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利益交换
林逸不置可否的摇摇头，故作叹气道：“若不是大人苦苦相逼，林某又怎会出此下策，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这就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孙昭气坏了，人都让你放了，好处也都给你得了，好的坏的都是你了说了算，如此还是被逼的？
若是之前他或许还会相信，但如今看来，哪里是自己逼得，恐怕就算他什么也不做，林逸也会想方设法引诱他上钩的。
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林逸这会儿恐怕早就被孙昭五马分尸了。
一旁从未开过口的孔大人此时忽然上前道：“大人，如今乡试时辰已过多时，还请您早早出题为好。”
这是想要把人逼上绝路啊！
孙昭强忍着鼓起的怒火，冷哼一声：“听闻颍州旱灾刚过，那便就以这颍州旱灾为题，作一篇策论吧。”
好得很！
林逸微眯着眼睛，不由得咂咂嘴，心中对孙昭升起一丝敬佩。
这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啊，即便已是如此劣势仍是没有丝毫放弃之意，只言片语之中便将被动化为了主动。
众所周知，此番颍州赈灾乃是林逸协同寿王李瑁亲自督办，换言之，这赈灾之法还有人比林逸更清楚的吗？
再加上岑参与林逸之间的关系……
这简直就是一道送分题啊……这要还不是作弊，难道非要弄台电脑，直接上度娘百科才算吗？
很明显——
孙昭这题就是故意的，故意令人以为他与林逸官官相护，故意令人以为他也在包庇考生岑参。
如此一来，就算是岑参真的做出了完美的策论，那也仍旧会引起一片质疑之声。都说举贤不避亲，可有少人能够做到真正的公平。
反正林逸自问是做不到的，身在这阴暗官场之中，若是他事事讲究公平，早就被这些老狐狸啃得骨头都没了。
如他所料。
孙昭此言一出，在场学子考生顿时议论纷纷，各种官官相护私相授受的言论顿时喧杂起来。
看到周围学子们的表情，孙昭冷喝一声“聒噪！乡试重地岂容尔等放肆！”
几个学子纷纷喊道：“大人，众所周知林大人先前乃颍州赈灾副使，这颍州旱灾之策论未免太有包庇之意了些！”
孙昭板起脸，冷冷的呵斥了一句：“本官乃一州太守！区区一道考题，难道还要与尔等商量不成？！”
官威怕不怕？这些考生们用行动做出了解释。毕竟是一州太守，别说人家官官相护了，就算是开诚布公的作弊，又有谁管得起……
一时间，人群寂静无声。但那一双双目露愤慨的眼神，却像是在无声的抗议。
而作为眼前的当事人，林逸站在一旁低头不语，看着像是在思考什么，然而那只垂下来的袖袍，却又在很有规律的晃动着。
终于，人群中一人看到了林逸的手势，怡然不惧站了出来：“可此题确有不公，这也是事实啊！”
回身不留痕迹的瞪了眼林逸，孙昭焕颜一脸的大义凌然：“何为不公？！本官随口而出的考题哪里又有不公？！若是尔等自觉不公，那今日乡试也可以此为题，你们与这岑参一同做题。如此可算公平？！”
可以肯定，孙昭绝对是没安好心的。但要是光看他此时的做派，倒是真有一副袒护林逸的架势。
周围考生很不解啊！难道林逸是他失散多年的养父？为何这孙昭对他如此偏袒，可若是真的偏袒，那先前又为何要将岑参下狱？
有那么一瞬间，就连林逸都快要被感动了，若不是他与孙昭早就积怨已久，说不准还就真信了他的话。
好演员啊！你他娘的不去考电影学院都屈才了。
然而这个考生显然是得了林逸的命令，仍旧不依不饶道：“这岑参与林逸私交甚好自然知晓颍州灾情，而我等区区一介白丁，又怎能知道这远在千里之外的颍州灾情。”
孙昭面色阴沉，看都未看那考生，悄悄朝着林逸歪了歪头，轻声道：“林大人，人已经给你了，目的你也达到了，莫要逼本官撕破脸……”
言下之意就是，人家认怂了……
说来说去这件事也已成了定局，之所孙昭还会如此反击，也不过是为了给之后找回点颜面罢了。不过看林逸这架势，这颜面可是不好挣啊！
林逸目不斜视，笑眯眯的看着周围学子，嘴唇轻动：“大人是在说笑吗？你我都知道，这官场之争向来就是没有余地的，若是今日下官退了一步，那日后可就不好过喽。”
相对来说，他与孙昭并未有什么深仇大恨，但冥冥之中却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这就是官场，但凡利益之争，必当寸步不退！
“林大人的手段本官领教了，说吧，你想要什么……”孙昭胖脸上有些无奈，脸色阴沉至极，悠悠叹了口气。
“大人客气了……”林逸微微一笑，眸中光芒闪耀凌厉：“下官一心为朝廷办事，也没什么想要的，不过——如今我洛阳官场也的确太过于陈腐，是时候换入些新鲜血液了。那几位六部都司都做了多少年，也是该换换了。”
作为一州之首，不得不说孙昭这两年来做的很是不错，不仅将各个部门要职全都握在了自己人手中，更是连那些边边角角的小官小吏都没放过。
虽然林逸也曾试图在这些要职中安插人手，但仍旧是收获甚微。如今他手下这些官员，虽然数量不少，但能用的上，说得上话的人也就那么一两个。
“一下子拿掉本府六个官职，林大人的胃口大得很呐！”孙昭面容顿冷，若不是还顾忌这自身脸面，他早就想将面前这张贱笑的脸踩在脚下摩擦了。
林逸自是笑容不减：“看您说的，下官这也是为大人您分忧了不是？”
孙昭盯着他，眼里浮现一抹浓浓的杀意，颔首笑道：“本府要是不允呢！”
虽然对手杀意盎然，但林逸笑得仍旧很开心，毕竟打了胜仗就要胜利者该有姿态才行，结果不重要，气势得给足了。
林逸低头摆弄着手指，悠悠道：“那就当下官没说，不过这今日的乡试，看样子恐怕是要延期才行了……”
“好！好得很！”
孙昭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承担这乡试延期的罪责，匆匆忙又换了一道考题后，拂袖离开了考场。
不是他想走，而是不能不走。看林逸这副架势，若是他不赶紧将那封换职的公文批复了，说不准又要痛处什么大篓子来。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乡试这一战，林逸胜了！胜得彻彻底底。不仅拿下了洛阳官场，更是将自己在士林中的名望从新刷新了一遭，就连那个目前还不算很熟的岑参，也被他提拔起来。
……
两个时辰后，午时刚过。
面对万人监考的岑参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毛笔，小心翼翼的吹干了纸上的磨痕，而后起身向着林逸鞠了一躬。
“先生，学生做完了……”
对于这一称呼的转变，林逸一点也没放在心上。此时他只顾着靠在马车旁打瞌睡了，忽然被叫醒，脸色顿时愤怒起来。
站在身后的韩虞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岑参，林逸的起床气他可是深有体会，惹毛了他，跳起来咬人都是可能的。
果然，被叫醒的林逸心情很不爽，挥了挥手冷道：“与本官说作何？！还不让人将文章张贴出去，是非曲直自有评判！”
忽然被骂了的岑参浑若未闻，直到愣了少许才反应过来，感激的看了眼林逸，又深鞠了一躬。
能够将自己的文章张贴在城墙上，这是多么大的殊荣啊！别说是他，就连些自诩为名门世家的学者，一辈子也没几次这样的机会。
文章一经上榜，周围的学子们立时围了个水泄不通。大家都想看，一个能让洛阳大才子林逸如此看重的穷书生到底有什么本事。
……
此文章同样是一篇策论，以西北战事为题，策问大唐与吐蕃两国之间的胜算与谋划。
这些林逸不太懂，或者说是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吐蕃那个鸟不拉屎的国家在什么地方。
不过有一点他明白，大唐与吐蕃的战事最终并没有结果，因为双方自打贞观年间开始，便时常会有摩擦，这不过是两方试探性的较量而已，不足为虑。
毕竟朋友当久了，也会腻的。两国之间偶尔打打小架，偶尔互相抽几鞭子，根本无伤痛痒。最不济也就是打急了眼，双方弄个满脸殴花，再互相送个公主和解一下。
能用下半身解决的问题，双方也自然不会舍得真的上战场拼命去。
再到后来有个叫安禄山的作死天王，伙同那个同样脑子有泡的二百五史思明，举兵谋反。虽然谋反并未成功，但大唐也因此国力日渐衰落，这才给了吐蕃可乘之机。
总的来说，对如今的大唐来讲，吐蕃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又者说，像这样的中小国家，在大唐眼里，根本都配不上威胁。
赤裸裸的看不起，但就是很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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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身后的韩虞有些同情的看了眼岑参，林逸的起床气他可是深有体会，惹毛了他，跳起来咬人都是可能的。
果然，被叫醒的林逸心情很不爽，挥了挥手冷道：“与本官说作何？！还不让人将文章张贴出去，是非曲直自有评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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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文章同样是一篇策论，以西北战事为题，策问大唐与吐蕃两国之间的胜算与谋划。
这些林逸不太懂，或者说是他压根儿就不知道，吐蕃那个鸟不拉屎的国家在什么地方。
不过有一点他明白，大唐与吐蕃的战事最终并没有结果，因为双方自打贞观年间开始，便时常会有摩擦，这不过是两方试探性的较量而已，不足为虑。
毕竟朋友当久了，也会腻的。两国之间偶尔打打小架，偶尔互相抽几鞭子，根本无伤痛痒。最不济也就是打急了眼，双方弄个满脸殴花，再互相送个公主和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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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后来有个叫安禄山的作死天王，伙同那个同样脑子有泡的二百五史思明，举兵谋反。虽然谋反并未成功，但大唐也因此国力日渐衰落，这才给了吐蕃可乘之机。
总的来说，对如今的大唐来讲，吐蕃根本没有任何威胁，又者说，像这样的中小国家，在大唐眼里，根本都配不上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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