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不由汗出
程岩确实有点看不透面前的年轻人了。这年轻人有一份气度在，但没有一种天生的内在的傲气，穿着打扮也是平常，所以家庭出身应该不高。不过这不能排除他就认识某些实力人物。所谓蟹有蟹路，虾有虾道嘛。小心点总是没错，反正也没失去什么。处理不好得罪实权人物就有得难受了。
两人聊了一会，程岩又摸了摸梁水的底，心里就有了数。
“你同乡叫什么名字？……走，我陪你到后面去见见。”程岩笑着起身，领着梁水往院子后面走。
临时拘留室里关着十五、六名男男女女，三三两两地聚着，有的轻松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表情，有的焦虑紧张着。
梁茂发和梁茂才两人站在铁栅栏边上，望眼欲穿。两人在省城打拼多年，也是少有成就，钱多了这些年心思就不安分起来，经常要寻刺激，做些涉及犯法的事。不过一般也不是大事。
梁茂才今晚是陪着茂发去的，他也没有上桌参与。所以警察冲进来时，他躲在一旁来得及给梁天亮发短信求救。但几个钟头过去了，没有一点音信。看身旁的许多人都有亲戚朋友来探望，大都暗示事情已经办妥。两人都不由得愈发焦虑起来。
梁水和梁茂发、梁茂才两人平素没什么来往，最多只是年终回家碰到了打个招呼，所以认识倒是认识的。两人的年纪比梁水大很多，都是中年人了。梁水不是很会交际的人，梁茂发等人跟梁水也有隔阂，谈不到一块。说明白点，心底里互相之间都有点瞧不起对方。
梁水进去拘留室，一眼就看到了茂发和茂才两人，就笑着打招呼。梁茂发和梁茂才实在没想到来探望他们的会是梁水，惊讶之余，这会儿也是感激涕淋。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了。
“程所长，这两位就是我老乡。”梁水扭头对严肃站在一旁的程岩轻声介绍了一句。他想了想，又走到茂发和茂才两人的面前轻声说道：“茂发叔，茂才叔，那位是派出所的程所长，他负责你们这一次的事情。我已经打过招呼，你们就放心吧。”
梁茂发和梁茂才两人看梁水的眼光就不一样了，连声感谢，茂发拍胸脯道：“小水，真谢谢你了。有什么开支掉的，我一定加倍还你。”
“乡里乡亲的，不说这个。”梁水笑着摇头。别小看刚才梁水的一番作势，让所长陪着前来，这面子还小吗？事情要办成了，过不多久，就会传遍省城的同乡，甚至会传到老家去。他梁水在众人眼中的成就地位将大大提高，一改往常失败者的形象。
程岩不知道这许多事，他陪着前来确实是给了梁水面子，也为拒绝马上放人说得过去了。
“小梁，昨晚的抓赌是通过市里的指令行动的，我也不能说放就放，得走一番手续。一切要等明天上班了。”程岩一边和梁水往拘留室外走，一边向梁水解释。他对梁水的称呼也从“梁先生”变成了“小梁”，显得关系近了。
梁水当然表示理解，并说他先告辞，不再影响程所长休息了。等上班时间再来。
夜色似乎更重了，是天亮前的黑暗。梁水实在也没地方可去，就在大马路上晃悠。这时候，除了清扫卫生的环卫工人，和偶尔一，两个早起锻炼的人，还有就是大清早开店准备早点的店家们。
梁水又累又饿，看到一间顺眼点的早点铺，就走了过去。
这也是一间夫妻店。中年夫妻两人正在忙乱着，看到客人过来，男主人就主动打招呼。
“都还没好呢。包子馒头要过半小时才能下锅。”男主人抱歉地笑着说，“你要不赶时间，就到里面坐着等会儿。”
这正是梁水需要的，他需要休息一下。心里上的压力令他备感疲乏。程所长表明了态度，他可以帮忙，但梁水不能空口说白话，须得拿出实在的东西来。一句话，梁水要真能请动郑海洋或者至少要显示出这方面的能力。
问题是梁水实在毫无把握。
刚下锅的馒头香味扑鼻，诱人口舌。店主夫妻俩配合默契，忙而不乱。
“每天都要二，三点起床吧？很幸苦啊。”梁水对着男主人说道。梁水要来了两个白馒头和一碗豆浆。
“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幸苦了。我们也做不来其它工作，简简单单，没有什么压力。做久了就喜欢上了。”
梁水现在对男主人的这番话太有感触了。谁喜欢有压力的生活呢？就比如现在，梁水真希望自己一开始没有接受梁天亮的“任务”。现在的等待就是一种煎熬。
清晨五点，路上的人多起来了。六点，早点铺里也热闹起来。七点，梁水找了个远离人群的地方。他一直拿着手机盯着时间，又等了十几分钟，才清了清喉咙，拨通了郑海洋的电话。
但梁水白紧张了，电话一直没人接。郑局长不会出差了吧？电话号码是不是换了？也可能是对不熟悉的电话不肯接。
明知道有火在烤，还要主动爬到架子上，真是自找的。梁水不由得全身汗出了。
梁水想了想，还是先发个短信吧。
“您好，郑局长，我是梁水，上次我和成飞一起跟您在皇家东风大酒店喝过酒。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我有两个同乡昨晚赌博被抓到了东景路派出所，不知能否请您打个招呼？”
这一次，梁水的方法对路了，郑海洋很快回拨了电话。
“是小梁啊，我记得你。你说的情况我去了解一下，看是怎么一回事。嗯，对了，成飞成大少还有联系吧？有段时间没聚了，你看能不能把他约出来喝杯酒？”郑海洋笑呵呵地道。
梁水怔了一下，这下他知道自己做事还是不够老到了。他以为这种事对郑海洋来说只是小事，一句话的事。没想到局长大人不肯轻易开口。没先拿到筹码在手，手里没货，就胡乱求人，实在是犯了大错。
“好啊，谢谢郑局长。成大哥这边就由我来联系，定下来后我再给您电话。”梁水没办法，只有咬牙先抗下来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关了郑海洋的电话，梁水一秒没停就拨成飞的号码。但是梁水的运气当真不好，成飞的电话显示关机了。再拨一次，还是一样干巴巴的机器回音。
事情搞大了。自己已在梁茂发和梁茂才两人面前夸下了大口，这要办不到，事情落了空，捞不出人，这面子失得就不是一点两点了，以后还有脸回老家？。这一辈子都将难以翻身。深冬寒风之下，梁水也额头出汗了。
情急之下，梁水拨通了金宪东的电话。成飞和金宪东合伙做生意，梁水也有听闻。这是最后一招了。
金宪东倒很快接起了电话。“小梁，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也是奇怪，一听到金宪东的声音，梁水的心就平静下来了。他详细地说了事情经过。在金大佬面前，轮不着梁水讲面子了。
金宪东忍不住呵呵大笑。“我说小梁，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啊。不错不错，有进步。”
梁水涨红了脸，金总认为他在忽悠别人？“金总，您就别笑我了。我都羞愧死了。找不到成飞，我麻烦大了。”
“成飞这家伙现在欧洲。那边现在还是大半夜，你怎么找得到他？不过他明后天就会回到国内，你到时再跟他联系吧。”
梁水大急，哪等得到后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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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了一会，程岩又摸了摸梁水的底，心里就有了数。
“你同乡叫什么名字？……走，我陪你到后面去见见。”程岩笑着起身，领着梁水往院子后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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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茂发和梁茂才两人站在铁栅栏边上，望眼欲穿。两人在省城打拼多年，也是少有成就，钱多了这些年心思就不安分起来，经常要寻刺激，做些涉及犯法的事。不过一般也不是大事。
梁茂才今晚是陪着茂发去的，他也没有上桌参与。所以警察冲进来时，他躲在一旁来得及给梁天亮发短信求救。但几个钟头过去了，没有一点音信。看身旁的许多人都有亲戚朋友来探望，大都暗示事情已经办妥。两人都不由得愈发焦虑起来。
梁水和梁茂发、梁茂才两人平素没什么来往，最多只是年终回家碰到了打个招呼，所以认识倒是认识的。两人的年纪比梁水大很多，都是中年人了。梁水不是很会交际的人，梁茂发等人跟梁水也有隔阂，谈不到一块。说明白点，心底里互相之间都有点瞧不起对方。
梁水进去拘留室，一眼就看到了茂发和茂才两人，就笑着打招呼。梁茂发和梁茂才实在没想到来探望他们的会是梁水，惊讶之余，这会儿也是感激涕淋。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了。
“程所长，这两位就是我老乡。”梁水扭头对严肃站在一旁的程岩轻声介绍了一句。他想了想，又走到茂发和茂才两人的面前轻声说道：“茂发叔，茂才叔，那位是派出所的程所长，他负责你们这一次的事情。我已经打过招呼，你们就放心吧。”
梁茂发和梁茂才两人看梁水的眼光就不一样了，连声感谢，茂发拍胸脯道：“小水，真谢谢你了。有什么开支掉的，我一定加倍还你。”
“乡里乡亲的，不说这个。”梁水笑着摇头。别小看刚才梁水的一番作势，让所长陪着前来，这面子还小吗？事情要办成了，过不多久，就会传遍省城的同乡，甚至会传到老家去。他梁水在众人眼中的成就地位将大大提高，一改往常失败者的形象。
程岩不知道这许多事，他陪着前来确实是给了梁水面子，也为拒绝马上放人说得过去了。
“小梁，昨晚的抓赌是通过市里的指令行动的，我也不能说放就放，得走一番手续。一切要等明天上班了。”程岩一边和梁水往拘留室外走，一边向梁水解释。他对梁水的称呼也从“梁先生”变成了“小梁”，显得关系近了。
梁水当然表示理解，并说他先告辞，不再影响程所长休息了。等上班时间再来。
夜色似乎更重了，是天亮前的黑暗。梁水实在也没地方可去，就在大马路上晃悠。这时候，除了清扫卫生的环卫工人，和偶尔一，两个早起锻炼的人，还有就是大清早开店准备早点的店家们。
梁水又累又饿，看到一间顺眼点的早点铺，就走了过去。
这也是一间夫妻店。中年夫妻两人正在忙乱着，看到客人过来，男主人就主动打招呼。
“都还没好呢。包子馒头要过半小时才能下锅。”男主人抱歉地笑着说，“你要不赶时间，就到里面坐着等会儿。”
这正是梁水需要的，他需要休息一下。心里上的压力令他备感疲乏。程所长表明了态度，他可以帮忙，但梁水不能空口说白话，须得拿出实在的东西来。一句话，梁水要真能请动郑海洋或者至少要显示出这方面的能力。
问题是梁水实在毫无把握。
刚下锅的馒头香味扑鼻，诱人口舌。店主夫妻俩配合默契，忙而不乱。
“每天都要二，三点起床吧？很幸苦啊。”梁水对着男主人说道。梁水要来了两个白馒头和一碗豆浆。
“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幸苦了。我们也做不来其它工作，简简单单，没有什么压力。做久了就喜欢上了。”
梁水现在对男主人的这番话太有感触了。谁喜欢有压力的生活呢？就比如现在，梁水真希望自己一开始没有接受梁天亮的“任务”。现在的等待就是一种煎熬。
清晨五点，路上的人多起来了。六点，早点铺里也热闹起来。七点，梁水找了个远离人群的地方。他一直拿着手机盯着时间，又等了十几分钟，才清了清喉咙，拨通了郑海洋的电话。
但梁水白紧张了，电话一直没人接。郑局长不会出差了吧？电话号码是不是换了？也可能是对不熟悉的电话不肯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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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水想了想，还是先发个短信吧。
“您好，郑局长，我是梁水，上次我和成飞一起跟您在皇家东风大酒店喝过酒。有件事想请您帮忙。我有两个同乡昨晚赌博被抓到了东景路派出所，不知能否请您打个招呼？”
这一次，梁水的方法对路了，郑海洋很快回拨了电话。
“是小梁啊，我记得你。你说的情况我去了解一下，看是怎么一回事。嗯，对了，成飞成大少还有联系吧？有段时间没聚了，你看能不能把他约出来喝杯酒？”郑海洋笑呵呵地道。
梁水怔了一下，这下他知道自己做事还是不够老到了。他以为这种事对郑海洋来说只是小事，一句话的事。没想到局长大人不肯轻易开口。没先拿到筹码在手，手里没货，就胡乱求人，实在是犯了大错。
“好啊，谢谢郑局长。成大哥这边就由我来联系，定下来后我再给您电话。”梁水没办法，只有咬牙先抗下来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关了郑海洋的电话，梁水一秒没停就拨成飞的号码。但是梁水的运气当真不好，成飞的电话显示关机了。再拨一次，还是一样干巴巴的机器回音。
事情搞大了。自己已在梁茂发和梁茂才两人面前夸下了大口，这要办不到，事情落了空，捞不出人，这面子失得就不是一点两点了，以后还有脸回老家？。这一辈子都将难以翻身。深冬寒风之下，梁水也额头出汗了。
情急之下，梁水拨通了金宪东的电话。成飞和金宪东合伙做生意，梁水也有听闻。这是最后一招了。
金宪东倒很快接起了电话。“小梁，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也是奇怪，一听到金宪东的声音，梁水的心就平静下来了。他详细地说了事情经过。在金大佬面前，轮不着梁水讲面子了。
金宪东忍不住呵呵大笑。“我说小梁，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啊。不错不错，有进步。”
梁水涨红了脸，金总认为他在忽悠别人？“金总，您就别笑我了。我都羞愧死了。找不到成飞，我麻烦大了。”
“成飞这家伙现在欧洲。那边现在还是大半夜，你怎么找得到他？不过他明后天就会回到国内，你到时再跟他联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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