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亡列车 （四）后会有期
看了一下表，再两个小时就到目的地了，吴忧却还是心事重重的模样。小君见了，就劝说到：“你别这么消沉了，案子不是已经基本有结论了吗？”
吴忧摆摆手：“就算这宗案子结束了，但是另一宗呢？想必那狙击案子会慢慢被压下来，但是被狙杀了这么个人物，说明这狙击手不简单，后面有没有其他阴谋？我们不知道，社会上的大家也不知道，万一某天又出事了呢？”
“你想太多了吧？”依休说道，“说不定就是简单的复仇呢？谁知道这些当官的会得罪什么人，你说是吧？”
吴忧点点头：“或许吧。”但是，他心里总有个疙瘩，没错，就是刘医生！当时他的房间里没有发现那个木质的箱子，那么，箱子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见了？里面装得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他在被狙杀人包间车厢只是巧合吗？
广播响了，下一站到了，要停几分钟。吴忧上面铺的那对情侣要走了，朝门口走之前，那个女的突然对刚走回来的吴忧说道：“诶？同学，你是不是认识那个问话的警官啊？我正想要在找你。”
“怎么了吗？”
“唉，之前车站骚动那一闹，我有件事情忘记说了。”女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总爱忘事。”
“你说，什么事情？我向警官转达。”
“是这样的，案发前你不是水杯掉在地上了吗？之后我很快又睡着了，没注意到有人离开是真的，但是在你水杯掉之前，我其实睡得也不是很熟，隐约感觉有人到了我们铺位这里来。”
“有人来我们铺位这里？”
“对啊，我在上铺，有点感觉，但是迷糊糊的，或许是错觉什么的，就没敢说，刚刚我男朋友听了，觉得还是该跟警察说明一下情况。”
“之后有什么动静吗？”
“有啊。”
“什么！？”
女生一笑：“不就是你的杯子掉在地上了吗？”
“就这些？”
“啊，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谢谢。”
辞别那对情侣，吴忧立刻坐下，从书包里面掏出纸笔，在一张纸上写了起来——
4。25，我醒来，死者在铺位；
4。29，一鸣手机响，女学生发现一鸣和黄菲关系；
4。30前，常克上面的大叔被人碰到脚，醒来一会儿发现常克行为异常；
4。30，乘务员回来车厢，发现厕所有人；
4。50分左右，尸体发现。
上午，刘总逃跑。
写到这里，吴忧在纸的一边角写上“4。25分前，或许有人影在我们的铺位出现”。吴忧凝视着那张纸，然后笔尖轻轻在“4。29”和“4。30前”两条前面画了个调换的双箭头，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到小站停车了。
吴忧正要起身，一个小孩子走来了，他递给吴忧一张纸条，说是前面车厢的一位叔叔给的，吴忧看了一眼纸条，上面写有八个字“眼见为假，后会有期”。吴忧立刻问小孩叔叔在哪里，小孩说了句“前面车厢”，吴忧立刻赶过去，直觉告诉他应该是三号车厢，但由于不少人都在下车，等吴忧到的时候，刘医生已经离开了。在刘医生的包间桌面上，列有一张几乎和吴忧写的一模一样的内容的纸，除了吴忧新从那对情侣口中得到的情况外，其他情况纸上都有，包括那个调换的箭头。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他并未参与调查啊？”吴忧想不通，“到底这家伙是什么人啊？”
……
过了一会儿，小君找到了正在车厢出口附近玩手机的吴忧，小君到的时候，吴忧刚好收好手机，朝小君方向走，打算回去。小君朝吴忧问道：“你干嘛？怎么突然不见了？吓死我们了，还说回自己铺位拿东西，结果不见人影。”
“没什么，给屈警官发了条短信，这里的网好，所以我才来这里。”吴忧笑笑，边走边说。
“给屈警官发短信？干嘛啊你？”
“还能干嘛，让他帮忙转达马大师死亡的案子的真相咯。”吴忧说得很随意，这使得小君一下子不走了，就盯着吴忧看。吴忧看看周围，发现小君确实盯着自己，然后问道：“怎么了吗？”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臭屁吗？”小君翻了个白眼，朝前走了，“我是不会问你你知道了什么，你还是收拾完东西，主动来跟我和依休说明吧，臭屁鬼。”
“我哪里臭屁了？”吴忧连忙问道，“你给我说清楚！”
……
警局里面众人的笔录做得差不多，询问快到了最后阶段的时候，办案的警官收到了来自屈警官的电话，屈警官说明情况后，让黄菲、一鸣和常克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电话里面，屈警官的声音变成了易楷警员，他咳了咳，朝众人说道：
“在场的各位或许奇怪我是谁？这不重要，我们是另一个片区的警方，这一次越俎代庖，插手这里的案子是因为破案人直接把案子的真相发给我们了。现在，我就来念一念破案人发来的短信吧。”
“破案？”黄菲一惊，“凶手不是刘总吗？”
易楷说道：“破案人说，不是刘总，因为如果是根据现场人员的论述，死者马奇三是至少在4点27分后去的厕所，就算刘总杀了死者，耗时至少得好几分钟，可在4点29分的时候，裘一鸣和黄菲两人正搂抱在一起，所以他要是能够杀人，他也很难返回过去不是吗？因为刘总的铺位和厕所之间正是裘一鸣和黄菲的铺位！况且当时常克也起过身，刘总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的。”
“同理，这样的话，常克也不可能犯案了，因为有人看见他在4点30分前一点点想去案发厕所方向，结果转向去了后面车厢，如果猜的没错，大概是常克看到裘一鸣和黄菲搂抱的画面，不想拆穿，才特意转身朝后面去的吧？”
常克对着手机连连点头，而这个情况，显然警方也问出来了。
“那这么说，我们都不是犯人了？”黄菲和一鸣互相看看，一鸣然后问道，“那刘总为什么逃跑，还不惜做搅乱火车站的事情？”
电话里回答：“或许是因为刘总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并且那些勾当他的行李箱里面也有证据，要是警方后来调查他的箱子，他就跑不掉了，所以他才想到逃跑的吧。当然，这只是猜测。”
警官朝电话里面问道：“那这么说，这案子还是一起抢劫杀人案咯？”
“怎么会？”电话里果断否决掉了警官的话，“如果是抢劫杀人，这过程也太过于复杂，况且挑的时间是深夜，人物还是个随便上厕所的人，这人说不定就没什么钱，这种高风险的办法实在太蠢，而且一旦尸体被发现，抢劫者也一定很难下车，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那你什么意思？”警官疑惑了，“那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凶手就在警官你眼前几个人里面。”电话里的人念着稿子也有点兴奋了，结果屈警官在不远处朝易楷吼道：“你小子快点，别在那里装模做样了！”
“好好。”易楷的声音尴尬地传来，他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在马奇三对面上铺的女同学之后回忆说自己似乎隐约感觉在我，不对，在吴忧少年的杯子掉地前有人影来过，但是她并没有听到其它声音。”
“这能说明什么吗？”
“这说明了另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就是有人在吴忧少年半夜醒来之前回到了铺位上去。”
“什么意思？谁？刘总？”
“不不，如果有人回到铺位却又没发出声响，那这个人应该是下铺上面的。”
“等等，你是说……”
“对，马奇三的铺位。”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黄菲问道，“凶手在铺位上杀了我丈夫？”
“不不，这不胡来吗？”电话里立刻否决了这观点，然后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这有人回到了马奇三的位置上去而已。”
“你什么意思？”黄菲问道。
裘一鸣和常克也立刻问道：“你什么意思？那个少年不是说他当时看见马大师在吗？说不定就是马大师回去了。”
“那为什么马大师要在4点半之前离开铺位呢？”
“这……上厕所？”说这话的时候常克自己都不犹豫了。
“其实很简单，吴忧醒来看见的不是马奇三。”
“怎么会！？”
“因为有人伪装啊。”电话里平静地说道，“其实死者早就死了，在4点25分前吧，大概4点20分左右吧，或许。之后凶手返回了马奇三的位置上去，然后故意弄倒吴忧少年的杯子，让他醒来，看见马奇三还在铺位上，然后向整个空间释放催眠气体，让所有人都睡着了。所以在案发后，无论是刘总也好，吴忧和其他两个年轻人也罢，都没从骚乱嘈杂中立刻醒来，睡得很沉。”
“不对啊？凶手怎么伪装成死者？”警官说道，“那个少年清楚地看见了死者的后脑勺啊？”
“对啊，不只是个后脑勺吗？”
“可是马奇三是严重秃顶，少年怎么会把马奇三和他们三个中任意一人的后脑勺弄错呢？”警官质疑到。
“怎么不可以？这三人里面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吗？”易楷回答，“这个人的头和马奇三大小差不多，很容易伪装的。”
说道这里，一鸣的腿颤抖了一下。
警官明白了，他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裘一鸣艺术家般凌乱的发型，用力一拉——假发。
听到一个叫声在电话那头传来，易楷继续说着：“裘一鸣伪装成死者成功后，立刻让少年等人吸入药物睡下，然后朝自己铺位走去，同时弄醒了常克铺位上的人，回到自己的铺位，用陌生号码给常克打了个电话，又发了条‘让他到走廊上看看自己同伴’这之类的短信，让常克看见了自己和黄菲搂抱在一起，同时诱使常克短暂离开了自己的铺位。而裘一鸣自己回到铺位后，迅速假装收到打错的电话，吵醒铺位的人，为自己做好了不可能犯罪的证据。”
警官将假发递给身边的警员，然后朝裘一鸣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吗？你这个跟死者一模一样的头顶能解释一下吗？”
黄菲不敢相信，常克也很是惊奇。裘一鸣则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哼，解释……解释？我说他强占了我心爱的女人同时强占了我的艺术，这个理由够吗？”
黄菲的泪骤然流淌。
常克叹了口气：“我当时看见你们抱在一起，特意去看了一下老马有没有过来，毕竟不能被他看见嘛。小菲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你的艺术被强占又是指……”
“近些年来他的画不是价值上涨吗？”一鸣愤怒地说到。
“难道……”
“没错，那些是我画的。”一鸣说道，“见到他虐待小菲，又和刘总私下似乎做着不好的买卖，我愤怒了，于是……为了完成计划，我故意将他的重要盒子放出行李箱然后没提醒小菲，这样后面小菲换铺位的事情我也大致能够预料了。”
“一鸣……”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我的艺术，更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男人无言地沉着头，叹气声微微颤抖。而伴随着易楷挂掉电话的滴嘟声，一切在悲伤中走向了尽头。
“怎么样？我解释的够清楚了吧？”吴忧被依休和小君缠着问，总算是解释清楚案子的时候，已经有乘务员来换卧铺票了。
“看，都要到站了，我到站直接回家，可不会陪你们玩的。”
“别嘛。”依休说道，“一起玩嘛。”
“你们要玩的地方我差不多都去了，况且我才不想做电灯泡。”
“得，你不去正好，我不稀罕。”小君撅嘴说着，然后朝依休说，“我们不叫他，随他。”
“好吧。”
“哈哈，这个时候小君比依休你还严厉啊？看来娘娘没有翻成牌，结果被别人给翻牌了！哈哈哈！”
笑声渐远，喧嚣迎面而来，到站了。
数日之后，在一处偏僻的停车场，一位保安发现了一个胖胖的男人，那个人在车里面已经断了气，被人射中了心脏，一枪致命。
新闻很快就传开了。
吴忧回家闲来上网时，碰巧刷到了这条消息。他看看地点，和那个车站很近：“难道？”吴忧有些不安，便立刻拨通了易楷的电话。
“你小子上次立了功这一次不会是来邀功的吧？”易楷打趣地说到。
吴忧则一本正经地问：“易楷哥，那个停车场枪击案的死者该不会是刘明尧刘总吧？”
电话那头易楷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吴忧立刻放下手机，从书包里面掏出一张纸，纸上写着“眼见为假，后会有期”，吴忧愣着，完全忽略了桌子上手机中易楷的声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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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忧摆摆手：“就算这宗案子结束了，但是另一宗呢？想必那狙击案子会慢慢被压下来，但是被狙杀了这么个人物，说明这狙击手不简单，后面有没有其他阴谋？我们不知道，社会上的大家也不知道，万一某天又出事了呢？”
“你想太多了吧？”依休说道，“说不定就是简单的复仇呢？谁知道这些当官的会得罪什么人，你说是吧？”
吴忧点点头：“或许吧。”但是，他心里总有个疙瘩，没错，就是刘医生！当时他的房间里没有发现那个木质的箱子，那么，箱子去哪里了，为什么不见了？里面装得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吗？他在被狙杀人包间车厢只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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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吗？”
“唉，之前车站骚动那一闹，我有件事情忘记说了。”女生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总爱忘事。”
“你说，什么事情？我向警官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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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我们铺位这里？”
“对啊，我在上铺，有点感觉，但是迷糊糊的，或许是错觉什么的，就没敢说，刚刚我男朋友听了，觉得还是该跟警察说明一下情况。”
“之后有什么动静吗？”
“有啊。”
“什么！？”
女生一笑：“不就是你的杯子掉在地上了吗？”
“就这些？”
“啊，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谢谢。”
辞别那对情侣，吴忧立刻坐下，从书包里面掏出纸笔，在一张纸上写了起来——
4。25，我醒来，死者在铺位；
4。29，一鸣手机响，女学生发现一鸣和黄菲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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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乘务员回来车厢，发现厕所有人；
4。50分左右，尸体发现。
上午，刘总逃跑。
写到这里，吴忧在纸的一边角写上“4。25分前，或许有人影在我们的铺位出现”。吴忧凝视着那张纸，然后笔尖轻轻在“4。29”和“4。30前”两条前面画了个调换的双箭头，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
到小站停车了。
吴忧正要起身，一个小孩子走来了，他递给吴忧一张纸条，说是前面车厢的一位叔叔给的，吴忧看了一眼纸条，上面写有八个字“眼见为假，后会有期”。吴忧立刻问小孩叔叔在哪里，小孩说了句“前面车厢”，吴忧立刻赶过去，直觉告诉他应该是三号车厢，但由于不少人都在下车，等吴忧到的时候，刘医生已经离开了。在刘医生的包间桌面上，列有一张几乎和吴忧写的一模一样的内容的纸，除了吴忧新从那对情侣口中得到的情况外，其他情况纸上都有，包括那个调换的箭头。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他并未参与调查啊？”吴忧想不通，“到底这家伙是什么人啊？”
……
过了一会儿，小君找到了正在车厢出口附近玩手机的吴忧，小君到的时候，吴忧刚好收好手机，朝小君方向走，打算回去。小君朝吴忧问道：“你干嘛？怎么突然不见了？吓死我们了，还说回自己铺位拿东西，结果不见人影。”
“没什么，给屈警官发了条短信，这里的网好，所以我才来这里。”吴忧笑笑，边走边说。
“给屈警官发短信？干嘛啊你？”
“还能干嘛，让他帮忙转达马大师死亡的案子的真相咯。”吴忧说得很随意，这使得小君一下子不走了，就盯着吴忧看。吴忧看看周围，发现小君确实盯着自己，然后问道：“怎么了吗？”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臭屁吗？”小君翻了个白眼，朝前走了，“我是不会问你你知道了什么，你还是收拾完东西，主动来跟我和依休说明吧，臭屁鬼。”
“我哪里臭屁了？”吴忧连忙问道，“你给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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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里面众人的笔录做得差不多，询问快到了最后阶段的时候，办案的警官收到了来自屈警官的电话，屈警官说明情况后，让黄菲、一鸣和常克被带到了一间屋子里，电话里面，屈警官的声音变成了易楷警员，他咳了咳，朝众人说道：
“在场的各位或许奇怪我是谁？这不重要，我们是另一个片区的警方，这一次越俎代庖，插手这里的案子是因为破案人直接把案子的真相发给我们了。现在，我就来念一念破案人发来的短信吧。”
“破案？”黄菲一惊，“凶手不是刘总吗？”
易楷说道：“破案人说，不是刘总，因为如果是根据现场人员的论述，死者马奇三是至少在4点27分后去的厕所，就算刘总杀了死者，耗时至少得好几分钟，可在4点29分的时候，裘一鸣和黄菲两人正搂抱在一起，所以他要是能够杀人，他也很难返回过去不是吗？因为刘总的铺位和厕所之间正是裘一鸣和黄菲的铺位！况且当时常克也起过身，刘总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大的。”
“同理，这样的话，常克也不可能犯案了，因为有人看见他在4点30分前一点点想去案发厕所方向，结果转向去了后面车厢，如果猜的没错，大概是常克看到裘一鸣和黄菲搂抱的画面，不想拆穿，才特意转身朝后面去的吧？”
常克对着手机连连点头，而这个情况，显然警方也问出来了。
“那这么说，我们都不是犯人了？”黄菲和一鸣互相看看，一鸣然后问道，“那刘总为什么逃跑，还不惜做搅乱火车站的事情？”
电话里回答：“或许是因为刘总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并且那些勾当他的行李箱里面也有证据，要是警方后来调查他的箱子，他就跑不掉了，所以他才想到逃跑的吧。当然，这只是猜测。”
警官朝电话里面问道：“那这么说，这案子还是一起抢劫杀人案咯？”
“怎么会？”电话里果断否决掉了警官的话，“如果是抢劫杀人，这过程也太过于复杂，况且挑的时间是深夜，人物还是个随便上厕所的人，这人说不定就没什么钱，这种高风险的办法实在太蠢，而且一旦尸体被发现，抢劫者也一定很难下车，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那你什么意思？”警官疑惑了，“那这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简单，凶手就在警官你眼前几个人里面。”电话里的人念着稿子也有点兴奋了，结果屈警官在不远处朝易楷吼道：“你小子快点，别在那里装模做样了！”
“好好。”易楷的声音尴尬地传来，他清了一下嗓子，继续说，“在马奇三对面上铺的女同学之后回忆说自己似乎隐约感觉在我，不对，在吴忧少年的杯子掉地前有人影来过，但是她并没有听到其它声音。”
“这能说明什么吗？”
“这说明了另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就是有人在吴忧少年半夜醒来之前回到了铺位上去。”
“什么意思？谁？刘总？”
“不不，如果有人回到铺位却又没发出声响，那这个人应该是下铺上面的。”
“等等，你是说……”
“对，马奇三的铺位。”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黄菲问道，“凶手在铺位上杀了我丈夫？”
“不不，这不胡来吗？”电话里立刻否决了这观点，然后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这有人回到了马奇三的位置上去而已。”
“你什么意思？”黄菲问道。
裘一鸣和常克也立刻问道：“你什么意思？那个少年不是说他当时看见马大师在吗？说不定就是马大师回去了。”
“那为什么马大师要在4点半之前离开铺位呢？”
“这……上厕所？”说这话的时候常克自己都不犹豫了。
“其实很简单，吴忧醒来看见的不是马奇三。”
“怎么会！？”
“因为有人伪装啊。”电话里平静地说道，“其实死者早就死了，在4点25分前吧，大概4点20分左右吧，或许。之后凶手返回了马奇三的位置上去，然后故意弄倒吴忧少年的杯子，让他醒来，看见马奇三还在铺位上，然后向整个空间释放催眠气体，让所有人都睡着了。所以在案发后，无论是刘总也好，吴忧和其他两个年轻人也罢，都没从骚乱嘈杂中立刻醒来，睡得很沉。”
“不对啊？凶手怎么伪装成死者？”警官说道，“那个少年清楚地看见了死者的后脑勺啊？”
“对啊，不只是个后脑勺吗？”
“可是马奇三是严重秃顶，少年怎么会把马奇三和他们三个中任意一人的后脑勺弄错呢？”警官质疑到。
“怎么不可以？这三人里面不是一个人可以做到吗？”易楷回答，“这个人的头和马奇三大小差不多，很容易伪装的。”
说道这里，一鸣的腿颤抖了一下。
警官明白了，他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裘一鸣艺术家般凌乱的发型，用力一拉——假发。
听到一个叫声在电话那头传来，易楷继续说着：“裘一鸣伪装成死者成功后，立刻让少年等人吸入药物睡下，然后朝自己铺位走去，同时弄醒了常克铺位上的人，回到自己的铺位，用陌生号码给常克打了个电话，又发了条‘让他到走廊上看看自己同伴’这之类的短信，让常克看见了自己和黄菲搂抱在一起，同时诱使常克短暂离开了自己的铺位。而裘一鸣自己回到铺位后，迅速假装收到打错的电话，吵醒铺位的人，为自己做好了不可能犯罪的证据。”
警官将假发递给身边的警员，然后朝裘一鸣问道：“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吗？你这个跟死者一模一样的头顶能解释一下吗？”
黄菲不敢相信，常克也很是惊奇。裘一鸣则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哼，解释……解释？我说他强占了我心爱的女人同时强占了我的艺术，这个理由够吗？”
黄菲的泪骤然流淌。
常克叹了口气：“我当时看见你们抱在一起，特意去看了一下老马有没有过来，毕竟不能被他看见嘛。小菲的事情，我有所耳闻，你的艺术被强占又是指……”
“近些年来他的画不是价值上涨吗？”一鸣愤怒地说到。
“难道……”
“没错，那些是我画的。”一鸣说道，“见到他虐待小菲，又和刘总私下似乎做着不好的买卖，我愤怒了，于是……为了完成计划，我故意将他的重要盒子放出行李箱然后没提醒小菲，这样后面小菲换铺位的事情我也大致能够预料了。”
“一鸣……”
“对不起，我没保护好我的艺术，更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男人无言地沉着头，叹气声微微颤抖。而伴随着易楷挂掉电话的滴嘟声，一切在悲伤中走向了尽头。
“怎么样？我解释的够清楚了吧？”吴忧被依休和小君缠着问，总算是解释清楚案子的时候，已经有乘务员来换卧铺票了。
“看，都要到站了，我到站直接回家，可不会陪你们玩的。”
“别嘛。”依休说道，“一起玩嘛。”
“你们要玩的地方我差不多都去了，况且我才不想做电灯泡。”
“得，你不去正好，我不稀罕。”小君撅嘴说着，然后朝依休说，“我们不叫他，随他。”
“好吧。”
“哈哈，这个时候小君比依休你还严厉啊？看来娘娘没有翻成牌，结果被别人给翻牌了！哈哈哈！”
笑声渐远，喧嚣迎面而来，到站了。
数日之后，在一处偏僻的停车场，一位保安发现了一个胖胖的男人，那个人在车里面已经断了气，被人射中了心脏，一枪致命。
新闻很快就传开了。
吴忧回家闲来上网时，碰巧刷到了这条消息。他看看地点，和那个车站很近：“难道？”吴忧有些不安，便立刻拨通了易楷的电话。
“你小子上次立了功这一次不会是来邀功的吧？”易楷打趣地说到。
吴忧则一本正经地问：“易楷哥，那个停车场枪击案的死者该不会是刘明尧刘总吧？”
电话那头易楷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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