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怯意
碎湾百分之百相信扎进人脑探寻记忆的迷离针，但也百分之百确信这根针肯定应该变黑，结果出乎预料。
碎湾再次试探，“告诉我那个球究竟在什么地方？”
夜慕摇头说：“我不知道什么球，你从没给过我，我也从来没见过。”
碎湾愣了，银针没有变色，依然是银针，紧接着问：“你现在很害怕？”
夜慕故作镇定：“不怕。”银针变黑。
碎湾更加确定迷离针准确无误，但是他始终想不通究竟为什么夜慕能一口否决做过的事能并成功骗过迷离针？
碎湾感受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困惑，莫非当时那个人是有人在伪装夜慕？
随即夜慕也说：“当时你所遇到的会不会是个冒牌货？”他摸摸脸说：“我进入极夕都之前易容了。”
碎湾看着夜慕的脸，心里否决这个说法，当时夜慕的惊人的杀气是任何人伪装不来的。他一眼能看穿夜慕的假脸，当时自己面对的人的的确确是夜慕，但是夜慕又的的确确没说谎，难道他还能抹去记忆？
碎湾说：“有人抹去过或者控制过你的记忆，是不是，夜慕？”
夜慕：“从来没有。”银针没有变色。
碎湾缓缓抽出银针，心中猜测，必定是某人洗掉夜慕的记忆，导致脑中没有任何记忆。这人究竟是谁？用何种方法？
夜慕伸手去摸穿透头骨的针孔，却什么都没摸到，皮肤依旧光滑平整，丝毫没有痕迹。
碎湾扔下一句：“我会再来的。”头也不回地走了，当务之急要先找到那个抹去夜慕记忆的家伙。
碎湾走了，留给夜慕更多的困惑和麻烦。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进入极夕都完全是个错误，不比外界安全，而且处处凶险诡异。想置自己于死地的杀手依然有，不该来的麻烦纷至沓来，莫名其妙的重伤，莫名其妙的留言，莫名其妙的威胁。他像是蒙住双眼行走的路人，四周遍地凶神恶煞的操刀客。
夜慕决定今晚就离开极夕都，虽然有无数未解之谜在撩拨自己好奇心，但还是保命要紧。好奇心无止境，而命只有一条。
现在他已经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一次又一次摧残心理极限。昔日再困难的处境再凶险的地方，身边都曾有人陪伴，哪怕是险恶万分的细秒城也有临时合作的敌人短暂的战友九音。此处却连半个可依靠的人影也没有，仿佛一片小舟行驶在巨浪滔天的大海，暴风漫天巨浪卷积，撑得住一时但早晚会坠入深海。
不过，在离开极夕都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那就是再去找到被蜃天王火摧残的焦炭，告诉他自己实在无能为力帮他找到柠王。
可是这里是哪里？焦炭又在哪里？如果盲目乱找，走不出几步又会遇到一堆麻烦。
夜慕想了想，焦炭不好找，那个巨坑上空有三座倒立的黑塔，而且很可能在夜里出现。
他转而一想，在黑夜的夜空里找黑塔，这也不算什么好主意，不过自己还是对千锤百炼的功力很有信心，毕竟兢兢业业做了几年杀手，常年的追踪和冷酷的杀戮中，练就了异于常人视力和方向感。找几个星星也不成问题，更不用说三座黑塔。
可是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种奇怪的情愫劝导自己不要离开，因为他眼前浮现的满是涟漪，耳边全是她的细语。夜慕多希望能天天躲在床上养病，忽然有一天她能出现自己面前，而不是可怕的碎湾。
夜慕心念一动，“要不然我亲自登上黑塔去瞧瞧？也许她找回了记忆，在那里等我。”
夜慕感到伤痛远去，肺部的旧伤也渐渐复原，碎湾的话果然不假，起身望望窗外，老头和鬼汐都不在。他心中暗喜，只要悄悄溜走，藏在某处躲到晚上找到焦炭，爬上黑塔，找到涟漪然后逃出极夕都。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夜慕打开门刚要出门，一阵熟悉的眩晕随之而来，毫无症状。
他的意识再次呐喊：又来了？别再睡了！
当夜慕朦朦胧胧醒来，容不得喘息便惊愕地绷紧脸，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胖老头站在一堆尸体中，白须染成红色，面目狰狞，往日慈眉善目荡然无存，浑身透着凛冽的杀气，眼神异常凶狠。
夜慕瞠目结舌。他依然是站着醒来，完全不知道前一秒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但能肯定的是，这个老头绝不是一般的老头，是个披着老头外皮的恶魔。
老头甩甩手中的短剑，剑身只有三根手指长，却沾满鲜血，甩掉血后露出水银色。老头瞟一眼夜慕，一股电流钻进过夜慕的眼睛穿透全身。
夜慕直觉感到眼前的老头异常可怕，自己万万不是对手，他咽一下口水，拿不定主意该是逃还是留。
老头喊一声：“是夜慕吗？”
夜慕顺口说：“是。”忽然想起自己在极夕都的身份是采希，无人知晓自己是夜慕。
“难道这个老头已经洞悉我的身份了？”他心里暗叫不好，转头便跑。老头手中水银剑又幻化成一条水银鞭，甩出去缠住夜慕的脚硬生生拽回。
夜慕这种老江湖，一眼就看出这一鞭有多么高深莫测，自己还是低估了老头，他甚至比鬼汐还要可怕。
夜慕不再挣扎，乖乖地放松身体任由老头慢慢拖回来。路过地上这堆尸体，有两具尸体脑袋刚好面向自己，夜慕瞪大双眼，因为这具尸体是世界排名第九杀手的沙棘和排名第十七的艾查。
这两位叱咤风云的高手就这样被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头杀死了？
老头抓起夜慕胸口衣襟，“小子，你现在欠我三条命了。”
夜慕苦笑，还能说什么？他像无缚鸡之力的幼童进入凶残的野兽森林，面对老头他又像光着屁股站在别人面前的处女。老头对他了如指掌，他却对老头一无所知。
老头说：“夜慕，该是你还我命的时候了。”夜慕记得第一次人情是将自己从鬼汐体内救出，第二次是为重伤的自己包扎，而第三次却是为自己铲平索命的几个杀手。夜慕感觉每一样人情都还不起，但是绝不能不还。
夜慕说：“好，你说，我还。”
老头笑了：“你只要为我做三件事即可。”
夜慕知道绝不是轻易的事，硬梗着脖子说：“三件就三件。”
可是第一件事就偏偏很容易，老头收起短剑说：“第一件事，把这些尸体挖坑埋掉。”
夜慕一怔：“就这样？”
老头：“就这样。”
夜慕也笑了，不仅因为这种人情还上七八个也不费劲，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深不可测的老头不会加害自己。
夜慕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地问：“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夜慕？”
老头说：“我说了，事情远比你想得复杂，先把这些尸体处理了，我慢慢讲给你听。”
夜慕终于埋完所有尸体，他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这老头不能亲自处理，为什么非要浪费一个人情逼自己去办。可是接下来老头的一番话，夜慕才知道世上确实只有自己能办到。
两人对坐沉默良久，轰隆一声地动山摇之后，老头开始说话，“你知不知道极夕都为什么如此频繁地地震吗？”夜慕摇头，老头捋捋胡须，“极夕都地底有一颗巨大的定时炸弹，如果真炸了，世界就会毁灭。”
夜慕暗笑，这种鬼话只能骗小孩子。他从来不信世上有什么力量能轻易毁灭世界，更不会有什么炸弹能炸毁世界，最多能炸毁极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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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湾再次试探，“告诉我那个球究竟在什么地方？”
夜慕摇头说：“我不知道什么球，你从没给过我，我也从来没见过。”
碎湾愣了，银针没有变色，依然是银针，紧接着问：“你现在很害怕？”
夜慕故作镇定：“不怕。”银针变黑。
碎湾更加确定迷离针准确无误，但是他始终想不通究竟为什么夜慕能一口否决做过的事能并成功骗过迷离针？
碎湾感受到有史以来最大的困惑，莫非当时那个人是有人在伪装夜慕？
随即夜慕也说：“当时你所遇到的会不会是个冒牌货？”他摸摸脸说：“我进入极夕都之前易容了。”
碎湾看着夜慕的脸，心里否决这个说法，当时夜慕的惊人的杀气是任何人伪装不来的。他一眼能看穿夜慕的假脸，当时自己面对的人的的确确是夜慕，但是夜慕又的的确确没说谎，难道他还能抹去记忆？
碎湾说：“有人抹去过或者控制过你的记忆，是不是，夜慕？”
夜慕：“从来没有。”银针没有变色。
碎湾缓缓抽出银针，心中猜测，必定是某人洗掉夜慕的记忆，导致脑中没有任何记忆。这人究竟是谁？用何种方法？
夜慕伸手去摸穿透头骨的针孔，却什么都没摸到，皮肤依旧光滑平整，丝毫没有痕迹。
碎湾扔下一句：“我会再来的。”头也不回地走了，当务之急要先找到那个抹去夜慕记忆的家伙。
碎湾走了，留给夜慕更多的困惑和麻烦。他越来越觉得自己进入极夕都完全是个错误，不比外界安全，而且处处凶险诡异。想置自己于死地的杀手依然有，不该来的麻烦纷至沓来，莫名其妙的重伤，莫名其妙的留言，莫名其妙的威胁。他像是蒙住双眼行走的路人，四周遍地凶神恶煞的操刀客。
夜慕决定今晚就离开极夕都，虽然有无数未解之谜在撩拨自己好奇心，但还是保命要紧。好奇心无止境，而命只有一条。
现在他已经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一次又一次摧残心理极限。昔日再困难的处境再凶险的地方，身边都曾有人陪伴，哪怕是险恶万分的细秒城也有临时合作的敌人短暂的战友九音。此处却连半个可依靠的人影也没有，仿佛一片小舟行驶在巨浪滔天的大海，暴风漫天巨浪卷积，撑得住一时但早晚会坠入深海。
不过，在离开极夕都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那就是再去找到被蜃天王火摧残的焦炭，告诉他自己实在无能为力帮他找到柠王。
可是这里是哪里？焦炭又在哪里？如果盲目乱找，走不出几步又会遇到一堆麻烦。
夜慕想了想，焦炭不好找，那个巨坑上空有三座倒立的黑塔，而且很可能在夜里出现。
他转而一想，在黑夜的夜空里找黑塔，这也不算什么好主意，不过自己还是对千锤百炼的功力很有信心，毕竟兢兢业业做了几年杀手，常年的追踪和冷酷的杀戮中，练就了异于常人视力和方向感。找几个星星也不成问题，更不用说三座黑塔。
可是他的内心深处有一种奇怪的情愫劝导自己不要离开，因为他眼前浮现的满是涟漪，耳边全是她的细语。夜慕多希望能天天躲在床上养病，忽然有一天她能出现自己面前，而不是可怕的碎湾。
夜慕心念一动，“要不然我亲自登上黑塔去瞧瞧？也许她找回了记忆，在那里等我。”
夜慕感到伤痛远去，肺部的旧伤也渐渐复原，碎湾的话果然不假，起身望望窗外，老头和鬼汐都不在。他心中暗喜，只要悄悄溜走，藏在某处躲到晚上找到焦炭，爬上黑塔，找到涟漪然后逃出极夕都。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夜慕打开门刚要出门，一阵熟悉的眩晕随之而来，毫无症状。
他的意识再次呐喊：又来了？别再睡了！
当夜慕朦朦胧胧醒来，容不得喘息便惊愕地绷紧脸，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胖老头站在一堆尸体中，白须染成红色，面目狰狞，往日慈眉善目荡然无存，浑身透着凛冽的杀气，眼神异常凶狠。
夜慕瞠目结舌。他依然是站着醒来，完全不知道前一秒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但能肯定的是，这个老头绝不是一般的老头，是个披着老头外皮的恶魔。
老头甩甩手中的短剑，剑身只有三根手指长，却沾满鲜血，甩掉血后露出水银色。老头瞟一眼夜慕，一股电流钻进过夜慕的眼睛穿透全身。
夜慕直觉感到眼前的老头异常可怕，自己万万不是对手，他咽一下口水，拿不定主意该是逃还是留。
老头喊一声：“是夜慕吗？”
夜慕顺口说：“是。”忽然想起自己在极夕都的身份是采希，无人知晓自己是夜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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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慕这种老江湖，一眼就看出这一鞭有多么高深莫测，自己还是低估了老头，他甚至比鬼汐还要可怕。
夜慕不再挣扎，乖乖地放松身体任由老头慢慢拖回来。路过地上这堆尸体，有两具尸体脑袋刚好面向自己，夜慕瞪大双眼，因为这具尸体是世界排名第九杀手的沙棘和排名第十七的艾查。
这两位叱咤风云的高手就这样被一个来历不明的老头杀死了？
老头抓起夜慕胸口衣襟，“小子，你现在欠我三条命了。”
夜慕苦笑，还能说什么？他像无缚鸡之力的幼童进入凶残的野兽森林，面对老头他又像光着屁股站在别人面前的处女。老头对他了如指掌，他却对老头一无所知。
老头说：“夜慕，该是你还我命的时候了。”夜慕记得第一次人情是将自己从鬼汐体内救出，第二次是为重伤的自己包扎，而第三次却是为自己铲平索命的几个杀手。夜慕感觉每一样人情都还不起，但是绝不能不还。
夜慕说：“好，你说，我还。”
老头笑了：“你只要为我做三件事即可。”
夜慕知道绝不是轻易的事，硬梗着脖子说：“三件就三件。”
可是第一件事就偏偏很容易，老头收起短剑说：“第一件事，把这些尸体挖坑埋掉。”
夜慕一怔：“就这样？”
老头：“就这样。”
夜慕也笑了，不仅因为这种人情还上七八个也不费劲，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深不可测的老头不会加害自己。
夜慕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地问：“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夜慕？”
老头说：“我说了，事情远比你想得复杂，先把这些尸体处理了，我慢慢讲给你听。”
夜慕终于埋完所有尸体，他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事情这老头不能亲自处理，为什么非要浪费一个人情逼自己去办。可是接下来老头的一番话，夜慕才知道世上确实只有自己能办到。
两人对坐沉默良久，轰隆一声地动山摇之后，老头开始说话，“你知不知道极夕都为什么如此频繁地地震吗？”夜慕摇头，老头捋捋胡须，“极夕都地底有一颗巨大的定时炸弹，如果真炸了，世界就会毁灭。”
夜慕暗笑，这种鬼话只能骗小孩子。他从来不信世上有什么力量能轻易毁灭世界，更不会有什么炸弹能炸毁世界，最多能炸毁极夕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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