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约定交易
梁水母亲的手术安排在上午十一点后，秦院长亲自主刀，当然是临时加进秦院长的日程中。九点多，梁水和大姐就推着母亲上了手术室，做手术前的准备工作。
过了十一点，才看见秦副院长出现在手术室前的电梯口。梁水赶忙迎了上去，无论如何，他得表示一下感激之情。
梁水恭敬地道：“秦院长，您好。非常感谢您亲自主刀为我妈妈动手术。”
秦虹站住，凝神瞧了梁水一会，也认出了他，就露出一丝笑意，对梁水点了点头。秦虹走到手术室门口，正要推门进去，又想起什么，转头问梁水道：“你和莹莹是怎么认识的？”
“平时生意来往的时候认识的。”梁水答得含糊其辞，他也只能如此。幸好秦虹也不再问什么，推门进了手术室。她突然问起此事是有原因的，因为她忽然注意到，面前这男孩的神情，体态竟然和她已过世的女婿郑远非常相似。秦虹摇了摇头，一瞬间，内心也是酸楚不已。
手术做了一个多小时，梁妈妈的病虽然急，但也算不上大手术，一切都很顺利。
梁妈妈的术后反应很厉害，恶心，呕吐，各种不舒服，一直到晚上才平复下来。姐弟俩小心守候在床边，一刻不敢放松。晚上就都窝在病床边过了一夜。
接下来的三，四天都很平稳，梁妈妈恢复得不错，梁水和大姐也放心不少。这天上午八点刚过，王淦就出现在了眼科病房。接到电话的梁水忙迎了出来，领着老板到母亲病床边。梁水给母亲和大姐作了介绍。梁妈妈挣扎着要坐起来，王淦忙放下了手中拿着的礼品，上前按住道：“梁妈妈，您躺着，您躺着。本该早来看您，公司里有事就耽误了。”
梁妈妈循声握住了王淦的双手，感激地道：“王老板，您是好人哪，劳您费心了。我家小水工作中全靠您照顾。”
王淦客气道：“倒是梁水帮了我不少忙呢。我也是把梁水当作自己兄弟看待。”梁妈妈点头道：“小水平时总提起您，说您是一个好老板。”
王淦又问了些手术上的事，嘱咐梁妈妈安心休养，临了就告辞出来。梁水看老板的意思，是有话要跟自己讲，便陪着王淦走。他们一起向院内的地下停车场走去。
王淦的神情凝重。梁水心中惴惴，却也不敢说话。
“小梁，你跟我的时间不算长，但我把你当兄弟看待，还真不是一句客气话。你的为人我信得过，你信得过我吗？”沉思良久的王淦还是开口了，他扭头看着梁水，等待他的回答。
“我当然相信你，老板。你对我的好，我也心中有数。”梁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明白王淦为什么要说这些，只好赶快表态。
王淦点了点头，放松了神情，才继续道：“出了点事，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你不用多想，是别人的事牵涉到我，可能要去配合调查什么的。现在只是预作些准备。不过你也知道这事好说不好听，所以我想先对公司作一些安排。”
梁水的脸上的表情不变，心里却是直往下沉。他对业务上的变化早有预见，也有心理准备。这种意外打击却是没想到。
“西区的两间门店关掉了，人员都已遣散。”王淦见梁水没什么反应，便继续说：“留下来的人从这个月开始按最低工资标准发。小梁，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以后公司业务上的事你负责起来。希望你能帮我一起扛过这一段困难时期，没问题吧？”
梁水努力掩盖住自己的沮丧情绪，力求用平和的语气表态：“没问题。既然老板相信我，我就没问题。”
他们此时已到了王淦的车旁。“我就知道小梁靠得住。你前两天交给我的那个计划书，很有针对性，很好。本来想开始施行的，现在只有先放下了。”王淦表示遗憾，“对了，你记一下柳珍的号码，以后有什么事可以跟她商量。”柳珍是王淦的妻子，梁水也见过几次的，便拿出手机记下了号码。
王淦离去后，梁水站在阴暗的地下车库内发呆。他靠着墙，藏在柱子的阴影里。他实际什么都没有想，就这么看着车辆进进出出。一辆车进来了，左拐右弯，最终停好了，车上的人下车“呯”的一声关好门，然后离开。出去的车也是左拐右弯，然后一头冲出路面。相同的是都撒下了一团团尾气，使得车库的气味更加难闻。这正是符合人类的德性，只要自己便利，哪管身后留下了什么。
好在妈妈的手术顺利，再过些天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对梁水来说，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前途茫茫，必须得冲出一条路来。他决然地拨出了金老板的号码。
金宪东正和集团里的二位特聘律师商量事情，看到手机显示的号码，禁不住微笑了一下。他等了一会儿，才拿起手机接通。旁边的两位律师见状，悄没声地离开了房间。
“喂，哪位？”
“您好，金总，我是梁水，小梁。”
“是小梁啊，事情怎么样？”
“金总，这边我已谈过了。现在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一下，客户的意思是要你们负责全部的税款。您是什么意见？”
事到临头，梁水显示出了自己的谈判素养。他虽然并没做过此类为别人“洗钱”的事，但在新闻里，电视剧，电影里也多次看到过，像这样的事，不可能只有百分之十的回扣，至少是百分之二十甚至百分之三十的扣率。所以他要博一把，因为无理由的让步，除了损失利益，还会让人看不起。
金宪东只是略显惊讶，他当然知道这是梁水的小把戏，所谓“试探性进攻。”他倒是有点高兴，沉思了一下，才淡淡说道：“那这样吧，你若是能帮我们降到百分之十，我可以给你五十万的提成。税款若要我们全部负责，那你就只有二十万的提成。我这边没事，你看着办。”
梁水没料到金老板又把球踢回给他，立时有点呆怔，迟疑了一下，才道：“多谢金总，我会和客户商量的。金总，你定个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吧。”
“下午我到东区有事。咱们就约在省城图书馆吧，时间是下午四点，现金交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金宪东显然早有打算。
“好的，下午四点，省城图书馆。没问题。”图书馆在解放东路路口，梁水也很熟悉。金老板竟然选这么一个地方，一般人真想不到。由此可见，那金老板必是一个不拘一格，喜欢出奇制胜的人。
等梁水一挂断电话，金老板立即拨出了一个号码，只沉声说了一句：“监听梁水的电话，搞清楚他联系的那位双色球彩票特等奖的得主情况。”
这边一挂掉，梁水果然马上打电话给张良。他直接告诉张良，对方愿意承担全部的所得税款，也就是说，张良能得到全部的七百三十八万，不需要付一分税款。梁水如此做法，并不是他有多清高，而是他想到，张良夫妇因为心中忌惮，必定是畏畏缩缩，犹疑不前的，说不定会有变故。必须给夫妻俩一个巨大的吸引力，才能促成此事。况且直觉告诉他，金老板这条线对他以后的发展会很重要，不能放过，得给金老板这帮人一个好印像。
梁水是对的。三心两意的张良夫妻听后不再犹豫，满口答应了，表示一定准时到。毕竟差不多一百五十万的差距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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