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花怜（1）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你相信一见钟情，相信缘分吗？
没见到你之前我都不信，见到你后我都信了。
若命中注定我们不能相爱呢？
那我便不再信命。
星河闪烁，古老的歌谣轻轻地吟唱，在虚幻与现实之间，那小巧烂漫的花悄然绽放，花精灵绕着它自在的飞舞着，没有人不会被它所吸引，没有人不会被它所动容，没有人，能抵挡住它的诱惑，据说，只有肯舍弃魂灵的人才能采下它。
“那花，真美啊。”
她并不知道这花的传说，也不知道摘下它的代价，也许那话也只是一句无心之言，但他却当真了。
“没想到还真有人会踏过奈何渡过忘川来采它啊。”
他伸出手欲摘下它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他。
“她喜欢，便采给她。”他笑了，笑的很温柔，那是只属于她的温柔。
“纵是放弃魂灵？”
“那便放弃魂灵！”
此时他也看清了那人，那是一白袍少年，只是看一眼就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只是看一眼就给人忍不住想要结交的感觉。
“云洛尘。”
“季凌。”
“云洛尘，大夏武神吗？真没想到你会来采这花。”这个名字季凌真的是太熟悉了，这诺大个帝国似乎无人无识这个名号，哪怕是四海八荒这个名字也是赫赫有名，没想到如今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没想到，他也是一个痴情的人啊，竟愿为一人采下那花，竟愿为一人舍弃自己的魂灵。
云洛尘只是笑笑不语，武神这个名号，他还是受之有愧，一介凡人又怎么能被冠以神的称号呢？纵使修炼的是仙法他也终究是凡人。
“季兄难道不也是为了这花来的吗？”云洛尘微微一笑，传说里这花边上可没什么守护的人，既然也出现在这里，那么他的目标恐怕也同样是这花。
“是啊，家里的丫头太烦人了，非想养这花，我就来看看了。”季凌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但在那表情里云洛尘却看到了一个和自己极度相似的影子。
“云兄可想过失去魂灵会怎样？”季凌突然问道。
“没想过。”云洛尘摇摇头，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开心的话失去也就失去了。
“采下这花，你的魂灵就会永远的押给那人，失去魂灵后自此这世间只有凡人云洛尘，再无大夏武神。”
“凡人也就凡人吧，我也有些厌倦这种日子了，做个凡人也能落得个清静自在。”
“难道云兄就不在意把魂灵押给谁么？”
季凌一脸期待的看着云洛尘，可云洛尘还是那么平静，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好奇。
“季兄但说就是。”
“可云兄似乎并不关注啊。”季凌有些颇为失望，“在天下与美人面前，云兄已经作出了选择么？”
“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伸手准备采下这朵花，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手再次的被季凌拉住。
“季兄，你这样做就无趣了。”云洛尘摇摇头，“一位武神改变不了这天下。”
“那是你的命。”
“那不是我的命。”
“你没得选。”
云洛尘沉默了，那拉住他的手也松开了，此刻，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触碰到这花了。
“你动摇了，魂灵便不会被献祭，自身自然也不会触碰到它。”季凌解释道。
“真是遗憾啊。”
“是啊，真是遗憾啊。”
……
“你怎么来了？”姬语不解的看着季凌，这个讨厌鬼怎么又来了。
“想你了不行啊。”季凌笑嘻嘻道，虽然只换来了姬语的白眼。
“我想洛尘也不希望你这么做。”季凌轻叹，他答应过那人不会让她受伤，但他却没有做到，她终是走上了那条不归路，自己，什么都无法改变，只因这是命。
“不希望我做什么？”婉兮笑了，“我只想再见他一眼。”
“那是命……”姬语还想说些什么，但她还是止住了，是啊，是命又怎么了，命运，凭什么。姬语自知没有理由，命运这东西，有时候真的是最没有说服力，但那就是命，注定里的事，终将注定，没人能改变。
那一战，天都被染红了，晚霞皆被打碎，只剩下了遍地的尸骸与无尽的怨念。
“作为一介凡人，我承认，你非常不错。”魔王半跪在云落尘面前，他紧紧地握着那断裂的方天画戟以此支撑着残破的身体，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凡人给打败了，真的是耻辱啊。
“过奖了。”云落尘同样已经伤痕累累了，但最后获胜的是他。
“可你曾想过魔王为什么是不可战胜的吗？”魔王笑了，是那种胜利者的笑，这倒是让云洛尘有些意外，他不明白是什么给这位魔王自信这么笑，是还有什么底牌么？
“你不是已经被我战败了吗？”
“不。”魔王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你只是摧毁了我的肉体，但魔血会渐渐地侵蚀你的魂灵，直到你成为下一个魔王。”
“原来是这样啊。”云落尘也笑了，下一刻，魔血浸透了自己。
“原来，这就是所谓命运啊，只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啊……”
“没能带你去四海八荒，没能完成许下的诺言……”
“季兄，麻烦你替我照顾好她。”
“真想，再见你一眼啊……”
“真是遗憾啊……”
……
“你们都在说命，为何只有我们的命会是这样？为何……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呢？”婉兮的眼神开始暗淡，“我，从来都不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就像他一样。”
“有些事你不懂。”季凌说道。
“就像是他自我封印么？”婉兮继续说道，“管他什么命运，命运若此，我便逆天。”
“你若逆天，我便诛灭你。”季凌认真的说道，没有丝毫的犹豫。
“啊哈哈哈……诛灭我，真有意思，你都已成为逆命者了，还有什么资格说我呢？”婉兮笑道，那件事又有谁不知道呢，天道下的执行者竟然也成了逆命者，多有意思啊，多可笑啊。
“我对得起任何人”谈起这事季凌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就仿佛那人不是自己一般。
“其实，说到底，你也是可怜人。”婉兮也没有接着怼下去，皆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互相伤害呢?
“可怜人，谁又不是呢？”季凌边说边看了一眼姬语。
感受到季凌的目光姬语也有一些触动，同时也越发的自责与内疚，如果不是自己恐怕婉兮也不会经历那些，恐怕也就不会遇到云洛尘，恐怕也就不会……堕落成魔，这就是命么？
“真是可悲啊。”季凌又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姬语或是婉兮说。
“婉兮，如果给你一个……”
“没用的，我劝过她。”
姬语本想劝一劝婉兮，只要她放手一切就都可以结束，可不等他说完季凌就已经否定了她。
“是啊，放手是不可能的。”
……
“凤凰姐姐，昆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玩么？”
“凤凰姐姐，我也要飞……”
“凤凰姐姐，看，我飞起来了……”
……
“姐姐，一定要来接我啊，我等你……”
“啊……”姬语捂住头，那熟悉却又陌生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那天真无邪的小婉兮，那等着她的小婉兮，那约定……
“小婉兮，你还恨姐姐吗？”姬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只是内心隐隐有种冲动想要说出它。
“凤凰姐姐，婉兮从来都没恨过你。”婉兮轻声说道，和以前的回答一样，不过话语却不在像当初那般温柔。
姬语沉默了，这一幕似曾相识，那让人甜甜的姑娘倒在自己的怀里，还是那问那答，自己，似乎亲手埋葬了那姑娘。
“婉兮，你做的其实没有任何意义，那是注定的失败。”季凌缓缓开口道。
“在你们眼里我们这种逆命者做的是不是都没有意义呢？是不是都会失败呢？”婉兮冷眼看向季凌。
“至今没有人成功过。”
“他沦为魔道是你们给他的命，你们又为何不能让他解脱呢？难道你们没有能力消灭那魔头么？”婉兮话语平静但也露出些许疯狂。
“命运是天道注定的，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季凌接着说，“我们确实有那个能力，但我们并不被允许出手。”
“都是借口，我会复活他的。”
“看来你还是没看清那事实啊。”季凌说的姬语很懵，但姬语也渐渐接触到了什么，那人的样子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中，那个妄图抢夺自己万灵血珠的女人，那人，自己好像见过啊。
“你可记得那绽放于虚幻与现实之间的花？”
“那花……”
……
“洛尘大人，你看那花好美啊。”
“喜欢么？”
“喜欢。”
“等我……”
“你可记得他为你采下了那花？”
“不记得了。”婉兮摇头，自己并没有这个记忆，但洛尘大人似乎真的将那朵花送给了自己
“你当然不记得了，婉兮，你真的是婉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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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你相信一见钟情，相信缘分吗？
没见到你之前我都不信，见到你后我都信了。
若命中注定我们不能相爱呢？
那我便不再信命。
星河闪烁，古老的歌谣轻轻地吟唱，在虚幻与现实之间，那小巧烂漫的花悄然绽放，花精灵绕着它自在的飞舞着，没有人不会被它所吸引，没有人不会被它所动容，没有人，能抵挡住它的诱惑，据说，只有肯舍弃魂灵的人才能采下它。
“那花，真美啊。”
她并不知道这花的传说，也不知道摘下它的代价，也许那话也只是一句无心之言，但他却当真了。
“没想到还真有人会踏过奈何渡过忘川来采它啊。”
他伸出手欲摘下它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他。
“她喜欢，便采给她。”他笑了，笑的很温柔，那是只属于她的温柔。
“纵是放弃魂灵？”
“那便放弃魂灵！”
此时他也看清了那人，那是一白袍少年，只是看一眼就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只是看一眼就给人忍不住想要结交的感觉。
“云洛尘。”
“季凌。”
“云洛尘，大夏武神吗？真没想到你会来采这花。”这个名字季凌真的是太熟悉了，这诺大个帝国似乎无人无识这个名号，哪怕是四海八荒这个名字也是赫赫有名，没想到如今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没想到，他也是一个痴情的人啊，竟愿为一人采下那花，竟愿为一人舍弃自己的魂灵。
云洛尘只是笑笑不语，武神这个名号，他还是受之有愧，一介凡人又怎么能被冠以神的称号呢？纵使修炼的是仙法他也终究是凡人。
“季兄难道不也是为了这花来的吗？”云洛尘微微一笑，传说里这花边上可没什么守护的人，既然也出现在这里，那么他的目标恐怕也同样是这花。
“是啊，家里的丫头太烦人了，非想养这花，我就来看看了。”季凌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但在那表情里云洛尘却看到了一个和自己极度相似的影子。
“云兄可想过失去魂灵会怎样？”季凌突然问道。
“没想过。”云洛尘摇摇头，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开心的话失去也就失去了。
“采下这花，你的魂灵就会永远的押给那人，失去魂灵后自此这世间只有凡人云洛尘，再无大夏武神。”
“凡人也就凡人吧，我也有些厌倦这种日子了，做个凡人也能落得个清静自在。”
“难道云兄就不在意把魂灵押给谁么？”
季凌一脸期待的看着云洛尘，可云洛尘还是那么平静，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没有一丝好奇。
“季兄但说就是。”
“可云兄似乎并不关注啊。”季凌有些颇为失望，“在天下与美人面前，云兄已经作出了选择么？”
“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伸手准备采下这朵花，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手再次的被季凌拉住。
“季兄，你这样做就无趣了。”云洛尘摇摇头，“一位武神改变不了这天下。”
“那是你的命。”
“那不是我的命。”
“你没得选。”
云洛尘沉默了，那拉住他的手也松开了，此刻，他却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触碰到这花了。
“你动摇了，魂灵便不会被献祭，自身自然也不会触碰到它。”季凌解释道。
“真是遗憾啊。”
“是啊，真是遗憾啊。”
……
“你怎么来了？”姬语不解的看着季凌，这个讨厌鬼怎么又来了。
“想你了不行啊。”季凌笑嘻嘻道，虽然只换来了姬语的白眼。
“我想洛尘也不希望你这么做。”季凌轻叹，他答应过那人不会让她受伤，但他却没有做到，她终是走上了那条不归路，自己，什么都无法改变，只因这是命。
“不希望我做什么？”婉兮笑了，“我只想再见他一眼。”
“那是命……”姬语还想说些什么，但她还是止住了，是啊，是命又怎么了，命运，凭什么。姬语自知没有理由，命运这东西，有时候真的是最没有说服力，但那就是命，注定里的事，终将注定，没人能改变。
那一战，天都被染红了，晚霞皆被打碎，只剩下了遍地的尸骸与无尽的怨念。
“作为一介凡人，我承认，你非常不错。”魔王半跪在云落尘面前，他紧紧地握着那断裂的方天画戟以此支撑着残破的身体，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凡人给打败了，真的是耻辱啊。
“过奖了。”云落尘同样已经伤痕累累了，但最后获胜的是他。
“可你曾想过魔王为什么是不可战胜的吗？”魔王笑了，是那种胜利者的笑，这倒是让云洛尘有些意外，他不明白是什么给这位魔王自信这么笑，是还有什么底牌么？
“你不是已经被我战败了吗？”
“不。”魔王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你只是摧毁了我的肉体，但魔血会渐渐地侵蚀你的魂灵，直到你成为下一个魔王。”
“原来是这样啊。”云落尘也笑了，下一刻，魔血浸透了自己。
“原来，这就是所谓命运啊，只是，再也见不到你了啊……”
“没能带你去四海八荒，没能完成许下的诺言……”
“季兄，麻烦你替我照顾好她。”
“真想，再见你一眼啊……”
“真是遗憾啊……”
……
“你们都在说命，为何只有我们的命会是这样？为何……我们就不能在一起呢？”婉兮的眼神开始暗淡，“我，从来都不后悔自己做出的决定，就像他一样。”
“有些事你不懂。”季凌说道。
“就像是他自我封印么？”婉兮继续说道，“管他什么命运，命运若此，我便逆天。”
“你若逆天，我便诛灭你。”季凌认真的说道，没有丝毫的犹豫。
“啊哈哈哈……诛灭我，真有意思，你都已成为逆命者了，还有什么资格说我呢？”婉兮笑道，那件事又有谁不知道呢，天道下的执行者竟然也成了逆命者，多有意思啊，多可笑啊。
“我对得起任何人”谈起这事季凌也没有过多的反应，就仿佛那人不是自己一般。
“其实，说到底，你也是可怜人。”婉兮也没有接着怼下去，皆是天涯沦落人，又何必互相伤害呢?
“可怜人，谁又不是呢？”季凌边说边看了一眼姬语。
感受到季凌的目光姬语也有一些触动，同时也越发的自责与内疚，如果不是自己恐怕婉兮也不会经历那些，恐怕也就不会遇到云洛尘，恐怕也就不会……堕落成魔，这就是命么？
“真是可悲啊。”季凌又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姬语或是婉兮说。
“婉兮，如果给你一个……”
“没用的，我劝过她。”
姬语本想劝一劝婉兮，只要她放手一切就都可以结束，可不等他说完季凌就已经否定了她。
“是啊，放手是不可能的。”
……
“凤凰姐姐，昆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玩么？”
“凤凰姐姐，我也要飞……”
“凤凰姐姐，看，我飞起来了……”
……
“姐姐，一定要来接我啊，我等你……”
“啊……”姬语捂住头，那熟悉却又陌生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那天真无邪的小婉兮，那等着她的小婉兮，那约定……
“小婉兮，你还恨姐姐吗？”姬语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只是内心隐隐有种冲动想要说出它。
“凤凰姐姐，婉兮从来都没恨过你。”婉兮轻声说道，和以前的回答一样，不过话语却不在像当初那般温柔。
姬语沉默了，这一幕似曾相识，那让人甜甜的姑娘倒在自己的怀里，还是那问那答，自己，似乎亲手埋葬了那姑娘。
“婉兮，你做的其实没有任何意义，那是注定的失败。”季凌缓缓开口道。
“在你们眼里我们这种逆命者做的是不是都没有意义呢？是不是都会失败呢？”婉兮冷眼看向季凌。
“至今没有人成功过。”
“他沦为魔道是你们给他的命，你们又为何不能让他解脱呢？难道你们没有能力消灭那魔头么？”婉兮话语平静但也露出些许疯狂。
“命运是天道注定的，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季凌接着说，“我们确实有那个能力，但我们并不被允许出手。”
“都是借口，我会复活他的。”
“看来你还是没看清那事实啊。”季凌说的姬语很懵，但姬语也渐渐接触到了什么，那人的样子再次浮现在她脑海中，那个妄图抢夺自己万灵血珠的女人，那人，自己好像见过啊。
“你可记得那绽放于虚幻与现实之间的花？”
“那花……”
……
“洛尘大人，你看那花好美啊。”
“喜欢么？”
“喜欢。”
“等我……”
“你可记得他为你采下了那花？”
“不记得了。”婉兮摇头，自己并没有这个记忆，但洛尘大人似乎真的将那朵花送给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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