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生财有道
人对环境的适应能力还真是惊人, 杨玉环抱着一条浑身白毛的哈巴狗，坐在梨园里面，正看那些舞姬们再练习舞蹈呢。自从那天和李瑁一场血拼，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原来寿王妃自请出家是有原因的——因为寿王殿下嫌弃杨氏长得不好看，而且性格不好。长安城里面到关于寿王和王妃婚姻破裂的种种八卦, 一直维持在头条的地位上。连着朝堂上重大的人事变动，也没能动摇关于寿王夫妻婚变内幕消息的地位，登上头条位置。
杨玉环想着这些天耳朵里面灌进来的风声，不由得佩服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就有八卦啊。大家的好奇心怎么都这么大？脑洞怎么都开的这么匪夷所思呢？
什么寿王嫌弃杨氏不标致, 说当初寿王在咸宜公主的婚礼上认为杨氏是个美人，全是因为杨氏善于化, 硬生生的画皮把自己变成个叫人看一眼就魂飞魄散的大美人。等着新婚之夜，卸妆之后, 寿王差点被露出真面目的王妃给吓着了。
哪有那样的夸张, 自己是喜欢化妆，但是不管是美羊羊还是杨玉环底子都不错, 就算是卸妆了，也不会判若两人。亏得他们想的出来。哼，一听就是那些男人无聊编出来的。杨玉环心里吐槽着，昨天玉真公主还和她说了更叫杨玉环惊掉下巴的“惊人内幕”总结起来杨氏辣手摧花, 寿王惨遭□□。整个一个不能喝陌生人说话。
她那里暴利了, 她一向是以理服人的。杨玉环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嗤笑。这个时候那些乐声停止, 舞姬们一个个围拢上来，对着杨玉环叽叽喳喳的：“娘子，刚才我们按着娘子指点的重新编排了下，果然比以前好看多了。”
皇帝依旧是每天不管什么多忙都要挤出时间来太真观，杨玉环当然能察觉到皇帝越来越炽热的眼神。她心里明白自己十有八九是逃不过那一天了。但是她还是下意识的拖延着那一天的到来。再太真观里面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于是杨玉环发现了一个好地方。拜皇帝所赐，梨园真是个好地方，这里汇集着全天下最好的乐手和舞姬歌唱家，更有翰林院里面那些文人雅士来填词编曲。杨玉环干脆是整天和那些舞姬乐手混在一起，尽量减少和皇帝独处的机会。
李隆基倒是很高兴，作为一个酷爱艺术的皇帝，每天看着心爱的女子，欣赏着歌舞，试衣间赏心悦目叫人惬意放松的事情。眼前到处是热闹，皇帝那点心思也就慢慢的被岔开了。那些舞姬们也很喜欢这位太真娘子。
因为太真娘子确实舞技超群，而且太真娘子从来不吝惜教导她们，对她们也是和颜悦色的，并没看不起。范儿太真娘子还时常和她们开玩笑，很是关心她们的生活。这些舞姬好些都是从小被买来的，一直被管教师傅们拿着藤条逼着练功出来。等着长大了，按着姿色和舞技被分到各个地方。那些长相好，人机灵聪明，舞技也不错的最幸运的是进入宫廷教坊。要么就是哥哥豪门府邸里面。剩下的那些到平康坊里，年轻的时候还能春风得意。等着年老色衰了，难免凄凉潦倒。
这些舞姬在一般人的眼里都不算是人，但是在太真娘子这里，这些小姑娘们第一次感到善意和平等。因此这些舞姬们几乎要把太真娘子当成了她们唯一的依靠了。
听着这群小丫头嘁嘁喳喳的，杨玉环的心情暂时好起来。“你们刚才的舞不错，但是这里不应该这样，庆余年是欢快的曲子，在新年的时候演出的。你们的动作有些慢了。要这样！”说着她伸手接过来两条长长的绸带，到了场地中心去。
整天吃饱了不动绝对不是杨玉环的风格，在太真观没地方踢球，不过来梨园和这群舞姬们练舞，折腾的自己筋疲力尽。杨玉环借着身体上的疲劳叫自己忘掉那些糟心事。她每天恨不得把自己累个半死，一夜无梦才好。要不然，只要一想起来今后，她真的要疯了。
见着杨玉环亲自下场演示，那些舞姬们都安静下来，紧盯着杨玉环每个动作，生怕自己漏了要紧的地方。乐声响起，杨玉环手上两条丝绸好像是有了灵魂，在空中飞舞，或者是蛟龙出海，或世凤凰展翅，原本两条软绵绵的绸带，一下子变得有生命了。
原来是这样，杨玉环跳了一段发现问题不是出在舞者身上，是音乐慢了半拍。要是再快半拍没准会好很多。这好像是以前全市学校文艺汇演的时候，她跳的那个红绸舞。记得那个时候，正好赶上了中考，真是焦头烂额。一边要应对复习和考试，一边还要练习彩排。每次下了自习就赶到练功房排练，根本没时间回去吃晚饭，那一个月都是小寿下自习回去吃饭然后抱着个保温饭盒，站在练功房外面等着她排练结束了出来吃。之后两个人又该上晚自习了。他们一起回到教室接着做可怜中考生。
唉，只是那样的日子不再有了。乐声忽然变得欢快起来，这个节奏对了。轻快的琵琶声响起，杨玉环眼角余光正扫见皇帝竟然亲自弹奏琵琶，领着乐队为自己伴奏。年底下皇帝也很忙好不好，你没事就不要总来这里慰问参加春晚，正辛苦排练的演员好不好。这样的新闻不会上头条的，大唐新闻联播第一条应该是皇帝发表新年讲话，亲切看望老同志，举行茶话会什么的。
你整天的不务正业——不对！这叫促进文化事业繁荣发展。就等着最后山河破碎一地烂摊子吧。
腹诽归腹诽，杨一曲舞毕，李隆基放下琵琶对着杨玉环抚掌而笑：“刚才娘子可还满意？你总是太谦逊了，朕就说了，娘子的舞技天下绝伦，可以当之无愧的称为第一。今年朝会，应该叫娘子参加才好。”皇帝眼角眉梢带着得志得意满。杨玉环听了皇帝的话，心里忍不住呵呵两声。大朝会，她参加？文武百官去给皇帝拜年，她算是干嘛地？总导演吗还是舞美设计，工作人员？要是那样的话也不错哦。
没等着杨玉环回话，乐手席上又站起来一个男子，看起来和皇帝年纪差不多，手上拿着一支玉笛，那个人打量下杨玉环，对着皇帝拱手笑道：“真是精妙非凡！我可算是见识了。”说着那个人对着皇帝一拱手，道一声恭喜。杨玉环听着忍不住一阵的心虚，脸上有些发烫了。她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抓住了。
但是她不能生气，因为在场的人除了杨玉环自己，剩下的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根本没有任何嘲讽揶揄什么。听着来人的语气和身上的穿戴，杨玉环敢确定这是皇帝的兄弟，但是这是哪一位兄弟呢？看着这个人和李琎有些仿佛的脸庞，她心里明白了，这位是皇帝的大哥，那位高风亮节禅让太子之位给李隆基的宁王啊。
杨玉环给宁王见礼寒暄，宁王忙着还礼。“不敢，，怎么敢劳烦娘子给我行礼呢。”李隆基心情很好，他站到杨玉环的身边，很随意的揽着杨玉环的腰肢，衣服所有者的表情：“大哥说的什么话，于公于私的，都该是娘子给大哥行礼的。大哥只管安心受礼就是了。今天难得片刻闲暇，我们兄弟可以畅谈一番了。我最近做了一个曲子，还要请大哥指点。”
杨玉环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李隆基炫耀的东西，但是她还能怎么样呢。这边李隆基和宁王一起品评新制的曲谱，杨玉环不想在皇帝身边做装饰，一转眼看着小宫女正在烹茶，她干脆过去，接过来小宫女手上的活计，亲事烹茶了。
宁王也是精通音律，和皇帝说的正在兴头上，杨玉环则是在殿门口上，坐在个蒲团上看着银碳炉里面暗红色的炭火。眼看着就是新年了，武惠妃的丧事已经结束，这个宫里竟然连着她一点存在的痕迹都没了。杨玉环心里忽染生出个想法，若是武惠妃在天有灵，看见事情成了今天的结果，她回事什么感想？是恨皇帝薄情，还是——恨她抢走了皇帝呢？
正在杨玉环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着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殿外的小太监声音：“是汝阳郡王来了。”李琎也来了。小太监通报的声音立刻低下去，看样子里面皇帝和宁王并没听见通报。杨玉环心里忽然一动，她站起来，几步到了殿外，就见着李琎正笑嘻嘻的站在廊檐下看着自己呢。
“太真娘子，别来无恙！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既然圣人在和我阿爷在里面品评乐谱，我还是不要打搅就在外面候着就是了。”说着李琎对着杨玉环做个眼色。杨玉环立刻会意对着李琎说：“这里风大，花奴还是到偏殿暂时歇一歇的好。”说着杨玉环对小太监说：“你领着花奴到偏殿歇一歇。”
看着李琎跟着小太监往偏殿去了，杨玉环听了听里面的声音，她一横心，对着小喜说：“你看着茶炉，等着水开了就把茶倒出来。我有些头疼，大概是守在碳炉边上时间久了，出去吹吹风就好了。”说着趁着别人不注意，杨玉环一转身就到偏殿去了。
还没走到偏殿，在一个转角，忽然深沉一只手把她拉进角落里面，李琎一脸严肃的说：“我算准你要亲自到偏殿去，这太冒险了。你也不想想这宫里都是人，你的一举一动圣人哪有不知道的？几句要紧的话，我时间也不多，十八郎到耀州去了，他竟然刺血抄写孝经进呈给陛下，你要是真的为了十八好，就知道要怎么做了。还有就是太子他们记恨着以前惠妃，要找十八的麻烦。但是至于是找什么麻烦我还没探听到。”李琎语速很快，压低声音尽快的说完。
杨玉环心里一阵难受，可怜的小寿，成了没娘的孩子不要紧，连带着也不得爹的喜欢。
“多谢你和我说这些，既然不方便，我还是先走了。宁王正在和陛下谈话呢，你还是赶紧过去吧！”杨玉环给李琎一个感激的眼神，转身要走。
“你——十八郎临走的时候悄悄地找到我，叫我一定要劝你，不要固执了，要顺势而为不要和圣人硬碰硬。十八叫我有机会告诉你，皎皎者易污，有的时候要学会妥协。其实这个也是我的意思，圣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你只要在这里好好地，那些关心你的人也就安心了。”这是什么话，你们都在鼓励我爬上皇帝的床是不是？杨玉环脚步一停，刚要转身，谁知身后一阵脚步声，等着她转过去，就见着李琎大步离开的背影了。
等着杨玉环回去的时候，李琎已经不在了，皇帝正在和宁王对弈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看起来李隆基的棋艺不怎么样，至少和宁王这样的高手比起来有点不够看。宁王好像是故意要皇帝出汗一样，步步紧逼，完全不给皇帝面子。眼看着李隆基的脸色没了平时的轻松，紧蹙眉头，捏着棋子恨不得把棋盘上的棋子给瞪化了。宁王倒是一脸的轻松，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很随意的靠着身后的软垫：“陛下可要输了！”
杨玉环故意接过来小丫头递上来的小狗，装着看棋，小狗忽然受惊了，猛的一下窜上棋盘，只见棋子纷纷崩落，皇帝长长的出口气：“哈哈，这一局不分胜负！”
哼，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杨玉环心里鄙视下皇帝，一边装模作样的抱起来闯祸的小狗对着皇帝和宁王道歉。
宁王很大度的一摆手，笑嘻嘻的顺水推舟：“太真娘子是心疼陛下，时候不早了，臣要告退了！”
看着宁王这副我打不过你们夫妻的表情，杨玉环心里忍不住自嘲起来，看样子自己还真有点做宠妃的天分呢。
“娘在想什么？刚才你跑到哪里去了？”李隆基捏着杨玉环的下巴，犀利的眼神一直看到了她眼底。
“刚才被炭气熏得头疼，出去吹吹风罢了，正好遇见了花奴，我想问问他，上元节东市和西市上什么东西卖得最好。”果然，她一举一动全被别人看在眼里了，掩饰是无法掩饰了，不如干脆实话实说。
皇帝的脸色果然缓和点，他点点杨玉环的鼻子：“你怎么还缺钱不成，对了摇到新年，朕就先把新年的压岁赏赐给你。”说着皇帝对高力士说：“把今年最新的锦缎一千匹赏给太真娘子。”
高力士忙着答应一声，要去传话，杨玉环忽然想去来，一次高力士和皇帝谈话中透露出来，宫中的库房里面已经囤积了不少的丝绸，有些竟然还是当年武皇时候的，那些丝织品要是放的时间长了就要发黄变质，不值钱了。杨玉环忙着叫住了高力士：“阿翁且站一
站。陛下，我不想要新的锦缎，不如陛下把库房里面积压下来的陈旧丝绸赏给我吧。”整天哄着皇帝开心真是太累了，不如找点娱乐换换脑子。杨玉环的心里已经开始算账了。这个念头实物有的时候比货币更流行。像是什么一曲红绡不知数，丝织品在很多时候都能做钱流通了。
皇帝赏赐给杨玉环不少的锦缎丝绸，这些东西——就是每天换一身新衣裳也用不了啊。记得上次高力士无意的说起来宫中库房里面堆积着不少的锦缎丝绸，绢和绫罗各色丝织品，杨玉环决定要趁着中元节来一次清仓大甩卖了。在她看来那些实物，不管是丝织品还是珠宝什么的智商摆在那里好看，真的要用可就麻烦的很，而且还会留下痕迹。
不如都换成银钱合适！杨玉环总觉得有一天没准她还能离开这里不是，到时候这些钱用起来绝对比什么珠宝首饰，绫罗绸缎方便。
李隆基有些惊讶的看着杨玉环：“哦，那些都是陈年的东西，你要那个做什么？梨园弟子们是有供奉的，你很不用拿出自己的东西给他们。若是他们和你的心意，朕就加恩赏赐他们。”李隆基想起来，杨玉环对着梨园弟子们不错，难道她想拿那些给安歇梨园弟子们？
“不是，我问了花奴，他说在长安西市上一匹上好的绢要五百文，上次记得听阿翁说起来，宫中库房里面堆着上万丝绢，里面好些都是放的久了。不如拿出来在上元节的时候在东西和西市上卖掉。”杨玉环一双眼珠子转啊转的，一副精打细算的样子。李隆基被这副小财迷的样子给逗笑了，忽然想起来李瑁曾经抱怨的话，当年她做寿王妃的时候，只怕也是这么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吧。
现在她肯把这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皇帝心里顿时乐了。这个小女子啊，真叫人放不下。
“你真的能把那些丝绢卖出去？要是卖的不好，看你的脸放在那里！”皇帝宠溺的一摆手：“按着娘子说的办，但是你的赏赐不和这个相干。娘子想要什么样子的丝绸就随她的心意。”皇帝心情大好，准许了。杨玉环立刻眼睛闪闪发光，摩拳擦掌的对着高力士道：“阿翁，既然陛下准许了，我们就先去选丝绢去吧。”
“咳咳，难道在娘子的眼里，朕就连着那些陈年旧绢都不如了吗？”李隆基酸溜溜的咳嗽几声，抱着胳膊装生气。
杨玉环上前拉着皇帝的胳膊，亲亲热热凑近了皇帝的耳边，小声的说：“三郎和我一起去吧，还有好些事情呢。谁也不是傻子，肯痛快的花钱买过时的旧丝绢不是。”
听着三郎两个字从杨玉环的嘴里出来，皇帝顿觉年轻十岁，浑身上下好像是吃了西王母的仙桃一样，没一处不舒泰的。
新年第一天，总算是从繁琐的朝会上下来，皇帝深深地叹口气，换掉身上沉重的礼服，问高力士：“娘子在做什么？”高力士明白皇帝的心思，陛下这些日子真的和掉进热恋的小伙子一样了，对着太真娘子真实捧在手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都不知道怎么好了。就这样，连着太真娘子的香闺还没进去过呢。
不过按着陛下这副殷勤的样子，也是迟早的事情，“陛下难道忘记了，娘子这段日子忙着花衣裳样子，叫针工局的人按着图样赶制衣裳呢。太真观那边的消息，昨天晚上娘子画样子，一直到了三更时分才休息。谁知一早上就起身接着做了。看样子太真娘子是真心实意的要帮陛下分忧了。要是宫中库房里面积压的丝绢全部卖出去，府库里面就能增加十万钱以上的收入。”谁也不会嫌钱多，高力士立刻给皇帝算经济账。这位太真娘子真是个当家的好手啊。
“随着她喜欢吧，千金难买一笑。你等着上元的时候悄悄地安排些人，拿着钱把那些丝绢给买回来。”皇帝根本不认为杨玉环能把那些积压的丝绢卖掉，不过既然她喜欢，李隆基乐的随着美人高兴。千金难买一笑，一点旧丝绢能值几个钱？
皇帝换上了便装，立刻叫人备马。真是要去太真观看娘子去啊！高力士忙着说：“这会娘子肯定是忙着呢，陛下若是去了，娘子肯定嗔怪陛下打搅了她的思路了。再说等一会，还有嫔妃们给陛下朝贺呢。”
谁知皇帝根本不理会高力士的话，李隆基不满的瞪一眼高力士，佯怒道：“要你来多嘴多舌？”就算是暂时不能亲近芳泽，但是有杨玉环陪在身边，皇帝只觉得心里平静舒畅，现在李隆基恨不得把杨玉环拴在身边，时时刻刻也不放开。皇帝决定了，等着开春之后，先给李瑁指一门婚事。这次按着十八的喜好，指给他一个的设温柔贤淑的王妃。然后，一定要把杨玉环纳入后宫，这样皇帝菜觉得彻底安心。
……上元节分割线……
这绝对是个普天同庆的节日，宫里自然有各种庆祝活动，长安城这个晚上彻夜灯火不熄，街上人来人往。男女老少全都到街上观灯，逛夜市，平康坊和街上酒肆更是灯火通明，笙歌燕舞，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在西市一个酒肆里面，整个二楼全被包下来了。杨玉环靠在临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热闹的街市。看着街上如潮的人流，杨玉环深深地吸口气，烟花带着 各种气息夹杂着夜晚特有的凉气一下子冲进了肺里。这种狂欢的气氛真好！只是这样的繁华能维持多久呢，楼下的这些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大家都安心享受着富足美满的生活。但是一旦刀兵蜂拥而起，杨玉环不敢想下去了。
“娘子在担心什么？你设计的那些衣裳都很好，加上朕的润色自然出众。今天晚上肯定有识货的人。就算是卖不掉，朕也不会难为你的。”李隆基从身后搂着杨玉环的腰肢，把她带进怀里，顺势亲吻上她的耳朵和脸颊。
就在皇帝越发得寸进尺的时候，就听着底下一声锣响，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来：“江南最大的丝织厂江南丝织厂倒闭了！王八蛋老板张三吃喝嫖赌，败光了一百多年的产业！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了！我们没办法只能拿存货抵工钱。都是五百一千的锦缎，丝绢。现在统统二百五！统统二百五！张三你不是人，你个王八蛋！还我们的血汗钱！只要二百五，买啥啥便宜，只要二百五，买啥不吃亏，买啥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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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玉环想着这些天耳朵里面灌进来的风声，不由得佩服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就有八卦啊。大家的好奇心怎么都这么大？脑洞怎么都开的这么匪夷所思呢？
什么寿王嫌弃杨氏不标致, 说当初寿王在咸宜公主的婚礼上认为杨氏是个美人，全是因为杨氏善于化, 硬生生的画皮把自己变成个叫人看一眼就魂飞魄散的大美人。等着新婚之夜，卸妆之后, 寿王差点被露出真面目的王妃给吓着了。
哪有那样的夸张, 自己是喜欢化妆，但是不管是美羊羊还是杨玉环底子都不错, 就算是卸妆了，也不会判若两人。亏得他们想的出来。哼，一听就是那些男人无聊编出来的。杨玉环心里吐槽着，昨天玉真公主还和她说了更叫杨玉环惊掉下巴的“惊人内幕”总结起来杨氏辣手摧花, 寿王惨遭□□。整个一个不能喝陌生人说话。
她那里暴利了, 她一向是以理服人的。杨玉环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嗤笑。这个时候那些乐声停止, 舞姬们一个个围拢上来，对着杨玉环叽叽喳喳的：“娘子，刚才我们按着娘子指点的重新编排了下，果然比以前好看多了。”
皇帝依旧是每天不管什么多忙都要挤出时间来太真观，杨玉环当然能察觉到皇帝越来越炽热的眼神。她心里明白自己十有八九是逃不过那一天了。但是她还是下意识的拖延着那一天的到来。再太真观里面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
于是杨玉环发现了一个好地方。拜皇帝所赐，梨园真是个好地方，这里汇集着全天下最好的乐手和舞姬歌唱家，更有翰林院里面那些文人雅士来填词编曲。杨玉环干脆是整天和那些舞姬乐手混在一起，尽量减少和皇帝独处的机会。
李隆基倒是很高兴，作为一个酷爱艺术的皇帝，每天看着心爱的女子，欣赏着歌舞，试衣间赏心悦目叫人惬意放松的事情。眼前到处是热闹，皇帝那点心思也就慢慢的被岔开了。那些舞姬们也很喜欢这位太真娘子。
因为太真娘子确实舞技超群，而且太真娘子从来不吝惜教导她们，对她们也是和颜悦色的，并没看不起。范儿太真娘子还时常和她们开玩笑，很是关心她们的生活。这些舞姬好些都是从小被买来的，一直被管教师傅们拿着藤条逼着练功出来。等着长大了，按着姿色和舞技被分到各个地方。那些长相好，人机灵聪明，舞技也不错的最幸运的是进入宫廷教坊。要么就是哥哥豪门府邸里面。剩下的那些到平康坊里，年轻的时候还能春风得意。等着年老色衰了，难免凄凉潦倒。
这些舞姬在一般人的眼里都不算是人，但是在太真娘子这里，这些小姑娘们第一次感到善意和平等。因此这些舞姬们几乎要把太真娘子当成了她们唯一的依靠了。
听着这群小丫头嘁嘁喳喳的，杨玉环的心情暂时好起来。“你们刚才的舞不错，但是这里不应该这样，庆余年是欢快的曲子，在新年的时候演出的。你们的动作有些慢了。要这样！”说着她伸手接过来两条长长的绸带，到了场地中心去。
整天吃饱了不动绝对不是杨玉环的风格，在太真观没地方踢球，不过来梨园和这群舞姬们练舞，折腾的自己筋疲力尽。杨玉环借着身体上的疲劳叫自己忘掉那些糟心事。她每天恨不得把自己累个半死，一夜无梦才好。要不然，只要一想起来今后，她真的要疯了。
见着杨玉环亲自下场演示，那些舞姬们都安静下来，紧盯着杨玉环每个动作，生怕自己漏了要紧的地方。乐声响起，杨玉环手上两条丝绸好像是有了灵魂，在空中飞舞，或者是蛟龙出海，或世凤凰展翅，原本两条软绵绵的绸带，一下子变得有生命了。
原来是这样，杨玉环跳了一段发现问题不是出在舞者身上，是音乐慢了半拍。要是再快半拍没准会好很多。这好像是以前全市学校文艺汇演的时候，她跳的那个红绸舞。记得那个时候，正好赶上了中考，真是焦头烂额。一边要应对复习和考试，一边还要练习彩排。每次下了自习就赶到练功房排练，根本没时间回去吃晚饭，那一个月都是小寿下自习回去吃饭然后抱着个保温饭盒，站在练功房外面等着她排练结束了出来吃。之后两个人又该上晚自习了。他们一起回到教室接着做可怜中考生。
唉，只是那样的日子不再有了。乐声忽然变得欢快起来，这个节奏对了。轻快的琵琶声响起，杨玉环眼角余光正扫见皇帝竟然亲自弹奏琵琶，领着乐队为自己伴奏。年底下皇帝也很忙好不好，你没事就不要总来这里慰问参加春晚，正辛苦排练的演员好不好。这样的新闻不会上头条的，大唐新闻联播第一条应该是皇帝发表新年讲话，亲切看望老同志，举行茶话会什么的。
你整天的不务正业——不对！这叫促进文化事业繁荣发展。就等着最后山河破碎一地烂摊子吧。
腹诽归腹诽，杨一曲舞毕，李隆基放下琵琶对着杨玉环抚掌而笑：“刚才娘子可还满意？你总是太谦逊了，朕就说了，娘子的舞技天下绝伦，可以当之无愧的称为第一。今年朝会，应该叫娘子参加才好。”皇帝眼角眉梢带着得志得意满。杨玉环听了皇帝的话，心里忍不住呵呵两声。大朝会，她参加？文武百官去给皇帝拜年，她算是干嘛地？总导演吗还是舞美设计，工作人员？要是那样的话也不错哦。
没等着杨玉环回话，乐手席上又站起来一个男子，看起来和皇帝年纪差不多，手上拿着一支玉笛，那个人打量下杨玉环，对着皇帝拱手笑道：“真是精妙非凡！我可算是见识了。”说着那个人对着皇帝一拱手，道一声恭喜。杨玉环听着忍不住一阵的心虚，脸上有些发烫了。她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人抓住了。
但是她不能生气，因为在场的人除了杨玉环自己，剩下的人都是喜气洋洋的，根本没有任何嘲讽揶揄什么。听着来人的语气和身上的穿戴，杨玉环敢确定这是皇帝的兄弟，但是这是哪一位兄弟呢？看着这个人和李琎有些仿佛的脸庞，她心里明白了，这位是皇帝的大哥，那位高风亮节禅让太子之位给李隆基的宁王啊。
杨玉环给宁王见礼寒暄，宁王忙着还礼。“不敢，，怎么敢劳烦娘子给我行礼呢。”李隆基心情很好，他站到杨玉环的身边，很随意的揽着杨玉环的腰肢，衣服所有者的表情：“大哥说的什么话，于公于私的，都该是娘子给大哥行礼的。大哥只管安心受礼就是了。今天难得片刻闲暇，我们兄弟可以畅谈一番了。我最近做了一个曲子，还要请大哥指点。”
杨玉环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李隆基炫耀的东西，但是她还能怎么样呢。这边李隆基和宁王一起品评新制的曲谱，杨玉环不想在皇帝身边做装饰，一转眼看着小宫女正在烹茶，她干脆过去，接过来小宫女手上的活计，亲事烹茶了。
宁王也是精通音律，和皇帝说的正在兴头上，杨玉环则是在殿门口上，坐在个蒲团上看着银碳炉里面暗红色的炭火。眼看着就是新年了，武惠妃的丧事已经结束，这个宫里竟然连着她一点存在的痕迹都没了。杨玉环心里忽染生出个想法，若是武惠妃在天有灵，看见事情成了今天的结果，她回事什么感想？是恨皇帝薄情，还是——恨她抢走了皇帝呢？
正在杨玉环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着一阵脚步声，接着是殿外的小太监声音：“是汝阳郡王来了。”李琎也来了。小太监通报的声音立刻低下去，看样子里面皇帝和宁王并没听见通报。杨玉环心里忽然一动，她站起来，几步到了殿外，就见着李琎正笑嘻嘻的站在廊檐下看着自己呢。
“太真娘子，别来无恙！我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既然圣人在和我阿爷在里面品评乐谱，我还是不要打搅就在外面候着就是了。”说着李琎对着杨玉环做个眼色。杨玉环立刻会意对着李琎说：“这里风大，花奴还是到偏殿暂时歇一歇的好。”说着杨玉环对小太监说：“你领着花奴到偏殿歇一歇。”
看着李琎跟着小太监往偏殿去了，杨玉环听了听里面的声音，她一横心，对着小喜说：“你看着茶炉，等着水开了就把茶倒出来。我有些头疼，大概是守在碳炉边上时间久了，出去吹吹风就好了。”说着趁着别人不注意，杨玉环一转身就到偏殿去了。
还没走到偏殿，在一个转角，忽然深沉一只手把她拉进角落里面，李琎一脸严肃的说：“我算准你要亲自到偏殿去，这太冒险了。你也不想想这宫里都是人，你的一举一动圣人哪有不知道的？几句要紧的话，我时间也不多，十八郎到耀州去了，他竟然刺血抄写孝经进呈给陛下，你要是真的为了十八好，就知道要怎么做了。还有就是太子他们记恨着以前惠妃，要找十八的麻烦。但是至于是找什么麻烦我还没探听到。”李琎语速很快，压低声音尽快的说完。
杨玉环心里一阵难受，可怜的小寿，成了没娘的孩子不要紧，连带着也不得爹的喜欢。
“多谢你和我说这些，既然不方便，我还是先走了。宁王正在和陛下谈话呢，你还是赶紧过去吧！”杨玉环给李琎一个感激的眼神，转身要走。
“你——十八郎临走的时候悄悄地找到我，叫我一定要劝你，不要固执了，要顺势而为不要和圣人硬碰硬。十八叫我有机会告诉你，皎皎者易污，有的时候要学会妥协。其实这个也是我的意思，圣人的耐性是有限度的。你只要在这里好好地，那些关心你的人也就安心了。”这是什么话，你们都在鼓励我爬上皇帝的床是不是？杨玉环脚步一停，刚要转身，谁知身后一阵脚步声，等着她转过去，就见着李琎大步离开的背影了。
等着杨玉环回去的时候，李琎已经不在了，皇帝正在和宁王对弈到了最关键的时候，看起来李隆基的棋艺不怎么样，至少和宁王这样的高手比起来有点不够看。宁王好像是故意要皇帝出汗一样，步步紧逼，完全不给皇帝面子。眼看着李隆基的脸色没了平时的轻松，紧蹙眉头，捏着棋子恨不得把棋盘上的棋子给瞪化了。宁王倒是一脸的轻松，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很随意的靠着身后的软垫：“陛下可要输了！”
杨玉环故意接过来小丫头递上来的小狗，装着看棋，小狗忽然受惊了，猛的一下窜上棋盘，只见棋子纷纷崩落，皇帝长长的出口气：“哈哈，这一局不分胜负！”
哼，你也就这点出息了，杨玉环心里鄙视下皇帝，一边装模作样的抱起来闯祸的小狗对着皇帝和宁王道歉。
宁王很大度的一摆手，笑嘻嘻的顺水推舟：“太真娘子是心疼陛下，时候不早了，臣要告退了！”
看着宁王这副我打不过你们夫妻的表情，杨玉环心里忍不住自嘲起来，看样子自己还真有点做宠妃的天分呢。
“娘在想什么？刚才你跑到哪里去了？”李隆基捏着杨玉环的下巴，犀利的眼神一直看到了她眼底。
“刚才被炭气熏得头疼，出去吹吹风罢了，正好遇见了花奴，我想问问他，上元节东市和西市上什么东西卖得最好。”果然，她一举一动全被别人看在眼里了，掩饰是无法掩饰了，不如干脆实话实说。
皇帝的脸色果然缓和点，他点点杨玉环的鼻子：“你怎么还缺钱不成，对了摇到新年，朕就先把新年的压岁赏赐给你。”说着皇帝对高力士说：“把今年最新的锦缎一千匹赏给太真娘子。”
高力士忙着答应一声，要去传话，杨玉环忽然想去来，一次高力士和皇帝谈话中透露出来，宫中的库房里面已经囤积了不少的丝绸，有些竟然还是当年武皇时候的，那些丝织品要是放的时间长了就要发黄变质，不值钱了。杨玉环忙着叫住了高力士：“阿翁且站一
站。陛下，我不想要新的锦缎，不如陛下把库房里面积压下来的陈旧丝绸赏给我吧。”整天哄着皇帝开心真是太累了，不如找点娱乐换换脑子。杨玉环的心里已经开始算账了。这个念头实物有的时候比货币更流行。像是什么一曲红绡不知数，丝织品在很多时候都能做钱流通了。
皇帝赏赐给杨玉环不少的锦缎丝绸，这些东西——就是每天换一身新衣裳也用不了啊。记得上次高力士无意的说起来宫中库房里面堆积着不少的锦缎丝绸，绢和绫罗各色丝织品，杨玉环决定要趁着中元节来一次清仓大甩卖了。在她看来那些实物，不管是丝织品还是珠宝什么的智商摆在那里好看，真的要用可就麻烦的很，而且还会留下痕迹。
不如都换成银钱合适！杨玉环总觉得有一天没准她还能离开这里不是，到时候这些钱用起来绝对比什么珠宝首饰，绫罗绸缎方便。
李隆基有些惊讶的看着杨玉环：“哦，那些都是陈年的东西，你要那个做什么？梨园弟子们是有供奉的，你很不用拿出自己的东西给他们。若是他们和你的心意，朕就加恩赏赐他们。”李隆基想起来，杨玉环对着梨园弟子们不错，难道她想拿那些给安歇梨园弟子们？
“不是，我问了花奴，他说在长安西市上一匹上好的绢要五百文，上次记得听阿翁说起来，宫中库房里面堆着上万丝绢，里面好些都是放的久了。不如拿出来在上元节的时候在东西和西市上卖掉。”杨玉环一双眼珠子转啊转的，一副精打细算的样子。李隆基被这副小财迷的样子给逗笑了，忽然想起来李瑁曾经抱怨的话，当年她做寿王妃的时候，只怕也是这么一心一意的过日子吧。
现在她肯把这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皇帝心里顿时乐了。这个小女子啊，真叫人放不下。
“你真的能把那些丝绢卖出去？要是卖的不好，看你的脸放在那里！”皇帝宠溺的一摆手：“按着娘子说的办，但是你的赏赐不和这个相干。娘子想要什么样子的丝绸就随她的心意。”皇帝心情大好，准许了。杨玉环立刻眼睛闪闪发光，摩拳擦掌的对着高力士道：“阿翁，既然陛下准许了，我们就先去选丝绢去吧。”
“咳咳，难道在娘子的眼里，朕就连着那些陈年旧绢都不如了吗？”李隆基酸溜溜的咳嗽几声，抱着胳膊装生气。
杨玉环上前拉着皇帝的胳膊，亲亲热热凑近了皇帝的耳边，小声的说：“三郎和我一起去吧，还有好些事情呢。谁也不是傻子，肯痛快的花钱买过时的旧丝绢不是。”
听着三郎两个字从杨玉环的嘴里出来，皇帝顿觉年轻十岁，浑身上下好像是吃了西王母的仙桃一样，没一处不舒泰的。
新年第一天，总算是从繁琐的朝会上下来，皇帝深深地叹口气，换掉身上沉重的礼服，问高力士：“娘子在做什么？”高力士明白皇帝的心思，陛下这些日子真的和掉进热恋的小伙子一样了，对着太真娘子真实捧在手上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都不知道怎么好了。就这样，连着太真娘子的香闺还没进去过呢。
不过按着陛下这副殷勤的样子，也是迟早的事情，“陛下难道忘记了，娘子这段日子忙着花衣裳样子，叫针工局的人按着图样赶制衣裳呢。太真观那边的消息，昨天晚上娘子画样子，一直到了三更时分才休息。谁知一早上就起身接着做了。看样子太真娘子是真心实意的要帮陛下分忧了。要是宫中库房里面积压的丝绢全部卖出去，府库里面就能增加十万钱以上的收入。”谁也不会嫌钱多，高力士立刻给皇帝算经济账。这位太真娘子真是个当家的好手啊。
“随着她喜欢吧，千金难买一笑。你等着上元的时候悄悄地安排些人，拿着钱把那些丝绢给买回来。”皇帝根本不认为杨玉环能把那些积压的丝绢卖掉，不过既然她喜欢，李隆基乐的随着美人高兴。千金难买一笑，一点旧丝绢能值几个钱？
皇帝换上了便装，立刻叫人备马。真是要去太真观看娘子去啊！高力士忙着说：“这会娘子肯定是忙着呢，陛下若是去了，娘子肯定嗔怪陛下打搅了她的思路了。再说等一会，还有嫔妃们给陛下朝贺呢。”
谁知皇帝根本不理会高力士的话，李隆基不满的瞪一眼高力士，佯怒道：“要你来多嘴多舌？”就算是暂时不能亲近芳泽，但是有杨玉环陪在身边，皇帝只觉得心里平静舒畅，现在李隆基恨不得把杨玉环拴在身边，时时刻刻也不放开。皇帝决定了，等着开春之后，先给李瑁指一门婚事。这次按着十八的喜好，指给他一个的设温柔贤淑的王妃。然后，一定要把杨玉环纳入后宫，这样皇帝菜觉得彻底安心。
……上元节分割线……
这绝对是个普天同庆的节日，宫里自然有各种庆祝活动，长安城这个晚上彻夜灯火不熄，街上人来人往。男女老少全都到街上观灯，逛夜市，平康坊和街上酒肆更是灯火通明，笙歌燕舞，到处都是欢声笑语。
在西市一个酒肆里面，整个二楼全被包下来了。杨玉环靠在临窗的位置看着外面热闹的街市。看着街上如潮的人流，杨玉环深深地吸口气，烟花带着 各种气息夹杂着夜晚特有的凉气一下子冲进了肺里。这种狂欢的气氛真好！只是这样的繁华能维持多久呢，楼下的这些人，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笑容，大家都安心享受着富足美满的生活。但是一旦刀兵蜂拥而起，杨玉环不敢想下去了。
“娘子在担心什么？你设计的那些衣裳都很好，加上朕的润色自然出众。今天晚上肯定有识货的人。就算是卖不掉，朕也不会难为你的。”李隆基从身后搂着杨玉环的腰肢，把她带进怀里，顺势亲吻上她的耳朵和脸颊。
就在皇帝越发得寸进尺的时候，就听着底下一声锣响，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来：“江南最大的丝织厂江南丝织厂倒闭了！王八蛋老板张三吃喝嫖赌，败光了一百多年的产业！带着他的小姨子跑路了！我们没办法只能拿存货抵工钱。都是五百一千的锦缎，丝绢。现在统统二百五！统统二百五！张三你不是人，你个王八蛋！还我们的血汗钱！只要二百五，买啥啥便宜，只要二百五，买啥不吃亏，买啥不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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