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歉意遗言（七）暗潮涌动
雨下起来了，秋雨也是莫名，突然就迎合起现在赵韵的心情，她在屋外，听着李娴的啜泣，呆呆地仰望着窗外，眼角也是泪光。
吴忧将纸巾递给李娴，叹口气，坐下，安抚着李娴的心情。久久，李娴平静了，她的语气变得很沉重，带点哭腔地说道：“我到底都做了什么！”
吴忧摇摇头，说道：“能详细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么？我想帮你。”
李娴闭闭眼，擦掉泪，说道：“父亲尸体被发现后，我在家里整理他的遗物，在这个书房里，发现了他给我留的信，上面的笔迹是我父亲的，虽然有些字是写的中途停顿了，而不是很连贯，甚至有些变形，但当时我只是以为这是因为我父亲情绪激动造成的，没想到是……可恶！那封信里说，他在调查考古队走私文物的事情，最后觉得齐穆、周耕还有我干姐可疑，他决定朝这三个人摊牌，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让我坚强地活下去。”
“那为什么你不把这封信交给警方？”
李娴有些情绪失控地说道：“你觉得我当时还能信任他们？当时的我已经对他们失望透顶了，他们找了我父亲几个月结果一无所获！父亲死去使我情绪低沉，又看到那封信，我一时间热血上来，就制定了这个杀人计划。”
“你呀！真是鲁莽。”吴忧捶了一下胸口，“为什么这么聪明的你，就没能想到去调查呢？唉……”
“不会有证据的，”李娴沉默着，哀叹着继续说道，“我分析过了，这么久了，发现尸体的地方也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没有可能的。”
吴忧凝视着李娴，说：“有可能的。”
“什么？
“你父亲失踪前，他认识的那个刘明尧古董字画商人被杀，那条线查下去，会有可能找到那个走私团伙，进而找到杀害你父亲的人。”
“刘明尧？”李娴似乎听过这个名字，“我知道他，他和我父亲还有另一个叫房知名的叔叔很熟，这两个人都是搞古董的，常常找我父亲鉴定文物。”
“房知名？”吴忧沉吟了一下，“你有联系过他么？”
“没有，他很久没有来过了。”李娴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来，“说起来，似乎就是暑假开始就没怎么来了。”
“看来这个人值得一查。”吴忧沉思着。
李娴看着吴忧那张思索着的脸，突然悲伤地一笑，说道：“虽然听朋友说了你的事情，但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早知道，我就一定会把一切告诉你了，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案件了，唉。”
吴忧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看着李娴，让李娴信任自己。
李娴见了，明白吴忧的意思，点点头说：“好，我会去自首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查下去，找到杀害我父亲的凶手，还有那个设计我的人！”
“我很少向别人做出承诺的，但承诺了我一定就会竭尽全力去做。”吴忧说道，“现在我承诺你，一定追查到底。”
“谢谢。”李娴站了起来，深深地朝吴忧鞠了一躬。
吴忧拿出手机，翻到短信记录，疑惑地问道：“对了，还有件事，你不是说你是通过易楷妹得知我的信息的吗？易楷跟我说了，他确实跟他妹说过我的事情，但是并没有给人我的信息，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得到我的信息的？”
“我父亲的老友贾邱叔叔告诉我的，说是你要来找他，所以可以顺便拜托你查一下我父亲的事情。”
“贾邱教授？不对啊，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父亲身份确定的时候，碰巧遇见他的，但是他不希望我告诉你这件事，所以让我顺便编了一个理由，恰好我认识易楷的妹妹，就特意问了她，她也就给我讲了你的事情。”
吴忧瞬间陷入了沉思中。看来得快点去找贾邱了——吴忧心里明白过来了，贾邱之前那么突然就说让自己帮忙调查，显然是已经调查过自己了，只是还有疑虑，那么贾邱是从尤露那里得知自己的事情的吗？尤露完全没有提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半小时后，警方接到李娴自首的电话赶来了，李娴被带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吴忧和赵韵，然后微微一点头，转头进入了警车中。
赵韵的眼睛还红着，她叹口气说：“没想到真是李娴做的，真是……唉。”
吴忧耸耸肩，无奈地说：“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失去自我，以李娴这么聪明的心思，如果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
“是啊，虽然没有证据，不过还好你劝服她自首了。”
“你真的以为没有证据么？”吴忧淡淡地说道。
赵韵一愣，吃惊地说：“你有么？什么证据？”
吴忧长舒一口气，回答：“按她所说，她是在发现李志国尸体，确认其身份而后发现遗书，这才想到犯罪的，那到卫言毓被杀，时间不过四天，这么仓促之下，即使制定计划的速度再快，再周密，由于时间极其紧张，也总有些东西是抹不掉的——她不过是个平凡的大学生，这是临时起意的犯罪，虽然有所计划，但是安安分分的她能够段时间内采购到那个剂量的毒药的渠道也是极其有限的，如果警方调查她的信用卡记录、支付宝微信账单、前些日子的各种出行会面的行踪以及电脑手机信息，绝对在哪里能够找到，她买卖毒药的信息。”
赵韵不解：“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原来，你是想让她自首对吧？”
吴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天空的雨，慢慢，他的脸色难看起来，一时间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一定要找出那个人或者那些人，将他们绳之以法。这种故意留下虚假的遗书，引发李娴与考古队间的猜疑与不和的人，一定是他们认识的人，他或者他们既然这样设计了，那就一定还在李娴的身边看戏，真是恶劣的变态啊！不抓到真凶，都对不起这些死去的人！”
……
“教授，”吴忧在屋外大喊，可是没有人回应，“怎么回事？”吴忧有些不安。赵韵忙问：“这个贾邱教授真的有线索么？”
“对啊，他跟我说的。”吴忧说道，他再看了一下研究所的情况，灯还亮着，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喃喃说道，“情况不对啊，这个研究所跟他家一样，而且里面灯都还亮着，他助手也是住在他家的，为什么没有人回应？”吴忧走到门口，轻轻扭动把手，门却没有关，他一愣，立刻冲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在墙上的斑斑血迹，墙上还有一个个的血手掌从里面一直延伸到走廊。
吴忧脸色变得苍白，赵韵则吓得扶在墙壁边上：“这……什么情况！”
“报警！”
吴忧喊着，顺着血手掌，人已经冲到贾邱的办公室内，发现里面没有人，只有一滩血迹在贾邱的座位上，整个研究所都没有人了。吴忧在桌边的垃圾桶里找到了已经烧得差不多的文件，只有两张很小块的信息没有烧掉，他立刻拍下。
贾邱失踪了，他的助手也不见了。
警方将墙壁上和屋内的血通过与贾邱体检时采集的血样对比，证实了是贾邱的，按流血量来说，贾邱已经活不了了。
何队长和吴忧彻谈了一夜，之后警方成立了专案组，专门调查贾邱失踪案与李志国被杀案，而吴忧作为相关人士，需要时常配合警方调查，但是警方也充分考虑到了吴忧的生活情况，答应只是需要他配合的时候才会去找他，并且要吴忧尽量保密，不要过多透露案件信息。而吴忧也朝警方提出要求，不要在公告信息中提到自己的名字和信息，警方同意了。
国庆回到学校的时候，吴忧筋疲力尽，赵韵被吴忧送回家后，也是心有余悸。
小君和依休从新闻里看到了贾邱的案件，虽然新闻里面警方没有说吴忧的参与，但是小君从吴忧的表情和回来后的状态也揣测了一二，趁依休去厨房拿菜的工夫，小君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还好吧？”小君把饮料递给吴忧，“你是被卷进去了吧？”
吴忧笑笑，看着电视说道：“别问了，你们不要被卷进来。”说话的时候，示意了一下厨房的位置，轻声说：“依休搅进来你也不放心吧？你别担心，需要帮忙的话我会找你的，现在你别管这些。”
“你也当心。”
依休拿着汤从厨房出来，嚷着：“喂，过来帮我一把，好烫。”小君连忙起来，三个人愉快地继续吃饭了。
夜深了，吴忧回到宿舍，已经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得很好了，假期还没有结束，他还答应要陪赵韵再逛逛。
早点休息吧。
这样想着，吴忧躺在床上，可还是睡不着，他拿出手机，翻到与尤露短信对话框，最后一条是他在贾邱死后发给尤露的信息，已经两天了，尤露没有回复，电话也不接。
“喂，回复我啊，露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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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忧将纸巾递给李娴，叹口气，坐下，安抚着李娴的心情。久久，李娴平静了，她的语气变得很沉重，带点哭腔地说道：“我到底都做了什么！”
吴忧摇摇头，说道：“能详细说说到底是什么情况么？我想帮你。”
李娴闭闭眼，擦掉泪，说道：“父亲尸体被发现后，我在家里整理他的遗物，在这个书房里，发现了他给我留的信，上面的笔迹是我父亲的，虽然有些字是写的中途停顿了，而不是很连贯，甚至有些变形，但当时我只是以为这是因为我父亲情绪激动造成的，没想到是……可恶！那封信里说，他在调查考古队走私文物的事情，最后觉得齐穆、周耕还有我干姐可疑，他决定朝这三个人摊牌，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让我坚强地活下去。”
“那为什么你不把这封信交给警方？”
李娴有些情绪失控地说道：“你觉得我当时还能信任他们？当时的我已经对他们失望透顶了，他们找了我父亲几个月结果一无所获！父亲死去使我情绪低沉，又看到那封信，我一时间热血上来，就制定了这个杀人计划。”
“你呀！真是鲁莽。”吴忧捶了一下胸口，“为什么这么聪明的你，就没能想到去调查呢？唉……”
“不会有证据的，”李娴沉默着，哀叹着继续说道，“我分析过了，这么久了，发现尸体的地方也不是第一案发现场，没有可能的。”
吴忧凝视着李娴，说：“有可能的。”
“什么？
“你父亲失踪前，他认识的那个刘明尧古董字画商人被杀，那条线查下去，会有可能找到那个走私团伙，进而找到杀害你父亲的人。”
“刘明尧？”李娴似乎听过这个名字，“我知道他，他和我父亲还有另一个叫房知名的叔叔很熟，这两个人都是搞古董的，常常找我父亲鉴定文物。”
“房知名？”吴忧沉吟了一下，“你有联系过他么？”
“没有，他很久没有来过了。”李娴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来，“说起来，似乎就是暑假开始就没怎么来了。”
“看来这个人值得一查。”吴忧沉思着。
李娴看着吴忧那张思索着的脸，突然悲伤地一笑，说道：“虽然听朋友说了你的事情，但是我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早知道，我就一定会把一切告诉你了，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案件了，唉。”
吴忧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看着李娴，让李娴信任自己。
李娴见了，明白吴忧的意思，点点头说：“好，我会去自首的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要查下去，找到杀害我父亲的凶手，还有那个设计我的人！”
“我很少向别人做出承诺的，但承诺了我一定就会竭尽全力去做。”吴忧说道，“现在我承诺你，一定追查到底。”
“谢谢。”李娴站了起来，深深地朝吴忧鞠了一躬。
吴忧拿出手机，翻到短信记录，疑惑地问道：“对了，还有件事，你不是说你是通过易楷妹得知我的信息的吗？易楷跟我说了，他确实跟他妹说过我的事情，但是并没有给人我的信息，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得到我的信息的？”
“我父亲的老友贾邱叔叔告诉我的，说是你要来找他，所以可以顺便拜托你查一下我父亲的事情。”
“贾邱教授？不对啊，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父亲身份确定的时候，碰巧遇见他的，但是他不希望我告诉你这件事，所以让我顺便编了一个理由，恰好我认识易楷的妹妹，就特意问了她，她也就给我讲了你的事情。”
吴忧瞬间陷入了沉思中。看来得快点去找贾邱了——吴忧心里明白过来了，贾邱之前那么突然就说让自己帮忙调查，显然是已经调查过自己了，只是还有疑虑，那么贾邱是从尤露那里得知自己的事情的吗？尤露完全没有提及，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半小时后，警方接到李娴自首的电话赶来了，李娴被带走的时候，回头看了吴忧和赵韵，然后微微一点头，转头进入了警车中。
赵韵的眼睛还红着，她叹口气说：“没想到真是李娴做的，真是……唉。”
吴忧耸耸肩，无奈地说：“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失去自我，以李娴这么聪明的心思，如果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也不会做出这么傻的事情。”
“是啊，虽然没有证据，不过还好你劝服她自首了。”
“你真的以为没有证据么？”吴忧淡淡地说道。
赵韵一愣，吃惊地说：“你有么？什么证据？”
吴忧长舒一口气，回答：“按她所说，她是在发现李志国尸体，确认其身份而后发现遗书，这才想到犯罪的，那到卫言毓被杀，时间不过四天，这么仓促之下，即使制定计划的速度再快，再周密，由于时间极其紧张，也总有些东西是抹不掉的——她不过是个平凡的大学生，这是临时起意的犯罪，虽然有所计划，但是安安分分的她能够段时间内采购到那个剂量的毒药的渠道也是极其有限的，如果警方调查她的信用卡记录、支付宝微信账单、前些日子的各种出行会面的行踪以及电脑手机信息，绝对在哪里能够找到，她买卖毒药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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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吴忧在屋外大喊，可是没有人回应，“怎么回事？”吴忧有些不安。赵韵忙问：“这个贾邱教授真的有线索么？”
“对啊，他跟我说的。”吴忧说道，他再看了一下研究所的情况，灯还亮着，心里总觉得不对劲，喃喃说道，“情况不对啊，这个研究所跟他家一样，而且里面灯都还亮着，他助手也是住在他家的，为什么没有人回应？”吴忧走到门口，轻轻扭动把手，门却没有关，他一愣，立刻冲进去，映入眼帘的是在墙上的斑斑血迹，墙上还有一个个的血手掌从里面一直延伸到走廊。
吴忧脸色变得苍白，赵韵则吓得扶在墙壁边上：“这……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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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队长和吴忧彻谈了一夜，之后警方成立了专案组，专门调查贾邱失踪案与李志国被杀案，而吴忧作为相关人士，需要时常配合警方调查，但是警方也充分考虑到了吴忧的生活情况，答应只是需要他配合的时候才会去找他，并且要吴忧尽量保密，不要过多透露案件信息。而吴忧也朝警方提出要求，不要在公告信息中提到自己的名字和信息，警方同意了。
国庆回到学校的时候，吴忧筋疲力尽，赵韵被吴忧送回家后，也是心有余悸。
小君和依休从新闻里看到了贾邱的案件，虽然新闻里面警方没有说吴忧的参与，但是小君从吴忧的表情和回来后的状态也揣测了一二，趁依休去厨房拿菜的工夫，小君试探性地问了一下。
“还好吧？”小君把饮料递给吴忧，“你是被卷进去了吧？”
吴忧笑笑，看着电视说道：“别问了，你们不要被卷进来。”说话的时候，示意了一下厨房的位置，轻声说：“依休搅进来你也不放心吧？你别担心，需要帮忙的话我会找你的，现在你别管这些。”
“你也当心。”
依休拿着汤从厨房出来，嚷着：“喂，过来帮我一把，好烫。”小君连忙起来，三个人愉快地继续吃饭了。
夜深了，吴忧回到宿舍，已经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得很好了，假期还没有结束，他还答应要陪赵韵再逛逛。
早点休息吧。
这样想着，吴忧躺在床上，可还是睡不着，他拿出手机，翻到与尤露短信对话框，最后一条是他在贾邱死后发给尤露的信息，已经两天了，尤露没有回复，电话也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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