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69.破釜沉舟
林夕说：“在我们那个时代，有一个绝世伟人曾经说过——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
众人楞了一下，然后齐声说：“受教了。”
......
涂熙才带着舢板，逼近渔船五十多步，这时候渔船已经基本上把三十支火夜叉发射完成了。
两边的人都站在船头，拼命呼喊，大略能够听得到彼此的声音，但是海面上浮动着火焰，渔船也只有尾部不多的地方，还能够站人。
涂熙才急的上火：“快一点，冲进去。”
伍长说：“涂指挥，火焰太大，而且沾着咱们的船就会着火，只怕是进去容易，出来难。”
涂熙才抽出匕首对伍长说：“现在冲进去未必死，你若不冲，我现在就执行战场军法。”
伍长说：“涂指挥，你莫不是疯了吧，这都是猛火油。”
舵头费停山连忙出来说：“涂指挥，冲，咱们一定要冲，看看那哪里火小一点。”
伍长说：“猛火油见水就平摊，哪里也小不了，除非是火油铺不到的地方。”
舵头费停山猛醒道：“对呀，猛火油厉害厉害在飞溅四处，但是海里的猛火油本身不持久，只有溅射到船上的，才麻烦。”
涂熙才问：“你在说什么？”
舵头费停山说：“以前咱们宋军水军把船连锁在一起，太傅教我们用海泥涂抹船板，就防住了猛火油。”
伍长说：“那不一样。”
涂熙才问：“有什么不一样？”
这时候火夜叉兵说道：“伍长说的是，咱们的火夜叉，装油数量远多过此前两军的各色火器，以前火器猛火油不是主要的，多数是为了发烟，发毒，就是硫磺硝石砒霜各类，而咱们的火夜叉，是火药，确切地说是猛火药，然后猛火油。那些陆地上的暴之民并不懂火夜叉最厉害的应用。”
涂熙才说：“那么你速速说来。”
火夜叉兵说：“我们是奉了上人的指点，后来才发现，火夜叉最厉害的方式，是集中火力，次第发射，第一发发射以后，要出冲天大火，然后第二发射过去，猛火油爆炸溅射，可能会燃爆，此为溅射爆轰，上人谓之“温雅”若是方才陆地营打出这样的爆轰，那渔船一条命也剩不下来。”
【注：林夕说的是温压弹的温压，但是没有解释，所以军士们以为是一种“雅称”，故而说成“温雅”，因为没有控制设备，当前无法制作温压弹，火夜叉比较类似于空气燃料弹的效果，但是利用两枚火夜叉的人工组合，有可能形成更强大的杀伤效果。】
伍长说：“这位兄弟说得好，某非畏惧死亡，实在是不愿意上官和弟兄们枉死罢了。”
涂熙才问：“那么就找出办法来。”
火夜叉兵说：“涂指挥，咱们的船板，只要不被猛火油烧着，人也不被烧着，海面的油，很快就会熄灭。”
舵头费停山大叫一声：“善，若能如此过关，你为此次营救首功。计将安出？”
火夜叉兵说；“舢板上可有海泥？”
伍长说：“海泥？咱们是兵船，没有。”
舵头费停山说：“不对，咱们的舢板，不是兵船，是渔民小船改过来的。”
涂熙才蒙了：“老费，你说啥呢？”
费停山说：“渔船，就有装鱼的舱室，那个舱室是通海的，然后用竹排一插，能保证海鱼回港还是活的。”
涂熙才问：“那又如何？”
费停山说：“我家打过鱼，所以对渔船熟悉的很。”
伍长说：“我还吃过鱼呢，那又如何？”
费停山诡异地一笑：“这位兄弟刚才说，要渔船的船板防住火一会儿，咱们过去就行。”
伍长说：“别卖关子了，这不是没有海泥吗？”
费停山说：“但是这里到处都有海水！猛火油再猛，也点不着海水！”
几个人瞬间就明白了：“你想破釜沉舟？”
涂熙才心念闪过，登时明白了费停山的意思：“你是说，咱们把通海阀打开，猛划五十步，这期间，猛火油可能会烧着一点船帮，然后咱们快速返回，走上后船逃生？”
费停山说：“除此之外，短时间别无他发。”
伍长说：“虽然打开了通海阀，但是船帮仍然是在水面上，为什么要打开通海阀呢？”
费停山说：“因为船帮临近海面，能够燃烧的东西少，海水翻腾还会重新浸湿打灭一部分火焰，不会形成大火。咱们的船桨也能轻易伸到海水里面，火短时间烧不穿。”
涂熙才说：“那还等什么，火夜叉兵，你跳海去后面的船上传信，拿一个灯笼走。”
火夜叉兵拿起一个气死风灯，跳进海水，踩水而行。
涂熙才说：“弟兄们，打开通海阀，凿穿前舱底板，加速前进，生死就在此一搏。”
......
渔船上，雷子抱着胳膊：“义哥，火快把我后背烤熟了。我受不了了，咱们跳海吧。”
火夜叉什长陈义说：“那不是涂指挥他们来救我们了吗？等一等，跳到海水里面，现在四面都是猛火油的大火，你从这里下去，如果不能潜游出四十步，只要冒头，火就能把你燎着了。”
雷子说：“我吸一口气再潜进水里......”
火夜叉什长陈义把雷子往船尾扒拉了一下，用身子挡住火焰的方向，然后说：“雷子，人不能骗自己，你从猛火油的火焰里面抬头，想吸一口气，那是火气，只会烧坏你的门面口鼻，你下不到水里，要不就呛死，要不就浮在水上烧。你想被烧死吗？”
雷子哆嗦了一下：“不想。”
陈义说：“再忍忍。”
另外有兵丁说：“义哥，他们互相吵嘴呢，怕是来不了了吧！”
陈义说：“不会，他们会来的，他们会来的。”
......
正在这时候，还有一个兵丁大声说：“他们跳下去一个人，向后走了。他们想逃跑了”
陈义拍了他一脑袋蹦：“你想逃跑，会放人下去呀。”
兵丁说：“那，要是他们不和，那个人跑了呢？”
雷子说：“那就是剩下的人，要来救咱们呗。”
众人心里一暖——火太热了，还是不要一暖吧，心中一宽比较好。
有一个兵丁看着，说：“他们在凿船！”
兵丁说：“他们划过来了。”
渔船上一片欢呼之声，互相之间，又跳又叫。
陈义对雷子说：“拿出缆绳来，咱们从船尾缒下去。”
雷子高兴地说：“义哥，好嘞”
......
涂熙才在小舢板船头，他身上的布，已经都浸透了海水，但是也燎了好几处，船帮距离海面已经不到一尺，海水的波浪时而会没过船帮，船帮的火焰就会被浸灭，只留一些浮头的火焰，前舱底的破洞已经被堵住，但是如果下来人，就需要再舀出一些海水去。
涂熙才接近了渔船，一把抓住缒下来的缆绳，赶紧跟船头的铁环绑上。
雷子说：“义哥，你先下。”
火夜叉什长陈义喊道：“非他们什么话，赶紧下。”
说着踹了雷子一脚，把雷子的手往缆绳一推。
......
天已经开始放亮，视线已经能够看到百步以外的东西，玄义号接上了陆地营逃回的残兵，这次进一步损失了一条渔船，和一条舢板，已经至少五十枚火夜叉。还损失了一个唐从容唐翰林，至少四十名士兵或者桨手。
不过，已经有两条舢板前往迎接寻宝队，并且接触上了。
玄义号操着桨，向着偏北的岸边前进，那里是寻宝队的本部人马。
突然，瞭望哨发起了电铃，是急促的三短一长。
林夕和涂熙才、宋敖兴急忙登上将台，举起望远镜观看，涂熙才脸色发黑，暗道：“苦也！”
不一会，梢丁下来报告：
“启禀上人，红关垭东面有大队骑兵快速袭来，人数或在五千以上，还有大约三里不到。
北面有四五股人马，正快速赶来，从服色来看，伪元与宋兵都有，人数混杂不明，不过，大宋兵略多一些，人数应该不低于两万。还有一些杂色的，就弄不清楚是什么人了。”
宋敖兴说：“上人，我们不可能抵挡这么多人，天一放亮，我们就可能会被包围，不如，现在赶紧撤往外海。我们拼尽全力，也保得上人周全。”
这时候，身边许多人也纷纷发声：“上人安危为重，我们拼尽全力，也保着上人逃离虎口。”
米三妹带着哭腔：“上人，你快走吧，咱们还有一艘小海鳅船，那是太后过来的时候，诈降夺来的，我们到小海鳅船上，为上人断后。如今煤块已经不多，火夜叉、二里烟火和三里火，都快要耗尽了，粮食也分出去不少。再不走，我们连一个波次的攻击都挡不住。”
玄义卫一些将士说：“没有火箭筒，我们还有刀！玄义卫还可以跳帮杀敌。”
林夕看着大家，坚定地说：“先接上寻宝队。”
舵头费停山说：“遵命”然后迅速跑进内舱传话，安排舵手操舟。
宋庆说：“去接寻宝队，一来一回，至少花两刻时间，那骑兵，都该追上来了！”
净山道人说：“没有寻宝队，我们逃到外海，也得不到补给。”
米三妹说：“那，那，那就拿无影舟，接上太后返回。”
刚说完，米三妹就发现气氛变化，米三妹也不管不顾了，开口说：“若是天后和皇上的那件地图在，我们就能够在找到外岛的宝藏，还会有后来，现在如果耗死了，骑兵一来，虽然不能下海，但是他们可以立刻传信，我们的船没有风帆，行动快不了，如果一旦拖死，就什么指望也没有了。我现在就去小海鳅船，寻宝队其他的人，上我们的小海鳅船，不行吗？”
米八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哽咽着说：“好女儿，为父，与你一起去。”
米三妹这时候气质完全展现出来，一抬头，望着甲板上的众人：“我要去小海鳅船，去接回寻宝队，阻击伪元，为上人出行断后，有谁是站着撒尿的，就跟我来。”
【注：宋时代，重男轻女也是非常严重的，故而女汉子也以行为语言举止与男子相仿为有豪气，此处米三妹的本意是说，谁是有胆量的男人——突出的是男子气概，但是她用的俚语——谁是站着撒尿的，本意来自于女生是蹲下撒尿，男生是站着撒尿，来区别，但是米三妹自己是女生，恰恰是不能站着撒尿的。故而形成了矛盾，但是这个时候，这种反差，更衬托出米三妹胜过猥琐男的气概。】
寥寥几个人站了出来，定睛一看，还是女生居多，米三妹恨恨地喊了一声：“跟我走！”
......
林夕转过身，开口道：
“米三妹，任命你做小海鳅船船长，自行挑选船员。”
米三妹眼泪正在滴滴答答地留着，听到这里，不由得大喜：“谨遵上人军令。”
接着，林夕走过去，替米三妹抹去眼泪：“神圣中华不要你们女人来断后，你带一些火夜叉小组的过去，两艘船相互交叉火力，会比较容易保障安全。要活着！”
米三妹行礼，迅速离开了。
接着，林夕走到净山道人身边：“太后和皇帝的安危，涉及到我们的战略补给，那就是战略安全，你即刻带无影舟，把他们安全带过来。跟寻宝队说，太后和皇帝不在里面，敌人攻击也不会太疯狂。”
净山稽首道：“善，净山谨尊上人法旨。”
林夕对涂熙才说：“我们剩下的煤炭和猛火油，够不够升空？”
宋敖兴说：“够一两次，如果时间不太长的话。”
林夕说：“涂熙才，我命令，玄义号锚地靠近寻宝队，务必保证寻宝队全队撤离。
同时，升起热气球，火箭筒备战。
上一次，我们点燃了黑夜，这一次，我们要点燃他们白天的恐惧。
神圣中华，让我们做清扫天下的扫帚，昨天，我们扫荡了夜海，今天，我们扫荡白天的红关垭，崖山，今后，我们一干仁人同志，定当扫清寰宇，再造大同盛世。
诸君，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此战之后，若能幸存，必为各位殉国将士，建碑立祠，配享永年，以证圣道！
诸位同志，为了子孙后嗣，人人平等自由，免于奴役欺压，请随我来，共击之！”
涂熙才听得热血沸腾，大声喊道：“诸位同志，为了子孙后嗣，人人平等自由，免于奴役欺压，跟随上人，共击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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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楞了一下，然后齐声说：“受教了。”
......
涂熙才带着舢板，逼近渔船五十多步，这时候渔船已经基本上把三十支火夜叉发射完成了。
两边的人都站在船头，拼命呼喊，大略能够听得到彼此的声音，但是海面上浮动着火焰，渔船也只有尾部不多的地方，还能够站人。
涂熙才急的上火：“快一点，冲进去。”
伍长说：“涂指挥，火焰太大，而且沾着咱们的船就会着火，只怕是进去容易，出来难。”
涂熙才抽出匕首对伍长说：“现在冲进去未必死，你若不冲，我现在就执行战场军法。”
伍长说：“涂指挥，你莫不是疯了吧，这都是猛火油。”
舵头费停山连忙出来说：“涂指挥，冲，咱们一定要冲，看看那哪里火小一点。”
伍长说：“猛火油见水就平摊，哪里也小不了，除非是火油铺不到的地方。”
舵头费停山猛醒道：“对呀，猛火油厉害厉害在飞溅四处，但是海里的猛火油本身不持久，只有溅射到船上的，才麻烦。”
涂熙才问：“你在说什么？”
舵头费停山说：“以前咱们宋军水军把船连锁在一起，太傅教我们用海泥涂抹船板，就防住了猛火油。”
伍长说：“那不一样。”
涂熙才问：“有什么不一样？”
这时候火夜叉兵说道：“伍长说的是，咱们的火夜叉，装油数量远多过此前两军的各色火器，以前火器猛火油不是主要的，多数是为了发烟，发毒，就是硫磺硝石砒霜各类，而咱们的火夜叉，是火药，确切地说是猛火药，然后猛火油。那些陆地上的暴之民并不懂火夜叉最厉害的应用。”
涂熙才说：“那么你速速说来。”
火夜叉兵说：“我们是奉了上人的指点，后来才发现，火夜叉最厉害的方式，是集中火力，次第发射，第一发发射以后，要出冲天大火，然后第二发射过去，猛火油爆炸溅射，可能会燃爆，此为溅射爆轰，上人谓之“温雅”若是方才陆地营打出这样的爆轰，那渔船一条命也剩不下来。”
【注：林夕说的是温压弹的温压，但是没有解释，所以军士们以为是一种“雅称”，故而说成“温雅”，因为没有控制设备，当前无法制作温压弹，火夜叉比较类似于空气燃料弹的效果，但是利用两枚火夜叉的人工组合，有可能形成更强大的杀伤效果。】
伍长说：“这位兄弟说得好，某非畏惧死亡，实在是不愿意上官和弟兄们枉死罢了。”
涂熙才问：“那么就找出办法来。”
火夜叉兵说：“涂指挥，咱们的船板，只要不被猛火油烧着，人也不被烧着，海面的油，很快就会熄灭。”
舵头费停山大叫一声：“善，若能如此过关，你为此次营救首功。计将安出？”
火夜叉兵说；“舢板上可有海泥？”
伍长说：“海泥？咱们是兵船，没有。”
舵头费停山说：“不对，咱们的舢板，不是兵船，是渔民小船改过来的。”
涂熙才蒙了：“老费，你说啥呢？”
费停山说：“渔船，就有装鱼的舱室，那个舱室是通海的，然后用竹排一插，能保证海鱼回港还是活的。”
涂熙才问：“那又如何？”
费停山说：“我家打过鱼，所以对渔船熟悉的很。”
伍长说：“我还吃过鱼呢，那又如何？”
费停山诡异地一笑：“这位兄弟刚才说，要渔船的船板防住火一会儿，咱们过去就行。”
伍长说：“别卖关子了，这不是没有海泥吗？”
费停山说：“但是这里到处都有海水！猛火油再猛，也点不着海水！”
几个人瞬间就明白了：“你想破釜沉舟？”
涂熙才心念闪过，登时明白了费停山的意思：“你是说，咱们把通海阀打开，猛划五十步，这期间，猛火油可能会烧着一点船帮，然后咱们快速返回，走上后船逃生？”
费停山说：“除此之外，短时间别无他发。”
伍长说：“虽然打开了通海阀，但是船帮仍然是在水面上，为什么要打开通海阀呢？”
费停山说：“因为船帮临近海面，能够燃烧的东西少，海水翻腾还会重新浸湿打灭一部分火焰，不会形成大火。咱们的船桨也能轻易伸到海水里面，火短时间烧不穿。”
涂熙才说：“那还等什么，火夜叉兵，你跳海去后面的船上传信，拿一个灯笼走。”
火夜叉兵拿起一个气死风灯，跳进海水，踩水而行。
涂熙才说：“弟兄们，打开通海阀，凿穿前舱底板，加速前进，生死就在此一搏。”
......
渔船上，雷子抱着胳膊：“义哥，火快把我后背烤熟了。我受不了了，咱们跳海吧。”
火夜叉什长陈义说：“那不是涂指挥他们来救我们了吗？等一等，跳到海水里面，现在四面都是猛火油的大火，你从这里下去，如果不能潜游出四十步，只要冒头，火就能把你燎着了。”
雷子说：“我吸一口气再潜进水里......”
火夜叉什长陈义把雷子往船尾扒拉了一下，用身子挡住火焰的方向，然后说：“雷子，人不能骗自己，你从猛火油的火焰里面抬头，想吸一口气，那是火气，只会烧坏你的门面口鼻，你下不到水里，要不就呛死，要不就浮在水上烧。你想被烧死吗？”
雷子哆嗦了一下：“不想。”
陈义说：“再忍忍。”
另外有兵丁说：“义哥，他们互相吵嘴呢，怕是来不了了吧！”
陈义说：“不会，他们会来的，他们会来的。”
......
正在这时候，还有一个兵丁大声说：“他们跳下去一个人，向后走了。他们想逃跑了”
陈义拍了他一脑袋蹦：“你想逃跑，会放人下去呀。”
兵丁说：“那，要是他们不和，那个人跑了呢？”
雷子说：“那就是剩下的人，要来救咱们呗。”
众人心里一暖——火太热了，还是不要一暖吧，心中一宽比较好。
有一个兵丁看着，说：“他们在凿船！”
兵丁说：“他们划过来了。”
渔船上一片欢呼之声，互相之间，又跳又叫。
陈义对雷子说：“拿出缆绳来，咱们从船尾缒下去。”
雷子高兴地说：“义哥，好嘞”
......
涂熙才在小舢板船头，他身上的布，已经都浸透了海水，但是也燎了好几处，船帮距离海面已经不到一尺，海水的波浪时而会没过船帮，船帮的火焰就会被浸灭，只留一些浮头的火焰，前舱底的破洞已经被堵住，但是如果下来人，就需要再舀出一些海水去。
涂熙才接近了渔船，一把抓住缒下来的缆绳，赶紧跟船头的铁环绑上。
雷子说：“义哥，你先下。”
火夜叉什长陈义喊道：“非他们什么话，赶紧下。”
说着踹了雷子一脚，把雷子的手往缆绳一推。
......
天已经开始放亮，视线已经能够看到百步以外的东西，玄义号接上了陆地营逃回的残兵，这次进一步损失了一条渔船，和一条舢板，已经至少五十枚火夜叉。还损失了一个唐从容唐翰林，至少四十名士兵或者桨手。
不过，已经有两条舢板前往迎接寻宝队，并且接触上了。
玄义号操着桨，向着偏北的岸边前进，那里是寻宝队的本部人马。
突然，瞭望哨发起了电铃，是急促的三短一长。
林夕和涂熙才、宋敖兴急忙登上将台，举起望远镜观看，涂熙才脸色发黑，暗道：“苦也！”
不一会，梢丁下来报告：
“启禀上人，红关垭东面有大队骑兵快速袭来，人数或在五千以上，还有大约三里不到。
北面有四五股人马，正快速赶来，从服色来看，伪元与宋兵都有，人数混杂不明，不过，大宋兵略多一些，人数应该不低于两万。还有一些杂色的，就弄不清楚是什么人了。”
宋敖兴说：“上人，我们不可能抵挡这么多人，天一放亮，我们就可能会被包围，不如，现在赶紧撤往外海。我们拼尽全力，也保得上人周全。”
这时候，身边许多人也纷纷发声：“上人安危为重，我们拼尽全力，也保着上人逃离虎口。”
米三妹带着哭腔：“上人，你快走吧，咱们还有一艘小海鳅船，那是太后过来的时候，诈降夺来的，我们到小海鳅船上，为上人断后。如今煤块已经不多，火夜叉、二里烟火和三里火，都快要耗尽了，粮食也分出去不少。再不走，我们连一个波次的攻击都挡不住。”
玄义卫一些将士说：“没有火箭筒，我们还有刀！玄义卫还可以跳帮杀敌。”
林夕看着大家，坚定地说：“先接上寻宝队。”
舵头费停山说：“遵命”然后迅速跑进内舱传话，安排舵手操舟。
宋庆说：“去接寻宝队，一来一回，至少花两刻时间，那骑兵，都该追上来了！”
净山道人说：“没有寻宝队，我们逃到外海，也得不到补给。”
米三妹说：“那，那，那就拿无影舟，接上太后返回。”
刚说完，米三妹就发现气氛变化，米三妹也不管不顾了，开口说：“若是天后和皇上的那件地图在，我们就能够在找到外岛的宝藏，还会有后来，现在如果耗死了，骑兵一来，虽然不能下海，但是他们可以立刻传信，我们的船没有风帆，行动快不了，如果一旦拖死，就什么指望也没有了。我现在就去小海鳅船，寻宝队其他的人，上我们的小海鳅船，不行吗？”
米八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哽咽着说：“好女儿，为父，与你一起去。”
米三妹这时候气质完全展现出来，一抬头，望着甲板上的众人：“我要去小海鳅船，去接回寻宝队，阻击伪元，为上人出行断后，有谁是站着撒尿的，就跟我来。”
【注：宋时代，重男轻女也是非常严重的，故而女汉子也以行为语言举止与男子相仿为有豪气，此处米三妹的本意是说，谁是有胆量的男人——突出的是男子气概，但是她用的俚语——谁是站着撒尿的，本意来自于女生是蹲下撒尿，男生是站着撒尿，来区别，但是米三妹自己是女生，恰恰是不能站着撒尿的。故而形成了矛盾，但是这个时候，这种反差，更衬托出米三妹胜过猥琐男的气概。】
寥寥几个人站了出来，定睛一看，还是女生居多，米三妹恨恨地喊了一声：“跟我走！”
......
林夕转过身，开口道：
“米三妹，任命你做小海鳅船船长，自行挑选船员。”
米三妹眼泪正在滴滴答答地留着，听到这里，不由得大喜：“谨遵上人军令。”
接着，林夕走过去，替米三妹抹去眼泪：“神圣中华不要你们女人来断后，你带一些火夜叉小组的过去，两艘船相互交叉火力，会比较容易保障安全。要活着！”
米三妹行礼，迅速离开了。
接着，林夕走到净山道人身边：“太后和皇帝的安危，涉及到我们的战略补给，那就是战略安全，你即刻带无影舟，把他们安全带过来。跟寻宝队说，太后和皇帝不在里面，敌人攻击也不会太疯狂。”
净山稽首道：“善，净山谨尊上人法旨。”
林夕对涂熙才说：“我们剩下的煤炭和猛火油，够不够升空？”
宋敖兴说：“够一两次，如果时间不太长的话。”
林夕说：“涂熙才，我命令，玄义号锚地靠近寻宝队，务必保证寻宝队全队撤离。
同时，升起热气球，火箭筒备战。
上一次，我们点燃了黑夜，这一次，我们要点燃他们白天的恐惧。
神圣中华，让我们做清扫天下的扫帚，昨天，我们扫荡了夜海，今天，我们扫荡白天的红关垭，崖山，今后，我们一干仁人同志，定当扫清寰宇，再造大同盛世。
诸君，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此战之后，若能幸存，必为各位殉国将士，建碑立祠，配享永年，以证圣道！
诸位同志，为了子孙后嗣，人人平等自由，免于奴役欺压，请随我来，共击之！”
涂熙才听得热血沸腾，大声喊道：“诸位同志，为了子孙后嗣，人人平等自由，免于奴役欺压，跟随上人，共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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