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食物
精神线从冬眠中醒来，它打了个转，缓缓从意识海中探出，夜这才发现，精神线又变长了些许，更有几分其他的改变，夜还未来得及仔细体会，一种极为强烈的喜悦感顺着精神线汹涌而来，这情绪是如此磅礴，他的精神线在这种冲击下几乎要断裂，这感觉又是如此温暖与熟悉。
那是初见时的温暖，那是再见时的惊喜。
回忆在意识海一页页翻阅，夜突然有些理解，愤怒与不满顿时悄然散去，沸腾的意识海刹那间平息。
他一定是孤单了太久，太久，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完完全全的孤单，他身处在无边无际的等待中，自我的意志在等待中沉睡，在沉眠中渐渐消磨，仿佛风中的残烛，飘摇不定。
他站在死亡的边缘。
自我意志彻底消亡的一刻，就是对世界说再见的时候。
他还不知道‘我’究竟是谁。
而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团精神沙的收容器，在漫长的时间里，随顺自然而改变。
他没有探索，也从没有疑问，他等待着命运的爱抚，期待着生命自然而然的进化。
也许他只能等待？
但命运终究没有对他多一分垂青，没有积极改变的心，生命与万年不化的坚冰又有什么区别？
除了日益增长的体积，一无是处。
是以从来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甚至没有自己的概念。
夜觉得悲哀，甚至有几分感慨，他用精神线轻轻抚摸它的壳，带着怜悯与同情。
而它感受到这份怜悯与悲哀的情绪，这情绪是如此的富有穿透力，如此强烈，它也感觉到同样的悲哀，它不知道这份情绪从何而来，它以为那是自己。它轻轻呼唤着夜的名字，它好像也就有了名字。
一种喜悦与认同从灵魂深处涌现出来，他有了自己的名字。
夜。
随即沉寂。
他的精神意志与夜融为一体。
又或者说，他们本就是一体的，至少在他的概念中是这样。
烛火终将熄灭，他本已经站在死亡的边缘，如今一缕清风除过，生命的脉搏就此停止跳动。
符文之光逐渐变得黯淡，竟至于彻底熄灭，一点灵光不闪，于是夜懂得了什么叫做死亡。
夜觉得惋惜，他轻轻叹息。
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叹息。
它不知道这种感伤从何而来。
夜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夜不明白，究竟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导致他的死亡，又或者是在他即将死亡的时候自己恰恰出现。
夜虽然不明白死亡的条件究竟是什么，但他总算认清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死亡不是一个概念，而是一种残酷的剥夺，是血淋淋的现实。
所以夜又一次踏上前行的路，在死亡之前。
精神线在他的壳上缓缓划过，没有迅速的离开，夜在品味悲伤。
但他还是要前行。
就在精神线离开对方躯壳的一刹那，夜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源力流顺着精神线进入了夜之符文。
夜顿时停下了脚步，他可以对死亡表示淡漠，但却无法忽视源力的出现，毕竟后者是食物，关乎他能否更快速的成长，甚至于关乎他能否活下去。
精神线在长久的旅途中变得更加坚韧，吸收源力的速度上限也有所提高，精神沙一颗颗坠落在意识海中，化为意识海的一部分，与精神线相对应的，意识海也迎来新一轮的扩张，虽然这改变微乎其微，意识海的半径甚至增长了千分之一不到，但精神沙的容纳上限却有一个明显的变化。
最根本的原因是，意识海的密度有所变化。
精神沙之间的距离有所缩短，数量有所提升，意识海又与思维相关，所带来的改变便是，在思维的复杂程度上并未有太大变化，但反应速度却有了一个比较明显的提升。
所谓反应速度，则是从思维的一点迈向另一点的距离。
夜的意志也变得更为凝练，从漂流在虚空中的风变成了凝结在空中的雾气。
没有对比，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幸运。
源力流渐渐变得稀薄，终于彻彻底底的断流，夜仍然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精神线四处探查，直到再也找不到任何食物，意识海在广度上的扩张已经到达了一种极限，但在深度上的改造才刚刚开始就不得不停止。
它不得不又一次踏上了前行的旅程，还好，夜并不是毫无所获，至少他知道了食物从何而来，虽然，食物意味着死亡，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在乎。
因为不懂得生命的珍贵与难得，所以才表现的毫不在乎。
他知道自己需要前行，却并没有意识到每一个对方也需要前行。
夜不知道前路究竟在何处，他一路前行，走走停停。
每一次的停顿都意味着食物，同样意味着死亡，或平静，或悲伤。
但他都必须离开，无论为了什么。
夜已经变得麻木，麻木中带着些微的恐惧，他不知道这恐惧从何处升起，他逃不开躲不掉，因此只有变得更专注，在专注中忘记死亡，不去看，不去想，未来会是怎样。
他安静的走。
所需要消耗的源力越来越少，源力的获得速度越来越快，消耗在减少，相应的，他总算是有所累积，不断前行，在前行中不断对意识海进行填充，尽管速度非常慢，但当路程与时间都被无限延长之后，一点一滴的累积其产生的效用要远远超过吞食所得来的。
夜对食物不再那么迫切，从一开始的焦躁与兴奋逐渐变得淡然。
他有了新的目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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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初见时的温暖，那是再见时的惊喜。
回忆在意识海一页页翻阅，夜突然有些理解，愤怒与不满顿时悄然散去，沸腾的意识海刹那间平息。
他一定是孤单了太久，太久，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完完全全的孤单，他身处在无边无际的等待中，自我的意志在等待中沉睡，在沉眠中渐渐消磨，仿佛风中的残烛，飘摇不定。
他站在死亡的边缘。
自我意志彻底消亡的一刻，就是对世界说再见的时候。
他还不知道‘我’究竟是谁。
而现在的他更像是一团精神沙的收容器，在漫长的时间里，随顺自然而改变。
他没有探索，也从没有疑问，他等待着命运的爱抚，期待着生命自然而然的进化。
也许他只能等待？
但命运终究没有对他多一分垂青，没有积极改变的心，生命与万年不化的坚冰又有什么区别？
除了日益增长的体积，一无是处。
是以从来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甚至没有自己的概念。
夜觉得悲哀，甚至有几分感慨，他用精神线轻轻抚摸它的壳，带着怜悯与同情。
而它感受到这份怜悯与悲哀的情绪，这情绪是如此的富有穿透力，如此强烈，它也感觉到同样的悲哀，它不知道这份情绪从何而来，它以为那是自己。它轻轻呼唤着夜的名字，它好像也就有了名字。
一种喜悦与认同从灵魂深处涌现出来，他有了自己的名字。
夜。
随即沉寂。
他的精神意志与夜融为一体。
又或者说，他们本就是一体的，至少在他的概念中是这样。
烛火终将熄灭，他本已经站在死亡的边缘，如今一缕清风除过，生命的脉搏就此停止跳动。
符文之光逐渐变得黯淡，竟至于彻底熄灭，一点灵光不闪，于是夜懂得了什么叫做死亡。
夜觉得惋惜，他轻轻叹息。
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叹息。
它不知道这种感伤从何而来。
夜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夜不明白，究竟是因为自己的到来导致他的死亡，又或者是在他即将死亡的时候自己恰恰出现。
夜虽然不明白死亡的条件究竟是什么，但他总算认清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死亡不是一个概念，而是一种残酷的剥夺，是血淋淋的现实。
所以夜又一次踏上前行的路，在死亡之前。
精神线在他的壳上缓缓划过，没有迅速的离开，夜在品味悲伤。
但他还是要前行。
就在精神线离开对方躯壳的一刹那，夜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源力流顺着精神线进入了夜之符文。
夜顿时停下了脚步，他可以对死亡表示淡漠，但却无法忽视源力的出现，毕竟后者是食物，关乎他能否更快速的成长，甚至于关乎他能否活下去。
精神线在长久的旅途中变得更加坚韧，吸收源力的速度上限也有所提高，精神沙一颗颗坠落在意识海中，化为意识海的一部分，与精神线相对应的，意识海也迎来新一轮的扩张，虽然这改变微乎其微，意识海的半径甚至增长了千分之一不到，但精神沙的容纳上限却有一个明显的变化。
最根本的原因是，意识海的密度有所变化。
精神沙之间的距离有所缩短，数量有所提升，意识海又与思维相关，所带来的改变便是，在思维的复杂程度上并未有太大变化，但反应速度却有了一个比较明显的提升。
所谓反应速度，则是从思维的一点迈向另一点的距离。
夜的意志也变得更为凝练，从漂流在虚空中的风变成了凝结在空中的雾气。
没有对比，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幸运。
源力流渐渐变得稀薄，终于彻彻底底的断流，夜仍然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精神线四处探查，直到再也找不到任何食物，意识海在广度上的扩张已经到达了一种极限，但在深度上的改造才刚刚开始就不得不停止。
它不得不又一次踏上了前行的旅程，还好，夜并不是毫无所获，至少他知道了食物从何而来，虽然，食物意味着死亡，但这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在乎。
因为不懂得生命的珍贵与难得，所以才表现的毫不在乎。
他知道自己需要前行，却并没有意识到每一个对方也需要前行。
夜不知道前路究竟在何处，他一路前行，走走停停。
每一次的停顿都意味着食物，同样意味着死亡，或平静，或悲伤。
但他都必须离开，无论为了什么。
夜已经变得麻木，麻木中带着些微的恐惧，他不知道这恐惧从何处升起，他逃不开躲不掉，因此只有变得更专注，在专注中忘记死亡，不去看，不去想，未来会是怎样。
他安静的走。
所需要消耗的源力越来越少，源力的获得速度越来越快，消耗在减少，相应的，他总算是有所累积，不断前行，在前行中不断对意识海进行填充，尽管速度非常慢，但当路程与时间都被无限延长之后，一点一滴的累积其产生的效用要远远超过吞食所得来的。
夜对食物不再那么迫切，从一开始的焦躁与兴奋逐渐变得淡然。
他有了新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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