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见小司寇 2
子壮在司寇府外等了没有多长时间，就看到刚才进去报信的门卒急匆匆地走了出来。他右手不停的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身后还跟着两个面色冷峻，一身青衣，腰配宝剑的青年人。
门卒走到子壮的跟前，目光下垂，身子都有点打哆嗦。
他弯着腰，恭恭敬敬地把腰牌递给了子壮，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不见小人怪，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人见谅。虎大人，小司寇大人有请！”
门卒这前倨后恭的反常举动，让子壮愣了一愣。
他一边把腰牌接过来揣到怀里，一边狐疑地问道，“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了……”
话音未落，跟在门卒身后的一个青年人轻咳了一声，朝子壮拱拱手，“虎君子，小司寇大人在府内静候阁下多时了。下人们若有什么得罪，事后我们自会处理。虎君子，请吧……”
这话说得，让子壮脸上都有些发烫。
不要说司寇府门前的门卒，就是蒲城邑理正司的门卒，统统都是一样的丑陋嘴脸。
欺软怕硬，见风使舵，子壮见多不怪，早就习惯了。
他奇怪的是为什么这门卒现在如此地噤若寒蝉，就像立刻就要丢了性命一般。
子壮摇摇头，也不方便多问，跟着那两个青衣人走进了司寇府。
那倒霉的门卒这时候才如蒙大赦，摸了一把冷汗，拖着脚走到门口三个门卒身边，一脸的黯然。
那三个门卒也凑了上来，一脸的同情。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惊动了小司寇大人，还让两个贴身的亲卫亲自出门迎接？”
“这可是见年不遇的事情，小司寇大人可是中大夫，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可小觑。而且，他为人严苛，不近人情，据说有时候连大司寇大人的面子都不给。“
“铜牌暗探地位虽然不算太低，但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恐怕此人背景不简单啊。”
……
不要说司寇府的四个门卒战战兢兢，就连子壮现在也愈来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进入司寇府以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司寇府外面冷冷清清，但府里面可是有不少当差的吏员。他们有人恰巧就从子壮他们身边路过，一个个神情都不是很自然。
怎么说呢，目光里有些好奇，但更多还是胆怯和畏惧，让子壮心里越来越不踏实。
他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小心地抻了抻自己的衣服，隐蔽地整了整自己的包袱，也没有觉得自己哪儿有什么不妥。
罢了，罢了，也许是自己有些心虚了。
子壮自己安慰自己。
毕竟是野小子第一次进国都，现在又进入了戒备森严，素有恶名的司寇府，可能是有些紧张过度，所有有些疑神疑鬼了。
司寇府的规模很大，院内有院，屋内有屋，让子壮看得眼花缭乱。
他跟着两个青衣人绕了好长时间，这才在一个油黑色的门前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青衣人站在门口，对着房门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司寇大人，虎君子已经来了。”
门内有个略带沧桑的声音传了出来，“让他自己进来吧。你们两个守在门外，有胆敢靠近五步之内者，杀无赦！”
次奥……
子壮后背一阵发凉，觉得脚底都有些冒凉气。
至于么，我就是来送一株野人参而已，还要搞得如此杀气腾腾，如临大敌么？
那青衣人轻轻推开门，弯下腰，“虎君子，请！”
子壮虽然满腹狐疑，但现在也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那青衣人果然没有跟着走进来，却伸手把子壮身后的房门拉了上来，然后忠心耿耿地守在门外。
子壮跨入了这个陌生的房间，心底自然是谨慎万分，飞速地扫视了一眼。
这房间倒也不大，布置也很简单。
几个摆放简牍的书架，一张漆黑的案几，几张草垫而已。
在那案几的后面，跪坐这一位头发有些花白，一袭黑衣的男子，正双目炯炯的打量着自己。
这人想必就是小司寇大人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子壮知道自己和对方差得可不是一级两级那么简单，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了。
他赶紧跪拜在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小人蒲城邑虎子壮，见过小司寇大人！”
话一说完，子壮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半响，小司寇大人才缓缓地说道，“理毅和我说起的虎子壮，原来就是你啊。”
“正是小的。”子壮赶紧说道，“理正大人让小的带了一株野人参过来，还请大人验勘。”
“送过来吧！”
“是！”
子壮赶紧把身上的包袱取了下来，把盛放野人参的木匣子取了出来，恭恭敬敬地送到小司寇大人身前的案几上。
小司寇脸色平淡如水，可谓是波澜不惊，随手把那木匣子推到一边，连看都没有看。
“子壮，你也不必拘束，就在这里坐下说吧。”他淡淡地说道，“说起来，我在蒲城邑也任职多年，只是没有见过你而已。”
“谢大人！”
子壮瞅了一眼案几前的那个草垫，迟疑了一下，赶紧跪坐下来。
他双手放在大腿上，低着头，心里陪着一万个小心。
小司寇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我记得你是蒲城邑第一野巫的巫孙？”
子壮点点头，听他提起去世多年的老桑林巫，心里不免有些伤感。
“你现在还和你祖父在官道边行善积德么？”
子壮摇摇头，低声说，“我祖父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我自己也要下地干活，现在又在马正司当差，已经好久没去官道那边了。”
呃，小司寇不置可否。
“你们桑林村的村正还是石老爷子么?”
“石老爷子现在虽然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还是我们桑林村的村正。”
“你这次过来，准备在国都呆几天？”
“回禀大人，大约十天左右吧。小的这次过来想看看噘儿妹妹，她是老桑林巫的孙女，蒲大夫家的女医，师从老卜正。”
“十天啊，方相士的大征估计也结束了。车家老大我见过，老成持重，也算是个人才，可惜他那弟弟就差了些……”
……
小司寇絮絮叨叨，没有谈当日惨烈的郯军大战，也没有提公子季明的事情，更没有问任何关于跛老爷子的事情，竟然和子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家常来。
子壮心里虽然感到奇怪，但也不好多问，只好有问必答，毫无隐瞒。
毕竟，小司寇所问的问题，几乎都没有涉及到子壮的隐私，子壮自然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一一从实道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小司寇才意犹未尽地说道，“东西么，我已经收下了，你回去告诉理毅即可。你如果喜欢国都，也不妨在这里多留几天。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亮出你的腰牌，他们自然不敢随意为难你。若是还解决不了，过来找老夫即可。”
子壮满心感激，诚心诚意地说道，“谢大人！”
……
看着子壮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间，在两名青衣人的陪同下向外走去，小司寇大人脸上终于露出不可捉摸的笑容。
“君太后果然好计谋。”他喃喃地低声说道，“这么好的饵料，不用可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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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卒走到子壮的跟前，目光下垂，身子都有点打哆嗦。
他弯着腰，恭恭敬敬地把腰牌递给了子壮，战战兢兢地说道，“大人不见小人怪，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大人见谅。虎大人，小司寇大人有请！”
门卒这前倨后恭的反常举动，让子壮愣了一愣。
他一边把腰牌接过来揣到怀里，一边狐疑地问道，“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了……”
话音未落，跟在门卒身后的一个青年人轻咳了一声，朝子壮拱拱手，“虎君子，小司寇大人在府内静候阁下多时了。下人们若有什么得罪，事后我们自会处理。虎君子，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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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软怕硬，见风使舵，子壮见多不怪，早就习惯了。
他奇怪的是为什么这门卒现在如此地噤若寒蝉，就像立刻就要丢了性命一般。
子壮摇摇头，也不方便多问，跟着那两个青衣人走进了司寇府。
那倒霉的门卒这时候才如蒙大赦，摸了一把冷汗，拖着脚走到门口三个门卒身边，一脸的黯然。
那三个门卒也凑了上来，一脸的同情。
“这人到底是什么来路，竟然惊动了小司寇大人，还让两个贴身的亲卫亲自出门迎接？”
“这可是见年不遇的事情，小司寇大人可是中大夫，在朝中的势力也不可小觑。而且，他为人严苛，不近人情，据说有时候连大司寇大人的面子都不给。“
“铜牌暗探地位虽然不算太低，但能整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恐怕此人背景不简单啊。”
……
不要说司寇府的四个门卒战战兢兢，就连子壮现在也愈来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进入司寇府以后，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
司寇府外面冷冷清清，但府里面可是有不少当差的吏员。他们有人恰巧就从子壮他们身边路过，一个个神情都不是很自然。
怎么说呢，目光里有些好奇，但更多还是胆怯和畏惧，让子壮心里越来越不踏实。
他悄悄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小心地抻了抻自己的衣服，隐蔽地整了整自己的包袱，也没有觉得自己哪儿有什么不妥。
罢了，罢了，也许是自己有些心虚了。
子壮自己安慰自己。
毕竟是野小子第一次进国都，现在又进入了戒备森严，素有恶名的司寇府，可能是有些紧张过度，所有有些疑神疑鬼了。
司寇府的规模很大，院内有院，屋内有屋，让子壮看得眼花缭乱。
他跟着两个青衣人绕了好长时间，这才在一个油黑色的门前停了下来。
其中一个青衣人站在门口，对着房门拱了拱手，恭恭敬敬地说道，“小司寇大人，虎君子已经来了。”
门内有个略带沧桑的声音传了出来，“让他自己进来吧。你们两个守在门外，有胆敢靠近五步之内者，杀无赦！”
次奥……
子壮后背一阵发凉，觉得脚底都有些冒凉气。
至于么，我就是来送一株野人参而已，还要搞得如此杀气腾腾，如临大敌么？
那青衣人轻轻推开门，弯下腰，“虎君子，请！”
子壮虽然满腹狐疑，但现在也骑虎难下，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那青衣人果然没有跟着走进来，却伸手把子壮身后的房门拉了上来，然后忠心耿耿地守在门外。
子壮跨入了这个陌生的房间，心底自然是谨慎万分，飞速地扫视了一眼。
这房间倒也不大，布置也很简单。
几个摆放简牍的书架，一张漆黑的案几，几张草垫而已。
在那案几的后面，跪坐这一位头发有些花白，一袭黑衣的男子，正双目炯炯的打量着自己。
这人想必就是小司寇大人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子壮知道自己和对方差得可不是一级两级那么简单，这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了。
他赶紧跪拜在地，恭恭敬敬地说道，“小人蒲城邑虎子壮，见过小司寇大人！”
话一说完，子壮大气都不敢喘。
过了半响，小司寇大人才缓缓地说道，“理毅和我说起的虎子壮，原来就是你啊。”
“正是小的。”子壮赶紧说道，“理正大人让小的带了一株野人参过来，还请大人验勘。”
“送过来吧！”
“是！”
子壮赶紧把身上的包袱取了下来，把盛放野人参的木匣子取了出来，恭恭敬敬地送到小司寇大人身前的案几上。
小司寇脸色平淡如水，可谓是波澜不惊，随手把那木匣子推到一边，连看都没有看。
“子壮，你也不必拘束，就在这里坐下说吧。”他淡淡地说道，“说起来，我在蒲城邑也任职多年，只是没有见过你而已。”
“谢大人！”
子壮瞅了一眼案几前的那个草垫，迟疑了一下，赶紧跪坐下来。
他双手放在大腿上，低着头，心里陪着一万个小心。
小司寇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我记得你是蒲城邑第一野巫的巫孙？”
子壮点点头，听他提起去世多年的老桑林巫，心里不免有些伤感。
“你现在还和你祖父在官道边行善积德么？”
子壮摇摇头，低声说，“我祖父年纪大了，腿脚也不方便。我自己也要下地干活，现在又在马正司当差，已经好久没去官道那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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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桑林村的村正还是石老爷子么?”
“石老爷子现在虽然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还是我们桑林村的村正。”
“你这次过来，准备在国都呆几天？”
“回禀大人，大约十天左右吧。小的这次过来想看看噘儿妹妹，她是老桑林巫的孙女，蒲大夫家的女医，师从老卜正。”
“十天啊，方相士的大征估计也结束了。车家老大我见过，老成持重，也算是个人才，可惜他那弟弟就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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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司寇絮絮叨叨，没有谈当日惨烈的郯军大战，也没有提公子季明的事情，更没有问任何关于跛老爷子的事情，竟然和子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家常来。
子壮心里虽然感到奇怪，但也不好多问，只好有问必答，毫无隐瞒。
毕竟，小司寇所问的问题，几乎都没有涉及到子壮的隐私，子壮自然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一一从实道来。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小司寇才意犹未尽地说道，“东西么，我已经收下了，你回去告诉理毅即可。你如果喜欢国都，也不妨在这里多留几天。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亮出你的腰牌，他们自然不敢随意为难你。若是还解决不了，过来找老夫即可。”
子壮满心感激，诚心诚意地说道，“谢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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