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长工耿牛
这时候可没有知识产权的概念，孙维梁连说带比划半天，杨氏和素云始终不理解。没奈何，孙维梁换了种方式解释道：“有的老店就靠着一张祖传秘方，便能红火几十年甚至更长。这样的故事你们听说过吧？”
杨氏和素云都点头。
孙维梁继续说道：“我卖给何叔叔的图纸，就好比那张祖传秘方。一张纸值不了几个钱，但上面记载着的秘方却是无价的！四十贯多吗？”
这下，杨氏和素云总算脑筋转过弯来，但还是怀疑道：“就你那小孩玩意，能跟人家的祖传秘方比？”
“祖传秘方也是人想出来，做出来的。同样是人，他们能，为什么我就不能？”孙维梁心中好笑，自己比他们多了一千多年的阅历，这还不算知识大爆炸的影响，随手拿出堪比祖传秘方的图纸设计，还不跟玩似的。
杨氏和素云还是不信。孙维梁能吃几碗干饭，她们当然清楚，当然不信孙维梁能自己创出什么秘方。
一家人正在纠结这事，就听外面一阵喧闹，声音越来越大，这才结束争论，走出去看个究竟。
只见一群人簇拥着耿牛，嘻嘻哈哈的往这边走，耿牛身后，两个小伙子抬着一腔羊，得意的卖弄着。
“这是怎么回事？”孙维梁看见孙平也在里面，皱着眉头问道。
此时的孙平，浑身上下，从骨头缝里都在透着乐，说道：“这耿牛知道少爷厉害，为保住小命，只好砸锅卖铁上门告饶。给我家送了一口猪，这腔羊便是送给少爷的。”
说话间，耿牛扑上来扑通跪在地上，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额头上的皮都有些蹭破，耿牛也不管，只管在那里讨饶：“求求孙少爷大人大量，放过小人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想想当初耿牛的嚣张，再看看耿牛现在的怂样，孙维梁不禁好奇那个郭团练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能把耿牛治得如此服服帖帖。
“你且起来说话。”周围看热闹的人多，孙维梁知道此时是最好的树立自己权威的时候，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小的不敢，还是跪着踏实。”耿牛低着头嘟囔。
“你不是挺横挺能的吗？怎么这回怂了？”孙维梁教训道，“你是个泼皮无赖，本少爷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打了忠叔，却饶你不得。你的道歉，还是冲着忠叔好了。忠叔一家人原谅你，那是你的造化；不原谅你，本少爷也没办法。这事，本少爷不会管，犯不着。”
“孙管家已经原谅小的了。”耿牛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说道。
“那你就回去，好好过日子，别总想着欺负街邻。你若是真是好勇斗狠，不妨去投军。在那里面，越狠的人越受重视。在下面欺负老百姓算什么本事？”孙维梁给耿牛指了条明路。
“没有门路，根本没辙。”耿牛丧气道，“再说，禁军里面规矩大，受拘束，小人也不愿意去。”
“那你就好好种地，老老实实过日子。凭你的力气，娶个媳妇，养家糊口没问题吧？”
“小的就不是那块料，也不愿吃那个苦。”耿牛厚着脸皮摇头。
这些情况，耿牛不说孙维梁也知道，只是要耿牛亲口说出来罢了。
“好好的正路你不走，非要走邪路呗？”孙维梁冷笑道，“人没本事，又懒，这也罢了，连个眼力价也没有，你也真是够失败的。”
“什么眼力价？”耿牛第一次抬起头，与孙维梁对视。
“笨蛋！当初我家少爷不是让你第二天去找他吗？你小子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说你没眼力价还是轻的。”孙平上前踹了他一脚，恨恨道。
话说到这，耿牛就是再笨，此时脑子也转过弯了，一下大喜：“原来少爷要抬举小的。”
说完，整个人又蔫下去，脸上的神色再度灰败，显然想到此一时彼一时的问题。
“你不愿从军，不愿耕地。我们孙家也不是靠着种地家。你要是愿意，就在我家做个长工，做得好，我不会亏待你。”孙维梁说道。
耿牛大喜，旋即平复下来，问道：“少爷能给小的多少钱？”
孙维梁暗道：头一句就问着钱，看来是个拿着钱财着紧的家伙。带上一段时间，兴许可以用。
孙维梁考虑了一下，说道：“管吃管住，一年下来，两吊钱。干的好，再给你涨。”
“行！”耿牛不曾犹豫，“反正老娘被大哥接去，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从此就给少爷当牛做马好了。”
“少爷，我才是你正经的跟班、下人，我怎么就没这待遇呢？”孙乐从人群中钻出来，不满孙维梁的偏心。
“你？”孙维梁乐道，“你要是甘愿一辈子当跟班，当下人，你也跟耿牛一样，拿工钱。”
孙乐眼睛一瞪，惊喜道：“少爷是说，我还有当掌柜的命？”
“你识文断字，又整天跟着本少爷接人待事，这样还锻炼不出来，你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嘿嘿，嘿嘿。”孙乐只剩下傻乐了。
“少爷，我爹一直告诫我们，让我们守住本分。孙家是我们的东家，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没有当掌柜的想法，我也要跟耿牛一样，拿工钱。”孙平这时候也出来笑嘻嘻的说话。
孙维梁不禁有些头痛。这钱没挣到多少，伸手要钱的人却越来越多了。
“将来这里建立农庄，整座农庄都是你家的，你还跟我提工钱？”孙维梁表示不满。
“啊？”孙平意外道，“我家的？那少爷去哪？”
“暂时没想好，”孙维梁说道，“本来这趟回来，这事就要操作了。谁知中途出了点岔子，该赚的钱没拿到。只好等下回了。”
说完，孙维梁看着孙乐，说道：“下回记得帮我多长几个心眼。这次少爷亏了多少，你可是清清楚楚。以后这样的事不能再生了知道吗？”
这话说出来，周围立刻一阵嗡嗡的私语声。杨氏和素云却捂着嘴巴，不敢相信，拿回四十贯巨款的孙维梁，竟然还亏了！
孙乐却是一番痛心疾的样子，说道：“再有下次，少爷干脆把我卖了，弥补亏损。”
对孙乐明显的憋笑，孙维梁故作视而不见，对耿牛吩咐道：“东西你自己带回去，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来报道。平日里没事，听孙平的安排。本少爷需要用你，自会招呼你。”
“小的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带回去也没用，还是留下吧，小的好歹还能捞上口汤喝——总强过拿回去干看着。”耿牛很认真的说话，却惹得四周一片哄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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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和素云都点头。
孙维梁继续说道：“我卖给何叔叔的图纸，就好比那张祖传秘方。一张纸值不了几个钱，但上面记载着的秘方却是无价的！四十贯多吗？”
这下，杨氏和素云总算脑筋转过弯来，但还是怀疑道：“就你那小孩玩意，能跟人家的祖传秘方比？”
“祖传秘方也是人想出来，做出来的。同样是人，他们能，为什么我就不能？”孙维梁心中好笑，自己比他们多了一千多年的阅历，这还不算知识大爆炸的影响，随手拿出堪比祖传秘方的图纸设计，还不跟玩似的。
杨氏和素云还是不信。孙维梁能吃几碗干饭，她们当然清楚，当然不信孙维梁能自己创出什么秘方。
一家人正在纠结这事，就听外面一阵喧闹，声音越来越大，这才结束争论，走出去看个究竟。
只见一群人簇拥着耿牛，嘻嘻哈哈的往这边走，耿牛身后，两个小伙子抬着一腔羊，得意的卖弄着。
“这是怎么回事？”孙维梁看见孙平也在里面，皱着眉头问道。
此时的孙平，浑身上下，从骨头缝里都在透着乐，说道：“这耿牛知道少爷厉害，为保住小命，只好砸锅卖铁上门告饶。给我家送了一口猪，这腔羊便是送给少爷的。”
说话间，耿牛扑上来扑通跪在地上，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额头上的皮都有些蹭破，耿牛也不管，只管在那里讨饶：“求求孙少爷大人大量，放过小人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想想当初耿牛的嚣张，再看看耿牛现在的怂样，孙维梁不禁好奇那个郭团练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能把耿牛治得如此服服帖帖。
“你且起来说话。”周围看热闹的人多，孙维梁知道此时是最好的树立自己权威的时候，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小的不敢，还是跪着踏实。”耿牛低着头嘟囔。
“你不是挺横挺能的吗？怎么这回怂了？”孙维梁教训道，“你是个泼皮无赖，本少爷不跟你一般见识。但你打了忠叔，却饶你不得。你的道歉，还是冲着忠叔好了。忠叔一家人原谅你，那是你的造化；不原谅你，本少爷也没办法。这事，本少爷不会管，犯不着。”
“孙管家已经原谅小的了。”耿牛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的说道。
“那你就回去，好好过日子，别总想着欺负街邻。你若是真是好勇斗狠，不妨去投军。在那里面，越狠的人越受重视。在下面欺负老百姓算什么本事？”孙维梁给耿牛指了条明路。
“没有门路，根本没辙。”耿牛丧气道，“再说，禁军里面规矩大，受拘束，小人也不愿意去。”
“那你就好好种地，老老实实过日子。凭你的力气，娶个媳妇，养家糊口没问题吧？”
“小的就不是那块料，也不愿吃那个苦。”耿牛厚着脸皮摇头。
这些情况，耿牛不说孙维梁也知道，只是要耿牛亲口说出来罢了。
“好好的正路你不走，非要走邪路呗？”孙维梁冷笑道，“人没本事，又懒，这也罢了，连个眼力价也没有，你也真是够失败的。”
“什么眼力价？”耿牛第一次抬起头，与孙维梁对视。
“笨蛋！当初我家少爷不是让你第二天去找他吗？你小子想都不想就拒绝了，说你没眼力价还是轻的。”孙平上前踹了他一脚，恨恨道。
话说到这，耿牛就是再笨，此时脑子也转过弯了，一下大喜：“原来少爷要抬举小的。”
说完，整个人又蔫下去，脸上的神色再度灰败，显然想到此一时彼一时的问题。
“你不愿从军，不愿耕地。我们孙家也不是靠着种地家。你要是愿意，就在我家做个长工，做得好，我不会亏待你。”孙维梁说道。
耿牛大喜，旋即平复下来，问道：“少爷能给小的多少钱？”
孙维梁暗道：头一句就问着钱，看来是个拿着钱财着紧的家伙。带上一段时间，兴许可以用。
孙维梁考虑了一下，说道：“管吃管住，一年下来，两吊钱。干的好，再给你涨。”
“行！”耿牛不曾犹豫，“反正老娘被大哥接去，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从此就给少爷当牛做马好了。”
“少爷，我才是你正经的跟班、下人，我怎么就没这待遇呢？”孙乐从人群中钻出来，不满孙维梁的偏心。
“你？”孙维梁乐道，“你要是甘愿一辈子当跟班，当下人，你也跟耿牛一样，拿工钱。”
孙乐眼睛一瞪，惊喜道：“少爷是说，我还有当掌柜的命？”
“你识文断字，又整天跟着本少爷接人待事，这样还锻炼不出来，你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嘿嘿，嘿嘿。”孙乐只剩下傻乐了。
“少爷，我爹一直告诫我们，让我们守住本分。孙家是我们的东家，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我没有当掌柜的想法，我也要跟耿牛一样，拿工钱。”孙平这时候也出来笑嘻嘻的说话。
孙维梁不禁有些头痛。这钱没挣到多少，伸手要钱的人却越来越多了。
“将来这里建立农庄，整座农庄都是你家的，你还跟我提工钱？”孙维梁表示不满。
“啊？”孙平意外道，“我家的？那少爷去哪？”
“暂时没想好，”孙维梁说道，“本来这趟回来，这事就要操作了。谁知中途出了点岔子，该赚的钱没拿到。只好等下回了。”
说完，孙维梁看着孙乐，说道：“下回记得帮我多长几个心眼。这次少爷亏了多少，你可是清清楚楚。以后这样的事不能再生了知道吗？”
这话说出来，周围立刻一阵嗡嗡的私语声。杨氏和素云却捂着嘴巴，不敢相信，拿回四十贯巨款的孙维梁，竟然还亏了！
孙乐却是一番痛心疾的样子，说道：“再有下次，少爷干脆把我卖了，弥补亏损。”
对孙乐明显的憋笑，孙维梁故作视而不见，对耿牛吩咐道：“东西你自己带回去，回去收拾一下，明天来报道。平日里没事，听孙平的安排。本少爷需要用你，自会招呼你。”
“小的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带回去也没用，还是留下吧，小的好歹还能捞上口汤喝——总强过拿回去干看着。”耿牛很认真的说话，却惹得四周一片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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