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当头捧喝
杜良娣的话一出口，顿时气氛就微妙起来, 要是放在平常, 自然是大家多半站在咸宜公主和韩国夫人这边, 嘻嘻哈哈的糊弄过去就是了。谁知今天大家好像是特别等着看杜良娣对着咸宜公主和韩国夫人刁难的, 一个个不是装傻，低着头不说话。就是在哪里对着咸宜公主和稀泥：“公主别生气，杜良娣是心直口快，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了。一会圣人和娘子就要来了，我们还是别在这里聒噪了！”
咸宜公主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巴结杨玉环, 毕竟杨玉环以前是她的嫂子, 现在却成了父亲的贵妃。闹得好像是身为大唐公主, 她竟然不知羞耻的帮着自己的嫂子勾搭自己的父亲！
那些人贵妇们暧昧不明的态度, 叫咸宜公主脸上热辣辣的，什么叫做杜良娣心直口快，看样子她们心里早就是对自己有看法了, 不知道背地里这些人如何编排自己呢。想到杨洄就要到冀州去了，自己一个人在长安, 孤零零的带着孩子。现在连着长安都要待不住了。
咸宜公主是武惠妃疼爱的女儿，武惠妃和皇帝对这个女儿简直是捧在手心怕吓着, 含在嘴里怕化了，爱如掌上明珠。咸宜公主从小耳边都是奉承的话, 看的都是笑脸。忽然之间竟然被人奚落取笑, 她的自尊心一下子受不住了
咸宜公主甩开了韩国夫人的手, 等着杜良娣, 竖着眉毛厉声的说：“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杜良娣可是太子后院争宠的胜利者，什么阴阳怪气，射影含沙都是拿手好戏，她等就是咸宜公主生气，等着她一激动肯定是言语之间不谨慎，到时候她肯定会话里有漏洞被自己抓住。接下来就情势倒转了。杜良娣见着咸宜公主上钩了，越发的得意，脸上却依旧是一脸的低声下气，一副无辜的表情叫咸宜公主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她故意憋着嘴，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公主别生气，都是我的不是，只要公主别生气了，我献给公主赔不是了！”叫人看起来根本是咸宜公主依仗着身份，对着杜良娣撒脾气，杜良娣忍气吞声。
咸宜公主看着她这副样子，越发的生气，冷笑一声：“我怎么敢受你的礼，你是太子良娣，在太子跟前随便一句话，我成了什么人了。你安的什么心？在人前装可怜？你对我有意见呢，还是想要挑事？我行得正坐得直，今天当着这些人的面前，咱们把话说清楚。看看是我装腔作势了，还是你心怀鬼胎了！”
杜良娣就等着公主的话，她抬起头扫视一眼在场的人，完全不是刚才一副受气的窝囊样子。韩国夫人在边上看着杜良娣的变脸，忍不住心里惊讶：难怪娘子叫我小心这个人，我当初还以为是娘子多心了。谁知她竟然有这样一副面孔！看起来娘子看人的眼光真准啊。
“今天这个宴会，在场的人我看是多半失魂落魄的，大家都在强装欢笑罢了。我看倒是只有公主和夫人一脸的志得意满，想来丰泽园已经把银子送到了两位的府上了！公主还在这里装着不知道，你拿着那些钱心里能安吗？你们串通一气，拿着我们当成傻子耍！不要太贪心了，圣人给公主的封地比一般公主已经多一倍了。公主是娘子的心腹，陛下爱屋及乌，日常的赏赐几乎和亲王是一样的了。我们这些人不得不下宠爱，整天可怜兮兮的俭省，就哪一点钱，公主和夫人还要想办法搜刮去。我只是想提醒下公主，你是大唐的公主，不要和那些不入流的乡巴佬在一起，也学的小家子气了！”杜良娣到底是眼光短浅，她已经被血本无归的愤怒彻底控制了。
因此杜良娣一番话只是说咸宜公主和韩国夫人出老千，害的大家输钱。其实，杜良娣要是有一点理智和政治敏感度的话，她就不会抓着赌钱做文章了。要知道皇帝和贵妃戏弄群臣和宗室，那简直就是烽火戏诸侯了！
不过杜良娣实在没那个智慧，她现在只想发泄自己输钱的痛苦！
咸宜公主听了杜良娣的话冷笑一声，鄙夷的说：“你那一只眼睛看我操纵赌局，你自己贪婪无耻，输了钱却要赖在别人身上，我何德何能，能左右赌局呢，而且那不过是市井之间玩意罢了，都是些乡巴佬才会喜欢的粗鄙东西？怎么杜良娣这样也算是出身世家的，也竟然——”咸宜公主讥讽的假笑一声，转过脸不理会杜良娣了。
唐朝社会绝对是等级森严，像是世家子弟和皇子们虽然也赌钱，但是都是在宴会，游园的时候大家酒后的余兴节目。也不过是文雅的行令或者什么马球比赛，射猎什么的。谁也不会把全副身价都押在上面的。市井里面的赌坊，那都是些不成器的浪荡子和底层的百姓才会毫无节制的，做输红眼的赌徒的。
咸宜公主明着讽刺杜良娣自己贪心，竟然降低身份去参加市井的赌博，输了钱还竟敢在宫里和公主发泄！
当场的贵妇人们有些也是参加了赌局，虽然她们输赢不一，但是谁也不敢明着说自己参加了赌局！因为身份地位叫她们心里清楚，这件事做的很不上不得台面，有损身份的。杜良娣明着说出来，更叫人看不起。毕竟身为贵族，没一点自制力，竟然主动堕落到和小市民赌徒一样，是很不体面的事情。
裴光庭的夫人武氏笑嘻嘻的出来圆场：“公主别和她一般见识，杜良娣，今天陛下特别为娘子设宴，你怎么宴席没开呢，你就喝多了。公主别和杜良娣一般见识。毕竟——”武氏一来就察觉出来事情不对劲，当初赌局正热闹的时候，武氏曾经也被身边的仆人撺掇着有点动心了，要去参加这场全城狂热的赌局。但是老情人李林甫及时传来消息，武氏才没也跟着卷进那场闹剧里面。
刚才听着杜良娣的话，武氏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个事情后面是皇帝的影子。武氏不愧是武家的女儿，她立刻明白了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武氏先亮出来态度，剩下的贵妇人们有些也立刻跟着站队，有些则是暧昧不明。
宁王妃算是年纪最大了，她笑盈盈的对着咸宜公主招招手：“别生气了，大家都知道杜良娣是什么人。你何必和她一个傻子认真呢。还真是裴夫人的话，怎么还没喝就醉了。人家都说你是个小孩子性子，看起来果真如此。”
杜良娣没想到一夕之间情势倒转，她瞪着眼睛，干脆祭出大杀器：“韩国夫人，今天陛下特别为娘子设宴，怎么不见虢国夫人呢！”说着杜良娣故意装出来寻找的样子：“怎么不见虢国夫人的位子？看样子娘子和陛下还真是未卜先知，竟然知道今天晚上个个人不能来。不知道她是生病呢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杜良娣扔下咸宜公主，向韩国夫人开火了。
韩国夫人猝不及防，见着杜良娣咬着虢国夫人不放，韩国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杜良娣就像是味道了血腥味的鲨鱼，步步紧逼：“夫人这是怎么了？都说韩国夫人和虢国夫人和娘子是一母所生三个女儿，一个母亲生的女儿，自然是长得很像了。我眼拙，但是也越发的觉得怎么虢国夫人和娘子好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武氏不以为意的说：“这有什么？娘子和虢国夫人是亲姐妹，世上的美人都是相似的，虢国夫人和娘子年纪相仿，长得相似有什么奇怪的？要是长得不像才奇怪呢！”
“亲姐妹自然是相似的，只是怎么娘子出现的地方就不见虢国夫人，就连着虢国夫人受封的当天娘子作为贵妃和亲妹子怎么也没出现呢？难道那个时候贵妃就生气虢国夫人和陛下——”杜良娣冷笑着，向着韩国夫人逼近。
“杜良娣，你要注意身份！这是什么地方？你这样乱说话！”就算是皇帝真的和虢国夫人有染，但是也不能说出来。宁王妃立刻板着脸，叫杜良娣注意身份了。
谁知杜良娣根本不理会，她放肆的冷笑一声：“其实贵妃和虢国夫人根本是一个人——”她的话一出口，顿时在场的人都到呆住了。
贵妃和虢国夫人是一个人，那么——皇帝肯定知道，没准这个赌局就是……在场的人都像是被施定身法。杜良娣的话不啻是个惊天巨雷！
“陛下驾到！”随着一声吆喝，大家才猛地回过神来，皇帝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美人。超凡脱俗的清丽佳人便是贵妃，那个明艳动人的则是虢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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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宜公主最讨厌的就是别人说他巴结杨玉环, 毕竟杨玉环以前是她的嫂子, 现在却成了父亲的贵妃。闹得好像是身为大唐公主, 她竟然不知羞耻的帮着自己的嫂子勾搭自己的父亲！
那些人贵妇们暧昧不明的态度, 叫咸宜公主脸上热辣辣的，什么叫做杜良娣心直口快，看样子她们心里早就是对自己有看法了, 不知道背地里这些人如何编排自己呢。想到杨洄就要到冀州去了，自己一个人在长安, 孤零零的带着孩子。现在连着长安都要待不住了。
咸宜公主是武惠妃疼爱的女儿，武惠妃和皇帝对这个女儿简直是捧在手心怕吓着, 含在嘴里怕化了，爱如掌上明珠。咸宜公主从小耳边都是奉承的话, 看的都是笑脸。忽然之间竟然被人奚落取笑, 她的自尊心一下子受不住了
咸宜公主甩开了韩国夫人的手, 等着杜良娣, 竖着眉毛厉声的说：“你再说一遍，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杜良娣可是太子后院争宠的胜利者，什么阴阳怪气，射影含沙都是拿手好戏，她等就是咸宜公主生气，等着她一激动肯定是言语之间不谨慎，到时候她肯定会话里有漏洞被自己抓住。接下来就情势倒转了。杜良娣见着咸宜公主上钩了，越发的得意，脸上却依旧是一脸的低声下气，一副无辜的表情叫咸宜公主更是恨得牙根痒痒。
她故意憋着嘴，一副受气包的样子：“公主别生气，都是我的不是，只要公主别生气了，我献给公主赔不是了！”叫人看起来根本是咸宜公主依仗着身份，对着杜良娣撒脾气，杜良娣忍气吞声。
咸宜公主看着她这副样子，越发的生气，冷笑一声：“我怎么敢受你的礼，你是太子良娣，在太子跟前随便一句话，我成了什么人了。你安的什么心？在人前装可怜？你对我有意见呢，还是想要挑事？我行得正坐得直，今天当着这些人的面前，咱们把话说清楚。看看是我装腔作势了，还是你心怀鬼胎了！”
杜良娣就等着公主的话，她抬起头扫视一眼在场的人，完全不是刚才一副受气的窝囊样子。韩国夫人在边上看着杜良娣的变脸，忍不住心里惊讶：难怪娘子叫我小心这个人，我当初还以为是娘子多心了。谁知她竟然有这样一副面孔！看起来娘子看人的眼光真准啊。
“今天这个宴会，在场的人我看是多半失魂落魄的，大家都在强装欢笑罢了。我看倒是只有公主和夫人一脸的志得意满，想来丰泽园已经把银子送到了两位的府上了！公主还在这里装着不知道，你拿着那些钱心里能安吗？你们串通一气，拿着我们当成傻子耍！不要太贪心了，圣人给公主的封地比一般公主已经多一倍了。公主是娘子的心腹，陛下爱屋及乌，日常的赏赐几乎和亲王是一样的了。我们这些人不得不下宠爱，整天可怜兮兮的俭省，就哪一点钱，公主和夫人还要想办法搜刮去。我只是想提醒下公主，你是大唐的公主，不要和那些不入流的乡巴佬在一起，也学的小家子气了！”杜良娣到底是眼光短浅，她已经被血本无归的愤怒彻底控制了。
因此杜良娣一番话只是说咸宜公主和韩国夫人出老千，害的大家输钱。其实，杜良娣要是有一点理智和政治敏感度的话，她就不会抓着赌钱做文章了。要知道皇帝和贵妃戏弄群臣和宗室，那简直就是烽火戏诸侯了！
不过杜良娣实在没那个智慧，她现在只想发泄自己输钱的痛苦！
咸宜公主听了杜良娣的话冷笑一声，鄙夷的说：“你那一只眼睛看我操纵赌局，你自己贪婪无耻，输了钱却要赖在别人身上，我何德何能，能左右赌局呢，而且那不过是市井之间玩意罢了，都是些乡巴佬才会喜欢的粗鄙东西？怎么杜良娣这样也算是出身世家的，也竟然——”咸宜公主讥讽的假笑一声，转过脸不理会杜良娣了。
唐朝社会绝对是等级森严，像是世家子弟和皇子们虽然也赌钱，但是都是在宴会，游园的时候大家酒后的余兴节目。也不过是文雅的行令或者什么马球比赛，射猎什么的。谁也不会把全副身价都押在上面的。市井里面的赌坊，那都是些不成器的浪荡子和底层的百姓才会毫无节制的，做输红眼的赌徒的。
咸宜公主明着讽刺杜良娣自己贪心，竟然降低身份去参加市井的赌博，输了钱还竟敢在宫里和公主发泄！
当场的贵妇人们有些也是参加了赌局，虽然她们输赢不一，但是谁也不敢明着说自己参加了赌局！因为身份地位叫她们心里清楚，这件事做的很不上不得台面，有损身份的。杜良娣明着说出来，更叫人看不起。毕竟身为贵族，没一点自制力，竟然主动堕落到和小市民赌徒一样，是很不体面的事情。
裴光庭的夫人武氏笑嘻嘻的出来圆场：“公主别和她一般见识，杜良娣，今天陛下特别为娘子设宴，你怎么宴席没开呢，你就喝多了。公主别和杜良娣一般见识。毕竟——”武氏一来就察觉出来事情不对劲，当初赌局正热闹的时候，武氏曾经也被身边的仆人撺掇着有点动心了，要去参加这场全城狂热的赌局。但是老情人李林甫及时传来消息，武氏才没也跟着卷进那场闹剧里面。
刚才听着杜良娣的话，武氏忽然明白了什么，原来这个事情后面是皇帝的影子。武氏不愧是武家的女儿，她立刻明白了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武氏先亮出来态度，剩下的贵妇人们有些也立刻跟着站队，有些则是暧昧不明。
宁王妃算是年纪最大了，她笑盈盈的对着咸宜公主招招手：“别生气了，大家都知道杜良娣是什么人。你何必和她一个傻子认真呢。还真是裴夫人的话，怎么还没喝就醉了。人家都说你是个小孩子性子，看起来果真如此。”
杜良娣没想到一夕之间情势倒转，她瞪着眼睛，干脆祭出大杀器：“韩国夫人，今天陛下特别为娘子设宴，怎么不见虢国夫人呢！”说着杜良娣故意装出来寻找的样子：“怎么不见虢国夫人的位子？看样子娘子和陛下还真是未卜先知，竟然知道今天晚上个个人不能来。不知道她是生病呢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杜良娣扔下咸宜公主，向韩国夫人开火了。
韩国夫人猝不及防，见着杜良娣咬着虢国夫人不放，韩国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起来。杜良娣就像是味道了血腥味的鲨鱼，步步紧逼：“夫人这是怎么了？都说韩国夫人和虢国夫人和娘子是一母所生三个女儿，一个母亲生的女儿，自然是长得很像了。我眼拙，但是也越发的觉得怎么虢国夫人和娘子好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武氏不以为意的说：“这有什么？娘子和虢国夫人是亲姐妹，世上的美人都是相似的，虢国夫人和娘子年纪相仿，长得相似有什么奇怪的？要是长得不像才奇怪呢！”
“亲姐妹自然是相似的，只是怎么娘子出现的地方就不见虢国夫人，就连着虢国夫人受封的当天娘子作为贵妃和亲妹子怎么也没出现呢？难道那个时候贵妃就生气虢国夫人和陛下——”杜良娣冷笑着，向着韩国夫人逼近。
“杜良娣，你要注意身份！这是什么地方？你这样乱说话！”就算是皇帝真的和虢国夫人有染，但是也不能说出来。宁王妃立刻板着脸，叫杜良娣注意身份了。
谁知杜良娣根本不理会，她放肆的冷笑一声：“其实贵妃和虢国夫人根本是一个人——”她的话一出口，顿时在场的人都到呆住了。
贵妃和虢国夫人是一个人，那么——皇帝肯定知道，没准这个赌局就是……在场的人都像是被施定身法。杜良娣的话不啻是个惊天巨雷！
“陛下驾到！”随着一声吆喝，大家才猛地回过神来，皇帝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美人。超凡脱俗的清丽佳人便是贵妃，那个明艳动人的则是虢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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