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司户
“有志不在年高，反之，亦如此！昔日甘罗十二便为相，赵鞅成卿亦不过少年。自古十六七岁者，为官屡见不鲜。更何况我只担任流外官。明府亲自承诺，我已达到条件。明府朝廷命官，一县之令，不应因此而食言。既中男之下能参加科举，何不能任命一掌管户籍的小吏？”
高辰向谢斐反问道。
这个时代，王公贵族子弟几岁任命散官的都有不少。世家子弟少年时期便异常受王公的看重。
“司户既不是衙役，又非刀笔小吏，需要州内认可。我将引荐你的事情报给州府，再给你美言。有九成几率可以任职。但是在年底‘试判’时，你一定要通过。不然到时候你要丢官，我会难堪！”
听到高辰的话后，谢斐眼睛注视着高辰，好似要将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年看透。
他权衡一下，决定让高辰做这个官职。
十六岁，做一个非正式官员。谢斐有能力拿到州内的任命书。但是他需要让高辰对他产生感激之心。
高辰的各个表现都很出众，谢斐希望高辰能成他的得力助手。
“明府之恩，感激不尽。职下一定不让明府失望。”
高辰心中一动，立马告谢。
“从明日起，你就暂代县六曹之司户之职。待任命书下达，升为正式，就可以领俸禄了。”
谢斐笑着向高辰说道，转而向向虞城尉道:“高辰今为你下属，县衙制度、官服等皆由你讲备。”
“遵命！”
虞城尉拱手领命。
司户的直属上司并非县令，而是九品官县尉。
县令作为一县长官，只需负责统筹一县政务即可，这种拐弯抹角的小事，不需要县令过多操心。
县丞是一县副长官，负责协助县令行政。
主簿属于勾检官，负责勾检文书，监督县政。
负责处理县中办公事务的，就是县尉了。
县令、县丞、主簿、县尉，这就是唐代县的主干官员框架。
县尉下面，有六曹。分别是司功、司户、司仓、司兵、司法、司士。
许多史书上都把司功、司户等县吏和司功参军事、司户参军事等郡吏，以及京府功曹参军、户曹参军等搞混了。
县六曹与郡、府六曹相对应。实际上，这些官职等级天差地别！
县尉职掌包括行政、司法、财政、县兵等各个方面，是具体负责庶务的官员，所以高辰直接听命于县尉。
“高辰拜见虞城尉！”
高辰向虞城尉拱了拱手，其年约三十五岁，魁梧的身材之中，沾染着文人的风气。
“我乃虞城县尉，赵兴。”
虞城尉向高辰拱手回礼，报上姓名。
“禀明府，我观这些擒拿凶徒刘三的少年，无一不是健儿，又有缉拿凶徒的经验。我虞城县兵、衙役合之不过三百。此次捉拿凶徒刘三，察县衙兵力捉襟见肘，不能度用。我请求再招募衙役五十，专门负责缉捕逃犯。而这些少年，可充任其中。”
赵兴借今日之事，向谢斐禀道。
“这个……”
谢斐有些犹豫。衙役的月俸都出自县中。
整个县中的津吏、更夫、马夫、皂吏、仓夫、衙役都需要县中掏腰包。
衙役和府兵可不一样，要是衙役拿不到月钱，还不如去服兵役。
不过想到捉拿凶徒刘三时的困境，谢斐最终慎重说道:“可再招收衙役五十，今后县中每一乡每一日都要派衙役去巡查。今年为我大考，我能不能入宋城，就看这次大考，不容有失。”
“遵命！”
赵兴面色一正，点头领命。
凡居官必四考！
赵兴也需要课考，他明白课考对一个官员的重要性。
官员任期内都需要经过多次政绩考核，每年一小考，四年一大考。
其中，每年小考，以评定等级。四年大考，以决定升降赏罚。
由中央和地方长官对下属官员进行考核，将功过德才详细登记在案，考核意见由长官向被考核者宣读，被考核者可以提出异议；考核意见无异议的，写入簿册，上报至尚书省。
州、府一级的长官，被考核中，名字、等级要挂在朝堂之上三人。好让文武百官知道，哪个州的太守是个能人。
县一级被考核者的名字、等级则送到州郡予以公布。
这是自唐初以来，就定下的制度，执行力非常严格。如县令这样的正式官职，无一能逃得过。
“今日当着县中父老乡亲之面，为高辰等人赏以重金。望父老乡亲能踊跃检举不法，使我虞城安定！”
当小吏十缗钱拿来之时，谢斐站在县衙门口的台阶之上，振臂说道。
说完，他拿起半袋子钱，递给高辰。
高辰双手接过这一万钱，向谢斐道谢。
下方虞城百姓群情欢呼。
完后，谢斐怀着愉悦的心情，回入衙门。
而虞城尉赵兴则在询问张抃等人是否愿意做衙役？
张抃等人都是恶少年，本都有些轻侠之心，但是高辰担任县中司户之后，让他们难免感觉跟高辰离远了。
正如昨日高辰对他们的劝告:游侠之路宛如断港绝潢，不是正途。
想要真正的出人头地，就得有“功名”。
今日虞城丞之子郑辙敢拦他们的路，不就是因为他们是布衣，看着好欺负吗？
成为衙役之后，他们不再是游手好闲的恶少年，回到乡中也可以抬头挺胸。又可以跟着高辰出人头地，何乐而不为？
于是，张抃等人纷纷留下名字，愿意成为虞城的衙役。
赵兴又向高辰交代一下县衙的规矩，让高辰明日辰时之前，来县衙报道。
大侯乡离虞城较远，届时高辰、张抃等人都会住在虞城之中。
凶徒之事，亦告一段落。天已日中，高辰与张抃等大侯乡百姓准备回归乡里。
途中，高辰从一万钱中拿出两千钱平分大侯乡百姓，也算是父老乡亲护送他们的辛苦费。
其余钱财与张抃等十人平分，高辰自己不多拿一文。
高辰本来想分文不取的，自己得到司户一职，已经是他最大的回报。但是他就要到城中上任，家中有父亲还有年幼的弟弟，这些钱留给他们，补贴家用。
高辰的分配，也使众人心悦诚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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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辰向谢斐反问道。
这个时代，王公贵族子弟几岁任命散官的都有不少。世家子弟少年时期便异常受王公的看重。
“司户既不是衙役，又非刀笔小吏，需要州内认可。我将引荐你的事情报给州府，再给你美言。有九成几率可以任职。但是在年底‘试判’时，你一定要通过。不然到时候你要丢官，我会难堪！”
听到高辰的话后，谢斐眼睛注视着高辰，好似要将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年看透。
他权衡一下，决定让高辰做这个官职。
十六岁，做一个非正式官员。谢斐有能力拿到州内的任命书。但是他需要让高辰对他产生感激之心。
高辰的各个表现都很出众，谢斐希望高辰能成他的得力助手。
“明府之恩，感激不尽。职下一定不让明府失望。”
高辰心中一动，立马告谢。
“从明日起，你就暂代县六曹之司户之职。待任命书下达，升为正式，就可以领俸禄了。”
谢斐笑着向高辰说道，转而向向虞城尉道:“高辰今为你下属，县衙制度、官服等皆由你讲备。”
“遵命！”
虞城尉拱手领命。
司户的直属上司并非县令，而是九品官县尉。
县令作为一县长官，只需负责统筹一县政务即可，这种拐弯抹角的小事，不需要县令过多操心。
县丞是一县副长官，负责协助县令行政。
主簿属于勾检官，负责勾检文书，监督县政。
负责处理县中办公事务的，就是县尉了。
县令、县丞、主簿、县尉，这就是唐代县的主干官员框架。
县尉下面，有六曹。分别是司功、司户、司仓、司兵、司法、司士。
许多史书上都把司功、司户等县吏和司功参军事、司户参军事等郡吏，以及京府功曹参军、户曹参军等搞混了。
县六曹与郡、府六曹相对应。实际上，这些官职等级天差地别！
县尉职掌包括行政、司法、财政、县兵等各个方面，是具体负责庶务的官员，所以高辰直接听命于县尉。
“高辰拜见虞城尉！”
高辰向虞城尉拱了拱手，其年约三十五岁，魁梧的身材之中，沾染着文人的风气。
“我乃虞城县尉，赵兴。”
虞城尉向高辰拱手回礼，报上姓名。
“禀明府，我观这些擒拿凶徒刘三的少年，无一不是健儿，又有缉拿凶徒的经验。我虞城县兵、衙役合之不过三百。此次捉拿凶徒刘三，察县衙兵力捉襟见肘，不能度用。我请求再招募衙役五十，专门负责缉捕逃犯。而这些少年，可充任其中。”
赵兴借今日之事，向谢斐禀道。
“这个……”
谢斐有些犹豫。衙役的月俸都出自县中。
整个县中的津吏、更夫、马夫、皂吏、仓夫、衙役都需要县中掏腰包。
衙役和府兵可不一样，要是衙役拿不到月钱，还不如去服兵役。
不过想到捉拿凶徒刘三时的困境，谢斐最终慎重说道:“可再招收衙役五十，今后县中每一乡每一日都要派衙役去巡查。今年为我大考，我能不能入宋城，就看这次大考，不容有失。”
“遵命！”
赵兴面色一正，点头领命。
凡居官必四考！
赵兴也需要课考，他明白课考对一个官员的重要性。
官员任期内都需要经过多次政绩考核，每年一小考，四年一大考。
其中，每年小考，以评定等级。四年大考，以决定升降赏罚。
由中央和地方长官对下属官员进行考核，将功过德才详细登记在案，考核意见由长官向被考核者宣读，被考核者可以提出异议；考核意见无异议的，写入簿册，上报至尚书省。
州、府一级的长官，被考核中，名字、等级要挂在朝堂之上三人。好让文武百官知道，哪个州的太守是个能人。
县一级被考核者的名字、等级则送到州郡予以公布。
这是自唐初以来，就定下的制度，执行力非常严格。如县令这样的正式官职，无一能逃得过。
“今日当着县中父老乡亲之面，为高辰等人赏以重金。望父老乡亲能踊跃检举不法，使我虞城安定！”
当小吏十缗钱拿来之时，谢斐站在县衙门口的台阶之上，振臂说道。
说完，他拿起半袋子钱，递给高辰。
高辰双手接过这一万钱，向谢斐道谢。
下方虞城百姓群情欢呼。
完后，谢斐怀着愉悦的心情，回入衙门。
而虞城尉赵兴则在询问张抃等人是否愿意做衙役？
张抃等人都是恶少年，本都有些轻侠之心，但是高辰担任县中司户之后，让他们难免感觉跟高辰离远了。
正如昨日高辰对他们的劝告:游侠之路宛如断港绝潢，不是正途。
想要真正的出人头地，就得有“功名”。
今日虞城丞之子郑辙敢拦他们的路，不就是因为他们是布衣，看着好欺负吗？
成为衙役之后，他们不再是游手好闲的恶少年，回到乡中也可以抬头挺胸。又可以跟着高辰出人头地，何乐而不为？
于是，张抃等人纷纷留下名字，愿意成为虞城的衙役。
赵兴又向高辰交代一下县衙的规矩，让高辰明日辰时之前，来县衙报道。
大侯乡离虞城较远，届时高辰、张抃等人都会住在虞城之中。
凶徒之事，亦告一段落。天已日中，高辰与张抃等大侯乡百姓准备回归乡里。
途中，高辰从一万钱中拿出两千钱平分大侯乡百姓，也算是父老乡亲护送他们的辛苦费。
其余钱财与张抃等十人平分，高辰自己不多拿一文。
高辰本来想分文不取的，自己得到司户一职，已经是他最大的回报。但是他就要到城中上任，家中有父亲还有年幼的弟弟，这些钱留给他们，补贴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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