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流浪者的逆袭
195.
韩糖的脸色阴郁难看异常，身上翻腾着难言的压抑的暴戾。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 南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韩糖, 随即就对上韩糖含着异样的眼神。
“怎么了。”被她的气息感染, 南希压低了嗓音, 一面说着，一面起身走近他。
“有点累。”韩糖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径直走到电脑前，“你在玩什么。”
这台电脑是他之前买的, 非常普通的配置, 也没有摄像头, 连音响都为了省钱, 只装了两个外放的小喇叭。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还停留在南希踩雷的扫雷游戏上，黑白色的骷髅头正咧着嘴冲他们笑。
韩糖的电脑水平说不上顶尖，看了一圈, 没看出什么头绪，索性直接拔了电源, 断了网线，如果不是不可以, 韩糖躁动着，深想想直接砸了主机。
南希看着一瞬间像是泄了力气的韩糖, “出什么事儿了。”
“到底怎么了。”
韩糖坐到自己的床上, 皱着眉耙了耙头发, “有人监视。”
“监视？”南希有些堂皇的重复。
韩糖点头, “不知道多久了，也不知道是监视我一个人还是咱们两个。”
他虽然最初对于两个人的身份有过很多想法，可是记忆中两个人流浪了那么多年，从来没出什么乱子，再加上之后他俩进入工地也是几年相安无事，别说被什么可疑的势力找上他们，就是多看他们两眼的可疑人物都没有。
起初他们还小心着，随时警惕着，可是一直以来的日子太过风平浪静了，他们就像是真的普通的，身如浮萍，被人遗忘的流浪汉一样，日子久了两个人也就放下了心。
可是就在今天，一连多日在镜头下磨练的韩糖在离开银行没几步，骤然感觉到了一股，隐秘的，似乎是通过镜头的注视感。这种感觉很短暂，就像是一瞬间的错觉，等他感觉到想去追寻的时候，已经完全无踪迹可循。
韩糖甚至也想会不会是错觉，可是心上那股被人窥视的感觉，太过让他介意了。所以他佯装遗漏的回头取了一千块钱，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去验证那种感觉。
本来她已经认定了那或许是他的错觉，可是就在他回到工地后，却再一次感受到了被窥伺的感觉！
这一次的窥伺太过明显，甚至让他一瞬间有些愣怔。
可也因为如此，韩糖更加的无法接受，工地里没有外人，每一张脸，他都认识，那样窥伺的眼神，就混迹在朝夕相处的工友里！
他以前可从来没考虑过身边这群农村汉子中会存在‘探子’的可能！
而就是这样的忽视，是不是就是他和南希这几年来自以为的安全。
南希听完韩糖的话，沉默了。他丝毫没有去怀疑他话中的可信性，甚至，比起韩糖的迟疑和不自信，他比他更相信他的直觉。
晚上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走出宿舍的门，一点异样也没有。
吃饭的时候该吃吃该喝喝，打屁开玩笑，一切都好像极为平常的样子，只有南希和韩糖两个人知道，他们偶尔相交的目光里，传达着怎么样的讯息。
下午被窥探的目光来的突然，韩糖并不确定是谁，趁着晚上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暗地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只是在这里工作的，少说也有百十号人，在这么多人中，找一个隐藏的目光，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回事儿。
韩糖再一次和南希的目光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隐晦的对上，韩糖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他有一阵子没回来，跟他说话，聊天的太多了，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多，很难分辨出那一束是监视的。
工地吃饭晚，吃完饭已经是临近晚上9点。
韩糖和南希洗好了餐具，准备回房商议，被人监视这件事儿，就像是一把刀子悬在头上，让两人心头惴惴。被动容易挨打，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才是最好的办法。
“老韩，大南要不要一起去遛弯。”几个准备去逛夜市的工友朝他们招手。
“你们去吧，今天累了，一会儿就准备直接睡了。”韩糖摆了摆手，拒绝了他们的要求，转头和南希对视一眼。
就在刚才，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股目光。
韩糖不动声色的将周围或远或近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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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是谁。”晚上躺在床上，韩糖看着上铺的木头板，小声的问道。
宿舍里，铁质的落地扇正在呼呼的吹着，因为有几年了，摆头时不免有些吱呀的声响，可是在这样的时候，这样有些凌乱刺耳的声音，让两人都萌生出一丝轻快。
“李老四。”南希想着晚上吃饭时的情景，在心里琢磨了一遍又一遍，“陈汉申，刘三儿，陈浩，可能还有，不过我觉得这几个人的嫌疑最大。”
韩糖同样在心里过了不止一遍，他说的这几个人，他也注意到了，只是，“还有一个人。”
“谁？”南希从上铺探出个头，抹黑看着昏暗幽深的下铺，似乎想要对上韩糖的目光，心里因为韩糖带着深沉和迟疑的语气，弄的不上不下。
“张叔。”
韩糖犹豫了好一会儿，就在南希按捺不住，想要再次张口询问的时候，缓缓吐出一个人。
“你说什么？！”南希控制不住的放大了音量，被他说的这个人，震的有些难以自控。
“张叔。张承兴。”这一刻，韩糖反而镇定了，一字一顿的说着，带着意味不明的轻呵。
他的直觉一向准确，之前是从未有过怀疑，而当他跳出为自己设定的边框，去分析去思考的时候，很多往常被他忽略的事情，也就慢慢浮现了。
“今天晚上，□□约咱们出去的时候，”韩糖想着那个骤然射来的目光，“是张叔的。”
“下午我回来的时候，感觉到的那个目光，也是在之后就看到了张叔。”韩糖咬了咬后槽牙，“太过巧合了。”
“你有几分把握。”南希扒着窗栏，手上的青筋绷起，“会不会是看错了，今天这么多人...”下意识的，南希想要辩驳，可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之后的话自然的消失在口中，韩糖的语气，与其说是嫌疑，却更像是肯定。
“九分把握。”韩糖语气沉重道，黑暗中对上南希的目光，两只眼睛亮的慑人，“或许，明天过后，能有十分把握。”
“......”南希没有问韩糖为什么明天过后能有十分把握，翻身躺了回去，看着深浅不同的水泥天花板，心里像是踹了块儿石头，堵的难受，“那其他人呢。”
“陈浩我觉得嫌疑反而比较小，”韩糖将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陈浩来工地才半年，时间太短，我更偏向于从一开始就和咱们相熟的人。”
他们在张叔手下三年了，来来回回不少人，如果首先将张叔作为重点怀疑对象，那么新人的可能性确实就要少很多。
“李老四，刘三儿，陈汉申，他们都是一直跟着张叔的。”韩糖淡声说道，“陈汉申比咱们晚两个月，李老四和刘三据说都是跟着张叔的老人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确定他们监视我们的目的，还有，到底是什么程度的监视。”韩糖说完，将自己今天陡然升起的想法，和南希说了。
“我打算出去租房子。”
“搬出去？”南希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会不会打草惊蛇。现在的情况不明，咱俩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如果他们真的已经潜伏在咱们身边三年之久，咱们冒然行动，会不会引起反弹。”
“他们潜伏了三年之久都没有动作，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事，”韩糖心下也有这一层隐忧，“主要是这里人多眼杂，想做点什么太难了。而且，他们之前没有动作，不代表永远不会动作。”
“等他们真的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再反应，就晚了。”
南希默然，韩糖说的是事实。
“明天我会先探探张叔的口风，”韩糖觉得正好用搬家的口，试探一下他们现在的处境，“先看看他的反应，咱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当务之急是确定到底是敌是友。”
“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南希翻了个身，面对着墙的方向，深深的叹了口气，瓮声瓮气的说道。
韩糖没有说话，静静数着自己的心跳，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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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糖的脸色阴郁难看异常，身上翻腾着难言的压抑的暴戾。
自打来到这个世界, 南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韩糖, 随即就对上韩糖含着异样的眼神。
“怎么了。”被她的气息感染, 南希压低了嗓音, 一面说着，一面起身走近他。
“有点累。”韩糖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径直走到电脑前，“你在玩什么。”
这台电脑是他之前买的, 非常普通的配置, 也没有摄像头, 连音响都为了省钱, 只装了两个外放的小喇叭。
电脑屏幕上的画面还停留在南希踩雷的扫雷游戏上，黑白色的骷髅头正咧着嘴冲他们笑。
韩糖的电脑水平说不上顶尖，看了一圈, 没看出什么头绪，索性直接拔了电源, 断了网线，如果不是不可以, 韩糖躁动着，深想想直接砸了主机。
南希看着一瞬间像是泄了力气的韩糖, “出什么事儿了。”
“到底怎么了。”
韩糖坐到自己的床上, 皱着眉耙了耙头发, “有人监视。”
“监视？”南希有些堂皇的重复。
韩糖点头, “不知道多久了，也不知道是监视我一个人还是咱们两个。”
他虽然最初对于两个人的身份有过很多想法，可是记忆中两个人流浪了那么多年，从来没出什么乱子，再加上之后他俩进入工地也是几年相安无事，别说被什么可疑的势力找上他们，就是多看他们两眼的可疑人物都没有。
起初他们还小心着，随时警惕着，可是一直以来的日子太过风平浪静了，他们就像是真的普通的，身如浮萍，被人遗忘的流浪汉一样，日子久了两个人也就放下了心。
可是就在今天，一连多日在镜头下磨练的韩糖在离开银行没几步，骤然感觉到了一股，隐秘的，似乎是通过镜头的注视感。这种感觉很短暂，就像是一瞬间的错觉，等他感觉到想去追寻的时候，已经完全无踪迹可循。
韩糖甚至也想会不会是错觉，可是心上那股被人窥视的感觉，太过让他介意了。所以他佯装遗漏的回头取了一千块钱，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去验证那种感觉。
本来她已经认定了那或许是他的错觉，可是就在他回到工地后，却再一次感受到了被窥伺的感觉！
这一次的窥伺太过明显，甚至让他一瞬间有些愣怔。
可也因为如此，韩糖更加的无法接受，工地里没有外人，每一张脸，他都认识，那样窥伺的眼神，就混迹在朝夕相处的工友里！
他以前可从来没考虑过身边这群农村汉子中会存在‘探子’的可能！
而就是这样的忽视，是不是就是他和南希这几年来自以为的安全。
南希听完韩糖的话，沉默了。他丝毫没有去怀疑他话中的可信性，甚至，比起韩糖的迟疑和不自信，他比他更相信他的直觉。
晚上吃饭的时候，两个人走出宿舍的门，一点异样也没有。
吃饭的时候该吃吃该喝喝，打屁开玩笑，一切都好像极为平常的样子，只有南希和韩糖两个人知道，他们偶尔相交的目光里，传达着怎么样的讯息。
下午被窥探的目光来的突然，韩糖并不确定是谁，趁着晚上聚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两个人暗地里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只是在这里工作的，少说也有百十号人，在这么多人中，找一个隐藏的目光，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回事儿。
韩糖再一次和南希的目光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隐晦的对上，韩糖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他有一阵子没回来，跟他说话，聊天的太多了，看向他的目光更是多，很难分辨出那一束是监视的。
工地吃饭晚，吃完饭已经是临近晚上9点。
韩糖和南希洗好了餐具，准备回房商议，被人监视这件事儿，就像是一把刀子悬在头上，让两人心头惴惴。被动容易挨打，发现问题，解决问题才是最好的办法。
“老韩，大南要不要一起去遛弯。”几个准备去逛夜市的工友朝他们招手。
“你们去吧，今天累了，一会儿就准备直接睡了。”韩糖摆了摆手，拒绝了他们的要求，转头和南希对视一眼。
就在刚才，他再一次感受到了那股目光。
韩糖不动声色的将周围或远或近的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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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里，铁质的落地扇正在呼呼的吹着，因为有几年了，摆头时不免有些吱呀的声响，可是在这样的时候，这样有些凌乱刺耳的声音，让两人都萌生出一丝轻快。
“李老四。”南希想着晚上吃饭时的情景，在心里琢磨了一遍又一遍，“陈汉申，刘三儿，陈浩，可能还有，不过我觉得这几个人的嫌疑最大。”
韩糖同样在心里过了不止一遍，他说的这几个人，他也注意到了，只是，“还有一个人。”
“谁？”南希从上铺探出个头，抹黑看着昏暗幽深的下铺，似乎想要对上韩糖的目光，心里因为韩糖带着深沉和迟疑的语气，弄的不上不下。
“张叔。”
韩糖犹豫了好一会儿，就在南希按捺不住，想要再次张口询问的时候，缓缓吐出一个人。
“你说什么？！”南希控制不住的放大了音量，被他说的这个人，震的有些难以自控。
“张叔。张承兴。”这一刻，韩糖反而镇定了，一字一顿的说着，带着意味不明的轻呵。
他的直觉一向准确，之前是从未有过怀疑，而当他跳出为自己设定的边框，去分析去思考的时候，很多往常被他忽略的事情，也就慢慢浮现了。
“今天晚上，□□约咱们出去的时候，”韩糖想着那个骤然射来的目光，“是张叔的。”
“下午我回来的时候，感觉到的那个目光，也是在之后就看到了张叔。”韩糖咬了咬后槽牙，“太过巧合了。”
“你有几分把握。”南希扒着窗栏，手上的青筋绷起，“会不会是看错了，今天这么多人...”下意识的，南希想要辩驳，可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之后的话自然的消失在口中，韩糖的语气，与其说是嫌疑，却更像是肯定。
“九分把握。”韩糖语气沉重道，黑暗中对上南希的目光，两只眼睛亮的慑人，“或许，明天过后，能有十分把握。”
“......”南希没有问韩糖为什么明天过后能有十分把握，翻身躺了回去，看着深浅不同的水泥天花板，心里像是踹了块儿石头，堵的难受，“那其他人呢。”
“陈浩我觉得嫌疑反而比较小，”韩糖将人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陈浩来工地才半年，时间太短，我更偏向于从一开始就和咱们相熟的人。”
他们在张叔手下三年了，来来回回不少人，如果首先将张叔作为重点怀疑对象，那么新人的可能性确实就要少很多。
“李老四，刘三儿，陈汉申，他们都是一直跟着张叔的。”韩糖淡声说道，“陈汉申比咱们晚两个月，李老四和刘三据说都是跟着张叔的老人了。”
“现在当务之急，是要确定他们监视我们的目的，还有，到底是什么程度的监视。”韩糖说完，将自己今天陡然升起的想法，和南希说了。
“我打算出去租房子。”
“搬出去？”南希想着这件事的可行性，“会不会打草惊蛇。现在的情况不明，咱俩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如果他们真的已经潜伏在咱们身边三年之久，咱们冒然行动，会不会引起反弹。”
“他们潜伏了三年之久都没有动作，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事，”韩糖心下也有这一层隐忧，“主要是这里人多眼杂，想做点什么太难了。而且，他们之前没有动作，不代表永远不会动作。”
“等他们真的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再反应，就晚了。”
南希默然，韩糖说的是事实。
“明天我会先探探张叔的口风，”韩糖觉得正好用搬家的口，试探一下他们现在的处境，“先看看他的反应，咱们再做下一步打算。”
“当务之急是确定到底是敌是友。”
“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南希翻了个身，面对着墙的方向，深深的叹了口气，瓮声瓮气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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