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第148章 陈家的决定
“那女人, 那女人是你的儿媳妇, 是你儿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你知道她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下放吗？因为她当时怀孕了，她怀了我的孩子。她离开了，只是为了能让我们的孩子能被平安地生下来。
她从来都没有出过咱们陈家的门。她一直都是我的妻子, 你的儿媳妇。
她生了孩子之后, 把孩子托付给了她姐, 连月子都没做就来找我了。如果不是这样，她, 她也不会就这么冻死在长途汽车站。
她死了, 妈，你知道吗，翠玉已经死了，二十年前就已经死在去找我的路上了。
妈，你现在说说，我为了这么一个女人牵肠挂肚值不值？值不值呀？”陈兴华如同火山爆一样, 对着自己的母亲嘶吼。
从来都是一派温文的陈兴华头一次如同一个疯子似的对自己的母亲吼叫。吼完之后，他又跟个孩子一样跪伏在母亲的膝上，哭泣的好似小时候一样。
陈老太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向温润的儿子会如此撕心裂肺地哭泣。即便是下放的那几年, 儿子也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折磨, 从来没有掉过半滴眼泪。
她一向引以为豪的儿子, 她如此优秀的儿子，现在正在为了一个女人哭泣, 为了一个仅仅结婚还不到一年的女人哭泣。
说实话, 陈老太已经记不得赵翠玉的模样了。在她的记忆里, 儿子的第一个短暂的媳妇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
天天除了把厨房搞的一团糟，就是拉着儿子的手说悄悄话。看着虽然活泼开朗，但是说起话来总是娇滴滴的。
作为婆婆，她并不是十分看好这个儿媳妇。但是毕竟是自己儿子喜欢，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再说陈老太认为今后只要她好好教导儿媳妇，这个小媳妇还是能成为他们陈家合格的媳妇的。
但是，没想到，家逢巨变，这个小媳妇居然弃他们两母子不顾，拿着离婚协议书，头也不回地就自己走了。
当时陈老太就已经恨上了这个小媳妇。再后来，儿子在下放地，不但时时需要遭受折磨，还经常念叨他这个已经跟他们分道扬镳的媳妇。
陈老太就更恨翠玉了。也因此，陈老太才会编造出，翠玉已经把离婚书寄回来的谎言。她也是想让儿子断了对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的念想。
看到伏在自己膝头痛哭的儿子，陈老太有些手足无措。陈老太已经多年没有跟儿子这么亲密了。她不禁用她已经苍老的手，摸了摸儿子的头。
在客厅相对无言地母子并没有现厨房开了又无声地关上了的房门。
还在厨房继续切水果的刘春梅一改往日漂亮的刀法。今天她切出来的水果显得杂乱无章。她本人还在木讷地挥着刀，仿佛是想要把所有台面上的水果都切成泥似的。
台面上果汁四溅，有些都已经滴到了地上。一向很注意厨房清洁的刘春梅却置若罔闻地继续机械地挥动着手中的菜刀。
她听到了丈夫在客厅对婆婆吼出来的真心话，原来陈兴华不是没有热情，而是他的热情已经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刘春梅不禁想起她第一次见到陈兴华的场景。当时的陈兴华是邋遢落魄的，还浑身脏兮兮的。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掩不住他身上自带的光彩。
当刘春梅第一眼看见他，就被这个成分不好的青年人深深地吸引了。之后在村里，刘春梅的目光总是追随着那个年轻人的身影。
她现他看起来很忧郁，仿佛是在思念什么人一样。虽然他是大家批/斗的对象，但是他的气质并没有被消磨在无尽的折磨之中。
他默不吭声地忍受着一切，但是当他独处的时候，他就像一个孤独而又忧郁的王子。他的气质让村子里其他的小伙子都相形见拙。
刘春梅开始偷偷地帮助他们两母子。当她提出要嫁给他时，刘春梅还清楚地记得，她老爹拿笤帚嘎达猛劲地揍她。
她老娘也劝她，那可是个成分不好的坏分子，任何人都不能沾，沾上就要倒大霉的。可是她不听，她就是要贴近他，照顾他。
即便是他干着最脏的农活，他在刘春梅眼里也如同天上的月亮一样皎洁，一样高高在上。
他们在村里只是简单地拜了堂，根本就没有什么签字登记。
几年后，当村里人得了信儿，成分不好的坏分子居然被平反了，还要回京都做大官，全村都沸腾了。
曾经欺负虐待过他们两母子的村人都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但是刘春梅的老爹却在村来抖了起来，他闺女可是跟这个京都的大领导拜了堂成了亲的，而且两个人还有了娃儿。可是，她的母亲却没有那么乐观。
她的母亲拉着刘春梅的手，一边流泪一边抱怨她爹，当初怕被连累，不敢让闺女去县城登记结婚。现在刘春梅没名没份地跟着大领导，如果人家不承认，他们也没办法。
好在陈兴华没有抛弃她，不但带着她回了京都，还跟她补办了结婚证。这让刘春梅一度认为，她的丈夫是真心爱着自己的。
可是，就在刚才，她的一切自欺欺人的美梦都在陈兴华吼出那一嗓子之时彻底破碎了。
刘春梅知道丈夫有一个前妻，陈兴华并没有瞒着她。她婆婆也告诉她，他们落难的时候，那个前妻自己跑了。
刘春梅并没有把她当成假想敌，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再接受一个轻易就弃他而去的女人。但是从刚才陈兴华的话里，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自己爱了二十年的丈夫，心里却装着别的女人。这让淳朴，老实的刘春梅心里苦，但是又无能为力。
她并不是只有她自己，她还有孩子，她的骨血姓陈。这是一个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二十年都这么过来了，就这么过下去吧！那个一直住在丈夫心里的女人已经死了不是吗。
刘春梅打定主意后，才低头看到已经快被她切烂了的水果。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无心所造成的一片狼藉。
不多时，等到刘春梅听到客厅里已经没动静了之后，才把重新切好的水果端出去。
此时陈兴华已经不在客厅了，只有陈老太太一个人脸色不好地坐在沙上。
“妈，吃水果。”刘春梅贤惠地把切的美美的果盘摆在陈老太的面前。
陈老太看着眼前这个兢兢业业二十年的媳妇，心里感触良多。春梅确实配不上兴华，但是，这个女人身上几乎带有华国传统女性的所有优点，隐忍，善良，大度。。。
总的来说陈老太还是基本上满意这个儿媳妇的。
“春梅呀，过来，坐一会儿吧，累了一整天了。正好，妈有些事要跟你商量。”陈老太往旁边靠了靠，并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刘春梅坐下。
刘春梅也没拒绝，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就坐在了陈老太的身旁。
陈老太沉思了许久，在这期间刘春梅一直就这么默默地坐在她的身边，一点动作都没有。
“春梅，我也不瞒你，兴华有个前妻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刚才兴华说那女人给兴华留下一个孩子，一个女儿。
我的意思是先见见那姑娘，也不是谁说是我们陈家的姑娘，就能进我们陈家的门的。怎么的也得验验血再说。
这点你放心，妈是不会随随便便地放不相干的人进咱们陈家的。
但是，我是说但是，如果那姑娘真的是兴华的骨血。那我们陈家也是不会任自家的骨血流落在外的。
这一点我希望你也能明白。”陈老太严肃地对刘春梅说道。
“我明白，如果真的是兴华的孩子，我一定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的。”刘春梅有气无力地回道。
“好，你能明白就好。放心吧，妈是一定会站在你这头的。。。”陈老太许诺道。
陈家已经做了决定。但是，他们都没有考虑到，一个二十岁，在原生家庭备受宠爱的孩子，真的就愿意进她们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陈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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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她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去下放吗？因为她当时怀孕了，她怀了我的孩子。她离开了，只是为了能让我们的孩子能被平安地生下来。
她从来都没有出过咱们陈家的门。她一直都是我的妻子, 你的儿媳妇。
她生了孩子之后, 把孩子托付给了她姐, 连月子都没做就来找我了。如果不是这样，她, 她也不会就这么冻死在长途汽车站。
她死了, 妈，你知道吗，翠玉已经死了，二十年前就已经死在去找我的路上了。
妈，你现在说说，我为了这么一个女人牵肠挂肚值不值？值不值呀？”陈兴华如同火山爆一样, 对着自己的母亲嘶吼。
从来都是一派温文的陈兴华头一次如同一个疯子似的对自己的母亲吼叫。吼完之后，他又跟个孩子一样跪伏在母亲的膝上，哭泣的好似小时候一样。
陈老太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向温润的儿子会如此撕心裂肺地哭泣。即便是下放的那几年, 儿子也只是默默地承受着折磨, 从来没有掉过半滴眼泪。
她一向引以为豪的儿子, 她如此优秀的儿子，现在正在为了一个女人哭泣, 为了一个仅仅结婚还不到一年的女人哭泣。
说实话, 陈老太已经记不得赵翠玉的模样了。在她的记忆里, 儿子的第一个短暂的媳妇就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
天天除了把厨房搞的一团糟，就是拉着儿子的手说悄悄话。看着虽然活泼开朗，但是说起话来总是娇滴滴的。
作为婆婆，她并不是十分看好这个儿媳妇。但是毕竟是自己儿子喜欢，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再说陈老太认为今后只要她好好教导儿媳妇，这个小媳妇还是能成为他们陈家合格的媳妇的。
但是，没想到，家逢巨变，这个小媳妇居然弃他们两母子不顾，拿着离婚协议书，头也不回地就自己走了。
当时陈老太就已经恨上了这个小媳妇。再后来，儿子在下放地，不但时时需要遭受折磨，还经常念叨他这个已经跟他们分道扬镳的媳妇。
陈老太就更恨翠玉了。也因此，陈老太才会编造出，翠玉已经把离婚书寄回来的谎言。她也是想让儿子断了对那个无情无义的女人的念想。
看到伏在自己膝头痛哭的儿子，陈老太有些手足无措。陈老太已经多年没有跟儿子这么亲密了。她不禁用她已经苍老的手，摸了摸儿子的头。
在客厅相对无言地母子并没有现厨房开了又无声地关上了的房门。
还在厨房继续切水果的刘春梅一改往日漂亮的刀法。今天她切出来的水果显得杂乱无章。她本人还在木讷地挥着刀，仿佛是想要把所有台面上的水果都切成泥似的。
台面上果汁四溅，有些都已经滴到了地上。一向很注意厨房清洁的刘春梅却置若罔闻地继续机械地挥动着手中的菜刀。
她听到了丈夫在客厅对婆婆吼出来的真心话，原来陈兴华不是没有热情，而是他的热情已经都给了另一个女人。
刘春梅不禁想起她第一次见到陈兴华的场景。当时的陈兴华是邋遢落魄的，还浑身脏兮兮的。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掩不住他身上自带的光彩。
当刘春梅第一眼看见他，就被这个成分不好的青年人深深地吸引了。之后在村里，刘春梅的目光总是追随着那个年轻人的身影。
她现他看起来很忧郁，仿佛是在思念什么人一样。虽然他是大家批/斗的对象，但是他的气质并没有被消磨在无尽的折磨之中。
他默不吭声地忍受着一切，但是当他独处的时候，他就像一个孤独而又忧郁的王子。他的气质让村子里其他的小伙子都相形见拙。
刘春梅开始偷偷地帮助他们两母子。当她提出要嫁给他时，刘春梅还清楚地记得，她老爹拿笤帚嘎达猛劲地揍她。
她老娘也劝她，那可是个成分不好的坏分子，任何人都不能沾，沾上就要倒大霉的。可是她不听，她就是要贴近他，照顾他。
即便是他干着最脏的农活，他在刘春梅眼里也如同天上的月亮一样皎洁，一样高高在上。
他们在村里只是简单地拜了堂，根本就没有什么签字登记。
几年后，当村里人得了信儿，成分不好的坏分子居然被平反了，还要回京都做大官，全村都沸腾了。
曾经欺负虐待过他们两母子的村人都变得惶惶不可终日。
但是刘春梅的老爹却在村来抖了起来，他闺女可是跟这个京都的大领导拜了堂成了亲的，而且两个人还有了娃儿。可是，她的母亲却没有那么乐观。
她的母亲拉着刘春梅的手，一边流泪一边抱怨她爹，当初怕被连累，不敢让闺女去县城登记结婚。现在刘春梅没名没份地跟着大领导，如果人家不承认，他们也没办法。
好在陈兴华没有抛弃她，不但带着她回了京都，还跟她补办了结婚证。这让刘春梅一度认为，她的丈夫是真心爱着自己的。
可是，就在刚才，她的一切自欺欺人的美梦都在陈兴华吼出那一嗓子之时彻底破碎了。
刘春梅知道丈夫有一个前妻，陈兴华并没有瞒着她。她婆婆也告诉她，他们落难的时候，那个前妻自己跑了。
刘春梅并没有把她当成假想敌，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再接受一个轻易就弃他而去的女人。但是从刚才陈兴华的话里，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自己爱了二十年的丈夫，心里却装着别的女人。这让淳朴，老实的刘春梅心里苦，但是又无能为力。
她并不是只有她自己，她还有孩子，她的骨血姓陈。这是一个永远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二十年都这么过来了，就这么过下去吧！那个一直住在丈夫心里的女人已经死了不是吗。
刘春梅打定主意后，才低头看到已经快被她切烂了的水果。她赶紧手忙脚乱地收拾自己无心所造成的一片狼藉。
不多时，等到刘春梅听到客厅里已经没动静了之后，才把重新切好的水果端出去。
此时陈兴华已经不在客厅了，只有陈老太太一个人脸色不好地坐在沙上。
“妈，吃水果。”刘春梅贤惠地把切的美美的果盘摆在陈老太的面前。
陈老太看着眼前这个兢兢业业二十年的媳妇，心里感触良多。春梅确实配不上兴华，但是，这个女人身上几乎带有华国传统女性的所有优点，隐忍，善良，大度。。。
总的来说陈老太还是基本上满意这个儿媳妇的。
“春梅呀，过来，坐一会儿吧，累了一整天了。正好，妈有些事要跟你商量。”陈老太往旁边靠了靠，并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示意刘春梅坐下。
刘春梅也没拒绝，把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就坐在了陈老太的身旁。
陈老太沉思了许久，在这期间刘春梅一直就这么默默地坐在她的身边，一点动作都没有。
“春梅，我也不瞒你，兴华有个前妻的事你也是知道的。刚才兴华说那女人给兴华留下一个孩子，一个女儿。
我的意思是先见见那姑娘，也不是谁说是我们陈家的姑娘，就能进我们陈家的门的。怎么的也得验验血再说。
这点你放心，妈是不会随随便便地放不相干的人进咱们陈家的。
但是，我是说但是，如果那姑娘真的是兴华的骨血。那我们陈家也是不会任自家的骨血流落在外的。
这一点我希望你也能明白。”陈老太严肃地对刘春梅说道。
“我明白，如果真的是兴华的孩子，我一定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的。”刘春梅有气无力地回道。
“好，你能明白就好。放心吧，妈是一定会站在你这头的。。。”陈老太许诺道。
陈家已经做了决定。但是，他们都没有考虑到，一个二十岁，在原生家庭备受宠爱的孩子，真的就愿意进她们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陈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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