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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雨点进城

小说:死——神作者:蝶溜龟赶集字数:0更新时间 : 2019-05-21 23:32:35
前面说到,陈晟等人刚刚走出大海,却不曾想遇到了苏青苏白和万喜生等人。那一日,何金儿由于杀死了黄小莺,内心愧疚,激动发狂之时,带着雨点逃了。就此,雨点与一起生活十二年的亲弟弟风剩,还有一直被他当作亲生父母来看的陈晟、陆仁怡、黄小莺分开了,陪在他身边的,换成了一个修为低下、穿着破破烂烂、不修边幅的何金儿。

        何金儿自从杀死了黄小莺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整日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就像一个完全丧失希望的瘟神。

        在一个又冷又黑又潮的山洞中,有一大一小,靠相互拥抱取暖的两个人,就是何金儿和雨点。这是何金儿逃出万喜生的魔掌之后的第一个夜晚。他怕万喜生找到他,就躲在一个山洞里面。

        “我好冷。”雨点颤抖着身体说道。

        “紧贴着我,就不冷了。”何金儿也是被冻得直打哆嗦,将雨点使劲搂在怀里,防止他乱跑。十年以来,他的修为是一点都没有长进。

        “我就不,你是坏人,你杀了我三妈!”雨点尖锐的童声叫道,极力想挣脱何金儿的搂抱,无奈自己天生身体就十分虚弱,完全没有力气把何金儿的胳膊推开。

        “没有,你三妈不是我杀的,我是被坏人逼的。”何金儿当然知道雨点的三妈是谁,内心慌张,极力为自己争辩,声音却十分虚弱。

        “不,就是你,我亲眼看到的……”雨点声嘶力竭,不断重复着说道,由于无法离开何金儿的胳膊,他心痛地大哭,边哭边叫喊。何金儿终于被雨点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对他吼道:“别再说了!”

        雨点被他的一声吼吓住了,停止哭叫,感到何金儿对他搂抱不那么紧了,于是挣开怀抱,站起来,想要走出山洞,没想到刚走几步,刺骨的风就吹得他受不了,于是重新回到了何金儿的怀里。

        “你,你要带我去哪里呀?”雨点弱弱地问道。

        “不知道,再说吧。”何金儿没精打采的回了一句,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一阵石头掉落的声音,急忙把雨点放在地上,走出山洞,往外打探。

        他看到洞外没有什么异变,生怕是万喜生一群人追过来了,他仔细地看着,却发现洞口旁边有一只受伤的野兔子,想要爬进一个兔子窝里,无奈后腿瘸了一条,不小心蹬掉了一块石头,才道是虚惊一场。心里想到还没有吃晚饭,于是把那只兔子的后腿提了起来,走入洞内。

        他将兔子毛拔光,心里琢磨着,自己还能否运气生火。他感叹自己十年来,只顾着伺候万喜生去了,自身的修行已经不知多久没有认真修炼了,看着他那双陌生的手,真不知道是否还有这样的能力。

        他又想到身旁还有个冻得哆里哆嗦的雨点,一心决定,要让雨点改变对自己的看法,去掉因为他杀掉黄小莺而留在雨点心中的阴霾,于是当下腹内运气,集中精力,一团微弱的火焰真的被他生出来了!

        他心中大喜,连忙出去找了一些干树枝,抱回来一大堆,再次运气,生出火焰,将树枝点燃,把兔子肉放在上面烤了起来。雨点在火堆旁边取暖,身上也不那么冷了。

        两人吃着喷香的兔子肉,气氛也变得融洽了许多。何金儿看到雨点对自己的态度好转,心中的伤痛得到了抚慰,于是说道:“在你父母还活着的时候,我和你的二爸二妈还有三妈,都是在同一座城里长大的,亲如兄弟姐妹。”

        “我爸爸妈妈已经死了吗?”雨点突然问道。

        “这——他们没有死,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生活,明天我们就去找他们,好吗?”何金儿连忙改口,原来陈晟他们并没有告诉雨点他父母的事情。

        “就是,我二爸也对我说我爸爸妈妈在很远的地方,他还说等他带我们出了大海,就去找他们。”雨点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额……我和你二爸陈晟年纪相同,稍微比他小点,你就叫我三爸,或者三叔都行——叫三叔吧。”他想到自己和黄小莺不是夫妻,叫三爸可能不太妥当。

        “嗯。”雨点将兔子肉吃完,顺便在火堆旁边睡着了,留下何金儿一个人坐着发呆。

        他看着洞外面,由于山比较高,往远处看,在月光下,依稀还能看到大海,“断江城是不知多少年没回去了,真想回去尝一尝家乡的兔子肉。”

        但是这里突然出现了一座无边的大海,甚至连高入云端的屠魔城都给淹了。他们现在是在海的另一端,想要回家,可得越过大海,就凭他自己带着一个孩子,无论如何也不太可能做到,于是他又悠悠自语道:“家乡回不去了,鲜美的兔子肉是吃不到喽!”

        第二天两人醒来,何金儿抱起雨点,指着北方,说道:“跟我走吧,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于是,这莽莽苍苍的群山之中,走着两个北行的人,大人满面沧桑,小孩衣不遮体,浑身散发着鱼腥味,如同乞丐。

        又是一年过去,雨点已经长到十三岁了。十三岁对于一般的小孩来说,正是花季来期,内心的花儿蓬勃绽放,骚动如火,但对于雨点,则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他跟着何金儿,就像两只野兽,在野外弄些山肴野蔌来吃,在有人的城镇上就靠着自身具有的硬件——衣着破烂、脏贱臭弱来乞讨些食物吃,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都佑国门前。

        何金儿看着前面那座雄伟的城门,人来人往,进进出出,城门上方写着“采嵋邑”四个镀金大字,心里想着,这么多人都能够进去,那些城门守卫应该不会着重关心我们两个糟蹋的乞丐吧,于是带着雨点向城门走去。

        但是他和雨点却被守卫拦了下来。一个守卫对何金儿叫嚷着:“叫花子,把身份牌拿出来!”

        何金儿知道不妙,忙说:“我们是打外面来的,第一次来这里,没有身份牌呀。”

        “你们不是都佑国的?”守卫乜斜着眼睛,对何金儿问道。

        “我们是从南方一个叫傲南国的断江城过来的,背井离乡,一路漂泊来到了这里。”

        “断江城?”那守卫听到‘断江城’三个字,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下他,什么话也没说,走进了城墙处的军营内。

        何金儿看那名守卫进去好一会儿没出来,于是忐忑不安地向另一名守卫试问道:“要是不允许我们进去,我们就不进去了!”

        守卫大声喝道:“你在这里等着!”

        他刚说完,另一名守卫就带着一位军官模样的人出来了。那军官一只耳朵没了,样子十分搞怪,用生僻的眼神打量着何金儿,把他的身体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摇着头对守卫说道:“看着不像。”

        “不像什么?”何金儿不明就里,心里打鼓,还在猜测军官的话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被那军官朝着自己的右腿踢了一脚。随着一声骨头的脆响,他被军官踢出来好几米,痛入心骨,双手使劲慌乱地捏住那条耷拉着的断腿。

        “三叔,三叔!”雨点见状,不自已地大哭出来,带着哭声对军官叫道:“你欺负我三叔!”

        “哈哈哈,我说不像嘛,前几天过来的那位武功高强,而这个臭要饭的很明显不会武功。”军官对守卫说道。

        “大人说的极是。”守卫哈着腰对军官说道,随后朝着何金儿吼道:“给我说实话,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陈晟的!”

        何金儿右腿已废,只在那里痛的大叫,哪里顾得上回答守卫的话。雨点听到守卫说出陈晟的名字,一时激动,愤怒地说道:“不认识!”

        军官观察到雨点对陈晟的名字很敏感,于是嘿嘿笑道:“既然不认识,还这么慌张,把两人给我带走!”身边两个士兵听令,把何金儿和雨点用绳子绑了起来,刚要带走,又听军官命令道:“慢着!”

        然后军官拔出刀,把何金儿的一只耳朵割了下来,紧接着是撕心裂肺的杀猪叫。

        军官希望别人能够向他看齐,真是什么心思都有。

        两人被守卫关进了一个牢房里面。何金儿在牢房里捂着他那条断腿和被割掉的耳朵呻吟,过了一会儿,一个军医模样的老头提着一个木箱子进来,无情地把何金儿的腿包扎收拾一下,又给他没了耳朵的部位上药,包了一下,然后走了。再过一会儿,到了晚上,一个狱卒过来扔给两人几个玉米麸饼子,就走了。然后整个深夜,黑黢黢的牢房里面冷冷清清的,就剩下何金儿和风剩两个人。

        雨点被黑夜和这里人们的凶残吓坏了,双眼无神地望着何金儿,问道:“三叔,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

        何金儿躺在干草上,双手和身体在颤抖,哆嗦着把几个玉米麸饼子吃完,对雨点说:“不要怕,等明天,你二爸陈晟会来救咱们的,睡觉吧。”当然,他说的只是安慰话。

        又过了几个月,等到何金儿那条腿不那么痛了,两人被几个士兵押着,和一群衣衫破烂、满脸污垢的人一起,进了一座山中。

        山里面如同火炉一样通红,到处都是拿着铁锹、镐头劳作的人,人们的呐喊声响彻天地。这里是采嵋邑的一处熔晶矿所在,每个人都忙得汗水淋漓,低着头,相互不说一句话。

        何金儿等人被带到了矿山深处。他被押解的士兵督促着,托着条断腿努力前行,听到边上不断地发出来各种呻吟叫声,急忙向周围一看,原来是些妖兽,有的已经化成了人身,模样与人类完全没有区别了,有的修行不高,身体很多部位还是兽身。由于被人类在后面用皮鞭乱抽,它们不得不一再加快干活的速度,身上骇人的大得变态的肌肉像一根根紧绷着的弦,散发着雄壮的力量。

        等到走到一块稍微空旷的地方,一位老矿工坐在石头上歇息,随手拿起一个木瓢舀水在喝着。士兵走到他跟前说:“喂,老东西,这些犯人交给你了,给我好好管教!”

        老矿工唯唯诺诺地和士兵交流了几句,把士兵送走,而后像一个拥有生杀予夺大权的法官,对何金儿一群人说道:“有哪个不服我的,走到我前面来!”

        一群人沉默不语,他们在牢狱中的时候,就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了脾气,现在是寄人篱下,又不知道老矿工是什么来头,哪里还敢造次?于是并没有一个人站了出来。

        不过有一个人眼光之中稍微露出了对他的一点不屑,就被老矿工尖细的双眼察觉到了。突然从他背后飞出一个榔头,砸在了那人的头上,那人的头颅顿时像西瓜一样裂开,红白的液体顺着裂缝向下流淌。伴随着老矿工如此残忍地结束了一个人的生命,正被士兵奴役着做苦力的妖兽们一齐嗷嗷直叫。

        然后,老矿工再次吆喝:“你们要是不想死,就开始给我干活!”

        一群人开始缓慢移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分别在老矿工的指引下,拿了工具,被人簇拥着,进入了一个个火热无比的山洞。山洞之中,生长在巨石之中的熔晶相间分布,闪着夺目的光芒。

        何金儿和雨点一残一弱,被分派的活儿是平常人的一半,也够他们受的了,从早干到晚,累得够呛。

        几天下来,两人精疲力尽,浑身酸痛,加上水和食物的质量低劣,造成营养不良,身体一再伛偻,瘦得皮包骨头。而且,他们听说,最近又要加大熔晶的开采量,要求他们每天只能休息三个小时,没日没夜地干活,以按时交齐熔晶的数量。

        两人的血液已被沉重的熔晶矿石榨干,他们的头儿,也就是那位老矿工,看他们的动作如同电影的慢镜头回放,用皮鞭使劲催促他们,也无济于事,嫌弃干得太慢,不耐烦地命令道:“你们两个,拉车去吧!”

        于是何金儿和雨点被带出了山矿外,到一个仓库中。一堆堆整理好了的熔晶整齐地摆成一排,由几辆十米来长的矿车运出山外。矿车由两头巨象拉着,因为山路崎岖,过很多地方的时候,都需要人或者妖兽用绳子拉,帮助巨象翻过坑坑洼洼,走上平路。何金儿和雨点被安排拉车,虽然比挖熔晶矿轻了一些,但也是力气活,而且上坡的时候,万一坡没上去,连着把自己带下去了,可就要了他们的小命。

        再说何金儿和雨点所在矿山的另一端,是一块野花遍地,小草青青的广阔平坦的野外,一只白色巨兽躺在此地歇息,正是朱美茹的坐骑,碧睛虎。吴珍看着它的不断增大,已经大到十米多长,心里约莫着,它的天眼初开之日已经不远了。

        吴珍身边,一位美丽的姑娘躺在野草之中,享受着春天的气息,和吴珍你侬我侬的样子,旁边有猛虎作伴,甚是惹人喜爱。

        “‘陌上花开缓缓归,’这等风雅的诗,可真是应了现在的景色。”朱美茹笑靥如花,对吴珍细声耳语。

        两人叙说情意之时,最讨厌第三者闯入了,但现在他们二人的世界里,就来了一个第三者。是一位从外形看来,好像来自茹毛饮血的洪荒世界的男子,体格硬朗,轮廓棱角分明。

        “真是位漂亮的女人。”男子慢慢靠近一男一女,看着朱美茹,嘴角轻扬,说道。

        吴珍和朱美茹现在才察觉到男子的走进,急忙各从对方怀中分开,用奇怪的眼光看着那位男子。朱美茹因为男女之情被人发现,脸色羞红。

        “可是我不喜欢病秧子。”男子打量着朱美茹较弱的身躯,想起自己的妻子,又说道。

        然后,在吴珍还没有弄明白状况的时候,男子拔出刀,一刀将朱美茹斩首,血液喷在了吴珍脸上。吴珍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没有任何动作。只见男子又是一刀,将吴珍斩杀。

        杀了此二人之后,男子把眼光转移到了碧睛虎身上,跳过去再一刀,直接砍中碧睛虎面门。碧睛虎呻吟了几声,倒在地上不动了。男子面色不改,心跳不变,做完系列动作后,就像一个神经病在吸毒一样地乱叫。

        “好家伙,你把天眼彪都杀了!”男子的背后又过来一男一女,男的对他说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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