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人与世故（十二）
听到这样的话，霄青龙迅速朝旁边一闪，一脚踹在擦身而过的毛茸茸的大蜘蛛身上，转身面对呼啸而来的蜘蛛群。
“把它们都弄死行不行？”
她强装镇定模样，实际不停地沿着唾沫，双腿发软。
“五六秒一个，你看着办。打扰到我我可瞄不准！”
回溯抖了抖身子，独眼聚精会神地看向最近的敌人。
“难道我就站着让它们啃我？！”
霄青龙崩溃地移了几步。
“不不不，你可以跑，但是不能挡住我的视线不能让我看不见它们。”
说话间，一道手臂粗的白色光柱正在缓缓成型，由黯淡得无法分辨与月光的区别变到亮如烈阳。
被瞄准的大蜘蛛并不了解这东西的可怕之处，除了试图摆脱之外，更多的是朝她不断猛扑。
她狼狈的逃蹿着，一下跳起，一下弯腰，一下朝旁边跑去，一下忽然静立不动，但始终面对着这些可怕的怪物。
“咻！”
“砰！”
几秒宛若几个世纪。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啸，一道刺眼的光芒飞驰而过，撞上先前那可怜的家伙。顿时，空中暴起一团墨绿色的烟雾。
两根蜘蛛丝和一只蜘蛛眼从空中落了下来，栽在湿漉漉的草地上。
其余气势汹汹的蜘蛛当场一愣，呆若木鸡。
“继续啊继续啊！瞪死它们！”
她气喘吁吁地看着瑟瑟发抖的虫子们，嗷嗷叫道。
场面再次一变。
这次变成了一个人举着一条鱼追着一群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害怕到不行的蜘蛛跑……
“轰！”
莫御寒那边，元无兮已被龙末摁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药效消失后，他那伤痕累累的样子在龙爪下显露无疑。
这次不是演戏了，而是真的负伤，甚至深可见骨。
至于梦若璃，也是被柒璇反绑住双手，然后推到巨龙面前。
江勇，洛千芒也收拾掉了附近残余的怪物。
伊格也虚弱地站了起来，默默地把完整的一次性铁剑藏好。
就只剩下霄青龙和思君那儿了。
“可恶……一群废物！废物！”
恨阳只身一只僵尸，已经孤掌难鸣。避开长剑后，爪中最后一颗末影珍珠抛向远方。
“噗嗤！”
在离开之前，书生还是打破了工作台的防御，给它留下了一道巨大的伤疤——自肩部直划至腰，几乎要把它斩为两段。
“啊！！！”
“嗖！”
于才吐到一半的惨叫声中，末影粒子随风飘散殆尽，只剩下一地的血迹和立在原地的思君。
良久，他才拭去脸上敌人的血液，看了看宛若被涂上一层混杂油漆的银剑，仿佛是在端详自己的倒影。
接着，掏出一张纸，一面擦去上面的赃物，一面走回自己的石桌旁边，看了看染血的一本牛皮书。
依旧是那一页，那一句话，只是有了血花的装饰，上方的字体显得更加妖艳刺眼。
“怎么处置？”
龙末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莫御寒。
“依我看直接杀了。”
洛千芒坐在树桩上：
“光是背叛人族这个罪名，起码也得关进监狱里待个十几二十年的。”
“背叛……人族？”
元无兮冷冷地哂笑一声，仇恨的目光落在莫御寒身上：
“若不是他们两个……我们还能落到这种地步？既然这样，背叛人族比起临阵脱逃，丢下几百人的命又算什么？！”
“在没有搞清楚真正的情况前，闭上你的嘴。”
龙末的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
它很恼火，这些什么也不清楚的家伙，居然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凌简和莫御寒身上。
即使两人因为经验不够充足而没守住贸易城，这或许可以算作一个错误。
那么最后呢？
两人为了剩下的居民吸引走了大部分怪物，险些丧命。
若不是凌简在龙城附近遇到了剑凌。
莫御寒在绿洲遇到了柒璇等人。
两人怕是都得凶多吉少。
追赶众人的怪物比起另外两批简直微不足道。
毁了他们的是胆怯，质疑和绝望。
“哼……”
元无兮还想说什么，却被巨龙死死按住，触到伤口，痛的闷哼一声。
“你是不是不想杀他们？”
龙末斜眼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莫御寒。
他沉默、犹豫了许久，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放过他们，向他们解释，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它缓缓道：
“谣言在他们的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了。放过他们，他们只会认为你是在心虚；向他们解释，他们只会认为你是在狡辩。
“更何况他们已经知道你还活着，还有杀心存在，没准哪一天，他们又会组织起一个'愤愤不平'的组织来报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仇。
“再者，这几年来——”
龙末意味深长地看了爪下的人类一眼：
“死在他们手下的亡魂可不少。”
“你不去劝劝你的主人或者反驳吗？”
冰冥趴在草地上，凝视着白猫。
“主人有他自己的选择。”
独孤漠漠摇头。
“呵呵……莫御寒，不要再演了……”
正如龙末所说，元无兮根本不会相信任何解释，他只是讽刺地笑了笑：
“你只需要记住……无论到了阴曹地府，还是天国地狱……我元无兮，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罪行……”
“抱歉，我——做不到……”
话落片刻，莫御寒最终还是没能果断选择，独自抱着白猫，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此地。
龙末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眼眸低垂。
过往是永远痊愈不了的伤疤。
误会是难以重新解开的绳结。
“他做不出决定，那就把这两人押到虎城吧——”
思君建议道：
“在外面擅自杀人，怕引来什么麻烦。”
众人不持反对意见，看样子是同意了。
“嗯？”
龙末仍在对两人的经历进行思考。谁料出神之时，力度稍微有些放松，爪下的囚犯忽然挣扎起来。
“糟了，他要跑！”
看着站起的身影，伊格惊呼出声。
一旁，观察到元无兮从龙末爪下脱离出来的梦若璃，眼中夹杂着各种情绪，可所谓悲喜交加。
悲，是因为在关键时刻，他要丢下自己独自逃走了。
喜，是因为自己的爱人，可以逃出生天，不必丧命。
但是，所有的人……都猜错了……
“噗嗤！”
“你……”
梦若璃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庞，还有插入自己心口的铁剑，娇躯轻颤。
“对不起……若璃……”
元无兮的话中夹杂着刻骨的悲痛和愧疚。在月光的照射下，他脸上流淌着的爱人的鲜血竟显得如此凄艳：。
“我没有办法……保护你……我只能这样做……让你不背负上被世人唾弃的罪名……也让你不入那昏暗的牢狱……
“若有来生……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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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强装镇定模样，实际不停地沿着唾沫，双腿发软。
“五六秒一个，你看着办。打扰到我我可瞄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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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我就站着让它们啃我？！”
霄青龙崩溃地移了几步。
“不不不，你可以跑，但是不能挡住我的视线不能让我看不见它们。”
说话间，一道手臂粗的白色光柱正在缓缓成型，由黯淡得无法分辨与月光的区别变到亮如烈阳。
被瞄准的大蜘蛛并不了解这东西的可怕之处，除了试图摆脱之外，更多的是朝她不断猛扑。
她狼狈的逃蹿着，一下跳起，一下弯腰，一下朝旁边跑去，一下忽然静立不动，但始终面对着这些可怕的怪物。
“咻！”
“砰！”
几秒宛若几个世纪。伴随着一声尖锐的呼啸，一道刺眼的光芒飞驰而过，撞上先前那可怜的家伙。顿时，空中暴起一团墨绿色的烟雾。
两根蜘蛛丝和一只蜘蛛眼从空中落了下来，栽在湿漉漉的草地上。
其余气势汹汹的蜘蛛当场一愣，呆若木鸡。
“继续啊继续啊！瞪死它们！”
她气喘吁吁地看着瑟瑟发抖的虫子们，嗷嗷叫道。
场面再次一变。
这次变成了一个人举着一条鱼追着一群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害怕到不行的蜘蛛跑……
“轰！”
莫御寒那边，元无兮已被龙末摁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药效消失后，他那伤痕累累的样子在龙爪下显露无疑。
这次不是演戏了，而是真的负伤，甚至深可见骨。
至于梦若璃，也是被柒璇反绑住双手，然后推到巨龙面前。
江勇，洛千芒也收拾掉了附近残余的怪物。
伊格也虚弱地站了起来，默默地把完整的一次性铁剑藏好。
就只剩下霄青龙和思君那儿了。
“可恶……一群废物！废物！”
恨阳只身一只僵尸，已经孤掌难鸣。避开长剑后，爪中最后一颗末影珍珠抛向远方。
“噗嗤！”
在离开之前，书生还是打破了工作台的防御，给它留下了一道巨大的伤疤——自肩部直划至腰，几乎要把它斩为两段。
“啊！！！”
“嗖！”
于才吐到一半的惨叫声中，末影粒子随风飘散殆尽，只剩下一地的血迹和立在原地的思君。
良久，他才拭去脸上敌人的血液，看了看宛若被涂上一层混杂油漆的银剑，仿佛是在端详自己的倒影。
接着，掏出一张纸，一面擦去上面的赃物，一面走回自己的石桌旁边，看了看染血的一本牛皮书。
依旧是那一页，那一句话，只是有了血花的装饰，上方的字体显得更加妖艳刺眼。
“怎么处置？”
龙末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莫御寒。
“依我看直接杀了。”
洛千芒坐在树桩上：
“光是背叛人族这个罪名，起码也得关进监狱里待个十几二十年的。”
“背叛……人族？”
元无兮冷冷地哂笑一声，仇恨的目光落在莫御寒身上：
“若不是他们两个……我们还能落到这种地步？既然这样，背叛人族比起临阵脱逃，丢下几百人的命又算什么？！”
“在没有搞清楚真正的情况前，闭上你的嘴。”
龙末的声音中不带丝毫感情。
它很恼火，这些什么也不清楚的家伙，居然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凌简和莫御寒身上。
即使两人因为经验不够充足而没守住贸易城，这或许可以算作一个错误。
那么最后呢？
两人为了剩下的居民吸引走了大部分怪物，险些丧命。
若不是凌简在龙城附近遇到了剑凌。
莫御寒在绿洲遇到了柒璇等人。
两人怕是都得凶多吉少。
追赶众人的怪物比起另外两批简直微不足道。
毁了他们的是胆怯，质疑和绝望。
“哼……”
元无兮还想说什么，却被巨龙死死按住，触到伤口，痛的闷哼一声。
“你是不是不想杀他们？”
龙末斜眼看了看一直低着头的莫御寒。
他沉默、犹豫了许久，才艰难的点了点头。
“放过他们，向他们解释，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它缓缓道：
“谣言在他们的脑海里已经根深蒂固了。放过他们，他们只会认为你是在心虚；向他们解释，他们只会认为你是在狡辩。
“更何况他们已经知道你还活着，还有杀心存在，没准哪一天，他们又会组织起一个'愤愤不平'的组织来报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仇。
“再者，这几年来——”
龙末意味深长地看了爪下的人类一眼：
“死在他们手下的亡魂可不少。”
“你不去劝劝你的主人或者反驳吗？”
冰冥趴在草地上，凝视着白猫。
“主人有他自己的选择。”
独孤漠漠摇头。
“呵呵……莫御寒，不要再演了……”
正如龙末所说，元无兮根本不会相信任何解释，他只是讽刺地笑了笑：
“你只需要记住……无论到了阴曹地府，还是天国地狱……我元无兮，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的罪行……”
“抱歉，我——做不到……”
话落片刻，莫御寒最终还是没能果断选择，独自抱着白猫，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此地。
龙末看着他落寞的背影，眼眸低垂。
过往是永远痊愈不了的伤疤。
误会是难以重新解开的绳结。
“他做不出决定，那就把这两人押到虎城吧——”
思君建议道：
“在外面擅自杀人，怕引来什么麻烦。”
众人不持反对意见，看样子是同意了。
“嗯？”
龙末仍在对两人的经历进行思考。谁料出神之时，力度稍微有些放松，爪下的囚犯忽然挣扎起来。
“糟了，他要跑！”
看着站起的身影，伊格惊呼出声。
一旁，观察到元无兮从龙末爪下脱离出来的梦若璃，眼中夹杂着各种情绪，可所谓悲喜交加。
悲，是因为在关键时刻，他要丢下自己独自逃走了。
喜，是因为自己的爱人，可以逃出生天，不必丧命。
但是，所有的人……都猜错了……
“噗嗤！”
“你……”
梦若璃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庞，还有插入自己心口的铁剑，娇躯轻颤。
“对不起……若璃……”
元无兮的话中夹杂着刻骨的悲痛和愧疚。在月光的照射下，他脸上流淌着的爱人的鲜血竟显得如此凄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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