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辞行
天刚刚放亮，太原的天意德商号的小伙计们便起来了，这是所有晋商的规矩。小伙计们手脚麻利地卸下了门板，然后打扫店铺内外的卫生，准备着开始新一天的营业。繁杂的脚步声，惊醒了后院客房内休息的秦啸天。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不得不坐了起来。说实在的，昨晚在监狱之内还真是没有休息好。慕青姐妹睡在隔壁，起床倒也痛快。秦啸天从内屋出来之后，当即让慕容姐妹迅速前往理门堂口去通知崔永元夫妇前来与郭臻义会面。
没过多久，也是刚刚起床的崔永元夫妇便随着慕容姐妹赶来了。在来的路上，崔永元夫妇已经从慕容姐妹的嘴里知道了要从新当掌柜的这件事。夫妇二人也是既紧张又激动。
秦啸天把崔永元夫妇介绍给了郭臻义。郭臻义煞有介事地问了几个关于商号里的问题。崔永元当然是对答如流。既然是从事对蒙生意的，掌柜的们必须会蒙语。郭臻义又用蒙古语与崔永元交谈了许久。这些蒙古语秦啸天大多听得懂。但他没有点明。接下来，郭臻义与崔永元二人握住手，又用袖子盖住，用手在下面打着哑语。
不大一会儿，二人松开了手。郭臻义乐的合不拢嘴：“这事不用我们大东家柳琴定夺。我就能替她拿主意了。”
秦啸天道：“也就是说，郭大掌柜的对崔掌柜十分满意？”
“满意！当然太满意了！！崔掌柜的虽然比我年轻，但经验可是不少呢。再加上又有秦老弟引荐，我们焉有不同意之理？我看，崔掌柜的先去张家口那里代理大掌柜的。等我到了多伦诺尔之后，秉明大东家，在正式让崔掌柜的就任！这下，我们天意德商号多伦与张家口之间的生意可算是活络了。”
崔永元也是非常兴奋。他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他问：“郭大掌柜的，我什么时候来找您？”
“还找什么呀？我看你现在就住到咱太原商号里就得了！”郭臻义显得比崔永元更着急。
看到崔永元夫妇有了着落，而天意德商号又有了一位得力掌柜。秦啸天也是非常高兴。师父临终前曾经说过要他帮助天意德商号的。因为一个商号多了一位称职的大掌柜，就如同军队了多了一位勇猛的战将。
崔永元当天意德商号掌柜的事情定下来之后，秦啸天留下慕容姐妹保护郭臻义，他自己只身前往理门总堂口处理善后事宜。慕容姐妹大概没来得及梳洗，披头散发的。但两个人还是无怨无悔地执行秦啸天的命令了。
清晨，街上到处都是脚步匆匆的商人们。这里是晋商的大本营，晋商就有晋商的工作节奏。天意德商号离理门会所距离很远，他们来的时候就是雇佣买卖车来的。但秦啸天撒开了脚步，很快就抵达了理门总堂口。这时，周华冬正焦急地在大门口四处张望着；从他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上来看，应该一夜没合眼。
周华冬一见秦啸天走了过来，急忙迎上前去，解释道：“二大掌门的，昨晚，我们从商会那里已经打听到了天意德商号的地址。我等了您一夜，也没见您回来。那家商号在城北。我这就带您去！”
说罢，周华冬便要走下台阶。秦啸天一把拉住了他，笑了笑，随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们辛苦了。我已经从天意德商号那里回来了。”
周华冬猛地愣了一下，随即又挑起了大拇指：“太原城这么大，您怎么找到的？还是二大掌门的厉害！”
秦啸天说：“不必要拍我的马屁。咱都是理门兄弟。应该都是平等的。对了，刚才慕容姐妹来这里找崔永元夫妇去天意德商号，你不知道这件事？”
“我光顾着找您了，没留意。”
秦啸天又说：“我在太原要办的事已经办完。咱们该去张家口了。你去通知唐总堂主和那些会所的负责人来这里，大家见个面之后我就告辞。”
“好嘞！”周华东一听，以为是二大掌门的要去处理张家口的那一档子事，立即兴奋地办事去了。
大厅内，龙城总堂口的正副堂主以及各个会所负责人一个不落地等在那里。唐再兴听说二大掌门的要北上，也跟周华东一样，撅着屁股解释他们迟后才找到天意德商号的原因。
秦啸天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再说，你们太原理门在整个山西的工作也是卓有成效的。我就不说什么了，毕竟你们属下有六十多万人呢，管理起来也不容易。我准备同天意德商号的郭掌柜北上张家口，到那里处理一些事情。沿途会有一些不方便。希望唐总堂主传檄下去，让所经之地的理门堂口给予照顾。”
“我们龙城理门总堂口没为二大掌门的办好事，就已经够惭愧的了。这件事情我们一定办好。”唐再兴解释说，“二大掌门的，你们选择哪条道路出发？”
“这我倒没问。不过，郭掌柜的是往张家口运送砖茶的。”
唐再兴说：“我知道了。跟着商队去东口，那一定是用骆驼运输。走北路。要经过许多州县的。
秦啸天忙问：“去东口？不是说到张家口么？”
“我们的旅蒙商都这么称呼。”唐再兴解释说，“所谓的旅蒙商，就是奔赴蒙古地区做生意的商人。到那里去，只有三条路径。第一条叫闯关东。也就是出山海关。不过，走这条路的大多都是种地的贫苦人；第二条路叫走西口，也就是杀虎口。这条路主要是到归绥，再取道外蒙古地区的；第三条路叫出东口。这个东口就是指张家口。东口之外的落脚点就是多伦诺尔了。”
“哦，原来是指一个地方。我还以为他们不去张家口了呢。”秦啸天笑道。
唐再兴：“不管他们去不去。只要二大掌门的要去张家口，一定能成行。我们会在沿途增派理门弟子伺候你们。”
“那就有劳唐总堂主了。”秦啸天说，“在出发之前，我还得去大都督府找我大哥阎锡山告个别。你们下去帮我准备出发之事吧。”
“真是了不得呢！”唐再兴心里赞道。能与山西最有势力的大都督称兄道弟的人，一定不同凡响，也一定能够让他们龙城理门发扬光大！也许这正是他们理门选这个年纪轻轻、而且穿着不一般的人当二大掌门的原因——所有的理门负责人，包括总堂主唐再兴都这么认为。
众人恭恭敬敬地将秦啸天送出了理门大门口。
秦啸天纵马来到了大都督府。卫兵通报了进去，阎锡山带着刘国盛等高级官员竟然迎出了大门。阎锡山一见秦啸天的面便问：“老弟，这几天在太原收获如何？”
“还好，探到了一丝线索。”
“老弟，听说你要走了？”
“大都督的消息一向很灵通的，这么快就知道了？”秦啸天笑着说，“我的确是要走了。准备去张家口。”
阎锡山一边拉着秦啸天往里走，一边道：“你的事情我不便多问。不过，再忙也得吃完午饭走。我会派兵沿途保护你们的。”
“不用了。理门弟子已经派人沿途保护我们了……”
“晋北不太平静，你们若是遇到了武装土匪怎么办？”
“这我还真没考虑过。不过，我们也不惧怕他们。”
“听说你找到了那两个人？”
“找到了。但一时疏忽大意，让他们给跑了。”
“我想，这就是你为什么跟天意德商号去张家口的原因。”
秦啸天笑道：“知小弟者，莫若大哥也！”
与阎锡山告别之后，秦啸天返回到了天意德商号。果然，阎锡山为秦啸天派来了一个排的警卫，同时还送来了他承诺给秦啸天的两万大洋的银票。秦啸天倒也不客气，照单收下了。
这时，郭臻义和崔永元正指挥着伙计们往骆驼场运送茶叶。秦啸天借着这个机会跟着郭臻义来到了位于城北郊的骆驼场。骆驼场占地多达五十亩。场院内到处竖立着用于栓骆驼的桩子和围住骆驼的木栅栏。骆驼的嘶鸣声、不经意的驼铃声、装货的嘈杂声响成一片，到处显示着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郭臻义站在一旁监督着。秦啸天趁这个机会问郭臻义：“这么多的货物，得用多少骆驼啊？”
“用一百八十峰。每十八峰一组，由一个人负责，共计十组。”郭臻义解释道。
“这些骆驼都是你们雇佣的？”
“那怎能雇得起？再说，春天的骆驼别人也不会租给的。这些骆驼都是我们商号的，是我从多伦诺尔带来的。”
“从多伦诺尔带来的？那样您的运输成本不就更高了么？”
郭臻义笑了笑，解释道：“我们来的时候，满载着牛羊皮毛。到了太原之后，赚了一笔。然后再把茶叶运往多伦诺尔。这样一来，运费便大大降低了。如果不是去年被迫将那批茶叶寄存到太原的话，运输成本还要降得更低呢。等咱们去外蒙古的时候，你就知道这里的门道了。”
“还是郭大掌柜精通生意。”
“只是现在走北路风险要高一些。因为晋北不*宁，而且关卡众多，得交很多通关税的。”
秦啸天向身后一指：“你瞧，阎大都督给我们派来了一队士兵，保护我们呢。”
郭臻义叹道：“这一趟买卖做得，都赶上运皇纲了。咱这一辈子也没碰到过这样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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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也是刚刚起床的崔永元夫妇便随着慕容姐妹赶来了。在来的路上，崔永元夫妇已经从慕容姐妹的嘴里知道了要从新当掌柜的这件事。夫妇二人也是既紧张又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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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一会儿，二人松开了手。郭臻义乐的合不拢嘴：“这事不用我们大东家柳琴定夺。我就能替她拿主意了。”
秦啸天道：“也就是说，郭大掌柜的对崔掌柜十分满意？”
“满意！当然太满意了！！崔掌柜的虽然比我年轻，但经验可是不少呢。再加上又有秦老弟引荐，我们焉有不同意之理？我看，崔掌柜的先去张家口那里代理大掌柜的。等我到了多伦诺尔之后，秉明大东家，在正式让崔掌柜的就任！这下，我们天意德商号多伦与张家口之间的生意可算是活络了。”
崔永元也是非常兴奋。他可算是有了用武之地。他问：“郭大掌柜的，我什么时候来找您？”
“还找什么呀？我看你现在就住到咱太原商号里就得了！”郭臻义显得比崔永元更着急。
看到崔永元夫妇有了着落，而天意德商号又有了一位得力掌柜。秦啸天也是非常高兴。师父临终前曾经说过要他帮助天意德商号的。因为一个商号多了一位称职的大掌柜，就如同军队了多了一位勇猛的战将。
崔永元当天意德商号掌柜的事情定下来之后，秦啸天留下慕容姐妹保护郭臻义，他自己只身前往理门总堂口处理善后事宜。慕容姐妹大概没来得及梳洗，披头散发的。但两个人还是无怨无悔地执行秦啸天的命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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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周华冬便要走下台阶。秦啸天一把拉住了他，笑了笑，随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们辛苦了。我已经从天意德商号那里回来了。”
周华冬猛地愣了一下，随即又挑起了大拇指：“太原城这么大，您怎么找到的？还是二大掌门的厉害！”
秦啸天说：“不必要拍我的马屁。咱都是理门兄弟。应该都是平等的。对了，刚才慕容姐妹来这里找崔永元夫妇去天意德商号，你不知道这件事？”
“我光顾着找您了，没留意。”
秦啸天又说：“我在太原要办的事已经办完。咱们该去张家口了。你去通知唐总堂主和那些会所的负责人来这里，大家见个面之后我就告辞。”
“好嘞！”周华东一听，以为是二大掌门的要去处理张家口的那一档子事，立即兴奋地办事去了。
大厅内，龙城总堂口的正副堂主以及各个会所负责人一个不落地等在那里。唐再兴听说二大掌门的要北上，也跟周华东一样，撅着屁股解释他们迟后才找到天意德商号的原因。
秦啸天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再说，你们太原理门在整个山西的工作也是卓有成效的。我就不说什么了，毕竟你们属下有六十多万人呢，管理起来也不容易。我准备同天意德商号的郭掌柜北上张家口，到那里处理一些事情。沿途会有一些不方便。希望唐总堂主传檄下去，让所经之地的理门堂口给予照顾。”
“我们龙城理门总堂口没为二大掌门的办好事，就已经够惭愧的了。这件事情我们一定办好。”唐再兴解释说，“二大掌门的，你们选择哪条道路出发？”
“这我倒没问。不过，郭掌柜的是往张家口运送砖茶的。”
唐再兴说：“我知道了。跟着商队去东口，那一定是用骆驼运输。走北路。要经过许多州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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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指一个地方。我还以为他们不去张家口了呢。”秦啸天笑道。
唐再兴：“不管他们去不去。只要二大掌门的要去张家口，一定能成行。我们会在沿途增派理门弟子伺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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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了不得呢！”唐再兴心里赞道。能与山西最有势力的大都督称兄道弟的人，一定不同凡响，也一定能够让他们龙城理门发扬光大！也许这正是他们理门选这个年纪轻轻、而且穿着不一般的人当二大掌门的原因——所有的理门负责人，包括总堂主唐再兴都这么认为。
众人恭恭敬敬地将秦啸天送出了理门大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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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弟，听说你要走了？”
“大都督的消息一向很灵通的，这么快就知道了？”秦啸天笑着说，“我的确是要走了。准备去张家口。”
阎锡山一边拉着秦啸天往里走，一边道：“你的事情我不便多问。不过，再忙也得吃完午饭走。我会派兵沿途保护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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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我还真没考虑过。不过，我们也不惧怕他们。”
“听说你找到了那两个人？”
“找到了。但一时疏忽大意，让他们给跑了。”
“我想，这就是你为什么跟天意德商号去张家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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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臻义站在一旁监督着。秦啸天趁这个机会问郭臻义：“这么多的货物，得用多少骆驼啊？”
“用一百八十峰。每十八峰一组，由一个人负责，共计十组。”郭臻义解释道。
“这些骆驼都是你们雇佣的？”
“那怎能雇得起？再说，春天的骆驼别人也不会租给的。这些骆驼都是我们商号的，是我从多伦诺尔带来的。”
“从多伦诺尔带来的？那样您的运输成本不就更高了么？”
郭臻义笑了笑，解释道：“我们来的时候，满载着牛羊皮毛。到了太原之后，赚了一笔。然后再把茶叶运往多伦诺尔。这样一来，运费便大大降低了。如果不是去年被迫将那批茶叶寄存到太原的话，运输成本还要降得更低呢。等咱们去外蒙古的时候，你就知道这里的门道了。”
“还是郭大掌柜精通生意。”
“只是现在走北路风险要高一些。因为晋北不*宁，而且关卡众多，得交很多通关税的。”
秦啸天向身后一指：“你瞧，阎大都督给我们派来了一队士兵，保护我们呢。”
郭臻义叹道：“这一趟买卖做得，都赶上运皇纲了。咱这一辈子也没碰到过这样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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