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徐海的醒悟
李悯中走了很久才回到冯安裕衣冠冢所在的鬼村。
走之前，他把茅草屋里里外外全部搜了一遍。结果发现了一把半米的砍柴斧（就藏在茅草屋那个床铺里边）和斧头在一块藏着的是一个死的不能再死的白骨。原主人都死了，他翻起来更没心理负担了。这白骨之前被麦草挡住了，李悯中才没发现。一番“点验”加“扫荡”，在墙角找到了一瓶烧酒、翻出了几件蓝色的粗布麻衣——和那些僵尸穿的如出一辙。顾不得挑剔，李悯中用烧酒冲洗了一下身体。小心的擦了擦胸口的三道狼牙疤子，这才赶紧套上衣服，捡起打斗时被丢的竹筒。
刚到达鬼村，村中心的槐树突变。吊死的尸体一个个掉了下来。就像成熟的苹果。一具一具的尸体砸在了地上，也砸在了李悯中心里。
靠！这他妈是要让我死啊！
李悯中进退两难，不知怎么办。趴在村外的土坡上，李悯中感觉身体下有什么硌得慌。顺手一掏。原来是那个泡了半天的虫卵。李悯中充满仪式感的打开了竹筒。只见竹筒里，来来回回的若虫在贪婪的吸食者李悯中放的血。槐树的尸体还在掉着，一会摔下一个。但好在摔下来的尸体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李悯中的目光被吸引住了。
抠抠索索半天，摸出了“鱼叔散”。也不看，一把全塞进竹筒。放胸口用体温温润着。
“点、和、逗、驱、相、引。”李悯中郑重地打开《蝗鉴注记》。
看样子下一步是逗了。
“驱虫相残，以血相逗。久而战意四起，以血相应，药而激之。。。。。”
李悯中照着古文猜测着，一狠心，撕开胸口的疤。继续挤血。整整一竹筒，满满当当的。接着把刺激厮杀的“蛇母散”全部扔进去了。
刹那间，如同烈油烹火。几千只若虫互相残杀，吸着血。一天之内，李悯中挤出了近三百毫升的血。但他感觉这是值得的！转眼间，进入暴食期的蝗虫若虫吃着同胞的肉，喝着李悯中这个便宜主人的血。一千枚卵只剩下几百的若虫了。这批若虫连褪三层皮。褪一次大一次。最后的一次就正式升级为蝗虫了。三百只蝗虫，血红的眼睛和双齿。环绕在李悯中身体周围。
李悯中大喜。不过，极度速成的蝗虫大军明显有个缺点——数量少！
几百的蝗虫干个锤子啊！李悯中犹豫了，不敢驱使蝗虫去攻击尸体。但蝗虫肯定不是速成的好，这几百只闻到李悯中身上的血腥能克制住已经很不错了。看到地上的尸体，如同脱缰的野马。嗡嗡的冲了上去。李悯中也不知道怎么收回。
“哎哎哎！给老子回来！”李悯中急了。
然而晚了。三百只飞蝗，扑上了一具死尸。如同进退有序地部队。十几只雌的直接去产卵。剩下的，用着自己坚挺的咀嚼式口器，撕开了腐肉。
血腥的一幕！兴许被震慑了。趴在地上“装死的死尸们”都动了！蝗虫是兴奋的！地上尸体大概有二三十具。这些极度膨胀体格大小如同老鼠的外骨骼生物，分兵了。
僵尸们的愤怒，颤颤巍巍奔向了李悯中。李悯中不再势单力薄。他手持斧头奔向了群尸。劈砍！厮杀！如同机器。
杀的正欢，李悯中感觉自己终于能面对这个世界了！并不是很恐怖。一种生命终于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没高兴几秒钟，刺耳的狼嚎出现了！
李悯中脸色一沉！
见僵尸被蝗虫啃得差不多了。李悯中稍稍安心。下意识地握紧了斧头，来吧！管你们是什么玩意！老子要报仇！
青砖路路口的衣冠冢地洞冒出了一头头幽蓝蓝的眼睛。
狼这东西是有组织性的。李悯中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句话。一个组织不可能太大，否则槐树上“长”的僵尸养不活这么多狼。果然，冒出来的狼就十三条。打狼堆里出来了一个体格明显健硕异常的大狼。幽蓝的双瞳摄人心魄。
像是感受到李悯中的处境不妙，三百只蝗虫也萦绕在青砖路上。赤红的三百对复眼，写满了桀骜不驯。李悯中感觉自己似乎和蝗群联系上了。心思一念。抓紧斧头，大喊一声“冲啊！”
说不上谁占优势。三百只蝗虫吃得太饱，体态愈加臃肿。李悯中只能被动躲避袭来的狼。但只是十来只狼并不占数量的优势。局势僵持着！
。。。。。。。
徐海下了火车，在通往人武部的路上徘徊着。他知道，或许自己的处分已经到了人武部。违反禁酒令，不假外出。明面上的痛苦还可以用时间淡忘，内心的痛苦，亲眼看着战友死在眼前。又如何可以淡却。
徘徊着，夕阳早已沉入西山。徐海看见路边的大排档，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扔了黑包，一屁股坐在马扎上。徐海感觉很稳当！
“大叔，有什么吃头？”他回头问着正在摆弄煤气高炉的大师傅。
那个大师傅四五十岁，笑呵呵地用围裙擦了擦手。回道：“有好些玩意儿，不知道同志你要什么？”
“随便来两个荤菜，来两箱啤酒！”徐海头也不抬地说道。
“就你一个喝吗？小伙子。”那中年人疑惑地问道。
“嗯，他们！——都不在了。”徐海轻轻叹了口气，直道世事无常。
华灯初上，徐海桌子前摆了两个菜。一个叫“无忧无虑”，其实就是鱿鱼丝和海带丝炒在了一起。
“好一个无忧无虑！但愿吧。”徐海夹了一口，自嘲的干了一整瓶啤酒。
另一个叫做“飞黄腾达”——油炸蝗虫。
徐海想，这小县城几年没回来。大排档都这么摆渡了。又一瓶啤酒下了肚。
徐海想，那天晚上要是四个人最终在老赵家喝上酒，是不是就是今天这样子？不会！徐海马上摇头否定自己了。孙永成嘴欠，一定会满嘴跑火车的。他喝酒估计会拉着三个人拜把子。如果拜把子，自己排第几啊。邢和悦估计是老大，这家伙又帅又有钱，还有个爸爸是济南商会的副会长。李悯中是老二，会写东西。还能捧人。剩下自己和孙永成——唉，自己肯定争不过孙永成。这家伙太掘了。
那自己就老四咯！老四就老四吧。为老四干杯！徐海又干了一瓶。
或许就不该违背条令条例。邢和悦家里会不会在给旅里施压？李悯中家估计日子不好过。孙永成，呵！这小子。唉！这小子多好，一直陪我玩闹。去年拉练，我们一起睡的单兵帐篷。来！咱哥俩碰一个。徐海仰头又是一瓶。
爸，你老念叨我当兵不孝。现在我到河南地界了，却不敢回家。怕是真不孝了。又是一瓶！
地上的空酒瓶已经比酒多了。四个小时过去了，徐海上了三趟厕所。其余时间一直在喝酒。
“小伙子，舍不得部队啊？”中年人见人少了，自己又乐呵呵的擦擦手坐在徐海身边了。自顾自的扯嗓子干了一瓶。
“二十年前吧，那时候还是三年义务兵呢。”中年人望着虚空回忆着。“大概是九几年吧，我弟弟快退伍了。打电话给我说，不愿意回家，说回家他就完了。是啊，那时候咱河南穷啊，什么人都有。我弟死活不愿回家，跟他们连长求情留下。连长说‘我有什么办法啊！全军都在减员裁编。你挺不错的，可咱连队要改成一个排啊，我都不知道啥时候就回家了，怎么帮你啊。’我弟去求营长，营长是驻马店的。我弟带着三条好烟——那是多少钱？一年的生活费啊。就指望老乡说句话，结果呢？营长刚开谁留队谁回家的会回来，我弟才拿着用解放军报裹着的三条烟，放在部队雨衣里去找他。营长一眼就看出他是来找路子的。二话不说。就回了一句‘小老弟，你回去吧。’”老板说到动情，又喝了一瓶。
“后来呢？您弟弟他怎么样了？”徐海不知不觉关心上了不认识的老前辈。
“后来啊，我弟年轻啊。受不了刺激。直接问‘营长！三条不够吗？’，唉，周围还有别的营的干部。他说出这话，那营长肯定火了啊。也许人家是为了证明清白，直接打电话给军务科了。当着我弟的面，把他的名字写在退伍名单里。————你先坐会，我再炒个菜！”老板看菜凉了，起身去炉边。
徐海有点醉了。等一盘热菜端上来时已是凌晨一点。
“大叔，您弟弟后来呢？”徐海迫不及待的问他。
“兴许死了，也可能藏起来了。”老板叹了口气。
“啥？什么意思啊。”徐海懵逼的看着老板。
“那天他去外面打了个电话给我，说太累了。怕是不中了。我说啥意思啊？咱娘还等着你回家呢。他说他努力还是失败。跟我说了累了。然后就挂了。再后来啊，别人退伍都回乡了。我弟却不见人影。我娘和我去找过，连长才跟我说了这事。但我弟弟啊，怕真是不在了。”老板仰头又是一瓶。
“小弟，你太像我弟了。你可别犯傻，我感觉我弟当年就是这样，想回家，又不好意思回家。他心气高啊，从小就盼着什么锦衣还乡。可家里人哪管什么衣不衣锦啊，能平平安安就好。他怎么——咋就不明白呢！”老板眼睛猩红。
“大叔，谢谢您。我知道了！我明天就回家。”徐海夹起刚炒的猪大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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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之前，他把茅草屋里里外外全部搜了一遍。结果发现了一把半米的砍柴斧（就藏在茅草屋那个床铺里边）和斧头在一块藏着的是一个死的不能再死的白骨。原主人都死了，他翻起来更没心理负担了。这白骨之前被麦草挡住了，李悯中才没发现。一番“点验”加“扫荡”，在墙角找到了一瓶烧酒、翻出了几件蓝色的粗布麻衣——和那些僵尸穿的如出一辙。顾不得挑剔，李悯中用烧酒冲洗了一下身体。小心的擦了擦胸口的三道狼牙疤子，这才赶紧套上衣服，捡起打斗时被丢的竹筒。
刚到达鬼村，村中心的槐树突变。吊死的尸体一个个掉了下来。就像成熟的苹果。一具一具的尸体砸在了地上，也砸在了李悯中心里。
靠！这他妈是要让我死啊！
李悯中进退两难，不知怎么办。趴在村外的土坡上，李悯中感觉身体下有什么硌得慌。顺手一掏。原来是那个泡了半天的虫卵。李悯中充满仪式感的打开了竹筒。只见竹筒里，来来回回的若虫在贪婪的吸食者李悯中放的血。槐树的尸体还在掉着，一会摔下一个。但好在摔下来的尸体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李悯中的目光被吸引住了。
抠抠索索半天，摸出了“鱼叔散”。也不看，一把全塞进竹筒。放胸口用体温温润着。
“点、和、逗、驱、相、引。”李悯中郑重地打开《蝗鉴注记》。
看样子下一步是逗了。
“驱虫相残，以血相逗。久而战意四起，以血相应，药而激之。。。。。”
李悯中照着古文猜测着，一狠心，撕开胸口的疤。继续挤血。整整一竹筒，满满当当的。接着把刺激厮杀的“蛇母散”全部扔进去了。
刹那间，如同烈油烹火。几千只若虫互相残杀，吸着血。一天之内，李悯中挤出了近三百毫升的血。但他感觉这是值得的！转眼间，进入暴食期的蝗虫若虫吃着同胞的肉，喝着李悯中这个便宜主人的血。一千枚卵只剩下几百的若虫了。这批若虫连褪三层皮。褪一次大一次。最后的一次就正式升级为蝗虫了。三百只蝗虫，血红的眼睛和双齿。环绕在李悯中身体周围。
李悯中大喜。不过，极度速成的蝗虫大军明显有个缺点——数量少！
几百的蝗虫干个锤子啊！李悯中犹豫了，不敢驱使蝗虫去攻击尸体。但蝗虫肯定不是速成的好，这几百只闻到李悯中身上的血腥能克制住已经很不错了。看到地上的尸体，如同脱缰的野马。嗡嗡的冲了上去。李悯中也不知道怎么收回。
“哎哎哎！给老子回来！”李悯中急了。
然而晚了。三百只飞蝗，扑上了一具死尸。如同进退有序地部队。十几只雌的直接去产卵。剩下的，用着自己坚挺的咀嚼式口器，撕开了腐肉。
血腥的一幕！兴许被震慑了。趴在地上“装死的死尸们”都动了！蝗虫是兴奋的！地上尸体大概有二三十具。这些极度膨胀体格大小如同老鼠的外骨骼生物，分兵了。
僵尸们的愤怒，颤颤巍巍奔向了李悯中。李悯中不再势单力薄。他手持斧头奔向了群尸。劈砍！厮杀！如同机器。
杀的正欢，李悯中感觉自己终于能面对这个世界了！并不是很恐怖。一种生命终于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没高兴几秒钟，刺耳的狼嚎出现了！
李悯中脸色一沉！
见僵尸被蝗虫啃得差不多了。李悯中稍稍安心。下意识地握紧了斧头，来吧！管你们是什么玩意！老子要报仇！
青砖路路口的衣冠冢地洞冒出了一头头幽蓝蓝的眼睛。
狼这东西是有组织性的。李悯中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句话。一个组织不可能太大，否则槐树上“长”的僵尸养不活这么多狼。果然，冒出来的狼就十三条。打狼堆里出来了一个体格明显健硕异常的大狼。幽蓝的双瞳摄人心魄。
像是感受到李悯中的处境不妙，三百只蝗虫也萦绕在青砖路上。赤红的三百对复眼，写满了桀骜不驯。李悯中感觉自己似乎和蝗群联系上了。心思一念。抓紧斧头，大喊一声“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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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海下了火车，在通往人武部的路上徘徊着。他知道，或许自己的处分已经到了人武部。违反禁酒令，不假外出。明面上的痛苦还可以用时间淡忘，内心的痛苦，亲眼看着战友死在眼前。又如何可以淡却。
徘徊着，夕阳早已沉入西山。徐海看见路边的大排档，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扔了黑包，一屁股坐在马扎上。徐海感觉很稳当！
“大叔，有什么吃头？”他回头问着正在摆弄煤气高炉的大师傅。
那个大师傅四五十岁，笑呵呵地用围裙擦了擦手。回道：“有好些玩意儿，不知道同志你要什么？”
“随便来两个荤菜，来两箱啤酒！”徐海头也不抬地说道。
“就你一个喝吗？小伙子。”那中年人疑惑地问道。
“嗯，他们！——都不在了。”徐海轻轻叹了口气，直道世事无常。
华灯初上，徐海桌子前摆了两个菜。一个叫“无忧无虑”，其实就是鱿鱼丝和海带丝炒在了一起。
“好一个无忧无虑！但愿吧。”徐海夹了一口，自嘲的干了一整瓶啤酒。
另一个叫做“飞黄腾达”——油炸蝗虫。
徐海想，这小县城几年没回来。大排档都这么摆渡了。又一瓶啤酒下了肚。
徐海想，那天晚上要是四个人最终在老赵家喝上酒，是不是就是今天这样子？不会！徐海马上摇头否定自己了。孙永成嘴欠，一定会满嘴跑火车的。他喝酒估计会拉着三个人拜把子。如果拜把子，自己排第几啊。邢和悦估计是老大，这家伙又帅又有钱，还有个爸爸是济南商会的副会长。李悯中是老二，会写东西。还能捧人。剩下自己和孙永成——唉，自己肯定争不过孙永成。这家伙太掘了。
那自己就老四咯！老四就老四吧。为老四干杯！徐海又干了一瓶。
或许就不该违背条令条例。邢和悦家里会不会在给旅里施压？李悯中家估计日子不好过。孙永成，呵！这小子。唉！这小子多好，一直陪我玩闹。去年拉练，我们一起睡的单兵帐篷。来！咱哥俩碰一个。徐海仰头又是一瓶。
爸，你老念叨我当兵不孝。现在我到河南地界了，却不敢回家。怕是真不孝了。又是一瓶！
地上的空酒瓶已经比酒多了。四个小时过去了，徐海上了三趟厕所。其余时间一直在喝酒。
“小伙子，舍不得部队啊？”中年人见人少了，自己又乐呵呵的擦擦手坐在徐海身边了。自顾自的扯嗓子干了一瓶。
“二十年前吧，那时候还是三年义务兵呢。”中年人望着虚空回忆着。“大概是九几年吧，我弟弟快退伍了。打电话给我说，不愿意回家，说回家他就完了。是啊，那时候咱河南穷啊，什么人都有。我弟死活不愿回家，跟他们连长求情留下。连长说‘我有什么办法啊！全军都在减员裁编。你挺不错的，可咱连队要改成一个排啊，我都不知道啥时候就回家了，怎么帮你啊。’我弟去求营长，营长是驻马店的。我弟带着三条好烟——那是多少钱？一年的生活费啊。就指望老乡说句话，结果呢？营长刚开谁留队谁回家的会回来，我弟才拿着用解放军报裹着的三条烟，放在部队雨衣里去找他。营长一眼就看出他是来找路子的。二话不说。就回了一句‘小老弟，你回去吧。’”老板说到动情，又喝了一瓶。
“后来呢？您弟弟他怎么样了？”徐海不知不觉关心上了不认识的老前辈。
“后来啊，我弟年轻啊。受不了刺激。直接问‘营长！三条不够吗？’，唉，周围还有别的营的干部。他说出这话，那营长肯定火了啊。也许人家是为了证明清白，直接打电话给军务科了。当着我弟的面，把他的名字写在退伍名单里。————你先坐会，我再炒个菜！”老板看菜凉了，起身去炉边。
徐海有点醉了。等一盘热菜端上来时已是凌晨一点。
“大叔，您弟弟后来呢？”徐海迫不及待的问他。
“兴许死了，也可能藏起来了。”老板叹了口气。
“啥？什么意思啊。”徐海懵逼的看着老板。
“那天他去外面打了个电话给我，说太累了。怕是不中了。我说啥意思啊？咱娘还等着你回家呢。他说他努力还是失败。跟我说了累了。然后就挂了。再后来啊，别人退伍都回乡了。我弟却不见人影。我娘和我去找过，连长才跟我说了这事。但我弟弟啊，怕真是不在了。”老板仰头又是一瓶。
“小弟，你太像我弟了。你可别犯傻，我感觉我弟当年就是这样，想回家，又不好意思回家。他心气高啊，从小就盼着什么锦衣还乡。可家里人哪管什么衣不衣锦啊，能平平安安就好。他怎么——咋就不明白呢！”老板眼睛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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