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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宫-8

小说:女神捕作者:陆小果字数:0更新时间 : 2019-05-22 05:02:08
珍妃不解地打断我:“等会儿,这是为什么呢?按照你的说法,这店主人把每日卖剩下的糕点免费施舍给民众可谓是善举一桩,左右这些民众不需要付出钱财就可以拿到酥饼,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为何还会因为没领到酥饼而生气?施善的反而无辜受辱骂,这是什么道理?”

        珍妃看来是听故事入了迷,一只手支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摇着我问道。这珍妃果然是从小被宠着长大,未经过一点儿风霜磨砺。这些市井民众的行为又怎么能用她的思路揣度的到呢?我得意地卖了个关子“是呀,娘娘,为什么呢?娘娘可曾听过朝三暮四的故事?”

        “这个我知道,说的是有个卖艺人养了一群猴子,每天给他们喂食野果。后来这个人家财不足了,就跟猴子们商量能不能减少喂食的数量,早上四颗野果,晚上三颗,猴子们不答应;这人便道,那早上四颗,晚上三颗...啊,你的意思是,这些领酥饼的人也...”珍妃恍然大悟。

        看来她还不算太傻,稍加点拨就能明白我的意思。我继续解释道:“兽犹如此,而人被逼到绝境时失了人性,其实和兽性也没多少差别。娘娘,临安城里住的这些人,都是经过那些年大乱的;那时候的饥荒,娘娘应该也有所耳闻...这几年日子虽然好过了些,但那时候的绝望想必一辈子都刻在那些人心里罢...”

        “说远了,话说回咱们的故事。我当时也和娘娘一样不解,不明白为什么这才短短两日时间,这些民众对酥饼铺老板的态度转变为何如此之大?那日我便像娘娘刚才一般,不解地站在人群后看着这一切,直到身后又传来前几日那熟悉的声音:

        ‘果然不出我所料啊,半个月光景都没到就不行了,呵呵。’

        我一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便赶忙回过头去,果然是前几日那个神秘的老者!我意识到这肯定是位高人,当下连忙走到这老者跟前,报上了自己的名姓,又摆出一副虚心的姿态,求教这老者到底个中是何道理。”

        “这老者捋着自己的胡子,不慌不忙道:‘感恩戴德?呵,刚开始的一次两次或许大家有感恩戴德的心思;可习惯了便会当成自然,免费领酥饼的时间久了大家便将其看作理所当然了,因此一日没有酥饼派大家便觉得吃了亏。人心哪,喂不熟。’

        我正在思忖老者这话的意思呢,老者又是呵呵一笑,踱着步子慢慢走远,直到走进对面的老吉祥去了。后来我又见过此人几次,听人说他就是老吉祥的老板。”

        故事讲完了,珍妃依旧保持刚刚那个拖着腮的姿势一动不动。我说的口干舌燥,本想端起茶杯喝口茶润润嗓子,送到嘴边才想起这是珍妃递给我那杯,忙有些嫌弃地放回桌上。偷偷瞄了眼珍妃还在沉思着什么,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我这才松了口气,重新拿了一个茶杯给自己倒上。

        “人心喂不熟...”珍妃突然小声喃喃道。

        我举着茶杯的手刚把杯子送到嘴边,吹了吹表面的茶叶,说道:“穷山恶水出刁民,有些人呐你就不能跟他讲道理,更别提感恩戴德了;这种事情我在衙门里可见得多了,什么晚上好心送女子回家反被诬陷非礼的,什么借邻居钱在借条上动手脚咬死不还的...这种事情多了去了,我可说啊,穷人哪会跟你讲什么道理,养活自己都艰难,我可说啊,这...”

        我这长篇大论还没说完,正准备把刘大辫子告诉我的家长里短一股脑说给珍妃听呢,珍妃突然转过头直勾勾地看着我:“铁捕头,你是不是话里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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