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温都极目远眺,山间一片寂静,惟有远处断断续续传来鸟鸣之声。他可不想就此无功而返,当下大声道:"张士诚狗贼,本王来取你等狗命来了,给本王滚出来。〃这阵虎啸般的喊声远远传了出去,惊起众多鸟雀。温都话声甫落,密林深处竟然传出一阵长笑,道:"鞑子小儿,爷爷早已等你自投罗网多时了,敢不敢上山来与爷爷决一死战?〃温都听出此人是张士德的声音,想也不想,下令追击。他率先抢进树林,众武士紧随其后,搜索良久,竟然没有找到张士德。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忽然间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山上原本静谧无声,这一声惨叫突如其来,显得十分可怖。山间乱石密布,纵使赤兔马这等千里挑元的上等良驹也难已施展开来。再说温都十分珍爱,不忍其受到一丝伤害,当下弃马奔去。只见数名黑衣武士站在一堆乱石旁,一名武士倒在地上,胸膛朝下。一名武士眼见温都奔来,当下上前禀报,道:"启禀殿下,咱们正在搜寻反贼的时候,雷震天不知道从甚么地方冒了出来,从后面偷袭,用刀劈中了他。〃
温都将那武士翻过身来,查验一番,已然气绝身亡了。他只有十名武士,已经死了一半,只剩下五人了。这些武士皆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蒙古汉子,而后亲自传授武艺,视为羽翼,极为倚重,也极为信任。眼见那武士断气,无比愤怒,仰长啸,大声道:"雷震天,你背后偷袭,算得甚么人物?有本事就出来和本王真刀真枪决一死战,偷偷摸摸的背后出刀只是鼠辈而已。〃雷震天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按理温都这般破口辱骂,早该现身了,可是温都詈骂多时,他却并不露面,宛如消失了一般。
温都心知雷震天其实并未走远,一定在某个地方躲藏了起来,当下道:"你们给本王骂,一定要把雷震天那缩头乌龟给本王骂出来。〃他知道似雷震天这等高手最是看中名声,若是恶言相向,必定按耐不住。众武士得令,当下破口大骂起来。他们皆是蒙古族人,有的虽然略懂汉话,但是仅仅只见极少数几个简单的汉字而已,若说骂仗,却是不能。众武士当下操起蒙古话,大肆詈骂起来,顿时叽里咕噜响成一片。温都则在此当口指挥元兵分散开去,四下搜索。
其实雷震天就藏在远处的一堆乱石后面,耳闻得元兵和黑衣武士破口辱骂。虽然他听不懂蒙古话,但是心知必定没有一句好话。几次想站起来现身,但是想到罗本的嘱咐,以大局为重,终于还是忍住了。原来张士德主张列阵于钟山脚下,与温都明刀明枪,大战一场,纵使身亡,也落得轰轰烈烈、痛快淋漓。而罗本却不赞同,主张斗智不斗力。他条分缕析,说到温都麾下皆是精于武功的武士,己方却皆是手无寸铁的农夫,如此敌强己弱,若与温都硬碰硬厮杀,无异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他想出一个疲兵之计,要张士德和雷震天诱敌深入,引得温都在钟山团团乱转,待其粮食绝尽,精疲力尽之际,一鼓作气,消灭元兵。如此这般,既夺下了金陵,又保存了实力。两人针锋相对,只争论得面红脖子粗,也各不退让。张士诚权衡再三,最后觉得罗本之计较为稳妥,赞成诱敌深入。
雷震天耿直磊落,原是最瞧不起放冷箭打暗棍的行径,再说他武艺高深,在江湖上大有声望,更是不屑为之。但是罗本陈之以情、晓以大义,说道:"雷英雄武功高强、手段高明,别说区区一个温都,便是千军万马,也是来去自如。但是咱们做得是反抗元朝的大事,绝非江湖上的恩怨仇杀所能比拟。咱们要做得是如何驱逐鞑虏,夺回咱们的锦绣山河,而不是杀几个元兵那么简单。此刻元兵锋芒正盛,咱们不可与敌人硬拼,这可不是惧怕元兵。兵法有云:避实就虚,就是这个道理。咱们先把温都引上钟山,英雄施以偷袭。敌明我暗,今天杀一个元兵,明天再宰一个,动起手来自是神不知鬼不觉。这么一来,大大的震慑了敌人的军心。〃
雷震天道:"偷袭这般举动,殊不光明磊落,最为江湖同道所不齿。雷某若是做这么偷偷摸摸的事,传出江湖,如何抬头做人?〃罗本道:"雷英雄这般想法,太也迂腐了。你此刻做得是驱逐鞑虏、恢复大汉的大事,江湖上仰慕敬佩还来不及,怎么会取笑轻蔑?再说凡事皆可随机应变,倘若划地为牢、胶柱鼓瑟,拘泥而不知变通,那便一事无成了。咱们先把温都引得在钟山里团团乱转,待到元兵筋疲力竭之时,再围而歼之。而后趁胜追击、一鼓作气,一举夺取金陵城。〃雷震天乃是当世高手,武功与见识高出旁人何止一筹,但是说到行军打仗、冲锋陷阵,却不甚了然。罗本口才极佳,侃侃而谈,雷震天听来只觉没有一处不是道谢,最后为了驱逐鞑虏、恢复大汉之计,只得抛开自己的名气威望,勉强答应。
雷震天看见元兵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当下往山上奔去。温都看得真切,高声的:"截住他,不要让他逃了。〃两名元兵原本绕到雷震天身后,于是包抄过去。雷震天使出一招'八面来反`,砍伤他们,夺路奔上山去温都气得肺为之炸,吼道:"快追。〃雷震天漫山遍野的起伏奔姓,元兵虽然数次逼近,可他总是从容脱身。温都眼见明明每次都包围了雷震天,可是总能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不禁气得哇哇大叫。
雷震天走走停停,引得温都在钟山上团团乱转。温都若是静下心来,定能勘泼这是雷震天的疲兵之计。但是他脾性暴躁,就算洞悉了雷震天的计策,也是要紧追不舍,断然不会就此罢休。他自从上得钟山,张士诚一直避而不见,不敢决一死战,不禁大骂张士诚狡猾之极。到得正午,众兵又累又渴,喘气都似乎十分吃力,更遑论搜捕义军,真是人困马乏,再也没有力气追逐雷震天了。温都虽然体力充沛,浑身是劲,可是在钟山上追逐了半天,也是颇感疲惫,只得下令休息。元兵们如蒙大射,于是纷纷坐卧在地。温都眼见元兵们东倒西歪,丝毫没有章法,心想倘若反贼这时突然偷袭,定然要吃败仗,当下将元兵分成数拨,有的四方警戒,有的休息。如此一来,就算反贼突然偷袭,也不会阵脚大乱。
温都刚刚喝完一袋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大笑,一人道:"蒙古小儿,老子是你张士德爷爷,来捉爷爷啊。〃温都霍然而起,拔出弯刀,怒吼道:"狗反贼,你们只会东躲西藏,做缩头乌龟。敢不敢出来和本王打一仗?本王不用宝刀,赤手空拳也能拧下你的脑袋。〃张士德一阵大笑,道:"你这蒙古杂种死到临头还胡吹大气,爷爷不把你剁碎了喂狗,便不姓张了。〃温都闻得此言,不禁暴跳如雷,当下下令追击。
正在这时,两名武士押了一人走来,道:"禀告晋王,咱们抓到了一个奸细。〃温都原本背对着他们,听闻此言,也不回头,道:"割下奸细的脑袋,挂在树上。〃那人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道:"晋王殿下饶命,小人不是奸细,小人是秦王差来的。〃温都转过身来,眼见那如身着元兵服饰,问道:"他派你来做甚么?〃那人道:"秦王指派小人打探军情,有事回去禀告。小人当真不是奸细,求晋王饶命。〃话犹未了,便用力磕起头来。温都厉声道:"我大哥为甚么要你打探军情?〃那元兵怔了一怔,道:"这个小人便不得而知了。〃顿了一顿,又道:"或许秦王担心晋王,怕你吃亏。〃温都怒道:"你说本王打不过区区几个反贼吗?〃
那元便跪在地上,看不到温都的脸庞,可是能听出他的语音勃然大怒,连忙磕头认错,道:"晋王的武功盖世,箭法天下无双,杀死反贼比捏死蚂蚁还要容易。秦王差遣小人来打探军情,其实是多虑了。〃温都道:"你回去告知我大步,本王今日必定将反贼斩尽杀绝,叫他不要插手此事。〃他这般说法,一来是怕元清平分了他剿灭反贼的功劳。再者自己对付区区一伙反贼,犹如探囊取物,何须他指手画脚。那元兵唯唯诺诺,连声说是,又拍马奉承,说了一大堆恭维的话。温都皱眉道:"滚回去罢。〃那元兵连滚带爬,奔下山去。到得山下,方才惊魂稍定。心想若非自己能言善辩,马屁拍得好,说得温都心花怒放,只怕这条小命就要留在钟山上了。
雷震天和张士德牢记着罗本的嘱咐,使出疲兵之术,轮番出动,始终不遇元兵正面交锋。温都深入钟山,跋山涉水大半天,被引得晕头转向,但却始终没能与张士诚决战,自说怒火满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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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都极目远眺,山间一片寂静,惟有远处断断续续传来鸟鸣之声。他可不想就此无功而返,当下大声道:"张士诚狗贼,本王来取你等狗命来了,给本王滚出来。〃这阵虎啸般的喊声远远传了出去,惊起众多鸟雀。温都话声甫落,密林深处竟然传出一阵长笑,道:"鞑子小儿,爷爷早已等你自投罗网多时了,敢不敢上山来与爷爷决一死战?〃温都听出此人是张士德的声音,想也不想,下令追击。他率先抢进树林,众武士紧随其后,搜索良久,竟然没有找到张士德。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忽然间远处传来一声惨叫。山上原本静谧无声,这一声惨叫突如其来,显得十分可怖。山间乱石密布,纵使赤兔马这等千里挑元的上等良驹也难已施展开来。再说温都十分珍爱,不忍其受到一丝伤害,当下弃马奔去。只见数名黑衣武士站在一堆乱石旁,一名武士倒在地上,胸膛朝下。一名武士眼见温都奔来,当下上前禀报,道:"启禀殿下,咱们正在搜寻反贼的时候,雷震天不知道从甚么地方冒了出来,从后面偷袭,用刀劈中了他。〃
温都将那武士翻过身来,查验一番,已然气绝身亡了。他只有十名武士,已经死了一半,只剩下五人了。这些武士皆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蒙古汉子,而后亲自传授武艺,视为羽翼,极为倚重,也极为信任。眼见那武士断气,无比愤怒,仰长啸,大声道:"雷震天,你背后偷袭,算得甚么人物?有本事就出来和本王真刀真枪决一死战,偷偷摸摸的背后出刀只是鼠辈而已。〃雷震天乃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按理温都这般破口辱骂,早该现身了,可是温都詈骂多时,他却并不露面,宛如消失了一般。
温都心知雷震天其实并未走远,一定在某个地方躲藏了起来,当下道:"你们给本王骂,一定要把雷震天那缩头乌龟给本王骂出来。〃他知道似雷震天这等高手最是看中名声,若是恶言相向,必定按耐不住。众武士得令,当下破口大骂起来。他们皆是蒙古族人,有的虽然略懂汉话,但是仅仅只见极少数几个简单的汉字而已,若说骂仗,却是不能。众武士当下操起蒙古话,大肆詈骂起来,顿时叽里咕噜响成一片。温都则在此当口指挥元兵分散开去,四下搜索。
其实雷震天就藏在远处的一堆乱石后面,耳闻得元兵和黑衣武士破口辱骂。虽然他听不懂蒙古话,但是心知必定没有一句好话。几次想站起来现身,但是想到罗本的嘱咐,以大局为重,终于还是忍住了。原来张士德主张列阵于钟山脚下,与温都明刀明枪,大战一场,纵使身亡,也落得轰轰烈烈、痛快淋漓。而罗本却不赞同,主张斗智不斗力。他条分缕析,说到温都麾下皆是精于武功的武士,己方却皆是手无寸铁的农夫,如此敌强己弱,若与温都硬碰硬厮杀,无异以卵击石,自取灭亡。他想出一个疲兵之计,要张士德和雷震天诱敌深入,引得温都在钟山团团乱转,待其粮食绝尽,精疲力尽之际,一鼓作气,消灭元兵。如此这般,既夺下了金陵,又保存了实力。两人针锋相对,只争论得面红脖子粗,也各不退让。张士诚权衡再三,最后觉得罗本之计较为稳妥,赞成诱敌深入。
雷震天耿直磊落,原是最瞧不起放冷箭打暗棍的行径,再说他武艺高深,在江湖上大有声望,更是不屑为之。但是罗本陈之以情、晓以大义,说道:"雷英雄武功高强、手段高明,别说区区一个温都,便是千军万马,也是来去自如。但是咱们做得是反抗元朝的大事,绝非江湖上的恩怨仇杀所能比拟。咱们要做得是如何驱逐鞑虏,夺回咱们的锦绣山河,而不是杀几个元兵那么简单。此刻元兵锋芒正盛,咱们不可与敌人硬拼,这可不是惧怕元兵。兵法有云:避实就虚,就是这个道理。咱们先把温都引上钟山,英雄施以偷袭。敌明我暗,今天杀一个元兵,明天再宰一个,动起手来自是神不知鬼不觉。这么一来,大大的震慑了敌人的军心。〃
雷震天道:"偷袭这般举动,殊不光明磊落,最为江湖同道所不齿。雷某若是做这么偷偷摸摸的事,传出江湖,如何抬头做人?〃罗本道:"雷英雄这般想法,太也迂腐了。你此刻做得是驱逐鞑虏、恢复大汉的大事,江湖上仰慕敬佩还来不及,怎么会取笑轻蔑?再说凡事皆可随机应变,倘若划地为牢、胶柱鼓瑟,拘泥而不知变通,那便一事无成了。咱们先把温都引得在钟山里团团乱转,待到元兵筋疲力竭之时,再围而歼之。而后趁胜追击、一鼓作气,一举夺取金陵城。〃雷震天乃是当世高手,武功与见识高出旁人何止一筹,但是说到行军打仗、冲锋陷阵,却不甚了然。罗本口才极佳,侃侃而谈,雷震天听来只觉没有一处不是道谢,最后为了驱逐鞑虏、恢复大汉之计,只得抛开自己的名气威望,勉强答应。
雷震天看见元兵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当下往山上奔去。温都看得真切,高声的:"截住他,不要让他逃了。〃两名元兵原本绕到雷震天身后,于是包抄过去。雷震天使出一招'八面来反`,砍伤他们,夺路奔上山去温都气得肺为之炸,吼道:"快追。〃雷震天漫山遍野的起伏奔姓,元兵虽然数次逼近,可他总是从容脱身。温都眼见明明每次都包围了雷震天,可是总能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不禁气得哇哇大叫。
雷震天走走停停,引得温都在钟山上团团乱转。温都若是静下心来,定能勘泼这是雷震天的疲兵之计。但是他脾性暴躁,就算洞悉了雷震天的计策,也是要紧追不舍,断然不会就此罢休。他自从上得钟山,张士诚一直避而不见,不敢决一死战,不禁大骂张士诚狡猾之极。到得正午,众兵又累又渴,喘气都似乎十分吃力,更遑论搜捕义军,真是人困马乏,再也没有力气追逐雷震天了。温都虽然体力充沛,浑身是劲,可是在钟山上追逐了半天,也是颇感疲惫,只得下令休息。元兵们如蒙大射,于是纷纷坐卧在地。温都眼见元兵们东倒西歪,丝毫没有章法,心想倘若反贼这时突然偷袭,定然要吃败仗,当下将元兵分成数拨,有的四方警戒,有的休息。如此一来,就算反贼突然偷袭,也不会阵脚大乱。
温都刚刚喝完一袋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大笑,一人道:"蒙古小儿,老子是你张士德爷爷,来捉爷爷啊。〃温都霍然而起,拔出弯刀,怒吼道:"狗反贼,你们只会东躲西藏,做缩头乌龟。敢不敢出来和本王打一仗?本王不用宝刀,赤手空拳也能拧下你的脑袋。〃张士德一阵大笑,道:"你这蒙古杂种死到临头还胡吹大气,爷爷不把你剁碎了喂狗,便不姓张了。〃温都闻得此言,不禁暴跳如雷,当下下令追击。
正在这时,两名武士押了一人走来,道:"禀告晋王,咱们抓到了一个奸细。〃温都原本背对着他们,听闻此言,也不回头,道:"割下奸细的脑袋,挂在树上。〃那人吓得双膝一软,跪倒在地,道:"晋王殿下饶命,小人不是奸细,小人是秦王差来的。〃温都转过身来,眼见那如身着元兵服饰,问道:"他派你来做甚么?〃那人道:"秦王指派小人打探军情,有事回去禀告。小人当真不是奸细,求晋王饶命。〃话犹未了,便用力磕起头来。温都厉声道:"我大哥为甚么要你打探军情?〃那元兵怔了一怔,道:"这个小人便不得而知了。〃顿了一顿,又道:"或许秦王担心晋王,怕你吃亏。〃温都怒道:"你说本王打不过区区几个反贼吗?〃
那元便跪在地上,看不到温都的脸庞,可是能听出他的语音勃然大怒,连忙磕头认错,道:"晋王的武功盖世,箭法天下无双,杀死反贼比捏死蚂蚁还要容易。秦王差遣小人来打探军情,其实是多虑了。〃温都道:"你回去告知我大步,本王今日必定将反贼斩尽杀绝,叫他不要插手此事。〃他这般说法,一来是怕元清平分了他剿灭反贼的功劳。再者自己对付区区一伙反贼,犹如探囊取物,何须他指手画脚。那元兵唯唯诺诺,连声说是,又拍马奉承,说了一大堆恭维的话。温都皱眉道:"滚回去罢。〃那元兵连滚带爬,奔下山去。到得山下,方才惊魂稍定。心想若非自己能言善辩,马屁拍得好,说得温都心花怒放,只怕这条小命就要留在钟山上了。
雷震天和张士德牢记着罗本的嘱咐,使出疲兵之术,轮番出动,始终不遇元兵正面交锋。温都深入钟山,跋山涉水大半天,被引得晕头转向,但却始终没能与张士诚决战,自说怒火满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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