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花奴儿贪赃枉法，眼见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稔，于是增加税赋。纳粮之后，寻常百姓剩下的余粮不多，已是难已继日。而各大商贩趁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贫苦百姓正感雪上加霜，渡日为艰。张士诚竟然大事施舍周济，不啻雪中送炭、寒中赠衣。穷苦人家扶老挈幼而来，随到随吃，人人有份。亦有不少家境殷实之人阑入其间，骗吃混喝，顺手牵羊。罗本也不察验真伪，来者不拒，一一善待。如此一来，人们自是感激不尽。罗本不居其功，逢人就大肆赞誉张士诚如何心善若水、英明神武。他的口才极佳，娓娓道来，把张士诚捧到天上去了，人们自是深信不疑。如此一来，张士诚名声雀起，成了金陵首屈一指的大善人。只是始终不露其面，人们只知其名，未见其面，更显得神秘了。
各大富户缙绅都觉得张士诚哗众取宠、沽名钓誉，不知守财，反而散财，实是傻瓜透顶。张士诚这般每日大肆施舍，日输百钱，挥金如土，就算是金山银山也有挖竭掘罄的一天，迟早会败光家产。冷眼旁观，等着看张士诚散尽钱财之后，一贫如洗的潦倒情状。罗本稔知得人心者得天下的至理，深思熟虑之后，决计施舍穷人。待到张士诚之名誉满金陵之后，登高一呼，阶下百诺，自是易于成事，事半而功倍。其中玄机，又岂是悭吝钱财、目光短浅的寻常商贾所能勘破的。
这日午后，一名官差手捧花奴儿的名帖来至张府，说道明日是花奴儿的五秩寿辰，务必请张士诚过府同乐。原来张士诚大肆施舍，花奴儿虽在病中，却已知其大名。罗本接了名帖，问道：＂府台大人还邀请了些甚么人？〃那官差道：＂还有许多富商缙绅，少说有二三十人。大人嘱咐我传话，说道张大善人名声大噪，务必与会。〃罗本道：＂我会传话的。〃那官差嘻嘻一笑，又道你们初来乍到，大约不知规矩，要吃咱们的大人的喜酒，可是有些名堂。〃罗本见他话中有话，当下问道：＂有甚么名堂？〃
那官差道：＂咱们大人自上任以来，每逢寿辰都要请人贺寿，如是空手而去，便进不了大门。〃罗本一点就透，问道：＂不知他要甚么贺礼？〃那官差做了个手势，道：＂三百两银子，这是咱们大人定下的规矩。〃罗本心中骂道：＂这是公然索贿，这个狗官可真会变着法子敲诈勒索。〃打赏了几两银子，那官差道谢而去。
到得傍晚，罗本来到夫子庙，把花奴儿的名帖交给张士诚，并说明来由。张士德道：＂咱们没去找那狗官的晦气，他倒先找上门来了，不如索性赴约，伺机而动，一刀宰了他，岂不大快人心？〃张士义道：＂三弟，遇事要多动脑子，不要总是打打杀杀。〃张士德道：＂你说该当如何是好？〃张士诚道：＂你们不要吵，让我好生想想。〃沉吟良久，又道：＂一个人就要送三百两银子，贺寿的有二三十人之多，花奴儿这一下就捞了好几千两银子，可真是大发横财了。贺寿是假，索贿是真。花奴儿真是为官无道，发财有方。明日我便登门贺寿，瞧瞧那狗官是怎么样的一付嘴脸。〃
罗本蹙眉道：＂大哥，说不定这是鸿门宴，危机四伏，我不能让你只身犯险，还是我代替你去罢。〃张士诚哈哈一笑，道：＂便是龙潭虎穴、刀山剑林，我也敢闯一闯，区区一个花奴儿何足道哉。〃张士德道：＂是啊，咱们这么东躲西藏，过得暗无天日的日子，也该出去走走了。〃罗本欲要再说，张士诚摆手道：＂你不要再劝了，我意已决，不会再更改了。〃张士义道：＂为防不测，咱们都去。〃张士德点头道：＂身上都藏好兵刃，若有变故，顺手宰了那狗官。〃罗本道：＂人多了反而不好，我和大哥一同进去，你们在外面策应。〃众人又商议良久，方才作别。
次日黄昏，罗本和张士诚来至府衙，送上银两之后，一名仆役领了他们进去。后花园里张灯结彩，空地上摆着几张圆桌。贺寿的宾客三三五五聚在一起，仍然有人陆陆续续进来。张士诚不是金陵本地人，又从未抛头露面，自是他不认识别人，别人也不认识他了。便在这时，一名仆役扯起嗓子喊道：＂知府大人到。〃人们不再说话，齐望过去。只见花奴儿春风满面，一步三晃，踱步而来。张士诚眼见花奴儿相貌丑陋，不禁心中冷笑。
花奴儿满面堆笑，拱手为礼，道：＂各位久候了，还请多多包涵。〃众人连忙各自还礼。花奴儿又道：＂各位缙绅都来给本官贺寿，真是给足了本官面子。原本不想惊动各位大架，但是官民一体，因此邀请各位同乐。〃顿了一顿，问道：＂哪位是张士诚？〃张士诚见他叫到自己，当下走上前去，也不行礼，昂首道：＂在下就是。〃花奴儿忽然脸色一沉，道：＂来人，将他拿下。〃话音刚落，数名官差如狼似虎般奔来，便要动手擒拿张士诚。
罗本大声道：＂等等，你凭甚么胡闹抓人？〃花奴儿嘿嘿冷笑，道：＂好一个胆大包天的私盐贩子，官府正在到处抓捕你等，到了这里，还不束手就擒吗？〃张士诚毫无惧色，仰头大笑起来。花奴儿神色又变，厉声道：＂大胆贼人，你笑甚么？〃罗本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此张士诚非彼张士诚，大人莫要抓错了人。〃花奴儿道：＂难道天下有两个张士诚不成？〃罗本道：＂天下人口千千万万，同名同姓者比比皆是，说不定还有人叫作张士诚。〃花奴儿道：＂巧言令色，以为本官会上当吗？〃
罗本道：＂大人有所不知，私盐贩子张士诚是台州人氏，咱们却是姑苏人，咱们若是官府缉拿的私盐贩子，前来给大人贺寿，岂不是自投罗网？〃花奴儿没有凭据，只得道：＂你们究竟是甚么人，本官一定会彻查清楚。〃张士诚道：＂好人坏不了，坏人好不了，大人尽管彻查清楚，也好还我清白。〃花奴儿干笑几声，道：＂大家都饿了罢，开席。〃说是寿筵，其实每一桌只有三菜一汤。一个豆腐、一个白菜、一个萝卜，还有一碗清可见底的菜叶汤。也不知出自哪一位大厨之手，三菜一汤不但没有一丝香气，连一滴油也看不见。面对如此猪狗都懒得理会的粗茶淡饭，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大皱眉头。
花奴儿心中好笑，道：＂大家不要客气，吃啊。〃众人都推说不饿，谁也不动筷子。花奴儿道：＂大伙见是粗茶淡饭，便没有胃口，张不开嘴了吗？各位都家大业大，每天山珍海味惯了。可是本官一贫如洗，两袖清风，只能以青菜豆腐待客，实在怠慢各位了。〃众人均想今晚三四十人等门贺寿，每人赍银三百两，端的是大发横财、两袖金风。守着金山银山却叫穷嚷苦，简直就是自欺欺人。心中虽然这般想法，但谁也不敢喧之于喙。
元清平一直监视张府的一举一动，眼见罗本和张士诚进了官署，于是也要进去，不想却被挡了驾。看门人拦在路当中，道：＂且慢，且慢，你们有大人的请柬吗？〃元清平摇头道：＂没有，我有要事要见花奴儿，快去通报。〃看门人瞪大眼睛，道：＂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口气却是很大，你这小小草民，能有甚么要事？想要我给你痛报，门都没有。〃说着便要关门。田兴抢上前去，推开那人，道：＂咱们进去。〃元清平当下快步而入。看门人大骂一声，挥拳击出。田兴使出＇推窗望月｀，将他的拳势挡了回去，道：＂咱们真的有事要见你们大人。〃看门人怒道：＂管你门是真是假，老子就是不让你们进去。〃说着伸手抓出。田兴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出肘击出，正中腰眼，他顿时瘫软在地。田兴道：＂对不住了。〃
元清平来到后花园，一名官差见是不速之客，大声道：＂你是何人？谁要你到这里来的？〃元清平道：＂我要见花奴儿。＂花奴儿怒道：＂是谁大呼小叫？〃转过身来，见是元清平，不禁大皱眉头。他看了看元清平，不觉脑袋都大了，道：＂怎么又是你？你可真是阴魂不散。你不请自来，又是为了何事？〃元清平望着张士诚，道：＂他就是私盐贩子张士诚，他不但作奸犯科，还要图谋不轨，快快将他缉拿归案。〃花奴儿道：＂本官为甚么要听你的，你说他作奸犯科，却有甚么凭证？〃元清平被他问得呆了一呆，摇头道：＂我没有凭证。〃
罗本正要反唇相讥，花奴儿却抢先道：＂没有凭据就是诬告了，来人，用乱棍把他们打出去。〃在他看来，元清平简直就是一尊不请自来的瘟神，比之张士诚更加可恶，自是唯恐避之不及。众官差得令，当下提着水火棍围上前来。元清平道：＂你不分善恶，真是糊涂之极。〃花奴儿勃然大怒，大声道：＂快快动手。〃众官差不由分说，如狼似虎般轰赶元清平三人出去。元清平心想自己堂堂皇子，奋不顾身，为国排危解难，但却屡遭挫折，心中无奈之极。舒琴道：＂大哥，现在该如何是好？〃元清平道：＂花奴儿不信咱们，回去大都调兵遣将，也是来不及了。我没有皇子的凭证，因此花奴儿不会听从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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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奴儿贪赃枉法，眼见今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稔，于是增加税赋。纳粮之后，寻常百姓剩下的余粮不多，已是难已继日。而各大商贩趁机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贫苦百姓正感雪上加霜，渡日为艰。张士诚竟然大事施舍周济，不啻雪中送炭、寒中赠衣。穷苦人家扶老挈幼而来，随到随吃，人人有份。亦有不少家境殷实之人阑入其间，骗吃混喝，顺手牵羊。罗本也不察验真伪，来者不拒，一一善待。如此一来，人们自是感激不尽。罗本不居其功，逢人就大肆赞誉张士诚如何心善若水、英明神武。他的口才极佳，娓娓道来，把张士诚捧到天上去了，人们自是深信不疑。如此一来，张士诚名声雀起，成了金陵首屈一指的大善人。只是始终不露其面，人们只知其名，未见其面，更显得神秘了。
各大富户缙绅都觉得张士诚哗众取宠、沽名钓誉，不知守财，反而散财，实是傻瓜透顶。张士诚这般每日大肆施舍，日输百钱，挥金如土，就算是金山银山也有挖竭掘罄的一天，迟早会败光家产。冷眼旁观，等着看张士诚散尽钱财之后，一贫如洗的潦倒情状。罗本稔知得人心者得天下的至理，深思熟虑之后，决计施舍穷人。待到张士诚之名誉满金陵之后，登高一呼，阶下百诺，自是易于成事，事半而功倍。其中玄机，又岂是悭吝钱财、目光短浅的寻常商贾所能勘破的。
这日午后，一名官差手捧花奴儿的名帖来至张府，说道明日是花奴儿的五秩寿辰，务必请张士诚过府同乐。原来张士诚大肆施舍，花奴儿虽在病中，却已知其大名。罗本接了名帖，问道：＂府台大人还邀请了些甚么人？〃那官差道：＂还有许多富商缙绅，少说有二三十人。大人嘱咐我传话，说道张大善人名声大噪，务必与会。〃罗本道：＂我会传话的。〃那官差嘻嘻一笑，又道你们初来乍到，大约不知规矩，要吃咱们的大人的喜酒，可是有些名堂。〃罗本见他话中有话，当下问道：＂有甚么名堂？〃
那官差道：＂咱们大人自上任以来，每逢寿辰都要请人贺寿，如是空手而去，便进不了大门。〃罗本一点就透，问道：＂不知他要甚么贺礼？〃那官差做了个手势，道：＂三百两银子，这是咱们大人定下的规矩。〃罗本心中骂道：＂这是公然索贿，这个狗官可真会变着法子敲诈勒索。〃打赏了几两银子，那官差道谢而去。
到得傍晚，罗本来到夫子庙，把花奴儿的名帖交给张士诚，并说明来由。张士德道：＂咱们没去找那狗官的晦气，他倒先找上门来了，不如索性赴约，伺机而动，一刀宰了他，岂不大快人心？〃张士义道：＂三弟，遇事要多动脑子，不要总是打打杀杀。〃张士德道：＂你说该当如何是好？〃张士诚道：＂你们不要吵，让我好生想想。〃沉吟良久，又道：＂一个人就要送三百两银子，贺寿的有二三十人之多，花奴儿这一下就捞了好几千两银子，可真是大发横财了。贺寿是假，索贿是真。花奴儿真是为官无道，发财有方。明日我便登门贺寿，瞧瞧那狗官是怎么样的一付嘴脸。〃
罗本蹙眉道：＂大哥，说不定这是鸿门宴，危机四伏，我不能让你只身犯险，还是我代替你去罢。〃张士诚哈哈一笑，道：＂便是龙潭虎穴、刀山剑林，我也敢闯一闯，区区一个花奴儿何足道哉。〃张士德道：＂是啊，咱们这么东躲西藏，过得暗无天日的日子，也该出去走走了。〃罗本欲要再说，张士诚摆手道：＂你不要再劝了，我意已决，不会再更改了。〃张士义道：＂为防不测，咱们都去。〃张士德点头道：＂身上都藏好兵刃，若有变故，顺手宰了那狗官。〃罗本道：＂人多了反而不好，我和大哥一同进去，你们在外面策应。〃众人又商议良久，方才作别。
次日黄昏，罗本和张士诚来至府衙，送上银两之后，一名仆役领了他们进去。后花园里张灯结彩，空地上摆着几张圆桌。贺寿的宾客三三五五聚在一起，仍然有人陆陆续续进来。张士诚不是金陵本地人，又从未抛头露面，自是他不认识别人，别人也不认识他了。便在这时，一名仆役扯起嗓子喊道：＂知府大人到。〃人们不再说话，齐望过去。只见花奴儿春风满面，一步三晃，踱步而来。张士诚眼见花奴儿相貌丑陋，不禁心中冷笑。
花奴儿满面堆笑，拱手为礼，道：＂各位久候了，还请多多包涵。〃众人连忙各自还礼。花奴儿又道：＂各位缙绅都来给本官贺寿，真是给足了本官面子。原本不想惊动各位大架，但是官民一体，因此邀请各位同乐。〃顿了一顿，问道：＂哪位是张士诚？〃张士诚见他叫到自己，当下走上前去，也不行礼，昂首道：＂在下就是。〃花奴儿忽然脸色一沉，道：＂来人，将他拿下。〃话音刚落，数名官差如狼似虎般奔来，便要动手擒拿张士诚。
罗本大声道：＂等等，你凭甚么胡闹抓人？〃花奴儿嘿嘿冷笑，道：＂好一个胆大包天的私盐贩子，官府正在到处抓捕你等，到了这里，还不束手就擒吗？〃张士诚毫无惧色，仰头大笑起来。花奴儿神色又变，厉声道：＂大胆贼人，你笑甚么？〃罗本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此张士诚非彼张士诚，大人莫要抓错了人。〃花奴儿道：＂难道天下有两个张士诚不成？〃罗本道：＂天下人口千千万万，同名同姓者比比皆是，说不定还有人叫作张士诚。〃花奴儿道：＂巧言令色，以为本官会上当吗？〃
罗本道：＂大人有所不知，私盐贩子张士诚是台州人氏，咱们却是姑苏人，咱们若是官府缉拿的私盐贩子，前来给大人贺寿，岂不是自投罗网？〃花奴儿没有凭据，只得道：＂你们究竟是甚么人，本官一定会彻查清楚。〃张士诚道：＂好人坏不了，坏人好不了，大人尽管彻查清楚，也好还我清白。〃花奴儿干笑几声，道：＂大家都饿了罢，开席。〃说是寿筵，其实每一桌只有三菜一汤。一个豆腐、一个白菜、一个萝卜，还有一碗清可见底的菜叶汤。也不知出自哪一位大厨之手，三菜一汤不但没有一丝香气，连一滴油也看不见。面对如此猪狗都懒得理会的粗茶淡饭，众人不禁面面相觑，大皱眉头。
花奴儿心中好笑，道：＂大家不要客气，吃啊。〃众人都推说不饿，谁也不动筷子。花奴儿道：＂大伙见是粗茶淡饭，便没有胃口，张不开嘴了吗？各位都家大业大，每天山珍海味惯了。可是本官一贫如洗，两袖清风，只能以青菜豆腐待客，实在怠慢各位了。〃众人均想今晚三四十人等门贺寿，每人赍银三百两，端的是大发横财、两袖金风。守着金山银山却叫穷嚷苦，简直就是自欺欺人。心中虽然这般想法，但谁也不敢喧之于喙。
元清平一直监视张府的一举一动，眼见罗本和张士诚进了官署，于是也要进去，不想却被挡了驾。看门人拦在路当中，道：＂且慢，且慢，你们有大人的请柬吗？〃元清平摇头道：＂没有，我有要事要见花奴儿，快去通报。〃看门人瞪大眼睛，道：＂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口气却是很大，你这小小草民，能有甚么要事？想要我给你痛报，门都没有。〃说着便要关门。田兴抢上前去，推开那人，道：＂咱们进去。〃元清平当下快步而入。看门人大骂一声，挥拳击出。田兴使出＇推窗望月｀，将他的拳势挡了回去，道：＂咱们真的有事要见你们大人。〃看门人怒道：＂管你门是真是假，老子就是不让你们进去。〃说着伸手抓出。田兴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出肘击出，正中腰眼，他顿时瘫软在地。田兴道：＂对不住了。〃
元清平来到后花园，一名官差见是不速之客，大声道：＂你是何人？谁要你到这里来的？〃元清平道：＂我要见花奴儿。＂花奴儿怒道：＂是谁大呼小叫？〃转过身来，见是元清平，不禁大皱眉头。他看了看元清平，不觉脑袋都大了，道：＂怎么又是你？你可真是阴魂不散。你不请自来，又是为了何事？〃元清平望着张士诚，道：＂他就是私盐贩子张士诚，他不但作奸犯科，还要图谋不轨，快快将他缉拿归案。〃花奴儿道：＂本官为甚么要听你的，你说他作奸犯科，却有甚么凭证？〃元清平被他问得呆了一呆，摇头道：＂我没有凭证。〃
罗本正要反唇相讥，花奴儿却抢先道：＂没有凭据就是诬告了，来人，用乱棍把他们打出去。〃在他看来，元清平简直就是一尊不请自来的瘟神，比之张士诚更加可恶，自是唯恐避之不及。众官差得令，当下提着水火棍围上前来。元清平道：＂你不分善恶，真是糊涂之极。〃花奴儿勃然大怒，大声道：＂快快动手。〃众官差不由分说，如狼似虎般轰赶元清平三人出去。元清平心想自己堂堂皇子，奋不顾身，为国排危解难，但却屡遭挫折，心中无奈之极。舒琴道：＂大哥，现在该如何是好？〃元清平道：＂花奴儿不信咱们，回去大都调兵遣将，也是来不及了。我没有皇子的凭证，因此花奴儿不会听从调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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