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美物
我的人生里遇见过许多美女，如百花争艳，各有不同。
但真心能让我认为非常漂亮的却并不多，甚至需要用凤毛麟角来形容。
而在我在洗浴中心上班时遇见的这个初入社会的美女服务员徒弟，绝对是我遇见的美女里『非常漂亮』的其中之一。也是最让我感到『美也是苦』的无奈的女孩。
她的故事很短，短到几句话就可以说完，可却很沉重，沉重的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想起来时，都压抑的喘不上气来。
——
起初见到她时，是当时的领班带到我面前的。
我和领班的关系当时极好，工作合作的也很融洽。他经常半夜时偷偷在冰箱里取一瓶啤酒出来，我们两个偷偷的喝，有说有笑。
而这一切，在她出现后，变样子了。
她是非常漂亮的，尖尖的下巴，鹅蛋脸……尽管东方美形容的美女该是瓜子脸的才对，可我遇见的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却没有一个是瓜子脸的，都是鹅蛋脸。
其实我认为中国传统形容的美女和瓜子脸更适合形容为端庄之美，真正的灵动性感，还要是鹅蛋脸的，她那双大眼睛，在精致的眼妆和长睫毛映衬下，忽闪忽闪的，挨的近了看久一点，真的有一种『夺人心魄』的感觉。还有她那一对丰满异常的胸脯，在苗条身段下，真的惹人焚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左嘴唇下边有一块很清晰的疤痕……那也是她一生不幸的写照吧……
当然，初见她时，我还不知道她的故事。
但我可能因为自小修佛的缘故，美色基本是不能诱惑到我的，我只是一愣神后，便想起了她已经是我的徒弟了。
第一次为人师表，我脑子里充满了要像那些师傅教我一样的把她教好的观念，所以就没想过其他的有的没的东西。
但似乎女孩子的世界里，就不是一种生物体吧……
身为男人兼师傅的我，自然要有苦先行，在我第一晚让她休息全晚，我来独自完成工作（原则上两个服务员要每人睡三个半小时，我给她睡全七小时。），并且在夜里看见她被子被踢开后，悄悄帮她盖好后，她看着我的眼神就不对了……
而我严格说起来，那时候根本还不算恋爱过，技校时那女友，既没追求过也没喜欢过，所以实在谈不上是一段恋情。
我本能的木讷这一切。
说起来，我除了工作和学习是进步的快以外，在男欢女爱事情上，我懂得的非常慢，我甚至时常觉得我的人生里根本不需要那些东西，浪费我的时间。
而她，我时常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才好，但好在我是师傅，所以就只记得这个身份就好。
而我第一次和领班生冲突，也是因为她。
那一次，她被领班叫进按摩包房，接着没几分钟便哭着跑出来，然后说『她不干了。』
我问她究竟怎么了？她一个字也不肯说。
我本能的就以为领班是要睡她。这可把我气坏了，我骂领班：“你想女人了可以去找鸡！没钱我给你出！你欺负我徒弟算怎么回事？她有问题你来告诉我，我是她师傅，有事情我担着！”
领班只说『我不懂。』
从那一次开始，我和领班彻底交恶了，免不了生出学校里的习气，说：“你不爽咱们就打一架，老子也不是没见过血的！”
他家住在市郊，看样子和当时服务员的环境，自然也不是什么老实人，我们的确约好了下班要打架的，不过他怂的很，不肯单挑，要约人。
我一听这话，理所当然也约了昔日同学，还给我老舅打了电话，只要打输了，马上让我老舅喊他几十个人过来锤死他！
就在这么不可开交时，领班被徐老板开除了……
打架自然也就没生起来。
而之后不久，我做了领班。
我还记得做了领班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匆匆跑到她面前，说道：“你师傅我已经是领班了，从此没有人能欺负你，你就好好工作吧！”
她似乎也很开心，然后在下班一起坐公交时，还拉着我下车送她回家，回家的路上买了冰果，要和我分着吃。
当然被我拒绝了，我觉得又不是男女朋友，这种行为太过了。当然，说不心动也是骗人的，只是我有点慢热，不习惯这么快的从初识到恋爱。
而有关她的故事，则在这样暧昧不清的马路上，由她说给我知道了。
“我现在住在我男朋友家。”这是她对我介绍的有关她私生活的第一句话。
我当时惊讶极了！忍不住问：“你还没成家吧？这么小就同居了？”
她哀伤的点点头，那哀伤不是潸然泪下的，而是自她那双始终漂亮的瞳子里照射出来的，就像是有一股子悲伤如光一样照进了我的眼睛里，扎根于心，莫名的，惹人疼惜。
她说：“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他是我的同学，我因为没有地方住，所以才跟了他的……”
“啊？”那般小的我还没见过那么多人间惨剧，所以根本不可思议的反问她：“你的父母呢？为什么不回家住？”
她指着嘴角下的那个疤痕，那是在白净的脸上异常明显的疤痕，的确一点也不漂亮……
“这是被我父亲用酒瓶子打坏的。他经常喝醉酒，酒疯，总是打我妈，那一次他……我不肯，他打了我，我妈让我走，说我爸是个禽兽，……我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过家。”
她的故事就只有这么短。
我们不是文人，我们不是在讲故事，没有那么多的起承转合，也不需要什么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人生就是这样子三两句话而已，却装满了所有可以沉痛的一切不幸。
我听完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她忽然问我：“我住你家，可以吗？”
我呆住。
也许是这呆住让她看出我从未有如此思考过吧。
她苦笑一声，看着那楼，对我说：“他对我也不好，男人总是这样，到手了就不珍惜了。……我想赚钱，我要离开那个地方。”
“好好干，有师傅在，你的工作不会丢的！”我终于能找到我可以帮到她的事情了，仿佛让我内心的沉重松了一口气。
她甜甜一笑，转身走了。
——
就在我以为人生就会这样子如常下去后，她忽然一天不见了，不来工作了。原因是徐老板找她谈了一次话。
我不知道交谈的内容，只知道她走的很平静。
我不知道原因，只是叹一口气，我家里已然破败了，若是遇见儿时的我，帮她可能只算小菜一碟。但现在，我也做不到更多了。
日子如此几天后，她忽然回来了。
我很惊喜，是真的很惊喜，因为我也想她改变自己的命运，至少不要活的那么不自由那么委屈。
可是，我没想到她是以这样一个身份回归的——按摩小姐……
我对按摩小姐没有歧视，我认为那只是一份工作。
但我终究知道那不是一份传统工作，而是……
亲眼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徒弟，夭折，选择了这样子一条路走，那种心情，令我痛心难过。
我情不自禁的想：假如你一开始就是选择要做这种工作，那我和昔日领班闹到不可开交甚至要打架又是为了什么呀？
冲冠一怒为红颜……就只不过是个笑话啊。
当然，我没有表达这些。
我知道那是她的人生，与我无关。
我为她做了那许多事，全当是自作多情吧！
——终究是年轻人，没几天我就把这些事给忘了。
我在一次下班时偶然又遇见了昔日的玩伴，我那时候已经没有朋友了。遇见旧识，也难免一同喜悦，热聊起来，而当听说我已经是洗浴中心领班，拿着普通人近四个月的工资的手机时，他也禁不住赞叹我起来。
年少得意，我免不了生出喜悦出来。
这玩伴也就因此从新有了联系，虽然他没有工作，也不学习，每一日跟着我混吃混喝，我如同一份工资两个人花，但没所谓。
而这之后不久，他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学习一件事了，我好奇问：“什么事？”
“泡妞。”他说。
“这东西怎么学啊？”我还真是完全不会这种事。
他笑起来，骄傲的一指自己，说：“我教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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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心能让我认为非常漂亮的却并不多，甚至需要用凤毛麟角来形容。
而在我在洗浴中心上班时遇见的这个初入社会的美女服务员徒弟，绝对是我遇见的美女里『非常漂亮』的其中之一。也是最让我感到『美也是苦』的无奈的女孩。
她的故事很短，短到几句话就可以说完，可却很沉重，沉重的让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想起来时，都压抑的喘不上气来。
——
起初见到她时，是当时的领班带到我面前的。
我和领班的关系当时极好，工作合作的也很融洽。他经常半夜时偷偷在冰箱里取一瓶啤酒出来，我们两个偷偷的喝，有说有笑。
而这一切，在她出现后，变样子了。
她是非常漂亮的，尖尖的下巴，鹅蛋脸……尽管东方美形容的美女该是瓜子脸的才对，可我遇见的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却没有一个是瓜子脸的，都是鹅蛋脸。
其实我认为中国传统形容的美女和瓜子脸更适合形容为端庄之美，真正的灵动性感，还要是鹅蛋脸的，她那双大眼睛，在精致的眼妆和长睫毛映衬下，忽闪忽闪的，挨的近了看久一点，真的有一种『夺人心魄』的感觉。还有她那一对丰满异常的胸脯，在苗条身段下，真的惹人焚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左嘴唇下边有一块很清晰的疤痕……那也是她一生不幸的写照吧……
当然，初见她时，我还不知道她的故事。
但我可能因为自小修佛的缘故，美色基本是不能诱惑到我的，我只是一愣神后，便想起了她已经是我的徒弟了。
第一次为人师表，我脑子里充满了要像那些师傅教我一样的把她教好的观念，所以就没想过其他的有的没的东西。
但似乎女孩子的世界里，就不是一种生物体吧……
身为男人兼师傅的我，自然要有苦先行，在我第一晚让她休息全晚，我来独自完成工作（原则上两个服务员要每人睡三个半小时，我给她睡全七小时。），并且在夜里看见她被子被踢开后，悄悄帮她盖好后，她看着我的眼神就不对了……
而我严格说起来，那时候根本还不算恋爱过，技校时那女友，既没追求过也没喜欢过，所以实在谈不上是一段恋情。
我本能的木讷这一切。
说起来，我除了工作和学习是进步的快以外，在男欢女爱事情上，我懂得的非常慢，我甚至时常觉得我的人生里根本不需要那些东西，浪费我的时间。
而她，我时常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才好，但好在我是师傅，所以就只记得这个身份就好。
而我第一次和领班生冲突，也是因为她。
那一次，她被领班叫进按摩包房，接着没几分钟便哭着跑出来，然后说『她不干了。』
我问她究竟怎么了？她一个字也不肯说。
我本能的就以为领班是要睡她。这可把我气坏了，我骂领班：“你想女人了可以去找鸡！没钱我给你出！你欺负我徒弟算怎么回事？她有问题你来告诉我，我是她师傅，有事情我担着！”
领班只说『我不懂。』
从那一次开始，我和领班彻底交恶了，免不了生出学校里的习气，说：“你不爽咱们就打一架，老子也不是没见过血的！”
他家住在市郊，看样子和当时服务员的环境，自然也不是什么老实人，我们的确约好了下班要打架的，不过他怂的很，不肯单挑，要约人。
我一听这话，理所当然也约了昔日同学，还给我老舅打了电话，只要打输了，马上让我老舅喊他几十个人过来锤死他！
就在这么不可开交时，领班被徐老板开除了……
打架自然也就没生起来。
而之后不久，我做了领班。
我还记得做了领班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匆匆跑到她面前，说道：“你师傅我已经是领班了，从此没有人能欺负你，你就好好工作吧！”
她似乎也很开心，然后在下班一起坐公交时，还拉着我下车送她回家，回家的路上买了冰果，要和我分着吃。
当然被我拒绝了，我觉得又不是男女朋友，这种行为太过了。当然，说不心动也是骗人的，只是我有点慢热，不习惯这么快的从初识到恋爱。
而有关她的故事，则在这样暧昧不清的马路上，由她说给我知道了。
“我现在住在我男朋友家。”这是她对我介绍的有关她私生活的第一句话。
我当时惊讶极了！忍不住问：“你还没成家吧？这么小就同居了？”
她哀伤的点点头，那哀伤不是潸然泪下的，而是自她那双始终漂亮的瞳子里照射出来的，就像是有一股子悲伤如光一样照进了我的眼睛里，扎根于心，莫名的，惹人疼惜。
她说：“我一点也不喜欢他，他是我的同学，我因为没有地方住，所以才跟了他的……”
“啊？”那般小的我还没见过那么多人间惨剧，所以根本不可思议的反问她：“你的父母呢？为什么不回家住？”
她指着嘴角下的那个疤痕，那是在白净的脸上异常明显的疤痕，的确一点也不漂亮……
“这是被我父亲用酒瓶子打坏的。他经常喝醉酒，酒疯，总是打我妈，那一次他……我不肯，他打了我，我妈让我走，说我爸是个禽兽，……我从那以后就再也没回过家。”
她的故事就只有这么短。
我们不是文人，我们不是在讲故事，没有那么多的起承转合，也不需要什么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人生就是这样子三两句话而已，却装满了所有可以沉痛的一切不幸。
我听完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
她忽然问我：“我住你家，可以吗？”
我呆住。
也许是这呆住让她看出我从未有如此思考过吧。
她苦笑一声，看着那楼，对我说：“他对我也不好，男人总是这样，到手了就不珍惜了。……我想赚钱，我要离开那个地方。”
“好好干，有师傅在，你的工作不会丢的！”我终于能找到我可以帮到她的事情了，仿佛让我内心的沉重松了一口气。
她甜甜一笑，转身走了。
——
就在我以为人生就会这样子如常下去后，她忽然一天不见了，不来工作了。原因是徐老板找她谈了一次话。
我不知道交谈的内容，只知道她走的很平静。
我不知道原因，只是叹一口气，我家里已然破败了，若是遇见儿时的我，帮她可能只算小菜一碟。但现在，我也做不到更多了。
日子如此几天后，她忽然回来了。
我很惊喜，是真的很惊喜，因为我也想她改变自己的命运，至少不要活的那么不自由那么委屈。
可是，我没想到她是以这样一个身份回归的——按摩小姐……
我对按摩小姐没有歧视，我认为那只是一份工作。
但我终究知道那不是一份传统工作，而是……
亲眼看着自己的第一个徒弟，夭折，选择了这样子一条路走，那种心情，令我痛心难过。
我情不自禁的想：假如你一开始就是选择要做这种工作，那我和昔日领班闹到不可开交甚至要打架又是为了什么呀？
冲冠一怒为红颜……就只不过是个笑话啊。
当然，我没有表达这些。
我知道那是她的人生，与我无关。
我为她做了那许多事，全当是自作多情吧！
——终究是年轻人，没几天我就把这些事给忘了。
我在一次下班时偶然又遇见了昔日的玩伴，我那时候已经没有朋友了。遇见旧识，也难免一同喜悦，热聊起来，而当听说我已经是洗浴中心领班，拿着普通人近四个月的工资的手机时，他也禁不住赞叹我起来。
年少得意，我免不了生出喜悦出来。
这玩伴也就因此从新有了联系，虽然他没有工作，也不学习，每一日跟着我混吃混喝，我如同一份工资两个人花，但没所谓。
而这之后不久，他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学习一件事了，我好奇问：“什么事？”
“泡妞。”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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