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让，天不让。
这天天刚萌亮，徐立德与李寡夫便听到了一声巨响，把他俩从梦中惊醒。
：“什么声音，这么响？”李寡妇问徐立德。
：“就是，他妈的这么大声，”徐立德睡眼朦胧地说：“别管了，再睡会吧。”
徐立德转过身就睡着了，鼾声如雷。李寡妇却睡不踏实，不久，她又听到从远处传来的“轰隆隆”的声音。李寡妇觉得奇怪，起床穿好衣裤，出去看个究竟。
李寡妇出得屋来看到的景象，让她大惊失色。远处的一座小山丘已经被夷为平地了，数量大卡车与几台铲车正在做业，把散落的山石往外运。
李寡妇一下子就明白了，刚才的巨响是在炸山。李寡妇慌忙进屋，将徐立德推醒。
：“快起来，起来，他们炸山了。”李寡妇说。
：“什么炸山？…俺再睡会儿。”徐立德又闭上了眼睛。
：“刚才那声响，是修路的把山炸开了，你傻子呀？”李寡妇真急了。
徐立德一听，腾地坐了起来，问道：“你说啥？”
：“修路的把山炸开了！他们想干啥子呀？”李寡妇有些慌张。
徐立德立马下坑穿上了衣裤，没系好钮扣便冲了出去，李寡妇也跟了出来。
徐立德看到远处山脚下正在清运碎石的做业场景，呆愣了片刻，撒腿向施工现场跑去。
徐立德冒着生命危险，跑进了施工现场，除了施工车辆之外，他没有找到一个工作人员。
徐立德跑到一辆巨大的铲车旁，向坐在上面控制室里的驾驶员喊道：“喂，喂，你们在做啥？”
：“你他妈找死呀，赶紧滚！”驾驶员骂道，然后不在理徐立德，继续施工。
徐立德又向前方跑出去五十多米，终于看到几个戴着安全帽的施工人员蹲在地上，围拢在一张图纸旁比划着。徐立德认出其中几位是高路建设指挥部的工作人员。
徐立德跑过去，喘着粗气，指着施工现场，问道：“你们这是在做啥？”
：“是你呀，告诉你，你家房子不用拆了，我们修改了图纸，就从那里铺过去。”其中的一位指挥部工作人员说。
徐立德听了如五雷轰顶，喃喃说道：“不会吧，不会吧，你…你不要开…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山丘都炸开了，还能开玩笑？”工作人员不再理会徐立德，与其他人继续研究图纸。
徐立德头脑一片空白，恍恍惚惚地往回走，李寡妇迎了上来，她刚才没敢进入施工现场，等着徐立德回来。
：“咋了，他们为什么炸山？”李寡妇问道。
徐立德被李寡妇这么一问，猛醒了过来，抓住李寡妇的衣领便是一耳光，李寡妇被打倒在地，嘴角流出血来。徐立德并不解恨，上去又是几脚。
：“干嘛打俺，干嘛打俺？”李寡妇倒在地上大声喊道。
：“都是你这个骚娘们出的主意，俺的伍佰万没了。打死你这个黑寡妇、丧门星都不解恨。”徐立德说完又狠狠地踹上两脚。
李寡妇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徐立德骂道：“徐立德，徐立德，你也算是男人？全村的人都骂你缺德带冒烟，昰俺瞎了眼，还陪你睡了这么多年。从今天起，你我各走各的路，情断意绝。”
李寡妇说完，擦干嘴角的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徐立德愣了一会儿，然后指着李寡妇离去的背影大声骂道：“你个丧门星，赶紧给俺滚远点，你他妈个黑寡妇，丧门星，你他妈……”
徐立德站在原地不停地骂，直到李寡妇的身影看不到了，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徐立德失魂落魄地往家走，听到前面俩个人在说话。
：“大齐真有福！高改道，他家的房子被征用了。”
：“是呀，天下掉金砖了。”
徐立德一听来了精神，看到前面的俩个人是同村的孙才与刘四，他上前拦住了他们。
：“你俩说的大齐是哪个大齐？”徐立德问道。
：“立德哥呀，还有那个大齐，就是你娘家哥。”孙才。
：“噢，”徐立德听了大喜，马上问道：“他的房子被征用了？”
：“对呀，高改道，改到他家了。”刘四。
徐立德的心跳加快，高兴得差点晕倒，他立即奔大舅哥家去。
徐立德来到大舅哥家，大舅哥与大舅嫂都在。
徐立德平日里在娘家跋扈惯了，坐在木椅上翘起二郎腿，开门见山便道：“大哥呀，俺又想把房子换回去了，马上换，你放心，这回换完不会再有下回了。”
大舅哥与大舅嫂，坐在徐立德对面的炕沿上，两人中间放着一张，农村人在坑上用的八角桌。
：“你说完了？”大舅哥正色道。
：“啊…”徐立德一怔，他从没见过大舅哥如此严厉过。
：“徐立德你听着，俺这十多年来让着你，护着你，那是因为你是俺妹夫。俺觉得俺老齐家对得住你，你想怎么着，俺当大舅哥的都迁就你。可俺妹子上个月走了，念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你是不是应该送她一程，何况俺妹子还给你生了儿子！你这样做还是个人吗？今天俺把话说明了，俺妹子没了，你也把事做绝了，你从此与俺老齐家无任何关系了。”
徐立德听了腾地站起来，指着大舅哥叫道：“妈的，反了，今天这房子换也得换，不换也得换？”
大舅哥拍案大怒，厉声道：“徐立德，以前你耍泼，俺是看在俺可怜的妹子面上让你，如今俺妹子没了，你再在俺家耍泼，俺打断你的双腿。”
徐立德被大舅哥震慑住了，不知不觉地又坐了下去。徐立德刚坐下，却腿一软跪了下来。
：“哥哥，嫂嫂，可怜可怜俺吧，求你了就把房子换给俺吧。你不让俺，李寡妇就不嫁俺了。”徐立德哭了起来。
：“徐立德，你太贪得无厌了。人让，天不让，俺再让你，就背了天意了。俺已经签了合同，更改不了了。”大舅哥说得斩钉截铁。
徐立德有气无力地从大舅哥家里出来，门里门外地碰到了王支书。
：“王支书，求求你，劝劝我大舅哥，再和俺换回房子吧。”徐立德腆着脸说。
：“徐立德，这都是你自作自受，还敢敲诈勒索政府，这是你罪有应得。”
王支书说完，不再理会徐立德，径自进了大舅哥家。
大舅哥将王支书迎进屋里坐下。
：“徐立德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想着换房子。”王支书问。
：“可不是吗，他怎么想的，坏事做绝，又想着好事占尽，他以为老天不长眼呢。”大舅嫂愤愤地说。
：“你俩可不能再答应他了，你俩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王支书。
：“就是，这十多年，俺们一家子被他欺负成啥样子了，又占房子又占地的，现在俺想想，就想哭。”大舅嫂。
：“行了，这十多年，你跟着俺老齐家受屈了。可媳妇儿，你想想，徐立德这十多年占了咱家的便宜，不也是一下子都还给俺们了吗，而且翻了几倍的还了不是？”大舅哥说
大舅嫂听了觉得有道理，破涕为笑。
：“徐立德不想还，可老天逼着他还。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呀。”王支书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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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这么响？”李寡妇问徐立德。
：“就是，他妈的这么大声，”徐立德睡眼朦胧地说：“别管了，再睡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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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寡妇出得屋来看到的景象，让她大惊失色。远处的一座小山丘已经被夷为平地了，数量大卡车与几台铲车正在做业，把散落的山石往外运。
李寡妇一下子就明白了，刚才的巨响是在炸山。李寡妇慌忙进屋，将徐立德推醒。
：“快起来，起来，他们炸山了。”李寡妇说。
：“什么炸山？…俺再睡会儿。”徐立德又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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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德一听，腾地坐了起来，问道：“你说啥？”
：“修路的把山炸开了！他们想干啥子呀？”李寡妇有些慌张。
徐立德立马下坑穿上了衣裤，没系好钮扣便冲了出去，李寡妇也跟了出来。
徐立德看到远处山脚下正在清运碎石的做业场景，呆愣了片刻，撒腿向施工现场跑去。
徐立德冒着生命危险，跑进了施工现场，除了施工车辆之外，他没有找到一个工作人员。
徐立德跑到一辆巨大的铲车旁，向坐在上面控制室里的驾驶员喊道：“喂，喂，你们在做啥？”
：“你他妈找死呀，赶紧滚！”驾驶员骂道，然后不在理徐立德，继续施工。
徐立德又向前方跑出去五十多米，终于看到几个戴着安全帽的施工人员蹲在地上，围拢在一张图纸旁比划着。徐立德认出其中几位是高路建设指挥部的工作人员。
徐立德跑过去，喘着粗气，指着施工现场，问道：“你们这是在做啥？”
：“是你呀，告诉你，你家房子不用拆了，我们修改了图纸，就从那里铺过去。”其中的一位指挥部工作人员说。
徐立德听了如五雷轰顶，喃喃说道：“不会吧，不会吧，你…你不要开…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山丘都炸开了，还能开玩笑？”工作人员不再理会徐立德，与其他人继续研究图纸。
徐立德头脑一片空白，恍恍惚惚地往回走，李寡妇迎了上来，她刚才没敢进入施工现场，等着徐立德回来。
：“咋了，他们为什么炸山？”李寡妇问道。
徐立德被李寡妇这么一问，猛醒了过来，抓住李寡妇的衣领便是一耳光，李寡妇被打倒在地，嘴角流出血来。徐立德并不解恨，上去又是几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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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德愣了一会儿，然后指着李寡妇离去的背影大声骂道：“你个丧门星，赶紧给俺滚远点，你他妈个黑寡妇，丧门星，你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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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俩说的大齐是哪个大齐？”徐立德问道。
：“立德哥呀，还有那个大齐，就是你娘家哥。”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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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呀，高改道，改到他家了。”刘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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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哥与大舅嫂，坐在徐立德对面的炕沿上，两人中间放着一张，农村人在坑上用的八角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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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立德，这都是你自作自受，还敢敲诈勒索政府，这是你罪有应得。”
王支书说完，不再理会徐立德，径自进了大舅哥家。
大舅哥将王支书迎进屋里坐下。
：“徐立德来干什么，是不是又想着换房子。”王支书问。
：“可不是吗，他怎么想的，坏事做绝，又想着好事占尽，他以为老天不长眼呢。”大舅嫂愤愤地说。
：“你俩可不能再答应他了，你俩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王支书。
：“就是，这十多年，俺们一家子被他欺负成啥样子了，又占房子又占地的，现在俺想想，就想哭。”大舅嫂。
：“行了，这十多年，你跟着俺老齐家受屈了。可媳妇儿，你想想，徐立德这十多年占了咱家的便宜，不也是一下子都还给俺们了吗，而且翻了几倍的还了不是？”大舅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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