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李家私语
老妇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发白，看上去是上了年头的。面容虽有些苍老，但仔细看还可窥见年轻时的美丽。手里拿着纳了一半的鞋底，朝他们微笑。
李义忙伸手拦住老妇，“娘，您先别忙。让婉儿带他们去吧，我有话对您说。”
“你这孩子！”老妇不悦，“家里来了客人你不说帮着招呼倒要婉儿一个小姑娘来招呼！那么多年书你都白读了！”
“娘，娘您别生气。”李义上前拍着老妇的背，赶紧解释：“大哥有话叫我带给你。”
老妇一听脸色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些不满地由着李义带两个孩子出去了。
李义带着两个孩子敲了敲老妇屋子隔壁的房子，轻声叫道：“婉儿你在吗？”
“在。三叔稍等，婉儿这就来开门。”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十岁左右梳着双髻的少女打开了门。
少女穿着一袭天青色高腰襦裙，将她还未长成的身量衬得修长俏丽，只可惜衣上没有纹饰，也无甚光泽。好在少女五官端正，行动间似弱柳扶风，楚楚动人。
“三叔有什么事吗？”李婉儿轻声开口，嗓音清脆，带着少女独有的风韵。
“咳咳。”李义清了下嗓子，有些不好意思，“这两个孩子你带他们去洗洗，二叔还有事和你奶奶说。”
李婉儿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好的。三叔去忙吧，这里有婉儿就行了。”
说着就要过来牵凌臻的手，被凌臻避开了。李婉儿有些尴尬，讪讪地收回手，走在前面带路。
无忧见凌臻毫不客气的避开李婉儿的手，小手掐了他一把。
凌臻吃痛，低呼一声，抱怨道：“你干嘛掐我！”
无忧朝凌臻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直笑得凌臻心里发毛后才轻飘飘地说：“我心情好，掐你发泄发泄。”
“什么！”凌臻有些咬牙切齿“你心情好就要掐我！那你要是心情不好岂不是要杀了我！”
无忧撇他一眼，淡淡道：“也有这个可能。”
“你！”凌臻噎住。
“我什么？”无忧睁着漂亮的大眼，无辜地看着他。
“快去洗脸！到了！”凌臻轻轻推了无忧一下，没好气地说道。
三人来到一个水井旁，李婉儿从井里打上来两桶水让无忧和凌臻洗脸。
两人走了这么一路早就浑身难受了，无忧掬起一捧井水就往脸上泼，顿时觉得一股清冽之气扑面而来，让人不觉精神一震。比起无忧的豪放，凌臻洗脸的姿势就优雅多了。先是从盆中倒出些清水洗净双手，再凑近脸盆，捧起清水轻轻浇在脸上。也觉得这井水清冽异常。
李婉儿看着凌臻洗脸的样子十分惊异，村里的人大都是像无忧这样胡乱擦擦就完事了。她从没见过有人洗脸能洗的如此优雅，令人赏心悦目移不开眼。
无忧也见到了凌臻洗脸的姿势，有些汗颜，觉得自己应该和凌臻换换性别才是。然而很快她就转了念头，就是这样老城稳重，优雅温润的凌臻逗起来才好玩。要是凌臻跟熊孩子似的皮的不得了，那么就不好逗了！
无忧捂着毛巾暗自偷笑的时候凌臻已经洗完脸，但是并未用毛巾擦干，而是等它自然风干。
李婉儿看见凌臻那张漂亮的无可挑剔的容颜再一次震惊了。她可以算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了，可是她看见凌臻的小脸后不禁自惭形秽，再不敢站在凌臻身边了。
等无忧终于放下毛巾，露出她精致可爱的小脸后，李婉儿又一次震惊。好在无忧还小，看着可爱居多，不及凌臻那么震撼人心。
无忧洗好脸后看看打了个哈欠，忍住困意，朝凌臻道：“玥玥，我们的橘子呢？拿过来和这个姐姐一起吃。”
凌臻一愣，指着老妇的屋子道：“我放在那个屋子里了。”
“啊？你们放那了！现在好了，橘子没得吃了，只能睡觉了。”无忧小脸一垮，靠在凌臻身上。
没等凌臻说话李婉儿就忙道：“你先到我房间去休息吧。只是……”李婉儿有些迟疑的看着两人，“玥玥去小昊的房间睡吧。”
凌臻眼神一冷，不悦地道：“谁让你叫我玥玥的！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凌景玥！还有，我和忧忧睡一个房间就可以了！”
李婉儿十分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那里显得非常局促。
无忧踹了凌臻一脚，朝他翻了个白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朝李婉儿道歉：“婉儿姐姐对不起，玥玥他怕生，见到外人就语无伦次，还请姐姐不要放在心上。他和我睡一起就行了，不用劳烦姐姐再安排房间了。谢谢姐姐的好意。”
说完不去看李婉儿惊异的眼神，拉着凌臻就往回走。
李婉儿的房间除了一张木床之外就只有一个绣架，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并几张椅子。房中几乎没有摆件，好在房子不大，且整理的十分干净，倒是不会显得空空荡荡的。一些女儿家用的小东西让这个小房间多了很多人气。
一进房间无忧脱了自己的外衣。又扒了凌臻的外衣，扯下上面系着的玉佩扔到床上，就拉着凌臻上床了。
不过别以为她是要睡觉，她还得和凌臻算算总账呢。
“凌臻！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无忧趴在凌臻身上，脑袋凑向凌臻的脑袋，在凌臻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凌臻十分莫名，“我哪里没有礼貌了！”
“刚刚你怎么和婉儿姐姐说话的，还说哪里没有礼貌。”
凌臻满脸严肃，正色道：“我的字岂是她可以唤的！”
“……”无忧压下心中的不满，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古代的贵族都很讲究，没想到你这么小就开始讲究了。我只知道皇族的名和字都不能直呼，可是平常人的字就是用来叫的啊，不然取表字干嘛！摆着好看啊！”
凌臻有些委屈，“玥玥是我的父母唤的，我不想让别人叫。”
无忧白他一眼，“我不也叫你玥玥！难道你也要让我叫你景玥！屁大点的孩子叫双字才好听，叫什么景玥别扭死了！”
凌臻赔笑：“你自然不是别人了。”
“关于名字这个事是几千年传下来的规矩了，我可以不计较。但你以后给我礼貌点，人家不嫌麻烦把我们带回来，你好歹要给个笑脸吧。”
“是是是。”凌臻连忙点头，举手作发誓状：“我以后一定多笑，不然……”
无忧一把捂住凌臻的嘴巴，不然他说下去，“快睡觉，累死了！”
凌臻暗笑，嘴角勾出一个大大的弧度，咳嗽两声，问道：“你把我的玉丢哪去了？”
“哝，在这儿呢。”无忧伸手朝凌臻身边的被子上一摸，拽出一块白玉。
刚才屋中有些昏暗，无忧也没仔细看就丢床上了，这会儿近距离观察不禁惊叹于它的洁白无暇。
“这玉好漂亮！”
玉佩确实漂亮。这玉触手温润，细腻光滑，宛如凝脂，白璧无瑕。整体为圆形，大概有婴儿手掌那么大。整个玉佩使用镂空雕刻手法雕出了一个似兽非兽似龙又非龙的样子，无忧不认识。
“价值千金的羊脂白玉，能不漂亮吗。”
无忧简直对这个玉佩爱不释手了，指着上面的花纹问他：“这上面雕的是什么啊？样子好奇怪。”
凌臻瞄了一眼，懒洋洋地道：“夔纹。”
“夔纹？什么东西？”
“夔是上古神话传说中的神兽。总之刻这个就是讨个吉利。”凌臻看无忧精神满满地盯着玉佩顿时不满，从无忧手中夺过玉佩重新扔在一边，不满地道：“你还睡不睡了！不是说累了吗，难道盯着这玉佩你就能不困了？快睡！”
无忧嘟嘴，她还从没见过真正的羊脂玉呢！从前只能在网上看看饱饱眼福，现在看到了真品自然激动了！
凌臻见无忧不高兴，有些好笑，不就是一块玉吗！
“你好好睡觉，我就把玉送给你。”
“真哒！”无忧瞬间激动，但激动过后她却摇了摇头，拒绝了凌臻的提议。
“不用了，这玉太过珍贵，我拿着很容易就丢了，还是你带着。”我还可以天天看见。
凌臻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会拒绝，不过他也不气馁。忧忧既然这么喜欢这块玉，那他就天天带着，不怕她不上钩！
虽说“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不过现在“有故”了呀，那么玉当然要“去身”了！
凌臻这么想着，抱着无忧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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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忙伸手拦住老妇，“娘，您先别忙。让婉儿带他们去吧，我有话对您说。”
“你这孩子！”老妇不悦，“家里来了客人你不说帮着招呼倒要婉儿一个小姑娘来招呼！那么多年书你都白读了！”
“娘，娘您别生气。”李义上前拍着老妇的背，赶紧解释：“大哥有话叫我带给你。”
老妇一听脸色好了许多，但还是有些不满地由着李义带两个孩子出去了。
李义带着两个孩子敲了敲老妇屋子隔壁的房子，轻声叫道：“婉儿你在吗？”
“在。三叔稍等，婉儿这就来开门。”话音刚落，就见一个十岁左右梳着双髻的少女打开了门。
少女穿着一袭天青色高腰襦裙，将她还未长成的身量衬得修长俏丽，只可惜衣上没有纹饰，也无甚光泽。好在少女五官端正，行动间似弱柳扶风，楚楚动人。
“三叔有什么事吗？”李婉儿轻声开口，嗓音清脆，带着少女独有的风韵。
“咳咳。”李义清了下嗓子，有些不好意思，“这两个孩子你带他们去洗洗，二叔还有事和你奶奶说。”
李婉儿愣了一下，随即点头道：“好的。三叔去忙吧，这里有婉儿就行了。”
说着就要过来牵凌臻的手，被凌臻避开了。李婉儿有些尴尬，讪讪地收回手，走在前面带路。
无忧见凌臻毫不客气的避开李婉儿的手，小手掐了他一把。
凌臻吃痛，低呼一声，抱怨道：“你干嘛掐我！”
无忧朝凌臻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直笑得凌臻心里发毛后才轻飘飘地说：“我心情好，掐你发泄发泄。”
“什么！”凌臻有些咬牙切齿“你心情好就要掐我！那你要是心情不好岂不是要杀了我！”
无忧撇他一眼，淡淡道：“也有这个可能。”
“你！”凌臻噎住。
“我什么？”无忧睁着漂亮的大眼，无辜地看着他。
“快去洗脸！到了！”凌臻轻轻推了无忧一下，没好气地说道。
三人来到一个水井旁，李婉儿从井里打上来两桶水让无忧和凌臻洗脸。
两人走了这么一路早就浑身难受了，无忧掬起一捧井水就往脸上泼，顿时觉得一股清冽之气扑面而来，让人不觉精神一震。比起无忧的豪放，凌臻洗脸的姿势就优雅多了。先是从盆中倒出些清水洗净双手，再凑近脸盆，捧起清水轻轻浇在脸上。也觉得这井水清冽异常。
李婉儿看着凌臻洗脸的样子十分惊异，村里的人大都是像无忧这样胡乱擦擦就完事了。她从没见过有人洗脸能洗的如此优雅，令人赏心悦目移不开眼。
无忧也见到了凌臻洗脸的姿势，有些汗颜，觉得自己应该和凌臻换换性别才是。然而很快她就转了念头，就是这样老城稳重，优雅温润的凌臻逗起来才好玩。要是凌臻跟熊孩子似的皮的不得了，那么就不好逗了！
无忧捂着毛巾暗自偷笑的时候凌臻已经洗完脸，但是并未用毛巾擦干，而是等它自然风干。
李婉儿看见凌臻那张漂亮的无可挑剔的容颜再一次震惊了。她可以算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了，可是她看见凌臻的小脸后不禁自惭形秽，再不敢站在凌臻身边了。
等无忧终于放下毛巾，露出她精致可爱的小脸后，李婉儿又一次震惊。好在无忧还小，看着可爱居多，不及凌臻那么震撼人心。
无忧洗好脸后看看打了个哈欠，忍住困意，朝凌臻道：“玥玥，我们的橘子呢？拿过来和这个姐姐一起吃。”
凌臻一愣，指着老妇的屋子道：“我放在那个屋子里了。”
“啊？你们放那了！现在好了，橘子没得吃了，只能睡觉了。”无忧小脸一垮，靠在凌臻身上。
没等凌臻说话李婉儿就忙道：“你先到我房间去休息吧。只是……”李婉儿有些迟疑的看着两人，“玥玥去小昊的房间睡吧。”
凌臻眼神一冷，不悦地道：“谁让你叫我玥玥的！我有名字，你可以叫我凌景玥！还有，我和忧忧睡一个房间就可以了！”
李婉儿十分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那里显得非常局促。
无忧踹了凌臻一脚，朝他翻了个白眼。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朝李婉儿道歉：“婉儿姐姐对不起，玥玥他怕生，见到外人就语无伦次，还请姐姐不要放在心上。他和我睡一起就行了，不用劳烦姐姐再安排房间了。谢谢姐姐的好意。”
说完不去看李婉儿惊异的眼神，拉着凌臻就往回走。
李婉儿的房间除了一张木床之外就只有一个绣架，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并几张椅子。房中几乎没有摆件，好在房子不大，且整理的十分干净，倒是不会显得空空荡荡的。一些女儿家用的小东西让这个小房间多了很多人气。
一进房间无忧脱了自己的外衣。又扒了凌臻的外衣，扯下上面系着的玉佩扔到床上，就拉着凌臻上床了。
不过别以为她是要睡觉，她还得和凌臻算算总账呢。
“凌臻！你怎么能这么没有礼貌！”无忧趴在凌臻身上，脑袋凑向凌臻的脑袋，在凌臻耳边恶狠狠地说道。
凌臻十分莫名，“我哪里没有礼貌了！”
“刚刚你怎么和婉儿姐姐说话的，还说哪里没有礼貌。”
凌臻满脸严肃，正色道：“我的字岂是她可以唤的！”
“……”无忧压下心中的不满，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古代的贵族都很讲究，没想到你这么小就开始讲究了。我只知道皇族的名和字都不能直呼，可是平常人的字就是用来叫的啊，不然取表字干嘛！摆着好看啊！”
凌臻有些委屈，“玥玥是我的父母唤的，我不想让别人叫。”
无忧白他一眼，“我不也叫你玥玥！难道你也要让我叫你景玥！屁大点的孩子叫双字才好听，叫什么景玥别扭死了！”
凌臻赔笑：“你自然不是别人了。”
“关于名字这个事是几千年传下来的规矩了，我可以不计较。但你以后给我礼貌点，人家不嫌麻烦把我们带回来，你好歹要给个笑脸吧。”
“是是是。”凌臻连忙点头，举手作发誓状：“我以后一定多笑，不然……”
无忧一把捂住凌臻的嘴巴，不然他说下去，“快睡觉，累死了！”
凌臻暗笑，嘴角勾出一个大大的弧度，咳嗽两声，问道：“你把我的玉丢哪去了？”
“哝，在这儿呢。”无忧伸手朝凌臻身边的被子上一摸，拽出一块白玉。
刚才屋中有些昏暗，无忧也没仔细看就丢床上了，这会儿近距离观察不禁惊叹于它的洁白无暇。
“这玉好漂亮！”
玉佩确实漂亮。这玉触手温润，细腻光滑，宛如凝脂，白璧无瑕。整体为圆形，大概有婴儿手掌那么大。整个玉佩使用镂空雕刻手法雕出了一个似兽非兽似龙又非龙的样子，无忧不认识。
“价值千金的羊脂白玉，能不漂亮吗。”
无忧简直对这个玉佩爱不释手了，指着上面的花纹问他：“这上面雕的是什么啊？样子好奇怪。”
凌臻瞄了一眼，懒洋洋地道：“夔纹。”
“夔纹？什么东西？”
“夔是上古神话传说中的神兽。总之刻这个就是讨个吉利。”凌臻看无忧精神满满地盯着玉佩顿时不满，从无忧手中夺过玉佩重新扔在一边，不满地道：“你还睡不睡了！不是说累了吗，难道盯着这玉佩你就能不困了？快睡！”
无忧嘟嘴，她还从没见过真正的羊脂玉呢！从前只能在网上看看饱饱眼福，现在看到了真品自然激动了！
凌臻见无忧不高兴，有些好笑，不就是一块玉吗！
“你好好睡觉，我就把玉送给你。”
“真哒！”无忧瞬间激动，但激动过后她却摇了摇头，拒绝了凌臻的提议。
“不用了，这玉太过珍贵，我拿着很容易就丢了，还是你带着。”我还可以天天看见。
凌臻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会拒绝，不过他也不气馁。忧忧既然这么喜欢这块玉，那他就天天带着，不怕她不上钩！
虽说“君子无故，玉不去身”，不过现在“有故”了呀，那么玉当然要“去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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