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官场风气
当日，高辰收拾行囊。为明日出行做准备。
杜甫送给他的五本书，他视若珍宝。他那把生锈的剑，也带在身上。
雄鸡报晓，东方泛白。
在村口的道路上，高辰拜别高远德，与张抃等少年，踏上前往虞城的路。
此时为二月中旬，草长莺飞。
“布谷……布谷……”
子规鸟的啼声从两旁的树上响起。
一片声音连接一片，很快就覆盖整个大侯乡。
它好似是在催人不误农时，及早播种。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大侯乡百姓和高辰一样，充满希望。
由于拂晓就出发，在辰时之前，高辰等人都抵达县衙。
张抃等人都被引去做衙役，而高辰则被引见虞城尉赵兴。
“这是你的官服，看看合不合身？”
堂中，虞城尉赵兴对高辰说道，高辰身边摆着一套流外官的官服官靴。
以后高辰就是他的得力干将之一了。赵兴希望在户曹这一方面，不用再费心思。
高辰在幕后换上官服走出。
身穿黄色圆领袍官服，腰挂七銙铜铁，脚踩长靴。衣服正面绣着俊鹘衔花。
着新装，虽然只是最低等级的黄色官服，高辰显得更有神气。
“正合我身。”
高辰抖擞精神，点了点头。
“好一个风姿少年。”
赵兴点了点头，相比刚才的格格不入，这一次是真正的县吏。
“我初入城，多有不解，还望县尉能多多提携。”
高辰向赵兴长揖一礼。
“你是我下属，我当然会照顾你。”
赵兴扶正高辰后，突然间问道:“听说你得罪了县丞郑伦？”
“我与县丞昨日只是一面之缘，怎有得罪？”
高辰心中有觉，已知其意，但还是回绝道。
“郑辙可认识？”
赵兴眯着眼向高辰问道。
“昨日入城时，遇见一无赖，好像就叫郑辙。”
高辰回话道。
“郑辙乃郑伦之子，如果你没有抓住凶徒，司户这个位置，就是郑辙的！”
赵兴似笑非笑的说道。
“昨日一獠猖狂，明目张胆欺压良善。我今若是司法，一定将其绳之以法。”
高辰立定有声的说道。
“至刚易折。虞城有虞城的规矩，这种事情你少做。做好你本职之事就行了。你还年轻，是良家子。户籍之事，不必要算得太清，不然别说是我，县令都保不了你。”
赵兴眉目一横，一盆冷水泼在高辰身上，语气耐人寻味。
高辰听后，站在原地，迟迟不动，不言。
“这也是县令的意思，你懂了没有？”
赵兴语气一重，再问。
“卑职明白！”
高辰沉声回道。心中却异常酸楚，异常难受。但是不得不忍气吞声。
重新一世，他要改变，也要改变自己。
“呵呵！我语气一时重，也是为你好。你听说过商人没有？”
赵兴转而呵呵一笑，向高辰问道。又用以温暖高辰的语言。
“听过。”
高辰应道。
“商人多财善贾，才能越做越大。做官也是一样，需要长袖善舞，才能飞黄腾达。”
赵兴依旧是笑呵呵的说道。
“有道理！”
高辰面无表情的频频点头。
“你不必担心郑辙之事，他就一急功近利之人，你现在是一县司户，他不能拿你怎么样。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赵兴拍着高辰肩膀说道。
“谢县尉。”
高辰再次拜谢。
“你不同于别的良家子，很有觉悟。我带你去户曹之处。你的住处我也为你安排好了。上面记有司户职责，你要用心攻读，尽快适应。”
赵兴对自己的教育接过很满意，将一本书递给高辰。然后将高辰带到办公之地。
县衙深处的一间房屋内，有几名佐吏正在这里动用刀笔。
“这位是新任司户高辰，以后你们听命于他，不得违令。”
赵兴双手背后，严声向这些佐吏命令道。
“遵命！”
五名辅佐高辰的小吏一齐起身。转而又向高辰一礼。
他们昨日就已经听说一名还没有弱冠的少年，要出任司户一职。
不过对他们来说，谁任司户都一样，反正轮不到他们。
“你且在此熟悉一番，有疑问之处，可到尉所找我。隔间是其它几曹之处，也可以找各曹之司。”
赵兴向高辰吩咐了一句之后，又附耳向高辰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你少年轻侠。有勇武，亦有文风。我和县令都很欣赏你。我们就怕你年少，做一些冲动之事。事情的轻重，你一定要掂量清楚。覆水难收啊！”
说完，赵兴离开办公之处。
高辰站在门口，看着赵兴离去。
赵兴话语隐晦吗？一点也不隐晦，甚至还有些露骨。
“这件外衣，不合我身！”
高辰张开双臂，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喃喃自语。
稚嫩的脸庞，却有一双锐利的眸子。
古今官场，都不简单！是最光明正大，也是最黑暗腐败。
后世史学家将开元、天宝年间的盛世，合成为“开天盛世”。
这不仅仅是开创新纪元之意。更有开天辟地之意。
高辰心中的开天盛世应该是官吏压制欲望，克己奉公，一心为百姓。
然而这个世上随波逐流者，如过江之鲫；刚正无私者，凤毛麟角。
难道这就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开元初期唐玄宗勤奋、节俭、雄才大略，宰相贤明。州县不敢作祟！
天宝年间唐玄宗好大喜功、奢靡、享乐、任用权臣。致使“君轻爵重，人觊贵宠”。
地方州县也习朝廷风气？
高辰摇了摇头，流外之官，芝麻大小，面对这些，也只能高山仰止，望洋兴叹。
“司户和县尉关系不一般啊！”
一道声音将高辰思索打断。原来是一名佐吏来到门口向高辰说道。
“他是上司，我是下属。譬如你我，有何关系？”
高辰瞥了此人一眼，开口说道。
此人看着很机灵，身材瘦弱，二十五岁上下。
“县尉爱酒，逢酒局必畅饮，畅饮必醉。如果以酒会友，就不是上下属关系了。”
佐吏嘿嘿一笑，向高辰道出一个秘密。
“如此，你怎么不请县尉去酒肆畅饮一番，好结为朋友？”
高辰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哪有这面子。”
佐吏尴尬的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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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送给他的五本书，他视若珍宝。他那把生锈的剑，也带在身上。
雄鸡报晓，东方泛白。
在村口的道路上，高辰拜别高远德，与张抃等少年，踏上前往虞城的路。
此时为二月中旬，草长莺飞。
“布谷……布谷……”
子规鸟的啼声从两旁的树上响起。
一片声音连接一片，很快就覆盖整个大侯乡。
它好似是在催人不误农时，及早播种。
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大侯乡百姓和高辰一样，充满希望。
由于拂晓就出发，在辰时之前，高辰等人都抵达县衙。
张抃等人都被引去做衙役，而高辰则被引见虞城尉赵兴。
“这是你的官服，看看合不合身？”
堂中，虞城尉赵兴对高辰说道，高辰身边摆着一套流外官的官服官靴。
以后高辰就是他的得力干将之一了。赵兴希望在户曹这一方面，不用再费心思。
高辰在幕后换上官服走出。
身穿黄色圆领袍官服，腰挂七銙铜铁，脚踩长靴。衣服正面绣着俊鹘衔花。
着新装，虽然只是最低等级的黄色官服，高辰显得更有神气。
“正合我身。”
高辰抖擞精神，点了点头。
“好一个风姿少年。”
赵兴点了点头，相比刚才的格格不入，这一次是真正的县吏。
“我初入城，多有不解，还望县尉能多多提携。”
高辰向赵兴长揖一礼。
“你是我下属，我当然会照顾你。”
赵兴扶正高辰后，突然间问道:“听说你得罪了县丞郑伦？”
“我与县丞昨日只是一面之缘，怎有得罪？”
高辰心中有觉，已知其意，但还是回绝道。
“郑辙可认识？”
赵兴眯着眼向高辰问道。
“昨日入城时，遇见一无赖，好像就叫郑辙。”
高辰回话道。
“郑辙乃郑伦之子，如果你没有抓住凶徒，司户这个位置，就是郑辙的！”
赵兴似笑非笑的说道。
“昨日一獠猖狂，明目张胆欺压良善。我今若是司法，一定将其绳之以法。”
高辰立定有声的说道。
“至刚易折。虞城有虞城的规矩，这种事情你少做。做好你本职之事就行了。你还年轻，是良家子。户籍之事，不必要算得太清，不然别说是我，县令都保不了你。”
赵兴眉目一横，一盆冷水泼在高辰身上，语气耐人寻味。
高辰听后，站在原地，迟迟不动，不言。
“这也是县令的意思，你懂了没有？”
赵兴语气一重，再问。
“卑职明白！”
高辰沉声回道。心中却异常酸楚，异常难受。但是不得不忍气吞声。
重新一世，他要改变，也要改变自己。
“呵呵！我语气一时重，也是为你好。你听说过商人没有？”
赵兴转而呵呵一笑，向高辰问道。又用以温暖高辰的语言。
“听过。”
高辰应道。
“商人多财善贾，才能越做越大。做官也是一样，需要长袖善舞，才能飞黄腾达。”
赵兴依旧是笑呵呵的说道。
“有道理！”
高辰面无表情的频频点头。
“你不必担心郑辙之事，他就一急功近利之人，你现在是一县司户，他不能拿你怎么样。我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赵兴拍着高辰肩膀说道。
“谢县尉。”
高辰再次拜谢。
“你不同于别的良家子，很有觉悟。我带你去户曹之处。你的住处我也为你安排好了。上面记有司户职责，你要用心攻读，尽快适应。”
赵兴对自己的教育接过很满意，将一本书递给高辰。然后将高辰带到办公之地。
县衙深处的一间房屋内，有几名佐吏正在这里动用刀笔。
“这位是新任司户高辰，以后你们听命于他，不得违令。”
赵兴双手背后，严声向这些佐吏命令道。
“遵命！”
五名辅佐高辰的小吏一齐起身。转而又向高辰一礼。
他们昨日就已经听说一名还没有弱冠的少年，要出任司户一职。
不过对他们来说，谁任司户都一样，反正轮不到他们。
“你且在此熟悉一番，有疑问之处，可到尉所找我。隔间是其它几曹之处，也可以找各曹之司。”
赵兴向高辰吩咐了一句之后，又附耳向高辰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知你少年轻侠。有勇武，亦有文风。我和县令都很欣赏你。我们就怕你年少，做一些冲动之事。事情的轻重，你一定要掂量清楚。覆水难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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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辰站在门口，看着赵兴离去。
赵兴话语隐晦吗？一点也不隐晦，甚至还有些露骨。
“这件外衣，不合我身！”
高辰张开双臂，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喃喃自语。
稚嫩的脸庞，却有一双锐利的眸子。
古今官场，都不简单！是最光明正大，也是最黑暗腐败。
后世史学家将开元、天宝年间的盛世，合成为“开天盛世”。
这不仅仅是开创新纪元之意。更有开天辟地之意。
高辰心中的开天盛世应该是官吏压制欲望，克己奉公，一心为百姓。
然而这个世上随波逐流者，如过江之鲫；刚正无私者，凤毛麟角。
难道这就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开元初期唐玄宗勤奋、节俭、雄才大略，宰相贤明。州县不敢作祟！
天宝年间唐玄宗好大喜功、奢靡、享乐、任用权臣。致使“君轻爵重，人觊贵宠”。
地方州县也习朝廷风气？
高辰摇了摇头，流外之官，芝麻大小，面对这些，也只能高山仰止，望洋兴叹。
“司户和县尉关系不一般啊！”
一道声音将高辰思索打断。原来是一名佐吏来到门口向高辰说道。
“他是上司，我是下属。譬如你我，有何关系？”
高辰瞥了此人一眼，开口说道。
此人看着很机灵，身材瘦弱，二十五岁上下。
“县尉爱酒，逢酒局必畅饮，畅饮必醉。如果以酒会友，就不是上下属关系了。”
佐吏嘿嘿一笑，向高辰道出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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