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卫玠离世
艳阳高照的洛阳城外饿殍遍地，黄沙漫漫中尽是世人的哀嚎。
一辆蓝顶的木质马车快的略过那些逃难的人们，空留下一骑绝尘而去。
“相公。”车厢内的一位女子捧着一杯热茶轻声唤道：“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
轻声叹了口气，卫玠苍白着脸色，放下自己手中的书略有些怒意道：“不要这么叫我。”
“我知道你不喜我这么叫你，可现下在外面，我若不这么唤你，被有心人听去了传到哥哥耳里恐对你不利。”女子也不生气柔声解释道。
“我怕她知道了。”
“我知道，娶我你是被逼无奈的。”女子转身放下自己手中的热茶，无奈道：“是哥哥当初执意让我嫁给你。”
女子努力的勾了勾唇，佯装着无所谓，但偌大的眸子却出卖了她的全部心绪，她说：“待我们救了人，我会和哥哥说明白的。”
说到底这一切终归是她的哥哥山简的一意孤行导致的，试问天下间哪个女子不曾向往过有招一人可以成为卫玠的妻子？
她山灵儿自然也如此想过，于是当这个谪仙般的人物到了哥哥府中的时候，她异常欣喜，偷偷的躲到了屏风后面看着这天下间第一美貌的男子，到底是何模样。
却不想这一眼，整个人便陷了进去。
哥哥山简自然看出了自家妹子的心思，即便后来山灵儿知道了卫玠已有妻子心死拒绝，还是一力促成了这门婚事。
她不是没想过如果自己嫁给了卫玠，日子久了说不定这个男人就能爱上自己，但结果却是她输的一败涂地，这个男人终此一生恐也难忘却那个身陷囹圄的女子。
“谢谢你。”卫玠看着她真心的道谢。
虽然这个女子的哥哥曾经用救乐儿的解药威胁自己，如此才娶了这山灵儿，虽然明知道自己不可能爱上她，但还是舍了名节的嫁给了她，只为了帮助他拿到解药。
于一个女子来说，能如此舍身不顾名节的帮自己，他真的不知道该拿什么去谢她，更加觉着无论自己做什么，到底还是亏欠她的多些。
“公子，前面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多了好些人。”车厢外的马夫忽然喊道。
“有多少人？都是什么人？”
“不知道多少人，放眼看去只黑压压的一片，看着穿着模样都是普通老百姓。”顿了顿车夫又接着道：“公子你要不要出来看看？”
皱了皱眉，感觉到马车的度骤然降了下来，显然前方已经是马车过不去的程度了。
“要不要我去看看？”灵儿知道这时候卫玠不适合出现在众人面前。
要知道洛阳城里几乎所有的男人女人，都对这普天之下才华样貌皆第一的卫玠充满了好奇，大家都颇以能一睹他的样貌为傲，如此才有了每每出街都引得万人空巷将他的马车围堵到不能前行一步的盛况。
迟疑了片刻，卫玠还是点了点头，道：“注意安全。”
灵儿笑了笑起身向着马车外走去，不知过了多久，卫玠坐在车厢里耳边充斥着外面的喧哗，慢慢的他有些焦急了起来，他和乐儿的时间都不多了。
骤然间只觉着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山灵儿闪身走进了车厢，她脸色阴沉的道：“不好了。”
“怎么了？”
“外面人山人海，你可知道为什么？”
忽然，内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卫玠的脸色不禁又白上了一白道：“为何？”
“不知道是谁放出了风声，说你今日会回洛阳，前面那些人正是围堵你想一见风采。”
猛地，卫玠只觉着自己血气翻涌，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薄血，这个人不用说他已然能猜测到是谁。
伸手擦了擦自己唇角的血渍，按下山灵儿递给自己漱口的水，他眸色冰冷的看向车厢门，好像那里正站着始平公主。
“你，你怎么了？”山灵儿有些慌张的问道，两人结识以半年有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现下这周身都散出凛冽气势的人。
侧身打开座位下的暗格，那里放着他要给乐儿的解药，拿了出来反手递给了山灵儿，解药得来不易，可他一想到从此以后乐儿便能健健康康的活着，便觉着自己之前所有的苦难都值得了。
“你这是？”
“拿着解药去洛阳城里，找我哥哥进宫。”
“那你呢？”
卫玠转头看向她，眼睛里透着一股死意，直看的山灵儿心尖一颤。
城门口那人山人海的阵势显然是冲着他来的，现下他的时间已经不多，找坡脚和尚配的抑制毒性的药丸也只剩下一颗了，随着年月过去再加上体弱，他体内的毒性已经深入骨髓。
还不等卫玠说话只听车厢外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那个马车应该就是卫玠公子的了吧！我们快过去看看！”
心中顿时一沉，卫玠冲着山灵儿喊道：“快走！”顿了顿像是努力的在隐忍着什么，他痛苦的蹲下身子，手掌大力的握着她纤细的手腕，他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的道：“告，告诉乐儿，你是我的妻子。”
“什么？”山灵儿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问道。
“我不想她因为我难过。”
死，于他来说无关轻重，可他却独独怕那个小女孩的眼泪。
“你。”她浑身都着抖看着他，看着他弓着身子靠着厢壁，忽的山灵儿明白了他如此吩咐自己的含义，泪珠子瞬时流下，她恍然的摇着头，看着他道：“不行，不行！这话你和她说，你亲自和她说！我不传遗嘱，我不许你死！”
急火攻心之下，一口乌黑色的血夺口而出，雪白的衣衫上顷刻间绽放出红色的曼陀花，妖冶却又透着绝望。
卫玠痛苦的弯着腰，他转头看着她，脸色苍白到仿若下一刻人便会消失了般，他满口血渍道：“求，求你。”
心立刻软了软，听着车厢外纷至沓来的人群声，山灵儿默了默还是问道：“你可还有什么愿望么？”
卫玠看着她没说话，如果说还有什么想做的，此生也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再见一见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妻子乐儿。
忽然有些后悔儿时没有珍惜她在身畔的日子，如今也许见一面都已成了奢望。
虽未言，但灵儿还是看懂了他眸子里的思绪，忽的问道：“卫玠，你当真爱她如此么？”
手掌悄然的摸向了心口处的衣裳，心里的波澜好像在这一刻得到了宁静，眼前浮现出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那里贴身放着一本粉色的帖子，那是当年母亲给他们俩人下定的时候交给他们的大传启，他的这份上面写着乐儿的生辰八字，一直以来他都小心的收着。
“此生。”卫玠喘了好大一口气，接着道：“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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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蓝顶的木质马车快的略过那些逃难的人们，空留下一骑绝尘而去。
“相公。”车厢内的一位女子捧着一杯热茶轻声唤道：“喝些热茶暖暖身子吧。”
轻声叹了口气，卫玠苍白着脸色，放下自己手中的书略有些怒意道：“不要这么叫我。”
“我知道你不喜我这么叫你，可现下在外面，我若不这么唤你，被有心人听去了传到哥哥耳里恐对你不利。”女子也不生气柔声解释道。
“我怕她知道了。”
“我知道，娶我你是被逼无奈的。”女子转身放下自己手中的热茶，无奈道：“是哥哥当初执意让我嫁给你。”
女子努力的勾了勾唇，佯装着无所谓，但偌大的眸子却出卖了她的全部心绪，她说：“待我们救了人，我会和哥哥说明白的。”
说到底这一切终归是她的哥哥山简的一意孤行导致的，试问天下间哪个女子不曾向往过有招一人可以成为卫玠的妻子？
她山灵儿自然也如此想过，于是当这个谪仙般的人物到了哥哥府中的时候，她异常欣喜，偷偷的躲到了屏风后面看着这天下间第一美貌的男子，到底是何模样。
却不想这一眼，整个人便陷了进去。
哥哥山简自然看出了自家妹子的心思，即便后来山灵儿知道了卫玠已有妻子心死拒绝，还是一力促成了这门婚事。
她不是没想过如果自己嫁给了卫玠，日子久了说不定这个男人就能爱上自己，但结果却是她输的一败涂地，这个男人终此一生恐也难忘却那个身陷囹圄的女子。
“谢谢你。”卫玠看着她真心的道谢。
虽然这个女子的哥哥曾经用救乐儿的解药威胁自己，如此才娶了这山灵儿，虽然明知道自己不可能爱上她，但还是舍了名节的嫁给了她，只为了帮助他拿到解药。
于一个女子来说，能如此舍身不顾名节的帮自己，他真的不知道该拿什么去谢她，更加觉着无论自己做什么，到底还是亏欠她的多些。
“公子，前面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多了好些人。”车厢外的马夫忽然喊道。
“有多少人？都是什么人？”
“不知道多少人，放眼看去只黑压压的一片，看着穿着模样都是普通老百姓。”顿了顿车夫又接着道：“公子你要不要出来看看？”
皱了皱眉，感觉到马车的度骤然降了下来，显然前方已经是马车过不去的程度了。
“要不要我去看看？”灵儿知道这时候卫玠不适合出现在众人面前。
要知道洛阳城里几乎所有的男人女人，都对这普天之下才华样貌皆第一的卫玠充满了好奇，大家都颇以能一睹他的样貌为傲，如此才有了每每出街都引得万人空巷将他的马车围堵到不能前行一步的盛况。
迟疑了片刻，卫玠还是点了点头，道：“注意安全。”
灵儿笑了笑起身向着马车外走去，不知过了多久，卫玠坐在车厢里耳边充斥着外面的喧哗，慢慢的他有些焦急了起来，他和乐儿的时间都不多了。
骤然间只觉着一股凉气扑面而来，山灵儿闪身走进了车厢，她脸色阴沉的道：“不好了。”
“怎么了？”
“外面人山人海，你可知道为什么？”
忽然，内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卫玠的脸色不禁又白上了一白道：“为何？”
“不知道是谁放出了风声，说你今日会回洛阳，前面那些人正是围堵你想一见风采。”
猛地，卫玠只觉着自己血气翻涌，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薄血，这个人不用说他已然能猜测到是谁。
伸手擦了擦自己唇角的血渍，按下山灵儿递给自己漱口的水，他眸色冰冷的看向车厢门，好像那里正站着始平公主。
“你，你怎么了？”山灵儿有些慌张的问道，两人结识以半年有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现下这周身都散出凛冽气势的人。
侧身打开座位下的暗格，那里放着他要给乐儿的解药，拿了出来反手递给了山灵儿，解药得来不易，可他一想到从此以后乐儿便能健健康康的活着，便觉着自己之前所有的苦难都值得了。
“你这是？”
“拿着解药去洛阳城里，找我哥哥进宫。”
“那你呢？”
卫玠转头看向她，眼睛里透着一股死意，直看的山灵儿心尖一颤。
城门口那人山人海的阵势显然是冲着他来的，现下他的时间已经不多，找坡脚和尚配的抑制毒性的药丸也只剩下一颗了，随着年月过去再加上体弱，他体内的毒性已经深入骨髓。
还不等卫玠说话只听车厢外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句，“那个马车应该就是卫玠公子的了吧！我们快过去看看！”
心中顿时一沉，卫玠冲着山灵儿喊道：“快走！”顿了顿像是努力的在隐忍着什么，他痛苦的蹲下身子，手掌大力的握着她纤细的手腕，他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的道：“告，告诉乐儿，你是我的妻子。”
“什么？”山灵儿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问道。
“我不想她因为我难过。”
死，于他来说无关轻重，可他却独独怕那个小女孩的眼泪。
“你。”她浑身都着抖看着他，看着他弓着身子靠着厢壁，忽的山灵儿明白了他如此吩咐自己的含义，泪珠子瞬时流下，她恍然的摇着头，看着他道：“不行，不行！这话你和她说，你亲自和她说！我不传遗嘱，我不许你死！”
急火攻心之下，一口乌黑色的血夺口而出，雪白的衣衫上顷刻间绽放出红色的曼陀花，妖冶却又透着绝望。
卫玠痛苦的弯着腰，他转头看着她，脸色苍白到仿若下一刻人便会消失了般，他满口血渍道：“求，求你。”
心立刻软了软，听着车厢外纷至沓来的人群声，山灵儿默了默还是问道：“你可还有什么愿望么？”
卫玠看着她没说话，如果说还有什么想做的，此生也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再见一见同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妻子乐儿。
忽然有些后悔儿时没有珍惜她在身畔的日子，如今也许见一面都已成了奢望。
虽未言，但灵儿还是看懂了他眸子里的思绪，忽的问道：“卫玠，你当真爱她如此么？”
手掌悄然的摸向了心口处的衣裳，心里的波澜好像在这一刻得到了宁静，眼前浮现出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那里贴身放着一本粉色的帖子，那是当年母亲给他们俩人下定的时候交给他们的大传启，他的这份上面写着乐儿的生辰八字，一直以来他都小心的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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