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王爷，你说什么，韩雪没听清楚。”韩雪打断他的话，微微侧向他，与他四目相对。
闻王一愣，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道：“本王是在气四哥好手段，明明是他偷换囚犯却将罪名扣到本王的头上，让父皇不相信本王的说的话，实在气人。”
“献王养了一批幕僚为他卖命，献王做错了事，幕僚们自然得帮他处理得不留痕迹，还能拉别人下水，都怪韩雪没用，使得皇上疑心王爷。”
闻王听她说玩，怒气消了一大半，走到她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双肩，在她耳边轻柔道：“此事都怪本王鲁莽，没有思虑周全，若不是你的情报，本王竟不知四哥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献王做出那样的事情也不奇怪，那礼部侍郎为献王树立‘贤王’的形象，出了不少力，暗中也替献王收了不少的好处，官场上禁令不能私下行贿，所以要通过礼部侍郎巧变名义也一样课敛财，恐怕偷换囚犯一事是事先策划好的，用的是殿下的名义，哪怕东窗事，怎么都算不到献王的头上，献王养的这些幕僚确实厉害。献王是个聪明人，就算吴澄之是否保不住，人里人外做戏得做足，不能让别人说他刻薄寡义，确定吴澄之的嘴里的东西吐干净之后是该送他上路了，不过吴澄之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也不介意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不得不赞四哥果然好手段，如今，父皇已经疑心本王有非分之想，依舅舅的是让本王忍下这口气，本王被倒钉一把如何忍得下这口恶气。”
“杜大人也是为殿下考虑，这口气不忍也得忍，殿下您要养精蓄锐，暗藏锋芒，不可与太子献王他们硬碰硬，也不能让他们提防殿下，不然殿下以后做起事情来就很棘手。”
韩雪说的这些话他如何不明白，以他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能跟他们其中一人对抗，唯有慢慢的消耗他们的实力，他才有机会乘虚而入，连父皇都起了疑心，太子和四哥又怎能不做防备，只怕还没开始动作就被打压下去，以后算计什么处处的受他们挈制，为了将来的宏图霸业，为了让太子献王他们放下戒备，他只忍下来这口气，此时不作为是为了将来大作为，来日方长，必定加倍奉还。
“韩雪，给本王抚一曲吧！”
“就算晋王查到了什么，也只是查到了婉妃的身上，下毒之人确实是婉妃，先有毒死余氏之仇，后有杀弟只恨，心中在怎么痛恨婉妃绝不能让闻王等上帝位，反而白白便宜了太子和献王，替他们料理了隐患。”
“婉妃虽然是下毒之人，却是给皇上背了黑锅。”陈鸢意味深长地看了6河一眼。
这句话的本身就有极深的含义。
婉妃位列三妃之一，兄弟是朝廷重臣，出身高贵，而余氏只是低微的采女，等同宫女。就算圣上宠幸余氏，也威胁不到婉妃的地位，没必要下毒去害死一个小小的采女，叫人知道了，反而笑话自己，降低自己的身份，还落下善妒的名声。
既然毒死了余氏又为何不将七皇子一起毒死，这才是斩草除根的道理，偏偏留下了七皇子，难道不怕将来知道后为母报仇吗？还是说婉妃太自信了，笃定七皇子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如果说婉妃毒死了余氏皇上是知道的，为何不阻止？低位嫔妾能翻出多大的浪花，顶多受主宫娘娘训斥一顿罢了，如果说是授了皇上的旨意，那么皇上又为何要至余氏于死地呢？其中很值得人耐味。就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把这些问题抛给了晋王，他会怎么想。
他会不会恨他的父皇，亲手杀了他的生母。会不会为了余氏杀了父皇？
谋划了这么多年，她决不允许自己失败，哪怕再恨那个人，也绝不能让自己的愤怒蒙蔽理智。
娴妃是否会告诉李谨当年的真相，她是知晓真相不多的人了。
“难得今日我们母子俩小聚，怎么见你脸上心事重重的样子，出了什么事。”
“是朝堂上的事，让母妃担忧了。”
李谨在朝中担了个闲职，是个武官，负责每日在城中巡逻，无需为朝中事务分忧，这点娴妃是知道的，既然他不说，娴妃也不会过问太多。嘱咐他几句要多注意身体，别太劳累了的话。
一顿饭食不知味，各有各得心事。
还是娴妃先开了口道：“那位陈鸢姑娘，你可曾去看望过？”
未曾，倒是陈姑娘约了孩儿见过两次面。
“她约你见面。”娴妃微微吃惊。
李谨点点头。
娴妃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道：“她与你都说了些什么？”
“她问母妃最近可好。”
“如此而已。”
“如此而已。”
“你告诉她，我很好。”
“孩儿说过了。”
见了两次面，难道为了说这句话？其中不简单吧！
娴妃示意身边的岑仙儿屏退殿内所有人，大殿内仅剩他们母子二人。有外人在，有些话不好说出来。
“你无需为她遮掩，从我第一次见她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她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世上的倾城绝色的女子我见过不少，但是像她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却是极少见，不得不让人多注意两眼。她眼里如此的安静，安静的让人觉得可怕，可是这样的人的心思最捉摸不透的，她都跟你说了什么，你要老实的说出来。”
李谨犹豫几番，在娴妃直视下又不好隐瞒，这才道：“她问孩儿，有没有夺嫡的念头。”
娴妃比刚才更吃一惊，思考这句话中的意思，震惊的神色渐渐地褪下，道：“她，还说了什么。
李谨素来见母妃向来波澜不惊，温婉娴静的样子，听到这样的话，任何人都无法平静下来，母妃却能慢慢地平静下来，心中有些愧疚，这样的话原本不该说也不该听的。“她还说，孩儿也有夺嫡的可能。”
“你怎么说。”
“孩儿无权无势凭什么跟别人争，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孩儿不想卷入这场无谓的党争，。”
“一个女子本该嫁入他家，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却想着玩弄权玩术着实不妥，容易牵连他人。说这样的话可想过后果。既然她有这样的胆量劝你夺嫡又有几分把握你一定会成功呢！”
李谨不可思议地看着母妃。以母妃的不争不抢的性子，希望他娶妻生子，做个闲散王爷，平安到老。那些夺嫡党争的事与他无关，也不想让他涉入其中。
娴妃唉了口气，道：“她劝你夺嫡恐怕有她的目的吧！”
“孩儿也是这样想的，陈姑娘始终不肯说，孩儿觉得她城府极深，连宫中极为隐秘的事她都知晓，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孩儿不敢轻易回答。”
“宫中隐秘的事可多了，她能知道那些。”
殊不知娴妃说这话跟陈鸢当初跟李谨说的一模一样。
娴妃见他迟迟不开口。道：“不能说吗？”
“她道九弟的死并非意外跌足落井。”
“是六皇子。”寂静的眼底如一潭死水，看不见底，连语气都是淡淡地。
“我早就知道小九的死因了。”
“母妃。”李谨惊愕的看着娴妃，心中有些担忧，他从来不在娴妃面前提过九弟半字。怕她想起来会心痛。
“连寻常的宫女不可能跑到荒凉的冷宫中，小九怎么可能会跑到那儿去，除非有人故意而为。事后我曾暗查过，冷宫荒凉多年，根本无人踏入，至于那口古井原本就偏僻，杂草丛生，负责冷宫的宫女们说，原本有个盖石却不翼而飞，井边上有踩踏过的痕迹。”
说到这儿，娴妃忍不住地悲痛万分，流下泪水，李谨的心也跟着难过。“你九弟虽然顽皮些，可他年纪小能懂些什么，却要遭到别人的迫害。”
在后宫中，妃嫔只要诞下皇子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登上帝位，为了孩子将来能够顺利登上帝位，手段也是无所不极的。
“母妃别再难过了，相信九弟在天之灵，见到母妃这样难过，心里也会很难受。”
“我晓得你孝顺，怕我会想起小九心中会更加难过，从不在我面前提起，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时，骤然想起我的小九已经没了，长夜漫漫，有谁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是多么的痛恨我自己，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我保不住海棠皇后，保不住林氏满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娴妃靠着李谨的胸膛，忆起丧子之痛，整个身子不住的颤抖。纵使李谨心中有千言万语，此时也化为一句话，“母妃，孩儿会替九弟加倍的孝顺母妃。”
狠狠地泄心中的悲痛后，娴妃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只是眼上的红肿还没有消褪。“婉妃向来做事谨慎，不留痕迹，我知道她下毒害死了你生母后必然不会放过你，斩草需除根，我接近你也是为了保护你，却没想到反而害了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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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王一愣，很快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道：“本王是在气四哥好手段，明明是他偷换囚犯却将罪名扣到本王的头上，让父皇不相信本王的说的话，实在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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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王听她说玩，怒气消了一大半，走到她的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双肩，在她耳边轻柔道：“此事都怪本王鲁莽，没有思虑周全，若不是你的情报，本王竟不知四哥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献王做出那样的事情也不奇怪，那礼部侍郎为献王树立‘贤王’的形象，出了不少力，暗中也替献王收了不少的好处，官场上禁令不能私下行贿，所以要通过礼部侍郎巧变名义也一样课敛财，恐怕偷换囚犯一事是事先策划好的，用的是殿下的名义，哪怕东窗事，怎么都算不到献王的头上，献王养的这些幕僚确实厉害。献王是个聪明人，就算吴澄之是否保不住，人里人外做戏得做足，不能让别人说他刻薄寡义，确定吴澄之的嘴里的东西吐干净之后是该送他上路了，不过吴澄之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也不介意为他做最后一件事。”
“不得不赞四哥果然好手段，如今，父皇已经疑心本王有非分之想，依舅舅的是让本王忍下这口气，本王被倒钉一把如何忍得下这口恶气。”
“杜大人也是为殿下考虑，这口气不忍也得忍，殿下您要养精蓄锐，暗藏锋芒，不可与太子献王他们硬碰硬，也不能让他们提防殿下，不然殿下以后做起事情来就很棘手。”
韩雪说的这些话他如何不明白，以他现在的力量根本不能跟他们其中一人对抗，唯有慢慢的消耗他们的实力，他才有机会乘虚而入，连父皇都起了疑心，太子和四哥又怎能不做防备，只怕还没开始动作就被打压下去，以后算计什么处处的受他们挈制，为了将来的宏图霸业，为了让太子献王他们放下戒备，他只忍下来这口气，此时不作为是为了将来大作为，来日方长，必定加倍奉还。
“韩雪，给本王抚一曲吧！”
“就算晋王查到了什么，也只是查到了婉妃的身上，下毒之人确实是婉妃，先有毒死余氏之仇，后有杀弟只恨，心中在怎么痛恨婉妃绝不能让闻王等上帝位，反而白白便宜了太子和献王，替他们料理了隐患。”
“婉妃虽然是下毒之人，却是给皇上背了黑锅。”陈鸢意味深长地看了6河一眼。
这句话的本身就有极深的含义。
婉妃位列三妃之一，兄弟是朝廷重臣，出身高贵，而余氏只是低微的采女，等同宫女。就算圣上宠幸余氏，也威胁不到婉妃的地位，没必要下毒去害死一个小小的采女，叫人知道了，反而笑话自己，降低自己的身份，还落下善妒的名声。
既然毒死了余氏又为何不将七皇子一起毒死，这才是斩草除根的道理，偏偏留下了七皇子，难道不怕将来知道后为母报仇吗？还是说婉妃太自信了，笃定七皇子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真相。
如果说婉妃毒死了余氏皇上是知道的，为何不阻止？低位嫔妾能翻出多大的浪花，顶多受主宫娘娘训斥一顿罢了，如果说是授了皇上的旨意，那么皇上又为何要至余氏于死地呢？其中很值得人耐味。就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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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不会恨他的父皇，亲手杀了他的生母。会不会为了余氏杀了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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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娴妃先开了口道：“那位陈鸢姑娘，你可曾去看望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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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约你见面。”娴妃微微吃惊。
李谨点点头。
娴妃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道：“她与你都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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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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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谨犹豫几番，在娴妃直视下又不好隐瞒，这才道：“她问孩儿，有没有夺嫡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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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谨素来见母妃向来波澜不惊，温婉娴静的样子，听到这样的话，任何人都无法平静下来，母妃却能慢慢地平静下来，心中有些愧疚，这样的话原本不该说也不该听的。“她还说，孩儿也有夺嫡的可能。”
“你怎么说。”
“孩儿无权无势凭什么跟别人争，有那个心没那个胆，孩儿不想卷入这场无谓的党争，。”
“一个女子本该嫁入他家，侍奉公婆相夫教子，却想着玩弄权玩术着实不妥，容易牵连他人。说这样的话可想过后果。既然她有这样的胆量劝你夺嫡又有几分把握你一定会成功呢！”
李谨不可思议地看着母妃。以母妃的不争不抢的性子，希望他娶妻生子，做个闲散王爷，平安到老。那些夺嫡党争的事与他无关，也不想让他涉入其中。
娴妃唉了口气，道：“她劝你夺嫡恐怕有她的目的吧！”
“孩儿也是这样想的，陈姑娘始终不肯说，孩儿觉得她城府极深，连宫中极为隐秘的事她都知晓，仿佛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孩儿不敢轻易回答。”
“宫中隐秘的事可多了，她能知道那些。”
殊不知娴妃说这话跟陈鸢当初跟李谨说的一模一样。
娴妃见他迟迟不开口。道：“不能说吗？”
“她道九弟的死并非意外跌足落井。”
“是六皇子。”寂静的眼底如一潭死水，看不见底，连语气都是淡淡地。
“我早就知道小九的死因了。”
“母妃。”李谨惊愕的看着娴妃，心中有些担忧，他从来不在娴妃面前提过九弟半字。怕她想起来会心痛。
“连寻常的宫女不可能跑到荒凉的冷宫中，小九怎么可能会跑到那儿去，除非有人故意而为。事后我曾暗查过，冷宫荒凉多年，根本无人踏入，至于那口古井原本就偏僻，杂草丛生，负责冷宫的宫女们说，原本有个盖石却不翼而飞，井边上有踩踏过的痕迹。”
说到这儿，娴妃忍不住地悲痛万分，流下泪水，李谨的心也跟着难过。“你九弟虽然顽皮些，可他年纪小能懂些什么，却要遭到别人的迫害。”
在后宫中，妃嫔只要诞下皇子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登上帝位，为了孩子将来能够顺利登上帝位，手段也是无所不极的。
“母妃别再难过了，相信九弟在天之灵，见到母妃这样难过，心里也会很难受。”
“我晓得你孝顺，怕我会想起小九心中会更加难过，从不在我面前提起，可是每当夜深人静时，骤然想起我的小九已经没了，长夜漫漫，有谁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是多么的痛恨我自己，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我保不住海棠皇后，保不住林氏满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娴妃靠着李谨的胸膛，忆起丧子之痛，整个身子不住的颤抖。纵使李谨心中有千言万语，此时也化为一句话，“母妃，孩儿会替九弟加倍的孝顺母妃。”
狠狠地泄心中的悲痛后，娴妃的情绪慢慢地平静下来，只是眼上的红肿还没有消褪。“婉妃向来做事谨慎，不留痕迹，我知道她下毒害死了你生母后必然不会放过你，斩草需除根，我接近你也是为了保护你，却没想到反而害了小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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