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往事
隔天清晨，有个小宫女在冷宫的一口井里现九皇子的尸体，双眼紧闭，身体被泡得肿胀肿胀的，皮肤已经呈现出死人般的苍白。
娴妃听到自己的儿子是在冷宫的水井里现的，顿时哭昏在地，醒来时，疯似的紧紧的抱着九皇子的尸体，不顾九皇子身上的冰冷和潮湿。不许别人靠近半步，两眼无神，目光涣散，嘴里喃喃的念着九皇子的乳名，小九。
那两个小奴才因为没有跟好九皇子，被太后凤颜大怒将他们杖毙处死。凡跟九皇子有关的人都受到了牵连。
曾有人路过看见，事前六皇子跟有过节，六皇子还将九皇子推到在地，九皇子疼得哇哇大哭，后来怎样了，那人以为是两皇子在打闹，没仔细看，却不曾想酿成了这样的惨事。
一时间，六皇子成了非常有嫌疑的人，六皇子的心中感到非常的害怕，整日躲在采薇宫里不肯出来。
不久，九皇子的死因成了误跌落井里溺水而死。
九皇子的死，最受打击的人是娴妃，痛失爱子，整日以泪洗面，日渐消瘦，从那以后，娴妃落下了病根，将李谨当作自己的儿子，不许他离开自己半步，太后无奈之下，让李谨在娴妃膝下日夜服侍。九皇子究竟是自己不小心跌落井里还是被人推下去的就不得知。
李谨从不在娴妃面前提起这件事，他是个孝顺的皇子，不忍心看娴妃活在痛苦之中。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有一点小小的私心，他不想回到过去那种吃不饱穿不暖无人疼爱的日子，他想有人疼他，爱他，如果自己的母亲健在的话，也一定会像娴妃那般温柔。
“你的意思是，九弟的死是不是意外的。”
“一不小下手过重，失手将九皇子推下了井里溺死，自己因为过于害怕，趁着无人现时偷偷溜回自己的宫殿。”陈鸢淡淡道，说的自己好像是旁观者，却又十分清楚事情都经过。
晋王摇头道：“无凭无据，不能确定六哥就是个凶手。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所说的话。”
“据说六皇子自幼习武，力气极大，曾失手打死一个奴才，如果说哥哥要教训弟弟也就罢了，有必要下重手吗？何况九皇子才几岁啊！有些顽皮也是正常的。”
李谨看着对方平静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的变化，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无法预知他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他自幼生长在宫里，见识过宫里的人表面上衣冠楚楚的嘴脸，心里却是充满了算计。
陈鸢在直视下安静的将一颗黑子落下，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干净的，是人世间少有的璞玉，是他的性子太单纯还是娴妃保护的太好。娴妃的心愿是希望儿子娶妻生子，做个闲散的王爷，而她却要将他推上皇位，推上万劫不复的地方，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残忍的恶人。可惜了，她心里充满了阴暗，早已经吞噬了所有的感情。
李谨自知无言以对，主子不高兴打骂奴才是常有的事情，偶尔也会有打死个别的奴才，这些奴才有的是宫外的良家子，有的是罪臣之后，往往被人视为下贱的东西，死了亦无人怜悯。但是皇宫是个人多口杂的地方，再小的事情也变成麻烦的大事情，经过嘴里吐出来的都会变了味道，无论过了多久的事都会翻出一个惊涛骇浪。
当初六哥打死了奴才惹来了不少的非议，后来九弟的死宫里的人就会联想到六哥的平日里的作为，认定六哥是凶手，那些真相已经不再重要，没有人认为真相有多重要，他们更愿意相信口头相传的东西。
这件事算不得有多隐秘，当初父皇有意的镇压下来，避免事情扩大，同时要保住六哥的名声，只是最痛苦的是娴妃，平白无故的失去自己的儿子，丧子之痛个中滋味无人能体会。
“宫里的孩子难生养，有的孩子还没生下来，在母胎里经历了千难万险，即使生下来也有可能落下病根伴随一生，有的孩子就算他健康的生下来，也未必能活下来。后宫里头永无休止的计算和钩心斗角，岂是一个孩子能防守的。晋王殿下，你能活着长大，这是你的运气，也是你的福气。”
“看来你们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有意的往这方面收集了不少的信息和资料，好为将来择主而事，连宫里的细枝末节都能够查得一清二楚，倒让本王不得不重新认识你们。”
陈鸢微笑道：“谢殿下谬赞。”
李谨心中冷哼一声，他可没有称赞过她半句，两次与她见面，心情都不大愉快，他曾被她救过一命，他知道她是6河道义女，而6河正面临着在太子和献王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李谨认为她是在为6河做事，虽然不赞成女人卷入这种无谓的党争，往往都是女人做出的牺牲比男人更大，但是对于党争者来说，可以通过内闱来获取最大化的利益，未尝不是一种手段。像太子的势力来自于慕容皇后的母家，献王的势力来自于媃贵妃的母家，同时献王结交朝中不少权贵，形成自己的一股势力，还在人前人后博得个贤王的好名声。他拿不准他们是什么心思，都说谋士最会耍阴谋诡计，这句话果然不假。说了这么多，到现在他都没弄清他们的目的。
皇位，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只是很清楚自己没有这样的实力，母妃不想让他做无谓的牺牲，他也不想让母妃担忧。都是彼此心中牵挂的人，难免变成一种拖累。
“陈姑娘都知道哪些隐讳。”李谨似开玩笑的道。
“只要殿下想知道的事，我都会告诉殿下，比如说，余氏的死不是病死，而是被人一点一点地慢慢毒死。”
李谨的瞳孔骤然缩小，倒映着陈鸢深不见底的深情，不知道这个信息内容太过震惊，还是陈鸢太过平静，李谨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陈鸢直直的看着晋王，丝毫不放过他的脸上微妙的变化，看到他的反应，她感到很满意。
不料，李谨对面的人却怒道：“休得胡言，休想再拿余氏的事情来刺激本王。”
眉头紧皱着，不知她为何又一次的拿逝去的人来说事，究竟是何为，尤其是他的生母余氏。这次他觉得陈鸢做得太过分，也越界了。换做别人早就被他的怒气吓得心惊胆战，她却依然镇定自若的坐在他面前下棋，无视他的怒气，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动了怒。
“殿下不是想知道我都知道哪些秘密！怎么，我告诉了殿下反而不愿意听了，还是说殿下害怕了。”嘴角微微扬起似嘲讽的笑容。“殿下那时年幼，自然不晓得当时是怎么回事，况且当时余氏病魔缠身又不得皇上的恩宠，也不能照顾你，在这样的情景之下，余氏的心情越的郁郁寡欢。才会撒手人寰？非也。殿下不愿相信我说的话，回去打开余氏的墓室看看余氏的尸骨是否黑，若是，只怕那毒早已渗入骨髓之中不是一两天的事，余氏才会毒身亡。”
打开余氏的墓室他是万万做不到，对逝去的人来讲是极大侮辱。但是他知道这样的真相却没有深入调查，岂不是让自己的生母死不瞑目，心中陷入了两难之间。
李谨微眯着眼睛，冷峻道：“你这是妖言惑众。”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无第三人在场。”言外之意连妖言惑众都算不上。“以娴妃娘娘现在医术和那颗通透的心思，只要通过日常的饮食当中定能察觉到什么。娴妃却什么都不说，我想她是为了保护你。”
这番话让满腔怒火的他慢慢的冷静下来，仔细的思虑她话里的意思，母妃曾在无人识和身边的姑姑说过余氏的身体一直很强健，怎会在诞下皇子后，身子就那样的虚弱不堪呢？当时母妃只是略懂几分医术，这样的事也只能私底下说，余氏只是身份低微的采女，宫里的人也不会注意到她。余氏死后，李谨由奶娘嬷嬷们照看着，娴妃是什么时候现的他竟不知道。
想起早逝的余氏，李谨有些难过，尽管她的容颜在记忆里慢慢的淡化，毕竟是他的生母，想为她做点什么算是尽一点点的孝心吧！
李谨暗中握紧拳头，声音低沉的道：“陈姑娘既然知道母亲是被毒死，请你告诉我下毒暗害母亲的人是谁？”
“告诉你又怎样，你能杀得了那人吗？”
“这里是皇城，是天子的脚下，难道就没有了王法。”
“皇上就是王法。”
这六个字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他愣了好久，然后悲凉的仰天大笑，眼角里淌出了泪水。
“陈姑娘，你们究竟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何要卷入这场无谓的党争呢？要选的人是太子还是献王？”
“殿下怎么不提及闻王呢？”
“本王还是不相信六哥是那样的人。”
“我还是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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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妃听到自己的儿子是在冷宫的水井里现的，顿时哭昏在地，醒来时，疯似的紧紧的抱着九皇子的尸体，不顾九皇子身上的冰冷和潮湿。不许别人靠近半步，两眼无神，目光涣散，嘴里喃喃的念着九皇子的乳名，小九。
那两个小奴才因为没有跟好九皇子，被太后凤颜大怒将他们杖毙处死。凡跟九皇子有关的人都受到了牵连。
曾有人路过看见，事前六皇子跟有过节，六皇子还将九皇子推到在地，九皇子疼得哇哇大哭，后来怎样了，那人以为是两皇子在打闹，没仔细看，却不曾想酿成了这样的惨事。
一时间，六皇子成了非常有嫌疑的人，六皇子的心中感到非常的害怕，整日躲在采薇宫里不肯出来。
不久，九皇子的死因成了误跌落井里溺水而死。
九皇子的死，最受打击的人是娴妃，痛失爱子，整日以泪洗面，日渐消瘦，从那以后，娴妃落下了病根，将李谨当作自己的儿子，不许他离开自己半步，太后无奈之下，让李谨在娴妃膝下日夜服侍。九皇子究竟是自己不小心跌落井里还是被人推下去的就不得知。
李谨从不在娴妃面前提起这件事，他是个孝顺的皇子，不忍心看娴妃活在痛苦之中。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有一点小小的私心，他不想回到过去那种吃不饱穿不暖无人疼爱的日子，他想有人疼他，爱他，如果自己的母亲健在的话，也一定会像娴妃那般温柔。
“你的意思是，九弟的死是不是意外的。”
“一不小下手过重，失手将九皇子推下了井里溺死，自己因为过于害怕，趁着无人现时偷偷溜回自己的宫殿。”陈鸢淡淡道，说的自己好像是旁观者，却又十分清楚事情都经过。
晋王摇头道：“无凭无据，不能确定六哥就是个凶手。我还是不能相信你所说的话。”
“据说六皇子自幼习武，力气极大，曾失手打死一个奴才，如果说哥哥要教训弟弟也就罢了，有必要下重手吗？何况九皇子才几岁啊！有些顽皮也是正常的。”
李谨看着对方平静的脸庞，看不出任何的变化，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无法预知他下一步的动作是什么，他自幼生长在宫里，见识过宫里的人表面上衣冠楚楚的嘴脸，心里却是充满了算计。
陈鸢在直视下安静的将一颗黑子落下，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干净的，是人世间少有的璞玉，是他的性子太单纯还是娴妃保护的太好。娴妃的心愿是希望儿子娶妻生子，做个闲散的王爷，而她却要将他推上皇位，推上万劫不复的地方，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残忍的恶人。可惜了，她心里充满了阴暗，早已经吞噬了所有的感情。
李谨自知无言以对，主子不高兴打骂奴才是常有的事情，偶尔也会有打死个别的奴才，这些奴才有的是宫外的良家子，有的是罪臣之后，往往被人视为下贱的东西，死了亦无人怜悯。但是皇宫是个人多口杂的地方，再小的事情也变成麻烦的大事情，经过嘴里吐出来的都会变了味道，无论过了多久的事都会翻出一个惊涛骇浪。
当初六哥打死了奴才惹来了不少的非议，后来九弟的死宫里的人就会联想到六哥的平日里的作为，认定六哥是凶手，那些真相已经不再重要，没有人认为真相有多重要，他们更愿意相信口头相传的东西。
这件事算不得有多隐秘，当初父皇有意的镇压下来，避免事情扩大，同时要保住六哥的名声，只是最痛苦的是娴妃，平白无故的失去自己的儿子，丧子之痛个中滋味无人能体会。
“宫里的孩子难生养，有的孩子还没生下来，在母胎里经历了千难万险，即使生下来也有可能落下病根伴随一生，有的孩子就算他健康的生下来，也未必能活下来。后宫里头永无休止的计算和钩心斗角，岂是一个孩子能防守的。晋王殿下，你能活着长大，这是你的运气，也是你的福气。”
“看来你们是花了不少的时间有意的往这方面收集了不少的信息和资料，好为将来择主而事，连宫里的细枝末节都能够查得一清二楚，倒让本王不得不重新认识你们。”
陈鸢微笑道：“谢殿下谬赞。”
李谨心中冷哼一声，他可没有称赞过她半句，两次与她见面，心情都不大愉快，他曾被她救过一命，他知道她是6河道义女，而6河正面临着在太子和献王之间做出一个选择，李谨认为她是在为6河做事，虽然不赞成女人卷入这种无谓的党争，往往都是女人做出的牺牲比男人更大，但是对于党争者来说，可以通过内闱来获取最大化的利益，未尝不是一种手段。像太子的势力来自于慕容皇后的母家，献王的势力来自于媃贵妃的母家，同时献王结交朝中不少权贵，形成自己的一股势力，还在人前人后博得个贤王的好名声。他拿不准他们是什么心思，都说谋士最会耍阴谋诡计，这句话果然不假。说了这么多，到现在他都没弄清他们的目的。
皇位，他不是没有幻想过，只是很清楚自己没有这样的实力，母妃不想让他做无谓的牺牲，他也不想让母妃担忧。都是彼此心中牵挂的人，难免变成一种拖累。
“陈姑娘都知道哪些隐讳。”李谨似开玩笑的道。
“只要殿下想知道的事，我都会告诉殿下，比如说，余氏的死不是病死，而是被人一点一点地慢慢毒死。”
李谨的瞳孔骤然缩小，倒映着陈鸢深不见底的深情，不知道这个信息内容太过震惊，还是陈鸢太过平静，李谨一时无法反应过来。
陈鸢直直的看着晋王，丝毫不放过他的脸上微妙的变化，看到他的反应，她感到很满意。
不料，李谨对面的人却怒道：“休得胡言，休想再拿余氏的事情来刺激本王。”
眉头紧皱着，不知她为何又一次的拿逝去的人来说事，究竟是何为，尤其是他的生母余氏。这次他觉得陈鸢做得太过分，也越界了。换做别人早就被他的怒气吓得心惊胆战，她却依然镇定自若的坐在他面前下棋，无视他的怒气，很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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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余氏的墓室他是万万做不到，对逝去的人来讲是极大侮辱。但是他知道这样的真相却没有深入调查，岂不是让自己的生母死不瞑目，心中陷入了两难之间。
李谨微眯着眼睛，冷峻道：“你这是妖言惑众。”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无第三人在场。”言外之意连妖言惑众都算不上。“以娴妃娘娘现在医术和那颗通透的心思，只要通过日常的饮食当中定能察觉到什么。娴妃却什么都不说，我想她是为了保护你。”
这番话让满腔怒火的他慢慢的冷静下来，仔细的思虑她话里的意思，母妃曾在无人识和身边的姑姑说过余氏的身体一直很强健，怎会在诞下皇子后，身子就那样的虚弱不堪呢？当时母妃只是略懂几分医术，这样的事也只能私底下说，余氏只是身份低微的采女，宫里的人也不会注意到她。余氏死后，李谨由奶娘嬷嬷们照看着，娴妃是什么时候现的他竟不知道。
想起早逝的余氏，李谨有些难过，尽管她的容颜在记忆里慢慢的淡化，毕竟是他的生母，想为她做点什么算是尽一点点的孝心吧！
李谨暗中握紧拳头，声音低沉的道：“陈姑娘既然知道母亲是被毒死，请你告诉我下毒暗害母亲的人是谁？”
“告诉你又怎样，你能杀得了那人吗？”
“这里是皇城，是天子的脚下，难道就没有了王法。”
“皇上就是王法。”
这六个字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的话，他愣了好久，然后悲凉的仰天大笑，眼角里淌出了泪水。
“陈姑娘，你们究竟究竟有什么目的，为何要卷入这场无谓的党争呢？要选的人是太子还是献王？”
“殿下怎么不提及闻王呢？”
“本王还是不相信六哥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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