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初窥五行
“往右边？又上山啊……”
一声哀怨响起。
随着阿水跳到右肩，有了默契的姜云转头一看，便有些泄气，这爬了半天山，脚都软了。
好在这些天都是在村边不远的地方，倒是不怕天色晚了回不去。
跑上跑下几天，姜云倒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以前只是被动的完成姜承安布置的功课，但求糊弄过去就行，不只不主动完成，还时常想起办法拖拖后腿，好让自己不会那么累。
为了坚持偷赖，他是顶着挨了好几顿板子的。
姜云反正一直保持着比同龄人厉害上那么一些，但又不会很多的情况。
现在为了自己，特别是那张馋嘴，再顾不得隐藏实力，只管按着小猴子的指示满山乱窜就行了。
因为很多时候，到了阿水指定的地方，却不是它需要的东西，而是一些看着就很好吃的果子。
这种情况就便宜姜云了，他已经开始暗暗琢磨，以后要不就直接和阿水商量出门不带午饭，由它给包了就成。
当然只是想一想，毕竟现在阿水才是老大，姜云只是个帮忙跑腿的。
日头偏西，阿水跳到了姜云的手腕上，这代表已经差不多到地头了，四下观察一番，没有‘蒲公英’，也没有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果子。
阿水轻巧的一个凌空筋斗翻上大石，姜云吭哧吭哧地跟着爬上去，一株巍颤颤的不知名矮小植物，悄悄安家在上面吸收着日月光华。
“这草……我不吃。”
‘吱！’
阿水回头对着这吃货就是一个大大的白眼，吃，就知道吃！
“不是用来吃的？那就奇怪了……”
这些天下来，姜云已经不自觉形成了习惯，觉得每次找着的东西，不是自己用来吃，就是阿水需要吸收，没曾想过小猴子还有心情养花种草。
抬头看看天色，已然不早了，虽然现在他山路走得贼溜，但太晚始终是个麻烦事。
所以尽管遗憾，但姜云还是建议道：“既然没法吃，那咱们就回村了罢，明天再出来找找其他的？”
转身准备滑下大石，却发现小猴子没跟上来，姜云回头查看，才注意到阿水正缓缓地向那植物伸出猴手。
屏息……
两两触碰在一起！
啥也没发生……
也不对，阿水的猴手，让姜云不怎么意外的穿透了植物的叶子。
招手示意，一个不行还有另一个嘛。
“干嘛？我？”
做为苦力，姜云居然没有建立起足够的自觉，让小猴子阿水很是不满，嗤牙咧嘴一下帮助他恢复了一些自觉后，阿水站在石头上示意姜云用手轻轻的去捏那植物的叶子。
“不摘它，那碰它做……咦~~？”
又是当时在水中抓到石牌时的感觉，让没有准备的姜云忍不住惊疑出声。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姜云感觉身体没有失去控制，而且脑中出现的也不是那个，全是不认识动物的战场。
“这……是哪里？”
姜云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小猴子阿水站在旁边抓耳饶腮一番后，很快有了动作。
一道又细又淡的绿光被它击发到姜云手上，停留片刻之后，像是领路人一般，带着姜云的一缕精神往神秘植物上行去。
那是一片完全不同的天地，所到之处皆是绿色，而后上面有明晃晃的阳光照耀，感觉难以睁眼看清任何东西。
于是又调头往下，重回绿色的怀抱之中，并且在绿色的世界中遨游！
四通八达，这里！那里！
身边有无数的通道，姜云如同乘风破浪般在所有的通道里穿梭，很快，有些通道让他生出熟悉的感觉。
唔，似乎之前走过？
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多，等到所有的通道都全部变得熟悉了之后，姜云发现自己骤然变大，呃，或者那些通道骤然变小？
反正整个绿色的世界清晰了很多。
这是？
脚下的那块大石？
远处仿佛还有其他的绿色遥遥呼应……
“哇呀~”
惊叫出声，是姜云被眼前突然倒回的景物给吓到了。
原来是在他刚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变成那颗植物的时候，阿水打入的力量已经消耗尽了。
于是意识飞速再次穿过，之前的那些绿色通道，看过的景色一路风驰电掣地逆行过来，最后让姜云突然恢复了正常意识。
惊慌地从大石上滚落，摔倒在地上好半天，才渐渐回了神。
“哎哟、哎哟。好痛！”
没有保护的动作，从差不多一人高的石台顶上掉下，姜云身上多了不少淤青和擦伤，待回了神后一同暴发出来，让他不住抽气叫疼。
幸好没把头或者骨头给摔着，特别可气的是，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小猴子阿水，还一脸教了个蠢蛋的表情跃上姜云胸口，不停看看他又摇摇头。
“哎哟，痛。啊呀，天要黑了！”
“阿水！你可害死我了。呀，痛，快回家去，天黑了被狼叼了去。”
扶着身上的痛处，姜云嘴里不停的数落阿水，脚下却一点不敢慢，拼了小命地往村里赶，倒是小猴子盘着腿坐在他头不住撇嘴。
怂货！
要以它的想法，就在外面过夜其实也无所谓的。
这附近时常被猎队的人清理，能遇着只野猪都算是姜云撞了大运，哪里去找什么猛兽，至多有只狐狸窜出来，见着人还得远远逃开呢。
又是一个，被村里老人讲的那些野兽故事，给吓傻了的小孩子。
屁滚尿流地赶在天擦黑之时摸回村里，一手拉着院门的姜云，正准备低头数落搞事忘记时间的阿水，却发现通常吊在褂子下的小猴子没了踪影。
奇怪，这猴头又藏哪去了？
“阿水~阿水？”一边低声招呼着小猴子，一边伸手打开院门准备回屋的姜云，突然结巴了：“阿水…啊……谁……”
原来院子里，赫然立着强自压抑怒火的姜承安！
“爹~你怎么回来了……”
这姜承安入山一向是比较准时的，概因猎人们出猎时，首先走远去寻大猎物，而后再返回附近的山里捉些小猎物，总归是要将日子盘恒足的。
除非，这次出猎收获颇丰，所以才提前回猎。
“去哪儿了？！”
姜承安不理儿子的转移法，一开口直指问题核心。
糟了！
生死存亡！
其他小伙伴的家里是绝对不能扯的，眼看老爹这全副武器的架式，必是村里搜寻遍了找他不着，准备连夜出村的。
可是更不能说自己出过村了，那样只会死得更惨。
怎么办……怎么办？
拖也是不成的，好在这能成大事的人，越是遇到危险的情况，就越是冷静。虽然脑子里的思维转得很快，但姜云脸上还是绷住了一片风清云淡的样子。
须臾之间，姜云有了主意：“我…我去后山看娘…娘去了，给娘讲了讲小云如今的进步……之后，之后…贪玩…就，就……”
一个谎撒得有模有样，这吞吞吐吐害怕被责骂的样子，才能搭得上开头思考时的迟疑，而且避重就轻地绕开其中的漏洞--后山有什么值得一个半大孩子，独自玩到这么晚的东西。
“……去，洗手吃饭。”
许是这次收猎收获很好，更可能是看到儿子平安无事消了些火，姜承安盯着姜云那畏惧又无辜的眼睛看了片刻，居然轻轻放过了他。
逃过半劫，一边埋头猛吃闷肉饭，一边有些提心掉胆的思考着，怎么把这个谎里最大的漏洞补上--他今天有没有去后山，明日一早姜承安只要去后山查看便知。
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顿饭吃完了，仍然没有想到办法，唯有把希望寄托于老爹第二天必须赶早出门，来不及或者忘掉后山的事。
吃过饭，熬到睡觉的时间，姜云逃也似的洗漱上床，听着老爹在外间检查他的骨制短剑有些辗转难眠。
同时也在庆幸着，那把别在身后衣服里的兽牙匕首没被发现。骨剑的材料，毕竟家里还有些骨头，运气好能蒙蔽过去。
兽牙，特别是如此长的一颗大兽牙，绝对不可能瞒过老爹的。
“可恶！这个惹出这些事情的猴子呢？这时候又逃不见了！”
这是姜云最后的，也是最差的打算。
实在不行，就把阿水给卖了，相信有这样一个宝物垫背，自己怎么都不会惨过现在的。
这么迷迷糊糊着，耳朵里突然传来了没从短剑上看出特别来的姜承安，半夜外出开门的声音。
骤然清醒过来，抱着被子坐起的姜云，哭丧着脸哀叹：“完了，完了。这就去院里跪着吧，呜……”
下了床，还没走到外间，一道蓝灰色的小小影子窜上了肩头，扭头一看，却是快要累摊的阿水。
“你这家伙！这下好了，一会儿老爹回来，看我不把你供出来！哼”
满脸的看破，累着的阿水摆摆手，连多余的表情也做不出了，不等姜云再说什么，纵身一跃回到石牌休息去了。
那里既可以安心休息，又不虞被他人发现。
不用担心？
联想到小猴子半夜才回，又累得要死的表情，姜云有些迟疑还要不要再跪，“难不成……阿水听到了我扯的谎，帮我把洞补上了？”
这倒也是有可能的呢，对他来说，小猴子阿水确实算是神通广大。
要是这样的话，他可不能做猪队友，那还是回屋踏实的睡觉吧。这下，睡得越沉，就越是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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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哀怨响起。
随着阿水跳到右肩，有了默契的姜云转头一看，便有些泄气，这爬了半天山，脚都软了。
好在这些天都是在村边不远的地方，倒是不怕天色晚了回不去。
跑上跑下几天，姜云倒是对自己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以前只是被动的完成姜承安布置的功课，但求糊弄过去就行，不只不主动完成，还时常想起办法拖拖后腿，好让自己不会那么累。
为了坚持偷赖，他是顶着挨了好几顿板子的。
姜云反正一直保持着比同龄人厉害上那么一些，但又不会很多的情况。
现在为了自己，特别是那张馋嘴，再顾不得隐藏实力，只管按着小猴子的指示满山乱窜就行了。
因为很多时候，到了阿水指定的地方，却不是它需要的东西，而是一些看着就很好吃的果子。
这种情况就便宜姜云了，他已经开始暗暗琢磨，以后要不就直接和阿水商量出门不带午饭，由它给包了就成。
当然只是想一想，毕竟现在阿水才是老大，姜云只是个帮忙跑腿的。
日头偏西，阿水跳到了姜云的手腕上，这代表已经差不多到地头了，四下观察一番，没有‘蒲公英’，也没有散发着淡淡香气的果子。
阿水轻巧的一个凌空筋斗翻上大石，姜云吭哧吭哧地跟着爬上去，一株巍颤颤的不知名矮小植物，悄悄安家在上面吸收着日月光华。
“这草……我不吃。”
‘吱！’
阿水回头对着这吃货就是一个大大的白眼，吃，就知道吃！
“不是用来吃的？那就奇怪了……”
这些天下来，姜云已经不自觉形成了习惯，觉得每次找着的东西，不是自己用来吃，就是阿水需要吸收，没曾想过小猴子还有心情养花种草。
抬头看看天色，已然不早了，虽然现在他山路走得贼溜，但太晚始终是个麻烦事。
所以尽管遗憾，但姜云还是建议道：“既然没法吃，那咱们就回村了罢，明天再出来找找其他的？”
转身准备滑下大石，却发现小猴子没跟上来，姜云回头查看，才注意到阿水正缓缓地向那植物伸出猴手。
屏息……
两两触碰在一起！
啥也没发生……
也不对，阿水的猴手，让姜云不怎么意外的穿透了植物的叶子。
招手示意，一个不行还有另一个嘛。
“干嘛？我？”
做为苦力，姜云居然没有建立起足够的自觉，让小猴子阿水很是不满，嗤牙咧嘴一下帮助他恢复了一些自觉后，阿水站在石头上示意姜云用手轻轻的去捏那植物的叶子。
“不摘它，那碰它做……咦~~？”
又是当时在水中抓到石牌时的感觉，让没有准备的姜云忍不住惊疑出声。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姜云感觉身体没有失去控制，而且脑中出现的也不是那个，全是不认识动物的战场。
“这……是哪里？”
姜云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小猴子阿水站在旁边抓耳饶腮一番后，很快有了动作。
一道又细又淡的绿光被它击发到姜云手上，停留片刻之后，像是领路人一般，带着姜云的一缕精神往神秘植物上行去。
那是一片完全不同的天地，所到之处皆是绿色，而后上面有明晃晃的阳光照耀，感觉难以睁眼看清任何东西。
于是又调头往下，重回绿色的怀抱之中，并且在绿色的世界中遨游！
四通八达，这里！那里！
身边有无数的通道，姜云如同乘风破浪般在所有的通道里穿梭，很快，有些通道让他生出熟悉的感觉。
唔，似乎之前走过？
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多，等到所有的通道都全部变得熟悉了之后，姜云发现自己骤然变大，呃，或者那些通道骤然变小？
反正整个绿色的世界清晰了很多。
这是？
脚下的那块大石？
远处仿佛还有其他的绿色遥遥呼应……
“哇呀~”
惊叫出声，是姜云被眼前突然倒回的景物给吓到了。
原来是在他刚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变成那颗植物的时候，阿水打入的力量已经消耗尽了。
于是意识飞速再次穿过，之前的那些绿色通道，看过的景色一路风驰电掣地逆行过来，最后让姜云突然恢复了正常意识。
惊慌地从大石上滚落，摔倒在地上好半天，才渐渐回了神。
“哎哟、哎哟。好痛！”
没有保护的动作，从差不多一人高的石台顶上掉下，姜云身上多了不少淤青和擦伤，待回了神后一同暴发出来，让他不住抽气叫疼。
幸好没把头或者骨头给摔着，特别可气的是，整个事情的始作俑者小猴子阿水，还一脸教了个蠢蛋的表情跃上姜云胸口，不停看看他又摇摇头。
“哎哟，痛。啊呀，天要黑了！”
“阿水！你可害死我了。呀，痛，快回家去，天黑了被狼叼了去。”
扶着身上的痛处，姜云嘴里不停的数落阿水，脚下却一点不敢慢，拼了小命地往村里赶，倒是小猴子盘着腿坐在他头不住撇嘴。
怂货！
要以它的想法，就在外面过夜其实也无所谓的。
这附近时常被猎队的人清理，能遇着只野猪都算是姜云撞了大运，哪里去找什么猛兽，至多有只狐狸窜出来，见着人还得远远逃开呢。
又是一个，被村里老人讲的那些野兽故事，给吓傻了的小孩子。
屁滚尿流地赶在天擦黑之时摸回村里，一手拉着院门的姜云，正准备低头数落搞事忘记时间的阿水，却发现通常吊在褂子下的小猴子没了踪影。
奇怪，这猴头又藏哪去了？
“阿水~阿水？”一边低声招呼着小猴子，一边伸手打开院门准备回屋的姜云，突然结巴了：“阿水…啊……谁……”
原来院子里，赫然立着强自压抑怒火的姜承安！
“爹~你怎么回来了……”
这姜承安入山一向是比较准时的，概因猎人们出猎时，首先走远去寻大猎物，而后再返回附近的山里捉些小猎物，总归是要将日子盘恒足的。
除非，这次出猎收获颇丰，所以才提前回猎。
“去哪儿了？！”
姜承安不理儿子的转移法，一开口直指问题核心。
糟了！
生死存亡！
其他小伙伴的家里是绝对不能扯的，眼看老爹这全副武器的架式，必是村里搜寻遍了找他不着，准备连夜出村的。
可是更不能说自己出过村了，那样只会死得更惨。
怎么办……怎么办？
拖也是不成的，好在这能成大事的人，越是遇到危险的情况，就越是冷静。虽然脑子里的思维转得很快，但姜云脸上还是绷住了一片风清云淡的样子。
须臾之间，姜云有了主意：“我…我去后山看娘…娘去了，给娘讲了讲小云如今的进步……之后，之后…贪玩…就，就……”
一个谎撒得有模有样，这吞吞吐吐害怕被责骂的样子，才能搭得上开头思考时的迟疑，而且避重就轻地绕开其中的漏洞--后山有什么值得一个半大孩子，独自玩到这么晚的东西。
“……去，洗手吃饭。”
许是这次收猎收获很好，更可能是看到儿子平安无事消了些火，姜承安盯着姜云那畏惧又无辜的眼睛看了片刻，居然轻轻放过了他。
逃过半劫，一边埋头猛吃闷肉饭，一边有些提心掉胆的思考着，怎么把这个谎里最大的漏洞补上--他今天有没有去后山，明日一早姜承安只要去后山查看便知。
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顿饭吃完了，仍然没有想到办法，唯有把希望寄托于老爹第二天必须赶早出门，来不及或者忘掉后山的事。
吃过饭，熬到睡觉的时间，姜云逃也似的洗漱上床，听着老爹在外间检查他的骨制短剑有些辗转难眠。
同时也在庆幸着，那把别在身后衣服里的兽牙匕首没被发现。骨剑的材料，毕竟家里还有些骨头，运气好能蒙蔽过去。
兽牙，特别是如此长的一颗大兽牙，绝对不可能瞒过老爹的。
“可恶！这个惹出这些事情的猴子呢？这时候又逃不见了！”
这是姜云最后的，也是最差的打算。
实在不行，就把阿水给卖了，相信有这样一个宝物垫背，自己怎么都不会惨过现在的。
这么迷迷糊糊着，耳朵里突然传来了没从短剑上看出特别来的姜承安，半夜外出开门的声音。
骤然清醒过来，抱着被子坐起的姜云，哭丧着脸哀叹：“完了，完了。这就去院里跪着吧，呜……”
下了床，还没走到外间，一道蓝灰色的小小影子窜上了肩头，扭头一看，却是快要累摊的阿水。
“你这家伙！这下好了，一会儿老爹回来，看我不把你供出来！哼”
满脸的看破，累着的阿水摆摆手，连多余的表情也做不出了，不等姜云再说什么，纵身一跃回到石牌休息去了。
那里既可以安心休息，又不虞被他人发现。
不用担心？
联想到小猴子半夜才回，又累得要死的表情，姜云有些迟疑还要不要再跪，“难不成……阿水听到了我扯的谎，帮我把洞补上了？”
这倒也是有可能的呢，对他来说，小猴子阿水确实算是神通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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