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昨晚尤未未几点睡着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可能因为不是熟悉的地方，缺失安全感让她一晚上睡得迷迷瞪瞪，好几次翻来覆去。
醒来才七点多，收拾好自己，随便找了个地方吃早饭。
尤未未其实挺喜欢吃面的，重庆小面味道不错，以前没来外地上大学时，每天早上都吃二两。
好不容易熬到上车时间，才发现为什么去一个小镇一天才两班车。
30座的大巴，竟然才坐了一半，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尤未未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在车里特别的显眼。
旅途中有个奶奶跟她说话，方言口音很重，尤未未没听懂，只能一直跟她摆手。
半个小时的时间，大巴到了终点站。
小镇很冷清，街道上也没什么人。
尤未未不知道那个福利院在什么方向，手机导航也搜不到。
走了挺长一段路，才看到一间很小的超市，就是自家一楼摆些油盐和小孩子零食那种半卖半住的商户。
她进去，喊了一声。
良久才从里屋走出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
“迈啷样？”
尤未未没听懂，上前拿了一瓶饮料才用普通话问：
“您知道这附近有个福利院吗？”
“晓莫得。”妇女说完见尤未未一头雾水的样子，又进里屋问了自家公婆。
老人家出来后，打量了一下尤未未的穿着，又对着自己儿媳妇说，妇女点头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答着。
“我婆婆问，是不是你父亲以前是里面的？”
尤未未赶紧摆摆手，说是自己一个长辈，想过来看看捐点钱。
“哦，那家福利院好多年前就拆迁了，也没听搬到哪里。”
“人家大老板出钱修的，可高级，村儿里有人想去里面做义工都进不去。”
“里面孤儿也不是很多，可人家老板心善，从城里请好老师来教，每天车接车送的。”
尤未未给了饮料钱，又顺便问一句。
“福利院那么严格啊？村里没人进去过？不奇怪吗？”
妇女一直听着婆婆说话，好一会儿才跟尤未未说：
“那福利院修好没几年，就没啥孩子了。成年了都出去了，慢慢的也没车送老师来，等拆迁时，连拆迁款都没人来拿。”
听完她又问：“婆婆，那你认识福利院里的那些孩子吗？有回来过的吗？”
婆婆摆摆手，福利院都没了，谁还回来这地方哟。
尤未未礼貌的道谢后，转身脚步虚浮的走出去。
近两千公里，九小时的高铁，一无所获……
她有些颓唐，线索就这样断了。
提前在网上定好了回去的高铁，等着十一点的那班车回城里。
如果没有那2700，尤未未连来的路费都没有。
其实也不算一无所获，什么福利院会只有一群十来岁的孩子？而且是私立！回去后，再拜托肖警官查查什么人修建的，说不定是另一条出路呢？
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坐上回城的大巴时，她闭着眼睛想了很多。
如果那只是用福利院做幌子的什么黑工厂呢？
那些人，真的只是想绑架她们卖去山里吗？
当时，明明那个警察就在他们附近，也敢大庭广众之下抢人，尤未未总觉得其中的原因不简单。
到j市高铁站时，才下午一点，此刻的她，真的半点察觉不到饿。
票是一个小时后的，她无聊的插上耳机，听着里面翻译过的外语刑法。
可能是昨晚真的没睡好，尤未未听着刑法都差点睡着，好在高铁没晚点，九个小时，将就着，也就睡了。
跨越两个省，一无所获，说不难过自己都不信。
一天没吃东西，肚子严重抗议，随意在小区门口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买了关东煮。
“23户那小姑娘，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安全。”
门卫室里是上次那个大叔，拉开门卫室的门，看眼时钟。
“都快两点了。”
尤未未摆手道谢。
“知道了大叔，有点急事。”
对方点点头。
尤未未看他正欲关门，视线下移就瞥见门缝处有根绳子，天色太暗，她看不太清。
往前凑近，那绳子突然动了！
长长的身子扭动，仰起头，森然的吐着信子。
“有蛇！”
尤未未很怕软体动物，那条蛇全身黝黑，两个拇指那么粗，半截身子弯曲在门卫室外。
明明是燥热的夏天，尤未未却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反手抽出包夹里的折叠伞，说着就要上前挑开。
伞尖还没碰到蛇，保安大叔很快的动作起来，两步上前就提着蛇尾，使劲一抽。
一条近一米的黑色大蛇被他提在空中不停翻腾。
看的尤未未心惊胆战。
“大叔，这蛇不会有毒吧？要不要打死，万一咬着人就不好了。”
保安哈哈笑了两声，“这蛇没毒的，明明关笼子里了，怎么跑的都不知道。幸好你看到了，不然明天我可没法跟住户交代。”
然后掐着蛇尾的手抖了抖，已经要攀上他手的蛇头又落了下去。
“白天一个广东住户说是暂放一下，改天要煲汤的。”
尤未未带着崇高的敬意想着那位广东人，果然是食物链顶端的人群。
她拿眼睛瞟了几眼，总觉得那黑蛇在看着她。
“大叔你不怕蛇？”
“怕啥啊，部队那会儿还在山里抓过蛇。”
她点点头，你也是个能人！
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才吼了声‘再见’，然后拔腿往电梯跑。
总觉得身后那条蛇还一直看着她，那种毫无温度又阴邪的感觉像是贴在她背上，久久不安。
站在出租屋门口，尤未未拿钥匙的手一直抖，一串钥匙在她手上碰撞出叮叮铛铛的响声。
钥匙孔好几次对不上，她深呼吸一口气才镇定下来。
一开门……
见鬼！
客厅开着暖灯，电视机传来‘球进了’的欢呼声，沙发上有几袋打开的零食，沈清风寄过来的按摩椅正在有序的鼓动。
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那声尖叫冒出口。
尤未未其实是胆子大的姑娘，不然也不敢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查案子。
可胆子就算再大，深夜回来看到蛇的惊吓还未褪去，家里就一副灵异现场的样子，这可是半夜两点啊！换个人得崩溃！
她没吓得转身就跑已经很不错了。
理智在线，想着大概是合租的那人吧。
慢慢将门关上，对着里面喊了声：
“阿姨？”
尤未未临走前，把备用钥匙放在门口奶箱里了，就怕合租阿姨过来时她不在。
走到次卧门口，房门禁闭。
尤未未敲了敲门。
“阿姨？”
里面没人应，拧了拧把手，房门从里面锁了。
“阿姨你睡了吗？”
尤未未一手把关东煮的木签握在手里，想着要是小偷什么的就插他！壮着胆子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惜隔音太好，啥也听不到。
“阿姨你睡了我就关电视了哦？”
没得到回应，尤未未踱步到厨房，保温杯里的水还有温度，她倒了一点，就着水吃完了关东煮。
关完客厅的设备后，也回了房间。
只有一个浴室，还在次卧旁边，家里突然多了个人。有些别扭，她也不好大半夜去洗澡，将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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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才七点多，收拾好自己，随便找了个地方吃早饭。
尤未未其实挺喜欢吃面的，重庆小面味道不错，以前没来外地上大学时，每天早上都吃二两。
好不容易熬到上车时间，才发现为什么去一个小镇一天才两班车。
30座的大巴，竟然才坐了一半，几乎都是上了年纪的，尤未未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在车里特别的显眼。
旅途中有个奶奶跟她说话，方言口音很重，尤未未没听懂，只能一直跟她摆手。
半个小时的时间，大巴到了终点站。
小镇很冷清，街道上也没什么人。
尤未未不知道那个福利院在什么方向，手机导航也搜不到。
走了挺长一段路，才看到一间很小的超市，就是自家一楼摆些油盐和小孩子零食那种半卖半住的商户。
她进去，喊了一声。
良久才从里屋走出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
“迈啷样？”
尤未未没听懂，上前拿了一瓶饮料才用普通话问：
“您知道这附近有个福利院吗？”
“晓莫得。”妇女说完见尤未未一头雾水的样子，又进里屋问了自家公婆。
老人家出来后，打量了一下尤未未的穿着，又对着自己儿媳妇说，妇女点头用并不标准的普通话答着。
“我婆婆问，是不是你父亲以前是里面的？”
尤未未赶紧摆摆手，说是自己一个长辈，想过来看看捐点钱。
“哦，那家福利院好多年前就拆迁了，也没听搬到哪里。”
“人家大老板出钱修的，可高级，村儿里有人想去里面做义工都进不去。”
“里面孤儿也不是很多，可人家老板心善，从城里请好老师来教，每天车接车送的。”
尤未未给了饮料钱，又顺便问一句。
“福利院那么严格啊？村里没人进去过？不奇怪吗？”
妇女一直听着婆婆说话，好一会儿才跟尤未未说：
“那福利院修好没几年，就没啥孩子了。成年了都出去了，慢慢的也没车送老师来，等拆迁时，连拆迁款都没人来拿。”
听完她又问：“婆婆，那你认识福利院里的那些孩子吗？有回来过的吗？”
婆婆摆摆手，福利院都没了，谁还回来这地方哟。
尤未未礼貌的道谢后，转身脚步虚浮的走出去。
近两千公里，九小时的高铁，一无所获……
她有些颓唐，线索就这样断了。
提前在网上定好了回去的高铁，等着十一点的那班车回城里。
如果没有那2700，尤未未连来的路费都没有。
其实也不算一无所获，什么福利院会只有一群十来岁的孩子？而且是私立！回去后，再拜托肖警官查查什么人修建的，说不定是另一条出路呢？
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坐上回城的大巴时，她闭着眼睛想了很多。
如果那只是用福利院做幌子的什么黑工厂呢？
那些人，真的只是想绑架她们卖去山里吗？
当时，明明那个警察就在他们附近，也敢大庭广众之下抢人，尤未未总觉得其中的原因不简单。
到j市高铁站时，才下午一点，此刻的她，真的半点察觉不到饿。
票是一个小时后的，她无聊的插上耳机，听着里面翻译过的外语刑法。
可能是昨晚真的没睡好，尤未未听着刑法都差点睡着，好在高铁没晚点，九个小时，将就着，也就睡了。
跨越两个省，一无所获，说不难过自己都不信。
一天没吃东西，肚子严重抗议，随意在小区门口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买了关东煮。
“23户那小姑娘，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安全。”
门卫室里是上次那个大叔，拉开门卫室的门，看眼时钟。
“都快两点了。”
尤未未摆手道谢。
“知道了大叔，有点急事。”
对方点点头。
尤未未看他正欲关门，视线下移就瞥见门缝处有根绳子，天色太暗，她看不太清。
往前凑近，那绳子突然动了！
长长的身子扭动，仰起头，森然的吐着信子。
“有蛇！”
尤未未很怕软体动物，那条蛇全身黝黑，两个拇指那么粗，半截身子弯曲在门卫室外。
明明是燥热的夏天，尤未未却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她反手抽出包夹里的折叠伞，说着就要上前挑开。
伞尖还没碰到蛇，保安大叔很快的动作起来，两步上前就提着蛇尾，使劲一抽。
一条近一米的黑色大蛇被他提在空中不停翻腾。
看的尤未未心惊胆战。
“大叔，这蛇不会有毒吧？要不要打死，万一咬着人就不好了。”
保安哈哈笑了两声，“这蛇没毒的，明明关笼子里了，怎么跑的都不知道。幸好你看到了，不然明天我可没法跟住户交代。”
然后掐着蛇尾的手抖了抖，已经要攀上他手的蛇头又落了下去。
“白天一个广东住户说是暂放一下，改天要煲汤的。”
尤未未带着崇高的敬意想着那位广东人，果然是食物链顶端的人群。
她拿眼睛瞟了几眼，总觉得那黑蛇在看着她。
“大叔你不怕蛇？”
“怕啥啊，部队那会儿还在山里抓过蛇。”
她点点头，你也是个能人！
踉踉跄跄后退了好几步，才吼了声‘再见’，然后拔腿往电梯跑。
总觉得身后那条蛇还一直看着她，那种毫无温度又阴邪的感觉像是贴在她背上，久久不安。
站在出租屋门口，尤未未拿钥匙的手一直抖，一串钥匙在她手上碰撞出叮叮铛铛的响声。
钥匙孔好几次对不上，她深呼吸一口气才镇定下来。
一开门……
见鬼！
客厅开着暖灯，电视机传来‘球进了’的欢呼声，沙发上有几袋打开的零食，沈清风寄过来的按摩椅正在有序的鼓动。
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那声尖叫冒出口。
尤未未其实是胆子大的姑娘，不然也不敢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查案子。
可胆子就算再大，深夜回来看到蛇的惊吓还未褪去，家里就一副灵异现场的样子，这可是半夜两点啊！换个人得崩溃！
她没吓得转身就跑已经很不错了。
理智在线，想着大概是合租的那人吧。
慢慢将门关上，对着里面喊了声：
“阿姨？”
尤未未临走前，把备用钥匙放在门口奶箱里了，就怕合租阿姨过来时她不在。
走到次卧门口，房门禁闭。
尤未未敲了敲门。
“阿姨？”
里面没人应，拧了拧把手，房门从里面锁了。
“阿姨你睡了吗？”
尤未未一手把关东煮的木签握在手里，想着要是小偷什么的就插他！壮着胆子把耳朵贴在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惜隔音太好，啥也听不到。
“阿姨你睡了我就关电视了哦？”
没得到回应，尤未未踱步到厨房，保温杯里的水还有温度，她倒了一点，就着水吃完了关东煮。
关完客厅的设备后，也回了房间。
只有一个浴室，还在次卧旁边，家里突然多了个人。有些别扭，她也不好大半夜去洗澡，将就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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