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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奸细

小说:隐之王者作者:酱油腌黄瓜字数:0更新时间 : 2019-05-22 05:43:30
“桑儿,桑儿是谁?”

        子壮隐隐约约记得毛脸鸷曾经和自己提过这个名字,但一时间却记不清对方到底是说,忍不住嘴里嘟囔了一句。

        他两手抓住毛脸鸷的肩膀,心惊胆战地端详着毛脸鸷的脸,吃惊地问道,“毛脸鸷,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你怎么被关起来了?”

        “唉……”

        本来见到子壮后一脸激动的毛脸鸷,现在却被他问得一脸的郁闷。

        他咧咧嘴,有些难为情地拍拍子壮的手,让他先放开自己,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干草上,朝子壮摇摇手,假装蛮不在乎地说道,“子壮,你不要大惊小怪的,我自己人干的——我这也不过是皮外伤而已。”

        呃,原来是自己人干得阿……

        子壮心里嘀咕着,将信将疑地打量着毛脸鸷,心里好歹不是那么紧张了。

        不过,唉,自己人就能随便打了么,这也打得太狠了。

        自己人下手怎么能这么狠?

        好歹是流民村的小头领呢。

        “就这还皮外伤?都没有人形了。”子壮在毛脸鸷身边蹲下身子,认真地观察着他脸上的伤痕,目光又往他身上的其他地方打量,一副不怀好意地模样。

        毛脸鸷被子壮看得全身都不自在,不禁缩了缩脖子,有点尴尬地问道,“子壮,你看什么?”

        “有道是打人不打脸,你脸都被打成这样了,估计身上也有伤吧?”子壮身后要撸毛脸鸷的衣袖,一边半真半假地取笑他说,“你不是经常吹嘘你在流民村无人敢惹么?现在怎么能怂成这个样子?裆他啊!”

        “裆他”是毛脸鸷的口头禅,也是毛脸鸷的拿手绝活。

        以前每当他在子壮面前操练起来的时候,子壮都强烈地感到一阵蛋疼。

        是真疼,两个都疼。

        人体三大要害,眼睛,咽喉,裆部,其中唯有袭裆最容易操作,最狠毒,也最让人所不齿。

        稍不留意,就会蛋碎人亡。

        抄腿踏裆,踹腿点裆,转腿蹬裆,跳腿撩裆……

        “裆他?”毛脸鸷苦笑着抽抽嘴角,“这村子里,即使是我大哥也不敢轻易动我——这伤是我父亲亲自动手打的,就是刚才领你进来的那个……”

        “你父亲?虎毒还不食子呢……”子壮吃惊地看着毛脸鸷,着急地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你关在这里,恐怕也是你父亲的主意吧。“

        “一言难尽,家务事而已。”小鸷苦笑着摇摇头,看样子不想细说,“你今天给我送药来了?”

        嗯,子壮点点头,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既然毛脸鸷不想细说,子壮也没有强迫他。他像模像样地给毛脸鸷切了脉,查看了舌苔,然后把草药的用量和用法给毛脸鸷说了一遍。

        其实子壮对这巫医之术并不精通,只是照葫芦画瓢而已。

        好歹噘儿以前也说过,毛脸鸷患的不是什么大病。而且,就自己刚才的诊断来说,也已经基本康复了。

        子壮本想把竹筒交给毛脸鸷,可一摸怀里,才记起刚才已经把盛药的竹筒交给毛脸鸷的父亲了。

        “子壮,不是我故意怠慢了你。”毛脸鸷仰头看了看洞口,有些难为情地催促子壮说道,“子壮,既然你也看到我了,你赶紧走吧。我这边是家务事,我父亲不喜欢外人在这里常呆,更不愿意外人搀和。毕竟是我父亲,也就是关我几天而已,并不会把我怎么样。等这些天把事情了了,我再去看你和噘儿——我会在老地方留下标记。“

        听毛脸鸷提起噘儿,子壮脸上一片黯然之色,支支吾吾地说道,“毛脸鸷,恐怕我以后不能随便见你了,你也不可能轻易见到噘儿了。“

        “怎么了?“毛脸鸷一脸惊诧地问。

        “我以前也是因为要陪着噘儿采药,所以才经常在那荒山野岭里窜来窜去。“子壮垂头丧气地说,”可现在噘儿已经去了钟吾国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年龄也大了,总要多下地干活,把家给撑起来。“

        接下来,子壮虽然心里伤心,但还是三言两语地把噘儿的事情说了一遍,当然没有提自己身患重病的事情。

        “原来如此。“毛脸鸷听子壮说完,一脸同情地看着子壮,感叹说,”说起来,我们真是同病相邻,你还比我好一些。“

        “都这样了,还能比你好一些?”

        一提起噘儿,子壮心里就难受。但现在看毛脸鸷无动于衷,还话里有话的模样,子壮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没好气地望着毛脸鸷。

        “子壮,我不是拿你寻开心,你真的比我要幸运——起码是噘儿主动离开了你,而且是跟着老卜正去了国都,你毕竟知道她去了哪里。而且,即使你现在伤心难过,但毕竟错不在你,可以问心无愧。”

        毛脸鸷难得的一脸哀色,丝毫没有当日“裆他”的英雄气魄,“可我的桑儿是被别人绑走的,我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眼睁睁地,唉……”

        “桑儿?”

        这是自子壮见到毛脸鸷以后,听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

        刚才因为关心毛脸鸷的伤情,子壮即使心里有些疑惑,但也不自觉地忽略了。

        不过现在看毛脸鸷一脸难过的样子,子壮一头雾水地望着他,“什么桑儿?我见过么?”

        “你没有看到过她,但她在荒原上偷偷看过你——你毕竟是我的好兄弟,我想让她知道你到底是谁。”

        毛脸鸷叹了一口气。

        “我以前和你提过一嘴,但没有细说。桑儿是从郯国那边逃过的一个女奴,来了也没多长时间,和我挺……挺合得来……”小鸷脸色难得一红,低声说道,“可是这几天有缉奴的人找上门来——也是从郯国那边过来的——让我们把人交出去,我父亲同意了。”

        呃……

        子壮一拍脑袋,终于记起来了。

        当初和毛脸鸷谈起理正司的事情,毛脸鸷的确提过“桑儿”这个名字,但支支吾吾没有细说而已。

        怪不得自己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但却记不起对方到底是谁呢。

        不过……

        子壮皱起了眉头,“你说桑儿是个从北边郯国逃亡过来的女奴?”

        看毛脸鸷默默点头,子壮心里也一沉。

        奴隶逃亡,是一项重罪,远不是流民逃亡那么简单。

        流民毕竟是半个自由身,只是不能随便迁徙而已,就是被抓回去也不至于被夺取性命。但奴隶就不同了,毕竟是主人的私人财产,毫无人身自由可言。逃奴倘若被抓了回去,无论是主人还是官府,通常都要施以重刑,即使不死也要脱层皮。也许只有这样的严刑酷法,才能够杀一儆百,让奴隶们心生惧意,不敢随意逃亡。

        而收留逃奴的人,也是一项重罪,除了要缴纳巨额罚金外,甚至还可能有牢狱之灾。

        那些道貌岸然的仁义君子,士大夫们,纵然私下里也有些矛盾,斗得死去活来,但在处置逃奴这一议题上倒是同仇敌忾,坑瀣一气。

        “我是极力反对把桑儿交出去的,可说话没人听。”小鸷无可奈何地说道,“其实,自我记事以来,只要有人进了流民村,只要是被我们收留了,我父亲很少再把人交出去。可这一次,我父亲说,这郯国缉奴的人来的时机比较蹊跷,而且是专程而来,又对桑儿的情况了解得非常清楚,恐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我父亲怀疑桑儿可能本来就是郯国缉奴队派来的细作,来到我们流民村是别有用心,所以不想惹事,同意把她给交了出去。”

        呃,子壮恍然大悟,终于了解了桑儿事情的来龙去脉,可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过了半晌,见毛脸鸷一脸颓废的模样,才小心地说道,“你该不会是因为桑儿的事情,才被你父亲揍了一顿吧?”

        毛脸鸷点点头,苦着脸说,“我说此事没凭没据,如果错怪了桑儿,岂不是把她推进了火坑里?就因为这个,我和父亲吵了一架。唉,他骂我被桑儿迷了眼,没出息,打了我一顿,还把我给关了起来,直到我父亲觉得此事风平浪静为止。”

        呃,原来如此。

        子壮有些同情地看着子壮脸上的伤痕,可也无计可施,只好陪着一起叹气。

        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自己不该管,也不敢管。

        更何况,缉拿逃奴这么大的事情,既然是逃到了流民村,自己就更插不上嘴了。

        “缉奴队的人刚刚离开,你就过来了。”小鸷一脸歉意地对子壮解释,“村里的人本来就很紧张,你来的时机又过于敏感,他们不得不提防一些,你别放在心上。”

        “原来如此。”子壮想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心中明白了大概,“怪不得一个凶神恶煞,我还以为要把我扣在这里呢。”

        “他们也不是没有这个想法,但又害怕别人知道你来过这里,以后的事情更不好收拾——你毕竟在邑城的理正司有案底了。”小鸷不好意思地说道,“子壮,你能答应我,不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么?”

        子壮点点头,却又忐忑不安地说道,“即使我答应了,他们能相信我?”

        “我也不知道,但起码也给他们一个放你的理由吧。“小鸷好像也吃不准,自我安慰说,”再说了,我父亲肯让你见我一面的原因,也是让你安心,确心我这边没事。若真想把你扣在这里,估计也不会让你见我了——这里面的事情,复杂得很。子壮,你就不要牵扯进来了。”

        子壮点点头,叹了口气,“好吧。”

        “既然如此,夜长梦多,你还是赶快走吧——桑儿我已经保不住了,是我辜负了她,不要再把你也搭进来。”

        小鸷脸上肌肉抽了抽,声音好像有些哽咽,眼圈好像也有些红了。催促完子壮赶紧走以后,他就转过身去,背对着子壮,再也不吭声了。

        子壮摇摇头,拍拍子壮的肩膀,让他多保重,然后手脚并用从地洞里爬了出去。

        出了地洞后,子壮拍了拍门板,不一会房门就从外面打开,他把出了关押毛脸鸷的茅屋。

        刚进村碰到的几个汉子现在还站在外面,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子壮,而毛脸鸷的父亲却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子壮懒得搭理他们,急急忙忙朝村外赶去。那几个汉子也没有阻拦他,只是派出两个汉子跟在子壮后面,目光不善,默不作声,半押半送地陪子壮离开村子。

        子壮离开村子老远,回头望去,发现那两条汉子仍然站在村口,远远地望着自己。

        子壮觉得自己有些死里逃生的感觉,匆匆向前赶去,待回头再也看不到那两个汉子身影的时候,他忽然止住了脚步。

        天色还早,子壮略一踟蹰,转头朝郯国的方向快速跑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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