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从零开始的契约者
“砰。”
拳头在抵达那人脸部的一瞬，被他的手掌稳稳挡下。
竟然有实体！
念玖棠拳头上传来的实打实的触感令她有些疑惑，同时也更坚定了把这个身份不明、敢冒充自己铭契的怪“灵魂”修理一番的念头。
“来吧小丫头，让我看看你的体术现在如何了！”
见她攻来，他的声音竟透出一丝兴奋。
一时也弄不明白这人怪异的话语含义，念玖棠右手被制，便果断抬腿就是一记横扫。
“不是我说，你这小短腿怎么想起来把踢人当做进攻方式的。”
白皙的面颊瞬间羞的通红，念玖棠可以肯定面前这人贱贱的态度已经把她彻底惹火了。瞧着他轻松向后一退便退出了自己的进攻范围，念玖棠脑子一热，想都没想又挥拳冲了上去。
“果然情绪还是容易受到影响吗？”
略微思索，他也不再犹豫，抬手钳住念玖棠的胳膊，向自己方向用力一扯，同时身形微旋，手臂发力，轻松地将念玖棠一个过肩摔就扔到了地上。
湖面一圈涟漪荡漾开来。
念玖棠喘着粗气，四仰八叉地躺在湖上，却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任何疼痛。
“这里一切都是以能量体的形式出现，自然不疼。”
好似看穿念玖棠心中所想，他叹了口气，竟也是走到她旁边，与她并排躺倒。
本来一场看起来不死不休的大战瞬间变了个味。
“这里是不是有东西能影响到我的情绪？”
念玖棠沉默半晌突然开口。逐渐平静下来后，她才对方才那种莫名其妙的战意感到不对劲。虽然是自己在切身打架，但她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刚才的模样大概像一只简化版的楚之南，但自己又没什么狂暴类的铭契，这种情绪便有点诡异了。
“首先，这里的确是你的神识之海，我没有骗你。”少年轻轻开口，“其次，关于我的身份，你不信也罢。我只说两句，这大陆广阔，你怎么就知道未被世人发觉的奇人异事？难道你没见过，就不允许会飞的猪存在了吗？”
“什么歪理！”
念玖棠听这人瞎扯感到又是一阵莫名的光火，刚想起身招呼过去，心头一激灵，赶紧止住。
这地方太不正常了，自己才来这里多久，情绪起伏就这么大。话说如此不友好的地方，真的是我的神识之海吗？
“额，别生气！”
不知怎么，那人见念玖棠小脸一拉，整个人比她还紧张。他干咳几声，忙换了副哄小孩的口气给念玖棠顺毛：“每个人，哦，不，每个魂都有自己的苦衷，况且有些事你过早知道也不好啊对不对。”
嗯？后半句话怎么似曾相识？
“话说，你来这里那么久了，真的不好奇自己的铭契是什么吗？”
很巧妙地，他将话题矛头转向了。
被他这么一“善意”地提醒，念玖棠这才无比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眼睛瞪得圆鼓鼓的。
其实把这么件喜事丢到爪哇国也不怪她，毕竟某种程度上念玖棠——完全没有经历一个正式的仪式，她的记忆仅仅是开启灵印时感到疼痛——再度睁眼后被轻描淡写地告知成为契约者，她原先看到的签订契约的所有流程她都完全没有走一遍，大脑也就本能地对这件事没有了很深印象。
很满意念玖棠的表情变化，他抬手轻挥，念玖棠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一个懵圈，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客栈里。
整个人还差点因为不适应这快速的场景切换而栽到地上。
谁让刚才她匆匆忙忙地一屁股坐在床边。
然而此时不等她反应过来，那个人的声音又是毫无征兆地在她脑海里响起，这一次，不小的音量把她吓得一个激灵，身体不由前倾，完美扑到地面上。
“对不起！我不该那么大声的，你摔疼了吗？”
声音再次响起，只是音量小了不少。
念玖棠起初有点惊讶他能同步观察到自己的行动，随即想到所谓的“契约灵魂”的身份也就释然了，虽说这身份真假未定，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没事。我的能力是什么？”
带着几分狐疑询问，念玖棠现在还抱有一种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中的不真实感。
“你现在闭上眼，集中精神去‘看’清这间屋子就好。不要放过每个细节。”
哈？
这……
念玖棠也不知道这人的话有什么魔力，立马就闭上眼睛，不顾自己还摔得人仰马翻。
然后接下来的景象，念玖棠认为她能够清楚地记一辈子。
四周先是一片彻底的黑暗，如同化不开的浓墨般将她包围，念玖棠调动起为数不多的灵力，神思努力探索着。没过多久，她感到黑色似乎渐渐淡了，屋子里的所有物体逐渐一点一点显出轮廓，虽然视野里的东西还像被雾气笼罩般模糊，但也足够让念玖棠惊呼出声了。
“我我我看到了！”
念玖棠欣喜不已。
“现在尝试着将意识锁定在一个物体上。”
听到这句话，念玖棠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不是自己那天在灵力训练场干过的事吗？
不可能，不要瞎想，自己那时候连灵印都没有，怎么可能操控铭契。看了点小说还真就把自己当女主角了？以为什么外挂都能落到自己手上吗？
念玖棠暗自嘟囔了自己一句，转而专心凝聚神思，像上次一般控制住不远处的水杯，用精神力向自己这边狠命一扯。
“诶你等……”
不等那人提醒完，水杯就被大力扯离桌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地砸在念玖棠脑门上。
“嗷！”
念玖棠吃痛，本能地睁开眼，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就被杯子砸一下就成这个样子了？
念玖棠没好气地啧了一声，走过去捡起杯子，觉得鼻子有点怪，便随手拿纸抹了一把。
结果纸巾上刺目的殷红令她傻在了原地。
“那么着急干什么！你现在的灵力稀薄的可怜，淌鼻血算是轻的，下次再这么胡乱使用，小心变成白痴！”
“我错辽。”
脑袋里的声音骤然提高八度，虽然被吵的脑仁疼，念玖棠还是乖乖认错，同时也对他话语里不加掩饰的关心生出一丝好感。
先不管这灵魂体从何而来，对自己打什么主意，总之目前看来他是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那便和平共处好了。
下定决心，念玖棠处理完毕，盘膝坐回床上，这次无须他人指引，自己的神思便熟门熟路地回到了神识之海。
“哼，人小胆大。”
那道身影还站在原地。听到教训，念玖棠开始装傻，一会抬头望天，一会低头画圈，模样像极了不听师劝的小学生。
“你也看见了，你的铭契是念力，可以用意识影响到一个物理系统。同时精神上的探知能力可以帮助你感受四周气息，练至大成还可以预判敌人动作。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的精神力充沛的前提上，不要过度使用，不然就变白痴！记住了吗！”
念小学生疯狂点头。
“还有，精神类的铭契最容易影响到契约者的情绪，平日多加训练，战斗时才不会失了智，更不会痛击队友。”
念小学生疯狂点头*2。
难怪有了铭契后自己情绪有点不受控制，原来症结在此。不过听这人的口气，怎么像是被人暴走后揍过一样？难道自己多心了？
“关于你的契约灵魂会说话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了吗？最亲近的亲人，也不可以。”
“我绝对不会伤害你，这一点我向你保证。你看，我现在这个状态连原本的容貌都恢复不过来，唉，说白了还要靠你吸收灵力帮我。”
“这就是你冒充我的契约灵魂找上我的理由？”
念玖棠犹豫下，还是问出口。此时“契约灵魂”这个怎么看怎么不像的身份，便被彻底捅破了。
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念玖棠倒是很有耐心地等对方先开口。
“我说过，有些事情你现在知道没有任何好处。”
这句话和颜离风曾经说过的一句倒是极其相似，念玖棠索性放弃讨伐，转而悄咪咪地铺台阶，不咸不淡地说起自己之前的感受。
“那就暂时和平共处吧，谁让我一见到你就有种亲切感和熟悉感呢？”
“呦，真巧，我也是。”
念玖棠懵了下，很快定神，矢口否认。
“我开玩笑的。”
“但我不是。”
念玖棠呆住了。就在那一刹那，先前的梦境不受控制地再次涌入脑海，那些被遗忘的声音争先恐后地从记忆缝隙中挣扎而出，伸出细小的爪子撩拨她最脆弱的神经。声音遥远地响起，重叠起来，竟与面前这人有八九分相似。
他极轻地笑了下，手掌刚刚举到念玖棠头顶，滞了一秒，便顺着先前的方向抬到耳边挥了挥。
“我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念玖棠回过神，见他转身走开。
神识之海很大，他若想先远远离开是不难的。此刻在念玖棠的眸子里，倒映着那人远去的背影，仔细一看似乎能发现他身上有一块亮着微光的东西。
位置也很微妙——和念玖棠一样，正在后颈中央。
“等等！”
鬼使神差地大吼一声，念玖棠叫住他，“既然你是一个独立的灵魂，想必生前也是有名有姓的吧？”
“北方的北，歌曲的歌，当然，你光叫这最后一字我也不介意。”
“嚯，想得倒美，这就开始占起本姑娘便宜了？”念玖棠莞尔一笑，神思逐渐退出神识之海时不忘扔下最后一句话。
四周再度归于寂静。
“果然还是个小笨蛋，真是一点没变。”
见小姑娘走了，北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他抬起略显虚幻的手掌，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倒在静湖之上，整个人在这偌大的神识之海中，显得是那样的渺小。
－－－－－－题外话－－－－－－
今天也是多写了那么一点点字的勤奋（划掉）山呢~
。。强迫症山竟然把之前的所有章节换成了阿拉伯数字——谁让以后可能会写上三位数呢？（静静等待审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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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把这么件喜事丢到爪哇国也不怪她，毕竟某种程度上念玖棠——完全没有经历一个正式的仪式，她的记忆仅仅是开启灵印时感到疼痛——再度睁眼后被轻描淡写地告知成为契约者，她原先看到的签订契约的所有流程她都完全没有走一遍，大脑也就本能地对这件事没有了很深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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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身影还站在原地。听到教训，念玖棠开始装傻，一会抬头望天，一会低头画圈，模样像极了不听师劝的小学生。
“你也看见了，你的铭契是念力，可以用意识影响到一个物理系统。同时精神上的探知能力可以帮助你感受四周气息，练至大成还可以预判敌人动作。当然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的精神力充沛的前提上，不要过度使用，不然就变白痴！记住了吗！”
念小学生疯狂点头。
“还有，精神类的铭契最容易影响到契约者的情绪，平日多加训练，战斗时才不会失了智，更不会痛击队友。”
念小学生疯狂点头*2。
难怪有了铭契后自己情绪有点不受控制，原来症结在此。不过听这人的口气，怎么像是被人暴走后揍过一样？难道自己多心了？
“关于你的契约灵魂会说话这事，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了吗？最亲近的亲人，也不可以。”
“我绝对不会伤害你，这一点我向你保证。你看，我现在这个状态连原本的容貌都恢复不过来，唉，说白了还要靠你吸收灵力帮我。”
“这就是你冒充我的契约灵魂找上我的理由？”
念玖棠犹豫下，还是问出口。此时“契约灵魂”这个怎么看怎么不像的身份，便被彻底捅破了。
气氛陷入尴尬的沉默，念玖棠倒是很有耐心地等对方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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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和颜离风曾经说过的一句倒是极其相似，念玖棠索性放弃讨伐，转而悄咪咪地铺台阶，不咸不淡地说起自己之前的感受。
“那就暂时和平共处吧，谁让我一见到你就有种亲切感和熟悉感呢？”
“呦，真巧，我也是。”
念玖棠懵了下，很快定神，矢口否认。
“我开玩笑的。”
“但我不是。”
念玖棠呆住了。就在那一刹那，先前的梦境不受控制地再次涌入脑海，那些被遗忘的声音争先恐后地从记忆缝隙中挣扎而出，伸出细小的爪子撩拨她最脆弱的神经。声音遥远地响起，重叠起来，竟与面前这人有八九分相似。
他极轻地笑了下，手掌刚刚举到念玖棠头顶，滞了一秒，便顺着先前的方向抬到耳边挥了挥。
“我就在这里，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念玖棠回过神，见他转身走开。
神识之海很大，他若想先远远离开是不难的。此刻在念玖棠的眸子里，倒映着那人远去的背影，仔细一看似乎能发现他身上有一块亮着微光的东西。
位置也很微妙——和念玖棠一样，正在后颈中央。
“等等！”
鬼使神差地大吼一声，念玖棠叫住他，“既然你是一个独立的灵魂，想必生前也是有名有姓的吧？”
“北方的北，歌曲的歌，当然，你光叫这最后一字我也不介意。”
“嚯，想得倒美，这就开始占起本姑娘便宜了？”念玖棠莞尔一笑，神思逐渐退出神识之海时不忘扔下最后一句话。
四周再度归于寂静。
“果然还是个小笨蛋，真是一点没变。”
见小姑娘走了，北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叹息，他抬起略显虚幻的手掌，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倒在静湖之上，整个人在这偌大的神识之海中，显得是那样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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