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流浪者的逆袭
187.
十块钱能做什么？
肉包子能买五个, 卫生纸能买四卷, 内裤能买两条，避孕套够买三个...
所以，十块钱，要拿来做什么呢？
韩糖攥着手里的10块钱，感觉像是攥了半个世界, 心里都是沉甸甸的，满脑子都是将这仅有的一笔巨款用之迫切, 花之急求上。
可, 从他们现在的处境上来看, 感觉每一样儿都是刀刃剑尖儿。
最后就在韩糖犹豫不决无从决定的时候, 路过他们附近的工友随口问了一句。
“你们闻到了么，好像有什么味儿啊。”
韩糖恍然从两难中清醒，捏紧了手心都快攥出汗的10块钱, 什么也别想了，吃的喝的都先让一让, 当务之急先洗个澡吧。
吃了饭，没休息多久，就在工头的吆喝下, 跟着人群准备上工。
搬砖。
顾名思义，就是将砖车上的转头卸到工地上，或者将堆在工地一角待用砖拉到需要的地方。
而和泥嘛, 就比较有技术含量, 不是谁都能干的了, 需要过硬的配比经验和熟练的调配手法。这要是在风格严谨的实验室，有试管和调配器，对于有着出色化学基础的韩糖来说以他俩现在对建筑一无所知的纯新手水准，还是老老实实的先从搬砖打杂坐起吧。
现在的工地为了减少地基压力，使用的大多是隔温隔音空心砖，而于他们来说，就是空心砖比起普通的红砖轻的多。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搬砖，抬钢管，抗沙袋中缓缓溜走。
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工头大叔终于大手一挥，宣布了下工。
大叔姓张，大概是对虽然狼狈的过分但是干活踏实卖力的韩糖两人，印象还不错，所以在韩糖和南希吃了饭后，向他询问了澡堂的方向，又厚着脸皮，问了下是否有多余的床褥被子什么的时候。想了想从自己的房间搬了两床被子给他们暂时搭窝。
“这被子是之前办事处那边派人来监工的时候用的，你俩要是不介意就搬回去用吧。”
之后甚至贴心的送了两套做工粗糙，却崭新的迷彩服！还有两个做工粗糙的军绿色棉袄。
“我猜你俩也没衣服换，这个工装你们穿，回来从你们下个月的工资里扣。”
张叔笑的像是个弥勒佛，此时在南希眼里，更是闪着普度众生的金光。
“好！”
“谢谢，谢谢张叔。”
“行了，你们好好干活就行了。”
两个得了这么大的恩惠，自然是满口保证。
等吃了晚饭，铺好床已经是晚上将近十点。
这里离市区远，工地集中，说是偏僻也没错，这附近只有离2里多地的一个未开发的村子里有个简陋的澡堂子。
这会儿早就过了洗澡的高峰期，澡票一张五块，热水供应到晚上11点半，一张澡票送一袋塑料袋装的洗头膏。
韩糖接过洗头膏的时候都是感激的。
南希也是。
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而这个时候，一点点一滴滴的不经意的小事似乎都能打动两个铁汉的心。
澡堂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个人脱掉脏兮兮的衣服，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韩糖看着先他一步的南希，瘦骨嶙峋，肋骨凸显的身板，唯一有肉的大概就是此时因为快走而脏兮兮颤动的屁股。
虽然没照镜子，不过想来她自己的形象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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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澡，换了衣服，在暖呼呼的简陋硬板床上睡了香沉沉的一觉，早上起来的时候，韩糖甚至有种恍若重生的感觉。
吃了早饭便是一天工作的开始，韩糖和南希依旧是哪里需要去哪里的打杂，张叔留心了几次，看他们干起活来，虽然不熟练，可是本本分分踏踏实实的样子，还是比较满意的。
其他的工友也是如此。
跟着张叔出来务工的，大多都是他们自己村子里的人，张三李四村前村后的，都是从小就熟知混迹在一起的人。
对于他们来说，亲密的小团伙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外来人员，虽然说不上排斥，但总归还是觉得不亲近的。对于他们的加入，他们也只是不远不近的处着。
这种情况约莫过了一段时间后，才开始稍稍改变。
“老韩，帮我把水平仪拿过来！”陈林在选出喊道。
“哎！我这就过来。”韩糖大喊着回应，抬起胳膊用粗糙的迷彩布料蹭掉了额头的薄汗。
没错，混了一段时间熟悉后，大家就非常亲切的开始称呼他老韩，本来因为他说两个人是兄弟，大家就开玩笑的说喊韩大和韩二，然后才发现，兄弟俩姓氏不同，南希并不叫韩南希。按韩糖的借口是兄弟俩分别随爹和妈的姓，所以姓氏不同。
于是众人退而求其次的结果，就是老韩和——
“大南，帮我卸下沙车！”
韩糖从工具间抱着水平仪出来的时候，正和拿着铁锹准备去卸沙子的南希碰了个对头。
“哟，老大难，忙着呢。”韩糖贱笑着开口。
“...呵，没有老韩忙！”南希早就习惯了韩糖那正经不过三秒的破嘴，斜了他一眼，拖着手里的铁锹，刺刺拉拉的磨着地面走了。
次日的时候，领导班子要来工地视察，韩糖得到消息，早早的去向工头张叔请假。
两个人在工地呆了半个多月，这是头一回请假，张叔寻思着明天上面来工检质检，不会太忙，也就没有为难，果断给了假。
第二天一早，韩糖拿着提前预支的两百块钱，两人穿着有些顽垢和磨损的迷彩工装，出了工地的头一件事儿便是买了牙刷牙膏，环境所困，别的不说，就这些天只漱口不刷牙，真的是快把两个人痛苦死了。
这时候已经接近12月中旬，天气也开始真正意义上向着寒冬靠近，气温还是在零上和零下浮动，风刮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又凉又钻骨，生疼生疼的。
他们所在的城市属于中原地区偏靠北部，紧挨着黄河边儿，和h省的省会只一条跨过黄河的大桥相隔的蹭四线边的五线城市。
因着几次国家会议在附近的城市召开，和省会又相隔极近，城市这几年出于告诉发展时期，最明显的就是这里的房价。
韩糖听工友们讨论过，城市的普通工薪一个月才两千五到三千，房价却已经平米破万。有工友说是因为正府要圈地在这里建什么政治经济的平野新区，也有工友说这样的消息都是故意放出来糊弄人的，或者是泡沫房产经济是什么炒房团带起来的...
具体是怎么样的，韩糖和南希都没有过多关注，听过就算，毕竟他俩现在连第一个月工资都还没到手的穷光蛋，就是房价跌停了跳楼价一折促销，他们也买不起。
倒是韩糖用心记住了他们说的那些个社区和正府投建的基础设施，毕竟这样的设施，是目前的他和南希急需的。
工头张叔是个好人，听说是祖传的木工出身，施工队的人都很服他，说话做事一是一二十二，又不乏人情味，是那种非常让人信服的人。
可是韩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说法，救急不救穷。
而他和南希现在就是处于又急又穷的状态，他可以帮他们一次，两次，却也仅此而已了。韩糖和南希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他已经帮了他们最大的忙，帮得够多了。
只是天气越来越冷，靠着张叔好心赠送的棉衣和单薄的工装，已经无法抵御寒冷。
韩糖带着南希上了公交车，掏出准备好的硬币。
嗯？
“师傅，这个怎么投币？”韩糖指了指被封住的投币口，张口问道。
“不用投币，免费坐。”师傅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旁边挂在扶栏上的公告，然后大声的招呼着：“上车的往里走，别影响后面的人上车。”
韩糖半懂半不懂的，赶紧想车厢内移动，让开入口的位置，往旁边司机指过的公告上扫了一眼。
“怎么回事？坐车不要钱了？是什么国际活动日还是什么节日？”
在他身后跟着上车的南希随着他移动，小声的问道，一边绞尽奶汁的回想12月有什么国际日。
韩糖想了想公告上的内容，明明只是一扫而过的公告内容，此刻无限清晰的浮现，就像是印刻在脑海中。
“不是，是城市单双号限行，公交车从昨天开始，到1月底，都免费。”
公交车免费坐，这就等于他们今天最少能省4块钱，韩糖心里有点开心。艰难时期，能省一毛是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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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块钱能做什么？
肉包子能买五个, 卫生纸能买四卷, 内裤能买两条，避孕套够买三个...
所以，十块钱，要拿来做什么呢？
韩糖攥着手里的10块钱，感觉像是攥了半个世界, 心里都是沉甸甸的，满脑子都是将这仅有的一笔巨款用之迫切, 花之急求上。
可, 从他们现在的处境上来看, 感觉每一样儿都是刀刃剑尖儿。
最后就在韩糖犹豫不决无从决定的时候, 路过他们附近的工友随口问了一句。
“你们闻到了么，好像有什么味儿啊。”
韩糖恍然从两难中清醒，捏紧了手心都快攥出汗的10块钱, 什么也别想了，吃的喝的都先让一让, 当务之急先洗个澡吧。
吃了饭，没休息多久，就在工头的吆喝下, 跟着人群准备上工。
搬砖。
顾名思义，就是将砖车上的转头卸到工地上，或者将堆在工地一角待用砖拉到需要的地方。
而和泥嘛, 就比较有技术含量, 不是谁都能干的了, 需要过硬的配比经验和熟练的调配手法。这要是在风格严谨的实验室，有试管和调配器，对于有着出色化学基础的韩糖来说以他俩现在对建筑一无所知的纯新手水准，还是老老实实的先从搬砖打杂坐起吧。
现在的工地为了减少地基压力，使用的大多是隔温隔音空心砖，而于他们来说，就是空心砖比起普通的红砖轻的多。
一下午的时间，就在搬砖，抬钢管，抗沙袋中缓缓溜走。
天色彻底暗下来的时候，工头大叔终于大手一挥，宣布了下工。
大叔姓张，大概是对虽然狼狈的过分但是干活踏实卖力的韩糖两人，印象还不错，所以在韩糖和南希吃了饭后，向他询问了澡堂的方向，又厚着脸皮，问了下是否有多余的床褥被子什么的时候。想了想从自己的房间搬了两床被子给他们暂时搭窝。
“这被子是之前办事处那边派人来监工的时候用的，你俩要是不介意就搬回去用吧。”
之后甚至贴心的送了两套做工粗糙，却崭新的迷彩服！还有两个做工粗糙的军绿色棉袄。
“我猜你俩也没衣服换，这个工装你们穿，回来从你们下个月的工资里扣。”
张叔笑的像是个弥勒佛，此时在南希眼里，更是闪着普度众生的金光。
“好！”
“谢谢，谢谢张叔。”
“行了，你们好好干活就行了。”
两个得了这么大的恩惠，自然是满口保证。
等吃了晚饭，铺好床已经是晚上将近十点。
这里离市区远，工地集中，说是偏僻也没错，这附近只有离2里多地的一个未开发的村子里有个简陋的澡堂子。
这会儿早就过了洗澡的高峰期，澡票一张五块，热水供应到晚上11点半，一张澡票送一袋塑料袋装的洗头膏。
韩糖接过洗头膏的时候都是感激的。
南希也是。
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而这个时候，一点点一滴滴的不经意的小事似乎都能打动两个铁汉的心。
澡堂已经没什么人了，两个人脱掉脏兮兮的衣服，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韩糖看着先他一步的南希，瘦骨嶙峋，肋骨凸显的身板，唯一有肉的大概就是此时因为快走而脏兮兮颤动的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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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了澡，换了衣服，在暖呼呼的简陋硬板床上睡了香沉沉的一觉，早上起来的时候，韩糖甚至有种恍若重生的感觉。
吃了早饭便是一天工作的开始，韩糖和南希依旧是哪里需要去哪里的打杂，张叔留心了几次，看他们干起活来，虽然不熟练，可是本本分分踏踏实实的样子，还是比较满意的。
其他的工友也是如此。
跟着张叔出来务工的，大多都是他们自己村子里的人，张三李四村前村后的，都是从小就熟知混迹在一起的人。
对于他们来说，亲密的小团伙突然多出来的两个外来人员，虽然说不上排斥，但总归还是觉得不亲近的。对于他们的加入，他们也只是不远不近的处着。
这种情况约莫过了一段时间后，才开始稍稍改变。
“老韩，帮我把水平仪拿过来！”陈林在选出喊道。
“哎！我这就过来。”韩糖大喊着回应，抬起胳膊用粗糙的迷彩布料蹭掉了额头的薄汗。
没错，混了一段时间熟悉后，大家就非常亲切的开始称呼他老韩，本来因为他说两个人是兄弟，大家就开玩笑的说喊韩大和韩二，然后才发现，兄弟俩姓氏不同，南希并不叫韩南希。按韩糖的借口是兄弟俩分别随爹和妈的姓，所以姓氏不同。
于是众人退而求其次的结果，就是老韩和——
“大南，帮我卸下沙车！”
韩糖从工具间抱着水平仪出来的时候，正和拿着铁锹准备去卸沙子的南希碰了个对头。
“哟，老大难，忙着呢。”韩糖贱笑着开口。
“...呵，没有老韩忙！”南希早就习惯了韩糖那正经不过三秒的破嘴，斜了他一眼，拖着手里的铁锹，刺刺拉拉的磨着地面走了。
次日的时候，领导班子要来工地视察，韩糖得到消息，早早的去向工头张叔请假。
两个人在工地呆了半个多月，这是头一回请假，张叔寻思着明天上面来工检质检，不会太忙，也就没有为难，果断给了假。
第二天一早，韩糖拿着提前预支的两百块钱，两人穿着有些顽垢和磨损的迷彩工装，出了工地的头一件事儿便是买了牙刷牙膏，环境所困，别的不说，就这些天只漱口不刷牙，真的是快把两个人痛苦死了。
这时候已经接近12月中旬，天气也开始真正意义上向着寒冬靠近，气温还是在零上和零下浮动，风刮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又凉又钻骨，生疼生疼的。
他们所在的城市属于中原地区偏靠北部，紧挨着黄河边儿，和h省的省会只一条跨过黄河的大桥相隔的蹭四线边的五线城市。
因着几次国家会议在附近的城市召开，和省会又相隔极近，城市这几年出于告诉发展时期，最明显的就是这里的房价。
韩糖听工友们讨论过，城市的普通工薪一个月才两千五到三千，房价却已经平米破万。有工友说是因为正府要圈地在这里建什么政治经济的平野新区，也有工友说这样的消息都是故意放出来糊弄人的，或者是泡沫房产经济是什么炒房团带起来的...
具体是怎么样的，韩糖和南希都没有过多关注，听过就算，毕竟他俩现在连第一个月工资都还没到手的穷光蛋，就是房价跌停了跳楼价一折促销，他们也买不起。
倒是韩糖用心记住了他们说的那些个社区和正府投建的基础设施，毕竟这样的设施，是目前的他和南希急需的。
工头张叔是个好人，听说是祖传的木工出身，施工队的人都很服他，说话做事一是一二十二，又不乏人情味，是那种非常让人信服的人。
可是韩糖也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说法，救急不救穷。
而他和南希现在就是处于又急又穷的状态，他可以帮他们一次，两次，却也仅此而已了。韩糖和南希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更何况他已经帮了他们最大的忙，帮得够多了。
只是天气越来越冷，靠着张叔好心赠送的棉衣和单薄的工装，已经无法抵御寒冷。
韩糖带着南希上了公交车，掏出准备好的硬币。
嗯？
“师傅，这个怎么投币？”韩糖指了指被封住的投币口，张口问道。
“不用投币，免费坐。”师傅看了他一眼，指了指旁边挂在扶栏上的公告，然后大声的招呼着：“上车的往里走，别影响后面的人上车。”
韩糖半懂半不懂的，赶紧想车厢内移动，让开入口的位置，往旁边司机指过的公告上扫了一眼。
“怎么回事？坐车不要钱了？是什么国际活动日还是什么节日？”
在他身后跟着上车的南希随着他移动，小声的问道，一边绞尽奶汁的回想12月有什么国际日。
韩糖想了想公告上的内容，明明只是一扫而过的公告内容，此刻无限清晰的浮现，就像是印刻在脑海中。
“不是，是城市单双号限行，公交车从昨天开始，到1月底，都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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