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聚而吃，吃而论
“喂臭丫头，你还好吗？”
念玖棠闻声抬眼，冲着楚之南点了点头，又继续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镯子。再次将意识集中在手镯上，她能模糊地感到先前的感应似乎复苏了那么一点，自己和晶体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彻底断开——也就是那家伙应该没事？想到这，念玖棠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一点。
楚之南见状，将目光移向那个镯子。
手镯整体呈半透明的白色，表面上没有什么精巧的花纹，倒是内里有着点点的银光，宛若星空般绚烂而美好。
没有灵力还能使用的武器？有点意思。
楚之南复又看向窗外。自从结束万阳岭的战斗后，他的狂暴倒是淡了很多。
“不知道念玖棠有没有铭契？”纸鸢突然发问，湛蓝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不，没有。”念玖棠摇摇头，并没注意到纸鸢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车很快停在一幢气派的建筑之前。
“终于到八方楼了。”念玖棠抱着装有花蕊的包跟着两人下车，看了看拥挤的人潮，和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八方楼作为大陆上最具影响力的机构之一，以拥有众多的新鲜任务和数一数二的情报能力享誉盛名。而所有人只有把要求的物品成功提交上去后，任务才算真正结束。
步入正厅，念玖棠环视一周，不禁有些吃惊。来这里前就听颜离风说过，颂夜城临近帝都，是帝国数一数二的大城市，因此连带着八方楼在这里的分部，规模和她曾经所见的相比都大为不同。
“你的任务是什么？”念玖棠好奇地看向纸鸢。
纸鸢抬起手，纤指上的宝蓝色戒指柔和地亮了一下，三块灰黑色像磷片一样的东西出现在她的掌心。“就是这种奇怪的草药，我在收集最后一块时惊动了木节虫，逃跑时一不小心就把那群小朋友引到了你们那儿。”
“哇！”念玖棠盯着纸鸢的戒指，满眼都是小星星，“你竟然有空间储物器！真是……好有钱！”
听到如此直白的赞叹，纸鸢噗嗤一笑，抬手摸了下念玖棠的小脑袋。
“这边走，我们要去2号厅提交任务。”楚之南看了眼信息，推了推念玖棠。念玖棠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果然，大打一架后的楚之南身上沾满了木节虫黏不啦叽的血。“幸亏木节虫的血不是红色。”想到自己肯定也灰头土脸的，念玖棠释然了。
“这么巧？我也是。”
楚之南寻声看向纸鸢，见念玖棠走去凑在她旁边看任务介绍。
“真的诶！而且也是杏林医馆发布的，也是……高级任务。”说到后面，念玖棠声音小了下去——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总之先提交再说。”楚之南想了下，问道：“你就自己一个人？”
“来的路上偶遇两位熟人，但我们做的并不是同一个任务。”
“朋友吗？”
“几面之缘而已。”纸鸢淡淡答道。
交谈间，三人已将各自物品提交上去。随着积分与金币的到账，这次的万阳岭之行也算正式宣告结束。
“要不要一起吃顿饭？我请客。”走出大门，纸鸢笑眯眯地发出邀请。
“抱歉，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念玖棠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虽说感应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但她还有些不安，想尽快找到颜离风确认一下。闻言，纸鸢表示理解，倒是楚之南对这个邀请没有什么异议。念玖棠站在一旁看着纸鸢，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她总觉得纸鸢对楚之南好像很有兴趣。
念玖棠在街角处站定，正欲向两人道别。
“我看这个提议不错。”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三人一跳，念玖棠猛地回头，看清来人后双眼一亮，一下子扑过去，声音又惊又喜：“你这家伙没事真是太好了！”
颜离风笑呵呵地拍了拍怀中小家伙的头，继续道：“吃顿饭怎么还能让女生掏钱？还是我请客吧，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纸鸢有些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美眸扫过他颀长的身形、美如冠玉的面容，顿时向他怀里的小姑娘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一时间忘记回答颜离风。
“哦对了，”念玖棠突然想起来，“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做任务时遇到的朋友——纸鸢姐姐和楚之南，这家伙嘛……”
“在下颜离风，是这位小姑娘的……保镖。”颜离风接过话头，并未在意面前两人一下子变得诡异的眼神，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微笑。
“那走吧，我知道有家火锅店特别棒。”对于这怎么看怎么不像的身份，纸鸢倒是没计较，招呼了一下，在前面带路。楚之南啥也没说，快步就跟了上去，看样子好像饿了很久。
“我给你说，之前镯子……”念玖棠有些着急地开口，忽然看到颜离风轻轻摇了摇头，瞬间了然，便暂时打住，转而拉起他的手就想往前走。
然而，她的手被一下子拨开了。
“来时用凉水洗了手，有问题吗？”颜离风笑的依旧好看。
念玖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他苍白的嘴唇上，沉默半晌，她移开目光。
“不，没有。”
火锅店内，人声鼎沸。三人跟随纸鸢走进一间安静的包间。
“看来纸鸢姑娘的眼光很是不错。”颜离风一边往念玖棠碗里又夹了几块肉，一边称赞。
“哈……也没有啦……呼呼……只是没事就喜欢乱溜达。”纵然一张白皙的小脸已经被辣得通红，纸鸢的筷子还不肯停。
“看样子，姑娘是本地人？”颜离风抿了口酒，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对面的少女。
“不是，我只待了小半月。”
“但姑娘对这里意外地很是了解啊。”
纸鸢喝了口汤：“此话怎讲？”
“是为了一周后的铭教大会吧？”颜离风笑的像只老狐狸，瞧着纸鸢的筷子顿了顿，又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一周后的大会上，各大有名望的铭教组织都会前来选拔实力强劲的新成员，所以提前踩点嘛，我懂，接近、结识一些实力强劲的人以便为了将来的发展，我也懂。”
“那……”
“在下想说的是，不论你有何目的，还请不要在我家小姑娘身上动什么坏心思。”
话一出口，纸鸢有些愕然。
“真是的！话唠！快吃饭！”见状，念玖棠很是尴尬，赶紧夹一个丸子塞到颜离风嘴里，顺便狠狠白了他一眼并琢磨着该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我想颜离风先生可能误会什么了，”纸鸢很快回过神，笑盈盈地托着下巴道：“我只是万千寻找铭教组织的自由人中的一员而已，对他们有兴趣肯定很正常，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伙伴实力强劲啊？你们看这几天八方楼的任务都稀缺成什么样了，申请加入铭教组织，有铭契的固然吃香，但完成任务的多少和难度高低也是重要的选拔标准，靠签订铭契获得神奇的能力，这种好运还是不多见的不是？嗯？我哪里说错了吗？”她迎上楚之南与念玖棠惊讶的目光，有些奇怪。
“原来任务突然减少是因为铭教大会啊。”两人同时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看你们挺积极地做任务还以为你们知道。”
“我就为了最快速度赚钱吃饭。”楚之南一脸正经。
“我就为了找个理由出去撒欢。”念玖棠同样一脸正经。
纸鸢默默塞了口白菜，莫名对自己当初的欣赏之感生出一丝怀疑。
但颜离风听完后仍旧一脸冷漠。“你要是想挤进一个有点名气的铭教组织就应该从他们的队长队员下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陌生人套近乎。除非说……你想自己创立一个。”
“这个……其实我还没有想好，一周后的大会上各大组织都会来招人，我们东璃帝国与南桑、西琅、北冕相比，铭教的规模数量算是最多的了，但很多时候，组织越大，其内部势力越复杂，有时加入一个全新的组织并不是坏事。再说就算不共建组织，纸鸢也喜欢结交新朋友。”纸鸢回答的很圆满。
“啰啰嗦嗦的烦死了！”楚之南突然一拍桌子，把三人吓了一跳。他一口吞下一个丸子，先前的暴躁老哥形态又出现了：“去大型铭教底层混多没意思，老子回头自己创一个，要是你实力够强不怕死，尽管过来，我没意见。”
“呵。”片刻的安静过后，颜离风发出一声轻笑，“小兄弟，我欣赏你的勇气和热情，但先不说铭教组织那至少需要的7个人你凑不凑得齐，就这种凭一时之兴建立的小团体，甚至不用大型势力刻意打压，自身便会很快瓦解了。”他转向念玖棠，就像是特意叮嘱什么似的，眼神很是复杂：“这块大陆上，人们以灵力为本，要么幸运地签订铭契，要么利用灵力操纵罗网晶打造的武器进行战斗。若想提升自己的实力，就必须进入一个特殊空间——灵境。灵境变幻莫测，实属诡异，里面的任务往往需要很多人共同完成。说白了，铭教的存在是为了让大家更加默契团结，在危机中能放心地把后背交给彼此，在灵境中战斗，并且活下来。所以，组织与伙伴的选择，从来不是一件草率的事。”
被颜离风的眼神搞的后背发毛，念玖棠感觉最近他好像总有点过度紧张，就像是一直在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一样。她偷瞄了一眼楚之南，惊讶地发现后者在歪着脑袋乐呵呵地笑。
楚之南没有注意自己的诡异笑容又吓到了念小妮子。他抬起右手，暗自催动雄厚的灵力，黑色雾气霎时喷涌而出，裹住他白皙的手掌后迅速缠上了整条手臂。他随手抄起个小白瓷碗，雾气便又顺势爬了上去。
“我的铭契是鬼气，能力没啥好说的，就是擅长战斗。”楚之南把瓷碗抛起又接住，他探身，对着颜离风一字一句的说：“我会在这块大陆上成为碾压性的强者，我的组织也是。什么阻挡我，我就砍死什么。”
颜离风略微沉吟，随即假装没看到念玖棠在疯狂地使眼色，修长的手指猛然探出。
“祝你成功。还有，不要随便破坏公物。”颜离风将之前被黑气死死缠着的瓷碗拿回来放回桌上，面不改色。
念玖棠见状长吁口气，揉揉快抽搐的眼角。然而，没有灵印的她并没有意识到，刚才他的出手并没有带起任何一丝灵力波动，因此自然她也没有注意到另外两人脸上的惊讶。
纸鸢很快控制好脸上的表情，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真希望你的铭教里全都是实力强劲的契约者，这才不枉……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啊。”她下意识地握紧双拳，唇边的笑意一闪而过。
聚餐很快结束，四人站在路口，相互道别。
终于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念玖棠低头看着自己被路灯拉长的影子，琢磨该从哪件事问起。
“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想问我？”
被一下戳穿心中的小九九，念玖棠也很利索地嗯了一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颜离风的背影，期待着下文。
下一刻，她感到眼前一花，整个人被一把搂了过去。
“你……”
“对不起，但有些事是现在的你不该知道的。”
低语声在耳畔响起，念玖棠诧异地感到颜离风竟然在微微颤抖。
他在……恐惧？
一时间，念玖棠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思索很久，最后也只能反手抱住他。那一瞬间，念玖棠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幼时就认定的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今天却也向她展示了脆弱的一面，但她现在，却是弱小的连一句“放心，有我在”的安慰都没有资本说出口。
“走吧。”颜离风直起身子，拉过念玖棠，声音此时平静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偏头看着念玖棠，眉里眼里一片温柔与疼惜。
“若是可以，我多么希望你的灵印永远也不要开启啊。”
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伴随着一阵微风，打了个旋，很快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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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玖棠闻声抬眼，冲着楚之南点了点头，又继续低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镯子。再次将意识集中在手镯上，她能模糊地感到先前的感应似乎复苏了那么一点，自己和晶体之间的联系并没有彻底断开——也就是那家伙应该没事？想到这，念玖棠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一点。
楚之南见状，将目光移向那个镯子。
手镯整体呈半透明的白色，表面上没有什么精巧的花纹，倒是内里有着点点的银光，宛若星空般绚烂而美好。
没有灵力还能使用的武器？有点意思。
楚之南复又看向窗外。自从结束万阳岭的战斗后，他的狂暴倒是淡了很多。
“不知道念玖棠有没有铭契？”纸鸢突然发问，湛蓝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不，没有。”念玖棠摇摇头，并没注意到纸鸢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
车很快停在一幢气派的建筑之前。
“终于到八方楼了。”念玖棠抱着装有花蕊的包跟着两人下车，看了看拥挤的人潮，和他们一起走了进去。
八方楼作为大陆上最具影响力的机构之一，以拥有众多的新鲜任务和数一数二的情报能力享誉盛名。而所有人只有把要求的物品成功提交上去后，任务才算真正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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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任务是什么？”念玖棠好奇地看向纸鸢。
纸鸢抬起手，纤指上的宝蓝色戒指柔和地亮了一下，三块灰黑色像磷片一样的东西出现在她的掌心。“就是这种奇怪的草药，我在收集最后一块时惊动了木节虫，逃跑时一不小心就把那群小朋友引到了你们那儿。”
“哇！”念玖棠盯着纸鸢的戒指，满眼都是小星星，“你竟然有空间储物器！真是……好有钱！”
听到如此直白的赞叹，纸鸢噗嗤一笑，抬手摸了下念玖棠的小脑袋。
“这边走，我们要去2号厅提交任务。”楚之南看了眼信息，推了推念玖棠。念玖棠不着痕迹地看了眼，果然，大打一架后的楚之南身上沾满了木节虫黏不啦叽的血。“幸亏木节虫的血不是红色。”想到自己肯定也灰头土脸的，念玖棠释然了。
“这么巧？我也是。”
楚之南寻声看向纸鸢，见念玖棠走去凑在她旁边看任务介绍。
“真的诶！而且也是杏林医馆发布的，也是……高级任务。”说到后面，念玖棠声音小了下去——怎么感觉哪里不对？
“总之先提交再说。”楚之南想了下，问道：“你就自己一个人？”
“来的路上偶遇两位熟人，但我们做的并不是同一个任务。”
“朋友吗？”
“几面之缘而已。”纸鸢淡淡答道。
交谈间，三人已将各自物品提交上去。随着积分与金币的到账，这次的万阳岭之行也算正式宣告结束。
“要不要一起吃顿饭？我请客。”走出大门，纸鸢笑眯眯地发出邀请。
“抱歉，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念玖棠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虽说感应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但她还有些不安，想尽快找到颜离风确认一下。闻言，纸鸢表示理解，倒是楚之南对这个邀请没有什么异议。念玖棠站在一旁看着纸鸢，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她总觉得纸鸢对楚之南好像很有兴趣。
念玖棠在街角处站定，正欲向两人道别。
“我看这个提议不错。”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三人一跳，念玖棠猛地回头，看清来人后双眼一亮，一下子扑过去，声音又惊又喜：“你这家伙没事真是太好了！”
颜离风笑呵呵地拍了拍怀中小家伙的头，继续道：“吃顿饭怎么还能让女生掏钱？还是我请客吧，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纸鸢有些惊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男子，美眸扫过他颀长的身形、美如冠玉的面容，顿时向他怀里的小姑娘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一时间忘记回答颜离风。
“哦对了，”念玖棠突然想起来，“我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做任务时遇到的朋友——纸鸢姐姐和楚之南，这家伙嘛……”
“在下颜离风，是这位小姑娘的……保镖。”颜离风接过话头，并未在意面前两人一下子变得诡异的眼神，脸上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微笑。
“那走吧，我知道有家火锅店特别棒。”对于这怎么看怎么不像的身份，纸鸢倒是没计较，招呼了一下，在前面带路。楚之南啥也没说，快步就跟了上去，看样子好像饿了很久。
“我给你说，之前镯子……”念玖棠有些着急地开口，忽然看到颜离风轻轻摇了摇头，瞬间了然，便暂时打住，转而拉起他的手就想往前走。
然而，她的手被一下子拨开了。
“来时用凉水洗了手，有问题吗？”颜离风笑的依旧好看。
念玖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他苍白的嘴唇上，沉默半晌，她移开目光。
“不，没有。”
火锅店内，人声鼎沸。三人跟随纸鸢走进一间安静的包间。
“看来纸鸢姑娘的眼光很是不错。”颜离风一边往念玖棠碗里又夹了几块肉，一边称赞。
“哈……也没有啦……呼呼……只是没事就喜欢乱溜达。”纵然一张白皙的小脸已经被辣得通红，纸鸢的筷子还不肯停。
“看样子，姑娘是本地人？”颜离风抿了口酒，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对面的少女。
“不是，我只待了小半月。”
“但姑娘对这里意外地很是了解啊。”
纸鸢喝了口汤：“此话怎讲？”
“是为了一周后的铭教大会吧？”颜离风笑的像只老狐狸，瞧着纸鸢的筷子顿了顿，又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一周后的大会上，各大有名望的铭教组织都会前来选拔实力强劲的新成员，所以提前踩点嘛，我懂，接近、结识一些实力强劲的人以便为了将来的发展，我也懂。”
“那……”
“在下想说的是，不论你有何目的，还请不要在我家小姑娘身上动什么坏心思。”
话一出口，纸鸢有些愕然。
“真是的！话唠！快吃饭！”见状，念玖棠很是尴尬，赶紧夹一个丸子塞到颜离风嘴里，顺便狠狠白了他一眼并琢磨着该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我想颜离风先生可能误会什么了，”纸鸢很快回过神，笑盈盈地托着下巴道：“我只是万千寻找铭教组织的自由人中的一员而已，对他们有兴趣肯定很正常，毕竟谁不希望自己的伙伴实力强劲啊？你们看这几天八方楼的任务都稀缺成什么样了，申请加入铭教组织，有铭契的固然吃香，但完成任务的多少和难度高低也是重要的选拔标准，靠签订铭契获得神奇的能力，这种好运还是不多见的不是？嗯？我哪里说错了吗？”她迎上楚之南与念玖棠惊讶的目光，有些奇怪。
“原来任务突然减少是因为铭教大会啊。”两人同时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我看你们挺积极地做任务还以为你们知道。”
“我就为了最快速度赚钱吃饭。”楚之南一脸正经。
“我就为了找个理由出去撒欢。”念玖棠同样一脸正经。
纸鸢默默塞了口白菜，莫名对自己当初的欣赏之感生出一丝怀疑。
但颜离风听完后仍旧一脸冷漠。“你要是想挤进一个有点名气的铭教组织就应该从他们的队长队员下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陌生人套近乎。除非说……你想自己创立一个。”
“这个……其实我还没有想好，一周后的大会上各大组织都会来招人，我们东璃帝国与南桑、西琅、北冕相比，铭教的规模数量算是最多的了，但很多时候，组织越大，其内部势力越复杂，有时加入一个全新的组织并不是坏事。再说就算不共建组织，纸鸢也喜欢结交新朋友。”纸鸢回答的很圆满。
“啰啰嗦嗦的烦死了！”楚之南突然一拍桌子，把三人吓了一跳。他一口吞下一个丸子，先前的暴躁老哥形态又出现了：“去大型铭教底层混多没意思，老子回头自己创一个，要是你实力够强不怕死，尽管过来，我没意见。”
“呵。”片刻的安静过后，颜离风发出一声轻笑，“小兄弟，我欣赏你的勇气和热情，但先不说铭教组织那至少需要的7个人你凑不凑得齐，就这种凭一时之兴建立的小团体，甚至不用大型势力刻意打压，自身便会很快瓦解了。”他转向念玖棠，就像是特意叮嘱什么似的，眼神很是复杂：“这块大陆上，人们以灵力为本，要么幸运地签订铭契，要么利用灵力操纵罗网晶打造的武器进行战斗。若想提升自己的实力，就必须进入一个特殊空间——灵境。灵境变幻莫测，实属诡异，里面的任务往往需要很多人共同完成。说白了，铭教的存在是为了让大家更加默契团结，在危机中能放心地把后背交给彼此，在灵境中战斗，并且活下来。所以，组织与伙伴的选择，从来不是一件草率的事。”
被颜离风的眼神搞的后背发毛，念玖棠感觉最近他好像总有点过度紧张，就像是一直在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会发生在她身上一样。她偷瞄了一眼楚之南，惊讶地发现后者在歪着脑袋乐呵呵地笑。
楚之南没有注意自己的诡异笑容又吓到了念小妮子。他抬起右手，暗自催动雄厚的灵力，黑色雾气霎时喷涌而出，裹住他白皙的手掌后迅速缠上了整条手臂。他随手抄起个小白瓷碗，雾气便又顺势爬了上去。
“我的铭契是鬼气，能力没啥好说的，就是擅长战斗。”楚之南把瓷碗抛起又接住，他探身，对着颜离风一字一句的说：“我会在这块大陆上成为碾压性的强者，我的组织也是。什么阻挡我，我就砍死什么。”
颜离风略微沉吟，随即假装没看到念玖棠在疯狂地使眼色，修长的手指猛然探出。
“祝你成功。还有，不要随便破坏公物。”颜离风将之前被黑气死死缠着的瓷碗拿回来放回桌上，面不改色。
念玖棠见状长吁口气，揉揉快抽搐的眼角。然而，没有灵印的她并没有意识到，刚才他的出手并没有带起任何一丝灵力波动，因此自然她也没有注意到另外两人脸上的惊讶。
纸鸢很快控制好脸上的表情，在心底暗暗松了口气。“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真希望你的铭教里全都是实力强劲的契约者，这才不枉……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啊。”她下意识地握紧双拳，唇边的笑意一闪而过。
聚餐很快结束，四人站在路口，相互道别。
终于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念玖棠低头看着自己被路灯拉长的影子，琢磨该从哪件事问起。
“你是不是有很多事想问我？”
被一下戳穿心中的小九九，念玖棠也很利索地嗯了一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颜离风的背影，期待着下文。
下一刻，她感到眼前一花，整个人被一把搂了过去。
“你……”
“对不起，但有些事是现在的你不该知道的。”
低语声在耳畔响起，念玖棠诧异地感到颜离风竟然在微微颤抖。
他在……恐惧？
一时间，念玖棠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思索很久，最后也只能反手抱住他。那一瞬间，念玖棠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从幼时就认定的一个无所不能的人，今天却也向她展示了脆弱的一面，但她现在，却是弱小的连一句“放心，有我在”的安慰都没有资本说出口。
“走吧。”颜离风直起身子，拉过念玖棠，声音此时平静的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偏头看着念玖棠，眉里眼里一片温柔与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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