情，谈天说地。歪把子铲嫣然成了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因此他丢了兵器就像丢了一魂，没有安全感的同时，心中总觉得空落落的，缺了一块。
如今在他的念叨中，歪把子铲如此拉风的回来了，让他怎能不兴奋。他乐的如同膏药，贴在旋风铲上不可自抑。
虞古看着那片倒塌的尸堆，刚才歪把子铲就是从那个方向飞射出来的。
“抓你的人定是离祝师的手下了，收缴了你的武器竟放在此地。就是不知此间发生了什么让旋风铲变得这般有灵性。”虞古不解，她决定看看究竟。
别人的媳妇最俏，自家的孩子最好，伊田对歪把子铲的变化没有觉悟，他觉得歪把子铲原本就很灵，只是以前从没离过手，没有展现的机会而已。
奉天亦有所想，竟与虞古不约而同的都朝着那片尸体堆摸了过去。
如此近距离的观察这些死人，奉天不由的打了一个颤栗，顿时出了一身白毛汗。
死者皮肤枯皱如同树皮，眼球暴突，瞳孔放大，布满血丝，眼皮薄如纸，似要被眼球撑破一般，他们都咧着嘴，仿佛能裂到耳朵，口中的牙齿枯黑，浑身上下干瘪成皱。从面部表情以及肢体动作，可以感受到他们临死前的绝望。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
奉天收起嬉皮笑脸说：“此法太过毒辣，阿弥陀佛，这群人没人性，就不该存在于世。”
他语气里带着让人读不懂的怨恨，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虞古就是莫名的感受到了。
出身是虞古心中的刺，她就是祝由族人，虽然她不想是，但是生而如此，她选择不了。
她吐出一口浊气，世人对巫蛊、祝由此类异术都讳莫如深，避而远之，除了神秘莫测之外，还因巫蛊、祝由的有些术法过于激烈，带着惨绝人寰的邪气。杀伐征战、弱肉强食的异世人尚且不能接受，受道、儒、法、墨、理、佛等理念影响的现世之人就更无法接受了。故而祝由一族世代活在黑暗中，被排除在边缘地带。
这些人死的确实凄惨、诡异，然活人肉搏、战马厮杀，为一己之欲的战争何尝不是尸横遍野，比之更惨烈。虞古虽如此想，但她不想争辩。
虞古抬头看着被烛龙掀了顶宫殿，低低的叹了口气，这地下宫殿存在太多匪夷所思的事物，虞古已经不知是不是真的了。
“这个地下宫殿甚是蹊跷，一切都感觉不真实，我们还是小心些。”虞古对伊田叮嘱几句，而后撇了奉天一眼。
奉天听出虞古的怀疑，他贱兮兮的在他自己的脸上轻轻打了一下说：“你是不是觉得这里是幻觉，你看我，是幻像吗？”
说完他又敲了敲身边的物体，那物体发出啪啪的脆响，在寂静的环境中尤为突兀。
他咧嘴笑了笑说：“这些也是真的，刚才受的伤，疼与不疼，你们还是能分辨吧。”
“这里绝对不是幻象，刚才我被那鬼猴人抓了一下，现在还疼呢。还有那棺材，那些恶心的虫子，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伊田一脸幽怨，内心对离祝师恨的要死。
一张张如同树皮的脸看的多了，也就没有最初的那种震惊了，这或许就是物极必反吧。
震惊慢慢退去，此时才能认真的观察四周。这一观察，她不由的有些奇怪。
这里的死人原本都有规律的站立在特定的方位上，被伊田随意丢过去的尸体砸中，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一个压一个的倒成了一片。起初因为死者甚多，挡住了视野，所以显得杂乱无章，倒下之后，勾勒的形状突然就明显了。
虞古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却一时看不出端倪，此地是一个高台，粗略看上去有几十个人，并没有可收藏兵器的地方，那么旋风铲又怎么会在此处呢？
“旋风铲既然在此处呢，难道这其中有抓伊田的鬼猴人？”虞古敛了敛心神怀疑地说。但话一出口她就立刻否决了。
奉天难得的严肃，他沉默片刻，说：“你看，此处的尸体与那边的有些区别。”
虞古更觉古怪，她朝着周围看了看，一时也没有看出不同，于是追问：“你发现什么了？”
“哪里不同？”伊田边问边用旋风铲开出一条路。他几个箭步冲了过去，看着有些人外翻的眼皮，通红且死不瞑目的眼睛一阵惊骇，他慢慢地退了几步，竭力地忍住不看那些死尸的脸。
“方向。”奉天才刚严肃的面上突然换上了扬唇浅笑，他指着趴在地上的几具尸体说：“死时的方向不同，通天黑柱那边，人大体是面向黑柱，呈半圆形，这边的人却是背对黑柱。”
“说明什么？”虞古见他故作玄虚地顿住，追问。她脑中被离祝师熟悉的面容，吴心诡异地变化，他们莫名地消失，以及这个怪异的水下宫殿——这许多的问题搅和的脑子迟缓，根本没心思与奉天打哑谜。
“说明他们攻击的对象可能有两个。”奉天看出了虞古的不耐，收敛了调笑，抛出这么一个出人意料地答案。
这下轮到伊田不解了，他说：“死亡的朝向不同，就能判断攻击的对象不同吗？我表示怀疑。也许这些人是为保护什么人，最后成了挡箭牌，死了呢。”
伊田也很好奇，不排除他有故意抬杠的嫌疑。
“保护？保护人会死的这么痛苦了，看表情，很绝望，定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还有这味儿，都吓尿了。”奉天抖了一抖，修长的手指在鼻下扇了扇，似乎无法忍受这里浑浊的气味，收回视线不再看那些人的表情，免得被这种情绪传染。
此处除了死气，还有骚臭气，只是血气极重，压了下去。
“嗯，有道理。”虞古没想到他看起来大咧咧的不靠谱，原来也有心思缜密的一面。
“继续说呀！”伊田被吊起了好奇心，听奉天又停下来，出言催问。
“没了。”奉天摊摊手，一脸高深莫测，给人留下无限遐想。
“没了？”伊田虎眼圆瞪，被他一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正听的津津有味，大揭秘就戛然而止了，叫他一口气没吐匀称，恨不得用旋风铲砸他。
“没了。”奉天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还想让我猜他们看到什么吗？鬼，怪，妖，精，魍魉，这要问他们了。”
“切，死人怎么说话。”伊田直翻白眼。
虞古也被他气笑了。“这也算线索？”
“这可是利好的线索，两个被攻击对象，除了你们的同伴，还有一人或一物，不管是什么，也能牵制离妖祝的一部分心神和精力。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有盟友加入战局，岂不是助力。看看这些人死的多惨烈，那离妖祝定是损失惨重，说不得死翘翘了呢。”最后一句说的比较轻，带着侥幸，而后他又摇摇自言自语起来，声音极低，背对着二人。
然而虞古耳聪目明，看着他的口型：“那妖祝最是狡猾，不会那么轻易的死的。”
虞古一惊，隐约觉得他对离祝师有旧恨。
伊田没听到，他反驳说：“哼，也有可能被干掉了。”
说完就觉得这样说不吉利，忙连吐口水。“呸呸呸，瞧我着臭嘴，当我没说。”
“你不知道，我那同伴才是最恐怖的存在。见到她的普通人，没有能不被吓死的，这次更甚。”虞古回忆起被烛龙袭击时的场面，背后又是一层冷汗，他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从未见识过如此恐怖的她，紫色的巨大眼睛如同地狱深渊，只一眼就让人惊恐万分，内心绝望而放弃任何抵抗。我至今心有余悸，不瞒你们，我一到这里腿都抖，手心也全是汗。”
“来，美人不怕，到哥哥怀里来，哥哥抱抱。”奉天突然一脸臭屁的哈上来，准备上手。
当众调戏，伊田怒了，他自然将奉天当外人，防备着。
“你找死呀。”说话间旋风铲就投了过来，人也挡在虞古面前。
奉天速度极快，加之对伊田激烈的反应始料未及，那伊田比他个头猛，想都不想就冲了过来。
结果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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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我的宝贝武器有灵性，瞧，回来了。就这么咻咻的，你们看到了吗？听到我的召唤他就回来了。”伊田兴奋的说都不会话了，笑的舌头都打结了，完全忘记了身处困地。
他爽朗的笑声在破败的宫殿内回荡，发出说不清道不明的震颤。
虚惊一场，虞古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又归了位，他可不能有闪失，不然央麻姑解毒的事怕是不能善了。
虞古看了看他手上的歪把子铲，为他高兴的同时，心中不由有些奇怪。她仔细端详着这怪兵，虽未刻意留意，但也发觉了它此时的变化，于是说：“这武器有些不同了。黑中透着金，似乎更有灵性了。”
“不赖吧，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算是赚到了。”伊田虎目奕奕，手上有了武器，他一扫刚才的颓废，腰杆一挺，立马恢复了精神，抱着武器亲吻起来。“真是好宝贝，没白疼你。”
伊田此话一点不假，自从大白将歪把子铲给了他，他就爱护有加。知它乃是赫赫有名的怪兵老八，他就学着书上的记录玩滴血认主，虽然不知奏不奏效，但是只要是法子，他就要试上一试。不只是每日晨昏擦拭、保养，同吃同喝同睡，日夜不离左右，还要交流感情，谈天说地。歪把子铲嫣然成了他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因此他丢了兵器就像丢了一魂，没有安全感的同时，心中总觉得空落落的，缺了一块。
如今在他的念叨中，歪把子铲如此拉风的回来了，让他怎能不兴奋。他乐的如同膏药，贴在旋风铲上不可自抑。
虞古看着那片倒塌的尸堆，刚才歪把子铲就是从那个方向飞射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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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亦有所想，竟与虞古不约而同的都朝着那片尸体堆摸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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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皮肤枯皱如同树皮，眼球暴突，瞳孔放大，布满血丝，眼皮薄如纸，似要被眼球撑破一般，他们都咧着嘴，仿佛能裂到耳朵，口中的牙齿枯黑，浑身上下干瘪成皱。从面部表情以及肢体动作，可以感受到他们临死前的绝望。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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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是虞古心中的刺，她就是祝由族人，虽然她不想是，但是生而如此，她选择不了。
她吐出一口浊气，世人对巫蛊、祝由此类异术都讳莫如深，避而远之，除了神秘莫测之外，还因巫蛊、祝由的有些术法过于激烈，带着惨绝人寰的邪气。杀伐征战、弱肉强食的异世人尚且不能接受，受道、儒、法、墨、理、佛等理念影响的现世之人就更无法接受了。故而祝由一族世代活在黑暗中，被排除在边缘地带。
这些人死的确实凄惨、诡异，然活人肉搏、战马厮杀，为一己之欲的战争何尝不是尸横遍野，比之更惨烈。虞古虽如此想，但她不想争辩。
虞古抬头看着被烛龙掀了顶宫殿，低低的叹了口气，这地下宫殿存在太多匪夷所思的事物，虞古已经不知是不是真的了。
“这个地下宫殿甚是蹊跷，一切都感觉不真实，我们还是小心些。”虞古对伊田叮嘱几句，而后撇了奉天一眼。
奉天听出虞古的怀疑，他贱兮兮的在他自己的脸上轻轻打了一下说：“你是不是觉得这里是幻觉，你看我，是幻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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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咧嘴笑了笑说：“这些也是真的，刚才受的伤，疼与不疼，你们还是能分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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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古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却一时看不出端倪，此地是一个高台，粗略看上去有几十个人，并没有可收藏兵器的地方，那么旋风铲又怎么会在此处呢？
“旋风铲既然在此处呢，难道这其中有抓伊田的鬼猴人？”虞古敛了敛心神怀疑地说。但话一出口她就立刻否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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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什么？”虞古见他故作玄虚地顿住，追问。她脑中被离祝师熟悉的面容，吴心诡异地变化，他们莫名地消失，以及这个怪异的水下宫殿——这许多的问题搅和的脑子迟缓，根本没心思与奉天打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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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除了死气，还有骚臭气，只是血气极重，压了下去。
“嗯，有道理。”虞古没想到他看起来大咧咧的不靠谱，原来也有心思缜密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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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奉天摊摊手，一脸高深莫测，给人留下无限遐想。
“没了？”伊田虎眼圆瞪，被他一噎，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正听的津津有味，大揭秘就戛然而止了，叫他一口气没吐匀称，恨不得用旋风铲砸他。
“没了。”奉天耸耸肩，不以为然的说：“还想让我猜他们看到什么吗？鬼，怪，妖，精，魍魉，这要问他们了。”
“切，死人怎么说话。”伊田直翻白眼。
虞古也被他气笑了。“这也算线索？”
“这可是利好的线索，两个被攻击对象，除了你们的同伴，还有一人或一物，不管是什么，也能牵制离妖祝的一部分心神和精力。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有盟友加入战局，岂不是助力。看看这些人死的多惨烈，那离妖祝定是损失惨重，说不得死翘翘了呢。”最后一句说的比较轻，带着侥幸，而后他又摇摇自言自语起来，声音极低，背对着二人。
然而虞古耳聪目明，看着他的口型：“那妖祝最是狡猾，不会那么轻易的死的。”
虞古一惊，隐约觉得他对离祝师有旧恨。
伊田没听到，他反驳说：“哼，也有可能被干掉了。”
说完就觉得这样说不吉利，忙连吐口水。“呸呸呸，瞧我着臭嘴，当我没说。”
“你不知道，我那同伴才是最恐怖的存在。见到她的普通人，没有能不被吓死的，这次更甚。”虞古回忆起被烛龙袭击时的场面，背后又是一层冷汗，他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从未见识过如此恐怖的她，紫色的巨大眼睛如同地狱深渊，只一眼就让人惊恐万分，内心绝望而放弃任何抵抗。我至今心有余悸，不瞒你们，我一到这里腿都抖，手心也全是汗。”
“来，美人不怕，到哥哥怀里来，哥哥抱抱。”奉天突然一脸臭屁的哈上来，准备上手。
当众调戏，伊田怒了，他自然将奉天当外人，防备着。
“你找死呀。”说话间旋风铲就投了过来，人也挡在虞古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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