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因果之下
“抱歉，侯爷今天不待客，大人请回吧。”
逍遥侯府前，门童看着面前的男人，淡淡地说。
“要见的，要见的。我必须见见你家侯爷。”男人依然不死心，厚着脸赖在这里“小兄弟，不就通报一下，别这么死板嘛”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上好的璞玉。
门童摇摇头，将他的手推回去“大人若是真的怀抱诚意，不用我说，侯爷会见你的。”说罢将头偏向一边，不再理他。男人又气又怒，沮丧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去。
“呼……”待男人离去后，门童才长呼一口气，自言自语“这个月已经是第二十个了……”
刚才的男人，是本地的一个官绅。无疑，他是来送礼的。这个月过去，逍遥侯府已经来了大大小小的官一共二十波，一开始那两个楚子然还应付了过去，毕竟人家来送礼，你不见岂不是显得倨傲。
可后来他就不这么想了，因为见了第一个，就引来了无数个。几天下去，逍遥侯府简直没个安宁，无奈，只好安排了门童拒绝掉这些拜访。幸得这个门童也有能力，倒是没多少人再来。
逍遥侯府经过一个月，被安排得井井有序，楚子然也终于能放下手里的锁事，静心钻研极雷决。人皇赏赐的灵丹大部分他都拿来做了实验，除了那几颗比较珍贵的没把握研究后保证炼出来，可以说是胸有成竹了。
在这一个月里，除了治理侯府，他还去京都见了趟人皇，本想将霜儿接到侯府来，霜儿却拒绝了他的邀请。想想也是，霜儿在红袖楼能过上好的生活，又何必再去打乱别人的未来？
现在他的修为是涅槃八层，楚星云会在半个月后离开，游历大唐。他打算与楚星云一同离开，这次就不去急着太远的地方，先从大唐开始吧。而且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地方，他也想看看究竟有多美。
借助人皇赏赐的灵丹他有自信在离开前达到涅槃九层，这样离结丹就不远了。对于结丹，帝斩魂在回南域的路上，提到过能用金鳞伪装躲过去。不过这样获得的力量就不会太强大，当然也可以硬碰硬，风险和收益总是相伴出现的。
算了，到时候去问问源吧，楚子然想。在结丹前他可能会见一面尼古，虽然对邪这个接近魔修的体系根本没好感，不过自己莫名其妙被称作少主，总不可能不在意吧。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他还在侯府炼丹室内，苦苦攻略那些丹药的炼制方法。
“该死……”丹炉中排出一堆黑乎乎的杂质，那是炼制失败的丹药。“为什么这么多次尝试都炼不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楚子然眉头紧皱，面色明显不好看。
好几天前他就开始闭关炼丹，这六品碧水丹也不难，按理来说他完全能炼出来，可这么久以来几十次尝试，没有一次成功。
金鳞安慰道“主人，你过于急躁了。静一静心会比较好。”
放下手里的灵药，楚子然长呼一口气。
这几天他是很急躁。一是因为涅槃九层的突破遇到了难得一见的瓶颈，二是南域那边传来了魔修将要进攻的消息，留给他的时间越来越少。
不过相比这些，还有一件事，就是流影剑灵将出，不过并没让他感到期待，自从无法地带一役，流影给他的感觉怪怪的。上次的战斗中更是激起了他的杀心，要不是第四式尚未成熟，恐怕蓝肤怪人就要被斩于剑下。
烦心的事越来越多，可能静静真的会比较好。楚子然离开炼丹室，想找楚星云说说话，遇到匆匆走过的楚芷柔。叫住了她“芷柔，看到星云没。”
“他不是要突破了吗？闭关呢。”答了一句，楚芷柔没再理他，自己走开了。
看来是有事……楚子然望着她的背影，挠了挠头。最近楚芷柔开始接管打理逍遥侯府的大小事务，忙碌也是正常的。楚星云既然闭关，那就一个人出去转转吧。
曲湖，一个美丽而又神秘的湖泊，位于曲湖城城郊。传说曲湖是有灵性的，湖主喜欢变成各种样貌游历凡间，在当地还有许多传说，引来一代又一代文人骚客。
正值三月，柳絮纷飞。楚子然来到一家酒楼，不知怎的，引得店主亲自招待。
“客官，我看你愁眉紧锁，可是有烦心事？”店主提着酒坐下，问道。
“烦心事倒是有，只不过店家怕帮不上忙。”
“客官还真说错了。”店主笑眯眯地把他的酒碗倒满“这是本店特色红尘醉，喝完这一壶，什么烦心事都会烟消云散啦。”
楚子然笑笑，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一壶再好的酒，也不够消他心中的愁。酒水滑过喉头，留下一丝微微的刺痛，和久久不散的酒香。
“好酒。”楚子然眼中冒出精光，一连喝了三碗，贪恋留在喉间那一瞬的感受。
“这酒是客人们最喜欢的，他们说它就如同红尘，甜中带刺。”店主再将酒倒满，看着它良久，这样说道。
“这酒，是用什么酿的？”楚子然走出楚家，苦闷之时常有，经常借酒消愁，他喝过不少种类的酒，可无论哪种，都没有这红尘醉给他的吸引力和印象深刻。
“用红尘酿。”店主的回答使他一头雾水，用红尘怎么酿酒？不过接下来店主就为他解开了这个疑惑“我年轻时跟随父亲酿酒，总是喜欢听来往客人们的故事，或悲伤，或喜悦，或甜蜜，或遗憾。”
“那天，酒楼里来了一个奇怪的书生，看起来疯疯癫癫，眼睛里却闪着异样的光芒。和他的接触，造就了第一壶红尘醉。”
“他是一个天才，孤傲的天才。在前往京都大考的时候，他曾因为告考官对一个有势力的公子舞弊徇私，而失去了考上状元的机会。虽然在考官作怪之下也得了个榜眼之位，他却挥挥长袖，将众人唾骂一番后毅然离去。”
“考官们记恨他，就此他失去了大考的机会，只能做一个吟游诗人，一路走一路体验众生。众人说他疯疯癫癫，其实他才是看得最透的那一个啊。”
“他的故事在我心中久久不散，怀着那种奇异的心态，我酿出了第一壶红尘醉，听闻后来他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儒，对于众生的感悟连修士都理论不过。我酿好这壶红尘醉，满以为他还会回来，好将酒交给他，却再也没见过他。”
“此后，也来过许多使我印象深刻的客人，他们的故事深深打动我，也造就了每壶独一无二的红尘醉。每一壶红尘醉，都是一个让人为之侧目的故事。”
说完，店主望向他，看他有何反应。
楚子然愣在那里，店主说的故事，似乎自己也知道啊。
三千世轮回里，他也曾做过疯疯癫癫的书生，也曾唾骂过舞弊徇私的考官，也曾两袖清风游历天下。
也曾，来过这柳絮纷飞的地方。
每一世都那么真实，每一句话都仿佛出自内心，那是梦么？那似乎不像是梦。
那么，也就是说自己曾经真的经历过？那些喜怒哀乐，那些所感所得，所有的一切，都真实存在？楚子然隐隐觉得，自己好像经历了了不得的事啊。
“客官？”店主轻声叫道。“客官觉得，我这红尘醉如何？”
楚子然反应过来，沉吟少时，答道“这种感觉。只可意会，言语显得苍白。”
这个莫名其妙的回答，让店主忍俊不禁“这么多客人，你还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那个书生，他的那一壶红尘醉，就是我们现在喝的一壶？”
“不。”店主摇头，拿出另外一壶“这壶才是。”
楚子然欲言又止，还是开了口“我有个不情之请。”
未等他说出来，店主已经将一切看透“这壶红尘醉你可以带走。当然，你也需要留下一个关于你的故事。”
“好吧。”楚子然答应下来，开始说，关于他的故事“我出生于南域，一个小小的家族……”
两人一说一听，时间流逝飞快。听完楚子然的故事，店主长呼一口气，似乎在消化这一切。好一会儿，才重新笑着说“客官你的故事，我相信没有几个人会听得下去。”
楚子然亦是笑着回答“习惯就好。”这笑容里，却带着藏不住的苦涩和自嘲。
“这壶酒你可以带走了。不过还请客官以后一定要来一次，拿走属于你的红尘醉，这次我不想再错过。”
“我会来的。”楚子然起身，拿走这一壶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属于他的红尘醉。
走出酒楼，店主在楼上，久久凝望他的背影，说出一些如果他在场绝对会口瞪目呆的话
“一个人种下的因，无论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什么方式，到最后，终究会来取这果啊。”
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曲湖依然是记忆中那个湖泊，只不过湖中游船却不再，那一男一女，也没有出现。一阵微凉的春风刮过，带起漫天纷飞的柳絮。
啊，一切都如同记忆中那样。
迎着风，楚子然打开这壶红尘醉，有些期待地喝下去。
这一口喝下去，一切都恍如梦境般，楚子然仿佛回到轮回之前，站在湖畔边，对这美丽的湖畔大肆赞扬，对路人怪异的眼光置之一笑，如同这阳春三月的柳絮，随风散在天地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同样，喉头那一丝转瞬即逝的刺痛消失，一眨眼，他又回到了现在的曲湖。
忍不住心头那股悲凉，热泪盈眶而出，模糊了他的双眼
“这就是红尘的味道么……”
恍惚间，耳边似乎传来阵阵琴声，那股悲切之意使他更收不住泪水，仿佛要将那股孤寂，那股自责，那股不舍，那股怨恨尽数哭出来。
啊，这琴声，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难道……
像是有预感一样，马上传来了一个声音
“兄台，好久不见。”
十月的第一更，空城在这里祝大家长假过得开心，能一家人团圆在一起吃月饼，国庆我们这里放八天假，尽量保持不断更，依然感谢大家的支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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