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新官上任
尹未然话中之意不难理解，如今他不再是洛阳太守，那便意味着林逸最后的靠山也没有了，至于新上任的太守会不会与他亲密无间，那就不敢保证了。
林逸再施一礼，面容苦涩：“大人说笑了，下官不过是个小小的录军参事而已，这往后的日子，还不是任由人家捏圆搓扁了么。”
尹未然会心一笑，似乎早有准备：“林大人莫慌，本官这些年在洛阳虽说未有太多建树，但也算是笼下一些心腹，若是林大人有意，本官可以将这些人介绍与你。”
这才是重点！看来尹未然是准备临走之时，再敲自己一笔了。
林逸顿时打起了精神，面色狂喜：“如此真是多谢大人了！下官定然紧记大人恩情。”
以前有尹未然在，他可以过得轻松一些，更不必理会官场里的那些勾心斗角。但现在不同了，尹未然一走，那一切就都要靠他自己了，否则不用那些同僚排挤，光是白家就能让他焦头烂额。
“好说好说……”尹未然哈哈一笑，神情说不出来的欠打。
林逸岂能不知他在等什么，笑道：“再过些日子，林家在长安的香皂、烈酒铺子就要开张了，届时还望大人能够多多照拂。下官前些日子，在长寿坊置下了一套宅院，如今大人前往长安赴任，正是派上用场。”
尹未然心中惊讶，脸上却十分大义凛然：“这……恐怕不好吧，本官向来清廉，若是贸然收受了林大人的宅子……”
都是千年的狐狸，就不能好好聊骚吗？这些当官的还真是一个尿性，总爱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场面话。
林逸一脸正色：“大人多虑了，这宅子乃是下官私人财产，大人如今还未上任，说来这便是友人之间的馈赠而已，不能一概而论。”
“如此……那便多谢林大人好意了。”尹未然加以推辞了几次后，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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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未然赴任之后的第三天，新任洛阳太守前来述职，整个洛阳境内的官员纷纷到场，一来是瞻仰一下这位新太守的尊重，好为日后溜须拍马打下基础。二来便是重新洗牌，先前的一些官员也要重新调动一下。
说死了的，一朝天子一朝臣。到那里都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这位新上任的太守乃是洛阳士族出身，据听说曾今还是白家的门客，名叫孙昭。先前曾在远洲任副都护一职，通俗来讲就是个二把手。
如今看来，尹未然能够调往长安，他背后的那位靠山也是做了取舍的。又或许是为了安抚这些洛阳一脉，这才让出了这太守一职。
……
林逸早早的来到府衙等候，一众官员们也都陆续赶来，有些人林逸认识，都是尹未然临走之时介绍与他的，虽然官职不算太高，但也算是个个身兼重职。再有便是那些洛阳一脉的本地官员，数量也有不少。
双方见面自然是话不投机，不咸不淡的拌了几句嘴后，纷纷沉寂下来等待着新太守的出现，气氛一时间有些冷峻。
不多时，中堂大门开启，一个身材肥大的中年官员，漫着四方步仰首走了进来。来人皮肤略黄，眼小如鼠，个头矮小不说，身材更是臃肿，一身最大号的官服穿在他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到更像个混迹市井中的杀猪贩子。
此人正是新任太守，孙昭。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下官拜见大人。”
孙昭胖脸上带着笑容，一一看过众人，一屁股坐在了卧榻上，若是非要让他跪坐，可就有些难为人家了：“众位皆是我洛阳举足轻重之人，日后吾等同堂为职，自当互相扶持殚精竭虑，为我大唐效力。”
“下官谨记！”
孙昭满意的点点头，笑道：“本官上任之前，曾听闻城西发生了一场百年未见的大火灾，如今重建的如何了？”
一上来就直奔主题，看来这位看似草包的太守大人，也还是有些手段的。说来也是，只要是官，又有哪个是草包的。
林逸顿时打起了精神，城西重建之事，尹未然一直都是交与他来做的，看来这新太守上任后的第一把火，就准备要先烧给自己了。
不卑不亢走到正中，林逸躬身一拜：“启禀大人，城西二十四坊市已经建设完毕，大半商铺也以开张，在有些日子就能恢复往昔了。”
孙昭面色平淡，看都不看林逸：“这位是？”
“下官林逸，目前任录军参事一职。城西重建之事，是由下官经手的。”上来就是一个下马威，看来自己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林逸心中无奈一笑。
孙昭扶着案几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后，语气不善地笑了两声：“听说为了城西重建，林大人可是没少捐助财物，看来咱们这洛阳地界的官员，着实家境殷实啊！”
林逸说的很随和，毕恭毕敬礼数周全，简直乖巧到了极点：“大人说笑了，下官哪里有什么家财，不过是做了几天小生意，攒下一些体己罢了。”
早在孙昭上任之前，就已经被白易行叮嘱过多次，自然不会相信林逸这些鬼话。别说是他，这满堂的官员有谁不知道，这位林大人可是富得流油。若不是依靠林家的钱财，尹未然怎么可能如此轻松的躲过朝廷降罪。
孙昭冷笑一声，言下之意尽是疾讥讽：“听说林大人来洛阳短短半年，这名下生意就以遍布整个河南道。这做生意的官员，我大唐开国以来还真是问所未见。”
在如今这个年代的人们看来，商人是个很低贱的职业，只有那些投机取巧好吃懒做的人才会去做，反之种地劳作，却是无比光荣。以‘士农工商’四字来看，就可见一斑。别说是身有官职，就连那些平头百姓庄稼户，也对商人没有多少尊重。
听着周围的笑声，林逸面色如常，不冷不淡的说了句：“大人谬赞了……下官惭愧。”
这些不疼不痒的讥讽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一点影响，小爷挣小爷的钱，你们当你们的官儿，小爷光明正大吃肉，你们啃个骨头还得偷偷摸摸的怕人诟病。
做生意的怎么了？做生意的偷你家大米了？这也就是在唐朝，等到一年后，你们就知道这些所谓的商人有多么厉害了，尤其是那些站在巅峰的商人们，甚至连政治都能左右。想想美国那家私人银行，多么牛掰……
孙昭坐回位置，冷笑一声道：“既然林大人如此喜好生意，那日后这衙门里的事情就不要做了，安心回家做生意去吧。”
林逸嘴角带笑，这是想夺权啊。
录军参事一职虽没有什么实权，但仅凭监察百官这一条，就足以显现它的重要性。只不过先前有尹未然在，二人亲如考妣，林逸更是忙着做生意，自是忽略了自己的作用。
如今不同了。
自己已是孤军奋战，若是连官职都丢了，那勤等着人家对自己落下屠刀了。
林逸面色如常，笑容和曦：“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之职乃是陛下御笔亲封，若有调动也是需要三省六部或是陛下的圣旨才可。”
孙昭脸色顿冷，面带威严看着林逸：“林大人意思是说，本官奈何不了你了？”
“大人言重了，下官既然身居洛阳府衙，那自然便是大人的属官，这‘奈何’一词，真是折煞下官了。”
林逸心中很清楚，作为白家曾经的门客，孙昭是断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别说是他卑躬屈膝的巴结，就算是倚门卖笑敞开怀抱给人家，结果也是一样。所以既然结果都是注定了的，那就不必退让了，有时候适当的反抗也是一种策略。
孙昭面色阴冷，笑了声：“既是如此，今日便没有林大人的事情了，退下吧。”
“下官告退……”
刚走到门口，林逸悄然回头，看了眼满堂官员，微微一笑：“下官还有一事想要提醒孙大人，颍州灾情日益严重，去年尹大人在位时，曾许诺颍川每年万贯赈灾银两。如今眼看就要入夏了，还望大人早作打算为好。”
孙昭蓦然一怔，脸色更是难看，冷道：“此事就不劳林大人费心了，本官自有决断！”
林逸笑容不减，点了点头：“下官告退……”
……
走到府衙门前，林逸对身边值守的两个衙差道：“张老五今日当值么？”
衙差不明所以：“回大人，队正大人今日上街巡逻去了。”
“让他今天日落之前去府上见我。”林逸说完上了马车，韩虞依旧没有半句废话，一抽马鞭缓缓离去。
留下两个衙差相互看了眼后，脸上露出感慨：“张队正这是走了什么运，竟然攀上了林大人。”
另一个衙差满脸羡慕看着林逸的马车：“可不是咋的，这张老五还真是有点儿道行，尹太守在位的时候，人家就是心腹，如今尹太守刚走，就又攀上了林大人，这可是咱们府衙的财神爷啊！”
自从林家生意红火以后，林逸虽然没来衙门几次，但散下去的银钱可是只多不少，就连府衙内几个普通的管事，也不止一次受过林家的打赏。毕竟有钱好办事，这一点林逸还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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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未然会心一笑，似乎早有准备：“林大人莫慌，本官这些年在洛阳虽说未有太多建树，但也算是笼下一些心腹，若是林大人有意，本官可以将这些人介绍与你。”
这才是重点！看来尹未然是准备临走之时，再敲自己一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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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尹未然在，他可以过得轻松一些，更不必理会官场里的那些勾心斗角。但现在不同了，尹未然一走，那一切就都要靠他自己了，否则不用那些同僚排挤，光是白家就能让他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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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一脸正色：“大人多虑了，这宅子乃是下官私人财产，大人如今还未上任，说来这便是友人之间的馈赠而已，不能一概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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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看来，尹未然能够调往长安，他背后的那位靠山也是做了取舍的。又或许是为了安抚这些洛阳一脉，这才让出了这太守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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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新任太守，孙昭。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下官拜见大人。”
孙昭胖脸上带着笑容，一一看过众人，一屁股坐在了卧榻上，若是非要让他跪坐，可就有些难为人家了：“众位皆是我洛阳举足轻重之人，日后吾等同堂为职，自当互相扶持殚精竭虑，为我大唐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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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林逸，目前任录军参事一职。城西重建之事，是由下官经手的。”上来就是一个下马威，看来自己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林逸心中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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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周围的笑声，林逸面色如常，不冷不淡的说了句：“大人谬赞了……下官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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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面色如常，笑容和曦：“大人有所不知，下官之职乃是陛下御笔亲封，若有调动也是需要三省六部或是陛下的圣旨才可。”
孙昭脸色顿冷，面带威严看着林逸：“林大人意思是说，本官奈何不了你了？”
“大人言重了，下官既然身居洛阳府衙，那自然便是大人的属官，这‘奈何’一词，真是折煞下官了。”
林逸心中很清楚，作为白家曾经的门客，孙昭是断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别说是他卑躬屈膝的巴结，就算是倚门卖笑敞开怀抱给人家，结果也是一样。所以既然结果都是注定了的，那就不必退让了，有时候适当的反抗也是一种策略。
孙昭面色阴冷，笑了声：“既是如此，今日便没有林大人的事情了，退下吧。”
“下官告退……”
刚走到门口，林逸悄然回头，看了眼满堂官员，微微一笑：“下官还有一事想要提醒孙大人，颍州灾情日益严重，去年尹大人在位时，曾许诺颍川每年万贯赈灾银两。如今眼看就要入夏了，还望大人早作打算为好。”
孙昭蓦然一怔，脸色更是难看，冷道：“此事就不劳林大人费心了，本官自有决断！”
林逸笑容不减，点了点头：“下官告退……”
……
走到府衙门前，林逸对身边值守的两个衙差道：“张老五今日当值么？”
衙差不明所以：“回大人，队正大人今日上街巡逻去了。”
“让他今天日落之前去府上见我。”林逸说完上了马车，韩虞依旧没有半句废话，一抽马鞭缓缓离去。
留下两个衙差相互看了眼后，脸上露出感慨：“张队正这是走了什么运，竟然攀上了林大人。”
另一个衙差满脸羡慕看着林逸的马车：“可不是咋的，这张老五还真是有点儿道行，尹太守在位的时候，人家就是心腹，如今尹太守刚走，就又攀上了林大人，这可是咱们府衙的财神爷啊！”
自从林家生意红火以后，林逸虽然没来衙门几次，但散下去的银钱可是只多不少，就连府衙内几个普通的管事，也不止一次受过林家的打赏。毕竟有钱好办事，这一点林逸还是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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