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绕船月明江水寒
“所以，你要怎么谋求你的仕途？”方眠觉得苏起这人与一般的古人真是不一样，又大胆，又坦率，与他相处，方眠不觉得自己活在古代，反而有些像是跟着一个导游在逛横店。
苏起咧嘴一笑，“这个嘛，你以后就知道了！”
他还跟她卖关子！
方眠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没有深究，或许，她与苏起的缘分也就是这赶考的路程，到了长安，也许这缘分就尽了。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方眠觉得有些冷了，正打算转身回船舱时，听到苏起忽然道，“千山盈含白玉霜，万树漫染胭脂霞。江夜渔火抱风眠，离人乡心落谁家。”
方眠一惊，苏起吟的这诗意境极佳，不可谓不是一好诗，只是这样的好诗，她为什么之前没有听到过？
“苏起，你方才吟的是谁的诗？”
“苏步尘一月九日嘉陵江即兴而作。”他朝方眠又近了一步，满意地看着她脸上震惊的神情，“眠眠，科举可是要考诗赋的，我会作几诗很奇怪吗？来来来，你也作一！”
方眠本能地摇了摇头，“我不善作诗，不了不了。”
苏起第一次见这样认怂的方眠，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方眠的头，却被方眠立刻拍开手。
“眠眠，外头有些冷了，我们到里面去吧。”他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带着她往船舱里走。
方眠拿他没办法，可忽然她现苏起没有从舱房那头过去，反而是带她走到了船头，进了热闹的大厅里。
周围的船客都坐在桌子边上，吃着菜喝着酒，赏着中间那个弹琵琶的乐妓的琴音，苏起也拉着方眠在一个小桌边上坐下，“你瞧那个弹琵琶的姑娘，如此才情居然被埋没在这里，真是可惜！”
方眠看去，那个女子容颜精致，妆黛细腻，典型的美人，她抱着琵琶悠悠地弹奏着，面上虽然是恬淡的微笑，眼底却有浓浓的落寞，她看着看着，也有些心疼起来。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四起，但掌声中突然传出一声调笑般的呼声，“阿袖姑娘的琴技天下无双！今晚可以到我们房里单独为我们奏上一曲吗？”
随后，哄笑声更大了。
阿袖黛眉微蹙，面上露出几分难堪，没有回答那个公子说的话，玉手一拨，继续开始弹奏琵琶，她的手指飞快地上下舞动，这一曲比刚才的乐曲要铿锵有力得多，几乎是一瞬间就压下了那些哄笑声。
“十面埋伏。”苏起轻轻地说道，“这阿袖的确是聪颖，若是我有钱，我就将她赎走了。”
“可你赎了她又有什么用呢？她若是不能自己赎自己，就永远是男人的附属品。如今她还能这样委婉地拒绝，可被你赎了，你若是想对她做什么，她根本拒绝不了。”方眠看到最前面坐着的那几个公子哥，衣着锦绣，面容也算是白净，但眼中的光芒却让她感到恶心。
苏起听到她这么说，有点不高兴，伸手敲了敲她的头，“我怎么会是强迫女子的那种败类呢？眠眠，你这话说的可就伤透我的心了！”
方眠没心思与他纠结这些，她担心的是阿袖，那几个公子哥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得想个办法让阿袖逃过这一劫，“苏起，上次看你轻易地制服了那个草寇头领，想必你的拳脚功夫一定上乘，对付那几个公子哥应该不成问题吧？”
“……成问题。”苏起抿了抿唇，“上次是因为我偷袭才制服了他，这几个公子哥虽然看似手无缚鸡之力，但从他们的衣着来看，必定是富贵人家，身边肯定会有武力高强的护卫，怎么可能把他们暴打一顿？”
方眠皱了皱眉，“那……缠住他们你总能做得到吧？”
“你是想自己去找阿袖？”苏起明白了她的想法，略微思忖了一下，“好，到时候分头行事。”
“苏起，那你待会可要小心点，别被人打了。”方眠起身，看了苏起一眼，随后朝前面悄悄走了过去，越来越靠近那几个公子哥，她注意到，其中那个带头起哄的公子哥眉飞色舞，极为嚣张，她眉头皱得更紧，听到旁边的人低声议论。
“罗那厮，就仗着他爹是户部尚书，太猖狂了，根本不把人放在眼底！”
“这种依靠家族的纨绔，一旦家族倒了，他也就完了。”
“对了，他爹罗敦也不是个好东西，魏州和兴州的几个赌场都是他偷偷弄起来的，贪了不少银子，迟早有一天会被抄家的！”
方眠越听越心惊，她想过这个公子哥会有很强的背景，可是她没想到这罗居然是户部尚书的儿子，不必说，他身边那几个也是有一定背景的人，贪污？赌场？这些官宦里的水实在是太深了！
近看阿袖，方眠真是越来越欣赏她，临危不乱，处变不惊，还洁身自好，才情出众，这样好的女子，怎么能被那些败类给糟蹋？方眠又看了一眼罗，只见他紧紧地盯着阿袖，边看边与周围的公子哥调笑。
忽然，一个熟悉的人影逐渐走了过来，方眠一转头，现是苏起，他朝她眨了眨眼睛，立刻走向了罗一桌。
他要干什么？
“这位兄台，在下苏起，方才听了你的豪言壮语，在下深感欣悦，有生之年能遇到兄台这样的知己，实在有幸。”苏起相当自来熟地就坐在了罗身边的一张椅子上，低头也笑道，“阿袖姑娘可真是人间绝色。”
罗见苏起身上的衣服材质极佳，腰间配扇也佩玉，很自然地将他当做了同类，朝他笑道，“在下罗，当朝户部尚书之子，你姓苏？据我所知，姓苏的人家里，比较闻名的似乎是檀山钱庄的庄主，看你身上气质也不似普通人，莫非是檀山钱庄的人？”
“兄台好眼力，在下确实和檀山钱庄关系匪浅。”苏起微微一笑，眼底却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
“哦？敢问苏兄和檀山钱庄是什么关系？”罗得到确切的回答后，喜笑颜开地问道，檀山钱庄，那可是举国闻名的大钱庄，虽说他爹在户部也捞了不少油水，可远远比不上檀山钱庄的盈利，若是能与这姓苏的交好，可不就相当于有了一棵摇钱树吗？
苏起知道他心底打的算盘，故意不急着告诉他，看着桌上那盘散乱的棋，他道，“罗兄，凡是都得讲个彩头才有意思，你我先下上一局，下完这局，我再告诉你，如何？”
“行，依你！”罗此时心头已经全然没有了阿袖，相比而言，金钱可比美人要重要得多，有钱了，怎么还愁没有美人？
这边下得如火如荼，方眠趁着船客离开时的混乱立刻抓住了阿袖的手，“别害怕，我对你没有恶意的，跟我来，我带你摆脱罗他们。”接着，方眠拉着她往自己的舱房快步走去。
“这位公子，多谢你的好意。”阿袖原本想睁开方眠的手，可是看着她那样明亮的眼睛，她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种信任感，跟着她来到了黄十六舱房。
方眠将门关好，开门见山地对她道，“阿袖姑娘，你不必担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为什么？”阿袖矜持地站在一边，小心地问道。
“因为，我也是女的。”方眠勾唇一笑，“看你被那几个败类为难，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所以就自作主张把你带到我这儿来了，我扮男装也是因为出门在外比较方便省事。”
阿袖仔细打量了一下方眠的面容，初看方眠，只觉得她清秀，并不会给人一种强烈的男人或是女人的感受，如今细细看去，方眠的五官还是更偏向于女子的婉约雅致，尤其是那柳眉，弯弯如月。
“那……姑娘如何称呼？”阿袖也笑了，问道。
“别叫我姑娘就行，我叫方眠，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方眠朝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低声道，“阿袖，我并不是一个人住这舱房，他刚才去缠住罗了，所以我才能这么快救你脱身，他不知道我是个女的。”
舱房外正准备敲门的苏起闻言，别有深意地挑了挑眉。
－－－－－－题外话－－－－－－
今天也是求收藏的一天，来，让我看看有多少大佬在围观~
眠眠：刚才的话你听到了多少？
起儿：哈哈哈，你猜你猜你猜……猜不到！
其实大河在考虑要不要给《清明昭河》再加一个楚声的番外，如果加的话，这本书可能会暂时停更几天~多谢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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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起咧嘴一笑，“这个嘛，你以后就知道了！”
他还跟她卖关子！
方眠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没有深究，或许，她与苏起的缘分也就是这赶考的路程，到了长安，也许这缘分就尽了。
良久，两人都没有说话，方眠觉得有些冷了，正打算转身回船舱时，听到苏起忽然道，“千山盈含白玉霜，万树漫染胭脂霞。江夜渔火抱风眠，离人乡心落谁家。”
方眠一惊，苏起吟的这诗意境极佳，不可谓不是一好诗，只是这样的好诗，她为什么之前没有听到过？
“苏起，你方才吟的是谁的诗？”
“苏步尘一月九日嘉陵江即兴而作。”他朝方眠又近了一步，满意地看着她脸上震惊的神情，“眠眠，科举可是要考诗赋的，我会作几诗很奇怪吗？来来来，你也作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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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起第一次见这样认怂的方眠，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方眠的头，却被方眠立刻拍开手。
“眠眠，外头有些冷了，我们到里面去吧。”他自然地搭在她的肩上，带着她往船舱里走。
方眠拿他没办法，可忽然她现苏起没有从舱房那头过去，反而是带她走到了船头，进了热闹的大厅里。
周围的船客都坐在桌子边上，吃着菜喝着酒，赏着中间那个弹琵琶的乐妓的琴音，苏起也拉着方眠在一个小桌边上坐下，“你瞧那个弹琵琶的姑娘，如此才情居然被埋没在这里，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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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袖黛眉微蹙，面上露出几分难堪，没有回答那个公子说的话，玉手一拨，继续开始弹奏琵琶，她的手指飞快地上下舞动，这一曲比刚才的乐曲要铿锵有力得多，几乎是一瞬间就压下了那些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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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公子，多谢你的好意。”阿袖原本想睁开方眠的手，可是看着她那样明亮的眼睛，她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种信任感，跟着她来到了黄十六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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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阿袖矜持地站在一边，小心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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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如何称呼？”阿袖也笑了，问道。
“别叫我姑娘就行，我叫方眠，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方眠朝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低声道，“阿袖，我并不是一个人住这舱房，他刚才去缠住罗了，所以我才能这么快救你脱身，他不知道我是个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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