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歉意遗言（五）遗言之惑
一个小时，吴忧没有说话。赵韵就静静地坐在一边，不打扰他。过了一小会儿，吴忧脸色不太好，他迅速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说道：“跟我走，我要调查李教授的焦尸案。”
“去哪里？”赵韵立刻起身。
“当然是警局。”
……
“好好，我们会考虑一下。”警官放下手机，看了看吴忧，说道，“好吧，既然屈警官都为你说话了，加上你昨晚发来的推理很出彩，那我就同意让你参与进这件案子的调查中来。”
“谢谢。”吴忧的表情凝重，“我想看看李志国案的卷宗。”
“好，我带你去。”
“说起来警官你怎么称呼啊？”赵韵在一边问道。
吴忧瞥了一眼赵韵，说道：“进门那里不是有这些警官的职位信息么？这位是刑侦队何队长。”
“原来如此啊，”赵韵礼貌地点头致意，“何队好。”
何队长笑笑，领着两人到了卷宗室，叫人取出李志国案的卷宗后，三人找了一张大桌子坐下。阅读者卷宗，吴忧把自己已经知道的情况放在远处，把未知的情况放在左手边，看过一次后，他把左手边的资料一条一条又看了一遍，然后把自己疑惑的地方朝何队长提出来。
“何队，我有几点疑惑。”吴忧发问了，“这个照片从是李教授裤兜里找出身份信息时的照片，可是我看他膝盖的裤子都烧得挺惨的，为什么靠近大腿这里会没烧到呢？”
“这点我们也存疑，因为死者可以确定是被打死后再焚烧，照理说身份信息应该也烧毁了，但是就是这么巧，这李志国的腰部以下到大腿这一截就是烧得没有其他部位惨。”
“会不会是故意的？”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凶手是故意让你们发现死者的身份的，所以他或者他们在烧毁尸体的时候，控制了一下烧伤的情况，然后再将这身份信息烧得半残塞到死者的裤兜里面。”
“为什么呢？”何队不解，“照理说，我们无法查明死者身份对于凶手更有利啊？”
吴忧端详着照片，咬咬牙，沉默着，思索着，他时而闭闭眼睛，时而挠挠脖子，过了好一会儿，他大胆地揣测道：“说不定就是为了让人发现他的身份。或许犯案的人并不是很恨李志国教授，单纯是因为什么缘由不得不杀他，所以，才故意让人发现他的身份，是为了……可以让他入土为安？”
“等等，你这样说，犯案的人岂不是认识死者而且关系还不错？”
“我只是猜想，因为我始终觉得卫言毓自杀、齐穆被周耕杀害，而这两个死者死前都留言给李娴，且有‘对不起’之类的字样——这样的奇怪行为一定是有原因的。”
“所以，李志国的死可能和卫言毓和齐穆有关系？”
“嗯，希望你们调查一下他们的情况，或者卫言毓和齐穆有什么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被李志国发现这类。”吴忧没有吐露出他从贾邱那里得到的信息，觉得说出来不妥。
“好，我等一下就安排任务。你还发现了什么？”
“抛尸地点似乎是不是转移过？”吴忧问。
“确实，”何队长说道，“你眼力劲儿真好。”
“因为尸体周围的环境确实不像是焚烧的地方。”吴忧解释说，“有发现第一案发地点么？”
“没有。”
“那既然考古队的人有嫌疑，不妨调查一下考古现场附近一带地方的情况，因为李志国是深夜出去的，而那个地方也不会有太多车，所以，至少他被犯案人带走的地方是考古现场不远的地方。”
何队长若有所悟，立刻点头。
吴忧放下照片，想了想，突然问道：“说起来，卫言毓自杀用的毒和周耕一样么？”
何队长听到这话，点头说道：“一样，所以我们在考虑会不会她也是周耕杀的，只是现场是密室，卫言毓躺在床上，死态安详，所以……”
“这样啊，”吴忧明白警官的意思了，“那可以把卫言毓和周耕的案件资料给我看一下吗？我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好，我这就叫人给你。”说完，何队长吩咐了一下看管资料的人员，然后自己则说，“那我去按你说的方向调查一下李志国的案子，看一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吴忧点头：“好。”
……
贾邱坐在研究所自己的办公室中，静静地等待着吴忧。助手进来问道：“老师，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问道了，周耕——第三个死者是周耕，据说是自杀，齐穆应该是周耕杀的。”
“这样吗？”贾邱沉吟着，“那吴忧呢？”
“他好像去警局了，似乎在调查什么别的东西。”
“嗯，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家休息吧。”
“嗯，好的。”
听着关门声，贾邱看了看桌角的文件，沉重地说道：“这些案子，和你有关么，挚友啊？”
……
李娴醒来，看见林琳坐在一旁，看着书。笨拙地，李娴坐了坐了起来，朝林琳说道：“林琳姐，周耕他……”
“你醒啦！”林琳立刻起身，放下书，递上水，说道，“你现在不要操心这些，安安静静地休养，听见了么？”
李娴忍住悲伤，点点头，喝了点水，朝四周看看，疑惑地问：“我迷迷糊糊地时候感觉我哥和胡笑哥也在啊，他们呢？”
“不知道，”林琳回答，“都走了好一会儿了，不知道他们干嘛。”
“那吴忧呢？他还在调查案子吗？”
“赵韵来消息说吴忧打算彻查你父亲的案子，他觉得这一切的起因一定是那件案子。”
“真是辛苦他了，”李娴叹口气，“早知道就不该麻烦他的。”
林琳拍拍李娴的肩膀说道：“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嗯……”
……
僻静的小巷，李泽和胡笑都抽着烟，地上已经有好些烟头了。
“周耕为什么要杀齐穆叔？”李泽呼出烟雾，“还有那奇怪的遗言，搞不清楚啊。”
“是因为那件事么？我早就说过，叫你们不要去搞那些事情。”
“我没搞啊，真正搞得是他们，我只是稍微了解过，那一次不小心帮他们带了货而已。”
胡笑长吐一口烟雾：“你当初发现自己被骗了就不该把我也牵扯进来，要是这一切真跟那些事情有关，警方再查下去说不定就查到我们头上！”
“可……现在他们不都死了吗？”李泽的声音稍微有点颤抖，“不用担心了吧……死无对证。”
“不要低估那个吴忧，那家伙今天已经试探过我们了，那件事他多半已经听闻。”胡笑说道，“而且我还听说他一眼就洞穿了齐穆叔死亡的现场可以是我们所有人伪装的密室，所以警方才会进一步调查进而找到周耕。”
“李娴也真是，找来这么个人。”
胡笑扔下烟头，踩灭后说道：“我看这事情没完，你可不要漏了马脚，不然我不会让你好过。”说完，胡笑转头离开的小巷。李泽咬牙切齿地看着胡笑，把烟头呸到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喃喃说道：“这家伙……真是令人不爽啊。”
见到李娴睡下，林琳走到病房外面，走到楼梯口，回拨了一个未接电话：“喂，是我，刚刚陪着李娴……嗯，嗯，是的，情况是这样……他们都死了，那我得任务算完成了吧，明白……什么？遗言很奇怪？好，我会留意一下的。”
电话挂掉，林琳的眼神立刻从严肃变得温柔一下，出去透口气后，她才回到李娴的房间，进去便看见李娴靠在床头看着窗外，并没有休息。林琳叹口气，拿起桌边的水果说道：“来，我给你削个苹果。”
“嗯，谢谢。”李娴温柔地说着，呆望着窗外，她的眼角流下一行晶莹的泪。
赵韵趴在桌子上，看资料看得眼睛都累了。吴忧一副全神贯注地模样，阅读完笔录后，他翻起来照片。卫言毓的自杀现场很整洁，她安静地躺在床头，漂亮的脸蛋虽然有点狰狞，却莫名有些安宁，床头柜上放着半杯水，床边有个垃圾桶，一切都很平静。而周耕则是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面相狰狞，很是痛苦，一身整洁的衬衫领口都稍微被撕开开了一些，而遗体面前是一张茶几，上面有一碗粥，勺子落在碗边，警方说死者是将药瓶里的药倒在粥里，把药瓶扔到沙发下，然后服毒自杀的。
吴忧凝视着这些资料和照片，整个人朝后靠在椅子上，头也后仰着，他不说话了。
赵韵理了理资料，说道：“你都看了两遍了，累了吧？出去吃个饭休息一下吧。”
吴忧并没有回答，而且前后动了动脖子，缓慢地坐直，然后站起来，不过他差点没站稳，手一下子撑住桌子才没摔倒。赵韵立刻扶住他说：“没事吧？久坐后不要立刻起身啦。”
吴忧尴尬地一笑：“我没事。”然后他的脸色变得很暗淡，眼神中也是悲伤的。他朝赵韵说道：“先去齐穆死的别墅，再去李娴家，我要找点东西。”
晚上，胡笑和李泽正从李娴的病房出来，扶着李娴也起来了。李娴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便让林琳办了出院手续。三人送了李娴回家，照顾了一下李娴休息后，李泽和胡笑便先走了。林琳看了看时间，对李娴说：“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屋睡觉吧，我就先走了。”
“嗯，今天麻烦你们了。”
“没什么。”林琳说完，关切地看了看李娴，出门了。
李娴关上门，惆怅地走上楼，叹了口气，路过书房时，她发现半掩着的书房里，有暗淡的光，应该是桌上的台灯还开着，揉揉眼睛，她走进去，却看见吴忧站在书房的一角，凝视着书架上的书。
“吴忧？你怎么在这里？”
吴忧转过头来，悲伤地看着李娴说道：“我是来向你说明我的调查结果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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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里？”赵韵立刻起身。
“当然是警局。”
……
“好好，我们会考虑一下。”警官放下手机，看了看吴忧，说道，“好吧，既然屈警官都为你说话了，加上你昨晚发来的推理很出彩，那我就同意让你参与进这件案子的调查中来。”
“谢谢。”吴忧的表情凝重，“我想看看李志国案的卷宗。”
“好，我带你去。”
“说起来警官你怎么称呼啊？”赵韵在一边问道。
吴忧瞥了一眼赵韵，说道：“进门那里不是有这些警官的职位信息么？这位是刑侦队何队长。”
“原来如此啊，”赵韵礼貌地点头致意，“何队好。”
何队长笑笑，领着两人到了卷宗室，叫人取出李志国案的卷宗后，三人找了一张大桌子坐下。阅读者卷宗，吴忧把自己已经知道的情况放在远处，把未知的情况放在左手边，看过一次后，他把左手边的资料一条一条又看了一遍，然后把自己疑惑的地方朝何队长提出来。
“何队，我有几点疑惑。”吴忧发问了，“这个照片从是李教授裤兜里找出身份信息时的照片，可是我看他膝盖的裤子都烧得挺惨的，为什么靠近大腿这里会没烧到呢？”
“这点我们也存疑，因为死者可以确定是被打死后再焚烧，照理说身份信息应该也烧毁了，但是就是这么巧，这李志国的腰部以下到大腿这一截就是烧得没有其他部位惨。”
“会不会是故意的？”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凶手是故意让你们发现死者的身份的，所以他或者他们在烧毁尸体的时候，控制了一下烧伤的情况，然后再将这身份信息烧得半残塞到死者的裤兜里面。”
“为什么呢？”何队不解，“照理说，我们无法查明死者身份对于凶手更有利啊？”
吴忧端详着照片，咬咬牙，沉默着，思索着，他时而闭闭眼睛，时而挠挠脖子，过了好一会儿，他大胆地揣测道：“说不定就是为了让人发现他的身份。或许犯案的人并不是很恨李志国教授，单纯是因为什么缘由不得不杀他，所以，才故意让人发现他的身份，是为了……可以让他入土为安？”
“等等，你这样说，犯案的人岂不是认识死者而且关系还不错？”
“我只是猜想，因为我始终觉得卫言毓自杀、齐穆被周耕杀害，而这两个死者死前都留言给李娴，且有‘对不起’之类的字样——这样的奇怪行为一定是有原因的。”
“所以，李志国的死可能和卫言毓和齐穆有关系？”
“嗯，希望你们调查一下他们的情况，或者卫言毓和齐穆有什么做什么不好的事情被李志国发现这类。”吴忧没有吐露出他从贾邱那里得到的信息，觉得说出来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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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何队长说道，“你眼力劲儿真好。”
“因为尸体周围的环境确实不像是焚烧的地方。”吴忧解释说，“有发现第一案发地点么？”
“没有。”
“那既然考古队的人有嫌疑，不妨调查一下考古现场附近一带地方的情况，因为李志国是深夜出去的，而那个地方也不会有太多车，所以，至少他被犯案人带走的地方是考古现场不远的地方。”
何队长若有所悟，立刻点头。
吴忧放下照片，想了想，突然问道：“说起来，卫言毓自杀用的毒和周耕一样么？”
何队长听到这话，点头说道：“一样，所以我们在考虑会不会她也是周耕杀的，只是现场是密室，卫言毓躺在床上，死态安详，所以……”
“这样啊，”吴忧明白警官的意思了，“那可以把卫言毓和周耕的案件资料给我看一下吗？我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新的发现。”
“好，我这就叫人给你。”说完，何队长吩咐了一下看管资料的人员，然后自己则说，“那我去按你说的方向调查一下李志国的案子，看一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吴忧点头：“好。”
……
贾邱坐在研究所自己的办公室中，静静地等待着吴忧。助手进来问道：“老师，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问道了，周耕——第三个死者是周耕，据说是自杀，齐穆应该是周耕杀的。”
“这样吗？”贾邱沉吟着，“那吴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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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了，时间不早了，你回家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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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琳拍拍李娴的肩膀说道：“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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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忧凝视着这些资料和照片，整个人朝后靠在椅子上，头也后仰着，他不说话了。
赵韵理了理资料，说道：“你都看了两遍了，累了吧？出去吃个饭休息一下吧。”
吴忧并没有回答，而且前后动了动脖子，缓慢地坐直，然后站起来，不过他差点没站稳，手一下子撑住桌子才没摔倒。赵韵立刻扶住他说：“没事吧？久坐后不要立刻起身啦。”
吴忧尴尬地一笑：“我没事。”然后他的脸色变得很暗淡，眼神中也是悲伤的。他朝赵韵说道：“先去齐穆死的别墅，再去李娴家，我要找点东西。”
晚上，胡笑和李泽正从李娴的病房出来，扶着李娴也起来了。李娴觉得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便让林琳办了出院手续。三人送了李娴回家，照顾了一下李娴休息后，李泽和胡笑便先走了。林琳看了看时间，对李娴说：“时间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屋睡觉吧，我就先走了。”
“嗯，今天麻烦你们了。”
“没什么。”林琳说完，关切地看了看李娴，出门了。
李娴关上门，惆怅地走上楼，叹了口气，路过书房时，她发现半掩着的书房里，有暗淡的光，应该是桌上的台灯还开着，揉揉眼睛，她走进去，却看见吴忧站在书房的一角，凝视着书架上的书。
“吴忧？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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