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有本事
王淦今天到了公司。他和往常一样，趾高气扬地先在公司转了一圈，才到自己的总经理办公室坐下。不过今天的王淦有点醒目，他脸上有三条清楚的抓痕，许是有点时间了，都结了疤。王淦没打算遮掩，相反他有意无意地炫耀，当作自己别具一格的资本。这样一来，就使得任何想笑话他的人反倒都无话可说。这便是王淦的过人之处。
这会儿他饶有兴趣地翻弄着一本大部头的《明清瓷器收藏品鉴》。事业小有所成后，王淦就和许多人一样，开始喜欢高雅艺术。他迷上的是收藏，什么升值快就收藏什么。搞收藏不但是一种长远投资，据说还能提高自己的品味，进入顶级艺术圈内。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办公室的门开着，梁水在门上敲了两下，王淦随口说道：“请进。”抬头见是梁水，便对着他招招手，示意梁水上前。梁水一眼看到了王淦脸上的“光荣”痕迹，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惊讶来。王淦也不在意，用手拍拍面前的那本大部头书，说道：“小梁，过些天秋季藏品拍卖会就要开始了，有无兴趣去见识一下？”
“我不懂行，而且也没钱，去干什么呢？”梁水摇头苦笑道。
“哎，谁还不是从外行到内行的？主要是我们需要提高品味，开阔自己的眼界。到时我带你去。”王淦不以为然地说。
我现在还没功夫考虑提高自己的艺术趣味，梁水心里嘀咕。他没回应王淦的话，只是说了母亲生病自己要请假的事。
“唔，这是大事。你放心去照顾你母亲吧，工作安排一下就行。”王淦说道。
“主要就是一品府第那套房的事。本来两边都谈好了的，现在又没回音，是不是要催一下？”梁水想了想说道，“另外，你看让谁接手？”
“那套房子啊！你先不用管了，我会注意的。”王淦拖长声音说，“唉，情况瞬息万变，谁能预计得到呢？”
就过了一个周末，又有了什么变化吗？梁水有点发怔。不过他没心思管这些，既然老板这么说了，他也落得省心。
梁水从带着的挎包里拿出一叠纸，放到办公桌上，说：“老板，我这段时间找了些资料，做了一个初步的方案，主要关于业务开拓方面的，你先看看。若是感觉可以的话，我们再详细讨论。”
“是吗？”王淦坐直了身子，伸手拿过资料，提高了声音说，“让我看看。”
梁妈妈的主治医生正在查房。梁水到病房时，大姐正和医生说话。
“你们不要急嘛。昨天刚住进来，许多辅助检查还没做呢，怎能安排手术？”主治医生的口气明显不耐烦，大姐陪着笑连连点头。似乎是大姐在和医生商量手术的事。
旁边一个实习医生模样的年轻人在机器前给母亲检查眼睛，实习医生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题，便对主治医生说：“张老师，您过来看一下。”
张医生坐到仪器前，也给梁水母亲检查了一遍。沉思了一会，才问那实习医生道：“这两天手术室都安排满了吗？”实习医生转身在随身带着的电脑键盘上敲打几下，回答说：“明后两天，每间手术室倒是都有安排手术。不过------。”
“那先这样吧，什么时候手术再安排。”张医生打断了实习医生的话，并示意去检查下一位病人。
梁水扶着母亲躺回病床上。他看看医生，又看看母亲，内心很是担忧，却不知说什么好。母亲闭着眼睛平静地躺着，一头白发。看着母亲枯燥而布满皱纹的脸，梁水的心中没来由地难受。
“医生，那边病房今天有人出院，能不能让我妈住到病房里去？”大姐梁娟瞧着医生的脸，小心翼翼地问，“走廊里人来人往的，休息不好。”
“有人出院吗？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病床紧张，能住进来就不错了。要求不要太高。”张医生皱眉说道。
“让医生费心了。”梁娟陪着笑说。
“你们既然住进来了，就要相信医生。住在哪里，何时手术，会给你统一安排的。”张医生带着教训的语气。
这时梁水母亲坐了起来，挥手示意姐弟俩不要再说，一边对张医生说：“我们当然相信医生，一切听医生安排。”张医生没再说什么，转而检查另一位病人去了。
梁水挨着母亲坐着，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不语。突然，一个夸张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哎呀，水哥，你也在啊！好久不见了。”
嗯？他怎么来了？梁水吃了一惊。不用回头，听声音他就知道是梁天亮来了。大姐似乎很高兴，一下站了起来，但马上意识到什么，又讪讪地看着梁水。梁水心里明白了几分，不由苦笑。
“是天亮啊！你怎么也过来了？”梁水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他压下心头不快，起身露出笑脸迎接。
梁天亮身体壮实，胖胖的圆脸熠熠生光，走过来热情地拥抱梁水，大笑说道：“表姑有病，我怎能不来？你太见外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不待梁水回答，马上扭身走向床边，拉着梁水母亲的手，叫道：“哎呀，表姑，你怎么生病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自家人不要客气。”
梁妈妈感激地握着梁天亮的手说：“我只是一点小病，还要麻烦您来看我。天亮您现在有大出息了，工作忙，不要耽误了。”
“应该的，应该的。对了，表姑，我给你带了一个水果篮。”梁天亮客气地回应。他扭头对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打扮艳丽的女孩儿叫道：“小丽，把水果篮拿过来。”
女孩儿可能因为刚才无人理睬，被忽视了，现在是一脸的不耐烦，撅着嘴，扭着身体“噔噔噔”过来，站得远远的，把水果篮递给梁天亮。梁天亮不满地横女孩儿一眼，接过水果篮递给梁水，笑说道：“水哥，不好意思，来得匆忙，只带了点水果。”梁水双手接过，微笑说道：“天亮，你客气了。”
梁天亮神采飞扬地四处打量，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皱眉对梁水说道：“我说水哥，怎么让姑妈住在走廊里，那怎能休息好？”
“哦，现在病床紧张，病房里一时还没空床位呢。”梁水淡淡说道。但内心毕竟还是有点难堪。
“我说水哥，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让我来安排就行了。这有什么呢？我这人没别的长处，就是喜欢跟人打交道。不像你读了这么多书，整天只知道跟知识打交道。放心，一切有我呢。”梁天亮拍着梁水的肩膀，很随意地说。说完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仔细翻找了一会，拨出了一个号码。
“王主任，我是小梁啊，------您好，您好。是这样，我姑姑正住在你们眼科病房。------对，对，我就在眼科病房。------谢谢，谢谢。”梁天亮的声音中气十足。他关了手机，扭头对梁妈妈和梁娟说道：“表姑，大姐，我帮你们联系了眼科的王主任。等下他就会过来给你看病。”梁妈妈坐起来，忙不跌道谢。一旁的大姐也是满脸崇拜。
梁水的心里本来是一肚子郁闷。他心情矛盾，既看不惯梁天亮的做派，讨厌别人拿他和自己比较，又希望梁天亮真能帮得上忙。毕竟母亲的病最重要。现在他一听梁天亮竟然联系了眼科主任来给自己母亲看病，又是吃惊，又是感激，心里的那一丝不满马上也烟消云散。他陪着笑立在旁边，梁天亮就是比自己有本事啊！
王主任来到，梁天亮远远就迎了上去，两人寒暄一番。王主任矮矮胖胖的，走路看上去都吃力。但他毕竟是大医院的科室副主任，气势很足。
这时还在检查其它病人的张医生赶忙也走了过来，见王主任要看病人，便主动介绍了病人的情况。
王主任看了看病历资料，又检查了病人的眼睛。便问主管的张医生：“病人手术时间可安排了？”张医生道：“还没有。主任您看安排在什么时间好？”
王主任沉思一会，才说道：“那就安排在后天下午吧。这是我朋友的亲戚，你关照一下。”张医生忙不叠点头道：“一定，一定。上午有病人出院，马上就可搬进病房去。”
这面子就大了，一个照面，手术时间和病房床位的事都解决。梁水不知道该鄙视还是该感激他们，但他不能不有所表示，于是陪着笑感谢王主任和张医生，并对梁天亮投以感激的目光。
梁天亮昂首挺胸立在王主任身边，自觉形像也高了几分，黑黑的圆脸愈加发亮，睥睨四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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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他饶有兴趣地翻弄着一本大部头的《明清瓷器收藏品鉴》。事业小有所成后，王淦就和许多人一样，开始喜欢高雅艺术。他迷上的是收藏，什么升值快就收藏什么。搞收藏不但是一种长远投资，据说还能提高自己的品味，进入顶级艺术圈内。所以何乐而不为呢？
办公室的门开着，梁水在门上敲了两下，王淦随口说道：“请进。”抬头见是梁水，便对着他招招手，示意梁水上前。梁水一眼看到了王淦脸上的“光荣”痕迹，不由自主地表现出惊讶来。王淦也不在意，用手拍拍面前的那本大部头书，说道：“小梁，过些天秋季藏品拍卖会就要开始了，有无兴趣去见识一下？”
“我不懂行，而且也没钱，去干什么呢？”梁水摇头苦笑道。
“哎，谁还不是从外行到内行的？主要是我们需要提高品味，开阔自己的眼界。到时我带你去。”王淦不以为然地说。
我现在还没功夫考虑提高自己的艺术趣味，梁水心里嘀咕。他没回应王淦的话，只是说了母亲生病自己要请假的事。
“唔，这是大事。你放心去照顾你母亲吧，工作安排一下就行。”王淦说道。
“主要就是一品府第那套房的事。本来两边都谈好了的，现在又没回音，是不是要催一下？”梁水想了想说道，“另外，你看让谁接手？”
“那套房子啊！你先不用管了，我会注意的。”王淦拖长声音说，“唉，情况瞬息万变，谁能预计得到呢？”
就过了一个周末，又有了什么变化吗？梁水有点发怔。不过他没心思管这些，既然老板这么说了，他也落得省心。
梁水从带着的挎包里拿出一叠纸，放到办公桌上，说：“老板，我这段时间找了些资料，做了一个初步的方案，主要关于业务开拓方面的，你先看看。若是感觉可以的话，我们再详细讨论。”
“是吗？”王淦坐直了身子，伸手拿过资料，提高了声音说，“让我看看。”
梁妈妈的主治医生正在查房。梁水到病房时，大姐正和医生说话。
“你们不要急嘛。昨天刚住进来，许多辅助检查还没做呢，怎能安排手术？”主治医生的口气明显不耐烦，大姐陪着笑连连点头。似乎是大姐在和医生商量手术的事。
旁边一个实习医生模样的年轻人在机器前给母亲检查眼睛，实习医生似乎发现了什么问题，便对主治医生说：“张老师，您过来看一下。”
张医生坐到仪器前，也给梁水母亲检查了一遍。沉思了一会，才问那实习医生道：“这两天手术室都安排满了吗？”实习医生转身在随身带着的电脑键盘上敲打几下，回答说：“明后两天，每间手术室倒是都有安排手术。不过------。”
“那先这样吧，什么时候手术再安排。”张医生打断了实习医生的话，并示意去检查下一位病人。
梁水扶着母亲躺回病床上。他看看医生，又看看母亲，内心很是担忧，却不知说什么好。母亲闭着眼睛平静地躺着，一头白发。看着母亲枯燥而布满皱纹的脸，梁水的心中没来由地难受。
“医生，那边病房今天有人出院，能不能让我妈住到病房里去？”大姐梁娟瞧着医生的脸，小心翼翼地问，“走廊里人来人往的，休息不好。”
“有人出院吗？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病床紧张，能住进来就不错了。要求不要太高。”张医生皱眉说道。
“让医生费心了。”梁娟陪着笑说。
“你们既然住进来了，就要相信医生。住在哪里，何时手术，会给你统一安排的。”张医生带着教训的语气。
这时梁水母亲坐了起来，挥手示意姐弟俩不要再说，一边对张医生说：“我们当然相信医生，一切听医生安排。”张医生没再说什么，转而检查另一位病人去了。
梁水挨着母亲坐着，一时间三人都沉默不语。突然，一个夸张的声音在走廊上响起：“哎呀，水哥，你也在啊！好久不见了。”
嗯？他怎么来了？梁水吃了一惊。不用回头，听声音他就知道是梁天亮来了。大姐似乎很高兴，一下站了起来，但马上意识到什么，又讪讪地看着梁水。梁水心里明白了几分，不由苦笑。
“是天亮啊！你怎么也过来了？”梁水毕竟不是小孩子了，他压下心头不快，起身露出笑脸迎接。
梁天亮身体壮实，胖胖的圆脸熠熠生光，走过来热情地拥抱梁水，大笑说道：“表姑有病，我怎能不来？你太见外了，也不给我打个电话。”不待梁水回答，马上扭身走向床边，拉着梁水母亲的手，叫道：“哎呀，表姑，你怎么生病了？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自家人不要客气。”
梁妈妈感激地握着梁天亮的手说：“我只是一点小病，还要麻烦您来看我。天亮您现在有大出息了，工作忙，不要耽误了。”
“应该的，应该的。对了，表姑，我给你带了一个水果篮。”梁天亮客气地回应。他扭头对站在不远处的一个打扮艳丽的女孩儿叫道：“小丽，把水果篮拿过来。”
女孩儿可能因为刚才无人理睬，被忽视了，现在是一脸的不耐烦，撅着嘴，扭着身体“噔噔噔”过来，站得远远的，把水果篮递给梁天亮。梁天亮不满地横女孩儿一眼，接过水果篮递给梁水，笑说道：“水哥，不好意思，来得匆忙，只带了点水果。”梁水双手接过，微笑说道：“天亮，你客气了。”
梁天亮神采飞扬地四处打量，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皱眉对梁水说道：“我说水哥，怎么让姑妈住在走廊里，那怎能休息好？”
“哦，现在病床紧张，病房里一时还没空床位呢。”梁水淡淡说道。但内心毕竟还是有点难堪。
“我说水哥，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让我来安排就行了。这有什么呢？我这人没别的长处，就是喜欢跟人打交道。不像你读了这么多书，整天只知道跟知识打交道。放心，一切有我呢。”梁天亮拍着梁水的肩膀，很随意地说。说完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仔细翻找了一会，拨出了一个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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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水的心里本来是一肚子郁闷。他心情矛盾，既看不惯梁天亮的做派，讨厌别人拿他和自己比较，又希望梁天亮真能帮得上忙。毕竟母亲的病最重要。现在他一听梁天亮竟然联系了眼科主任来给自己母亲看病，又是吃惊，又是感激，心里的那一丝不满马上也烟消云散。他陪着笑立在旁边，梁天亮就是比自己有本事啊！
王主任来到，梁天亮远远就迎了上去，两人寒暄一番。王主任矮矮胖胖的，走路看上去都吃力。但他毕竟是大医院的科室副主任，气势很足。
这时还在检查其它病人的张医生赶忙也走了过来，见王主任要看病人，便主动介绍了病人的情况。
王主任看了看病历资料，又检查了病人的眼睛。便问主管的张医生：“病人手术时间可安排了？”张医生道：“还没有。主任您看安排在什么时间好？”
王主任沉思一会，才说道：“那就安排在后天下午吧。这是我朋友的亲戚，你关照一下。”张医生忙不叠点头道：“一定，一定。上午有病人出院，马上就可搬进病房去。”
这面子就大了，一个照面，手术时间和病房床位的事都解决。梁水不知道该鄙视还是该感激他们，但他不能不有所表示，于是陪着笑感谢王主任和张医生，并对梁天亮投以感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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