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京师重逢
理门堂口，主持请神仪式完毕，二大掌门的秦啸天担心无法主持接下来的过斋口仪式。于是，他转过身来，对着弟子们大讲了一通丁开山教给他的理门理论之后，便宣布接下来的过斋口仪式由总舵主周奇清主持。
过斋口的仪式极为繁琐，进行了老半天，这才接近尾声。这时候，人们早就饥肠辘辘了。接下来应该是男女弟子们聚餐的时刻。聚餐的场所设在第一个院子内，也就是佛堂前面的一个院子。整个院子、以及两边的房屋内摆满了长条桌子，那些来自京城各大饭店的理门弟子厨师们按照规矩自愿来到这里为信众们献艺。各种各样的名菜一个接着一个被端了上来，让信众们大饱口福；而后，那些吃饱了的又为没有吃饭的腾开座位，这叫流水席。
秦啸天是位置极高的理门二大掌门，就餐的地方自然不能在院子里了。周奇清将秦啸天就餐的地方安排到了会所内的会客厅。秦啸天被让到了首座上，十几个岁数几乎大他两三倍的各个会所负责人陪在他的身边。自然，这一桌的饭菜要比院子里的丰盛。就餐刚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理门弟子悄悄走了进来，在周奇清耳边说了几句。周奇清回过头来，小声说：“二大掌门，您让我们打听的事打听到了。”
“打听到了？”秦啸天惊喜地放下了筷子，“他们在哪里？”
“王怀庆在京畿陆军军政执法处办公。”
“走，我们到内室去谈。”说着，秦啸天撇下了众人，领着周奇清和那位报信的走向了内室。
刚进内室，秦啸天便问：“你们是怎么得到这一消息的？”
那打探消息的人是北京理门一个会所的负责人，叫周华冬，是周奇清的亲侄子。这人三十多岁，显得很精干。周华冬解释道：“我们有一个理门弟子，在陆军总长段祺瑞手下当文书。我找到他之后，将总舵主的吩咐告诉了他。这人利用写文书之便利，很快查清了王怀庆的工作地点。他告诉我说，王怀庆在袁世凯新近设立的京畿军政执法处借了一处房子办公，说是替大总统参赞军务。这个王怀庆平时不出门的，他带来的人也是如此。但他的一个侍卫队长常出来喝酒。”
秦啸天又问：“京畿陆军执法处在什么地方？”
周奇清接过来说：“西单牌楼附近的玉皇阁。”
周奇清从几个参加过滦州起义的弟子嘴里知道了秦啸天原来的身份。他分析，秦啸天绝不是去找王怀庆叙旧的，他极有可能是找王怀庆报仇。于是，周奇清劝道：“二大掌门的，这个京畿军政执法处不可随意进去。它刚刚成立一个月，便大肆捕杀反对袁世凯的各界人士，弄得京城内人心惶惶。听说他们的处长外号叫‘陆屠户’呢！”
秦啸天心想：原来这些仇人住在那里，难怪自己到铁狮子胡同找不着呢！周华冬所说的那位侍卫队长难道是高二虎？高二虎这个人自己还是了解的。他除了对王怀庆忠心耿耿之外，正义感还是有的。滦州起义失败后，如果没有高二虎的帮助的话，自己有可能就没命了。
想到这里，秦啸天说：“进京畿军政执法处，我还没有这个打算。但我们可以在附近找他们！”
“二大掌门的，咱什么时候去呢？”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
周奇清说：“我陪您一起去！”
“不必了。”秦啸天说，“大斋口仪式还没有弄利索，你作为总舵主，不好离开这里。我让周华冬领着去就行了。以后，周华冬负责陪在我身边。”
“那好吧。如果用得上咱们理门弟子，让周华冬回来告诉一声。”周奇清说。
一旁的周华冬这才插进了一句话：“二大掌门的，陆军执法处如狼似虎，没人敢靠近那里。”
“我是说，我们去找那个侍卫队长。再说了，我们在那里转转，他们总不至于把我们抓进去吧？”秦啸天道。
周华冬松了一口气，又说：“听说，王怀庆的那个侍卫队长晚上才来聚贤阁酱牛肉馆喝酒的。咱们这会儿去，恐怕——”
“我们早早去那里等他！”
秦啸天的话不容置疑。周华冬只好出去，找了几辆理门弟子拉的洋车，拉上众人，直奔聚贤阁酱牛肉馆所在的西单牌楼跑去。
聚贤阁酱牛肉馆在西单牌楼一个胡同深处，门脸并不显眼。但它的酱牛肉却是这一带最有名的。所以，它是北京的老字号，每天会有很多的客人慕名前来这里品尝酱牛肉。秦啸天等人抵达这里之后，才下午两点多钟。如果按照周华冬所说的那位侍卫队长，也就是高二虎来牛肉馆喝酒的时间，相差了三个多小时。这一决定，可见秦啸天心急之至。周华冬领着秦啸天和慕容姐妹走进去的时候，酱牛肉馆内的食客几乎没有，这个时间应该是饭馆的厨师们休息时间。由于几个人刚刚吃完理门的聚餐宴席，并不饿。慕容姐妹只好替秦啸天胡乱地点了几个素菜，应付着。秦啸天没有动一下筷子，他焦急得看着窗外，等待着要找的人。
长时间地等待着急切要找的人，似乎是时间就慢了下来，让人十分难熬。秦啸天只好无聊地看着行人。行人当中，有商人、巡警，更多的是那些全副武装的军人。突然，一个身着灰色军装、肩上斜跨一支匣子枪，并且有些熟悉的身影从侧门走进了酱牛肉馆。那人来到了柜台前，说道：“掌柜的，来上三斤上好的酱牛肉，再来二斤牛栏山二锅头！”
掌柜的问：“老总，来客人了？”
那人答道：“可不是么，是贵客！”
“好嘞——”掌柜的拉着长音，回头切肉去了。
秦啸天听着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所发出来的熟悉的声音，不由得站起身来，向柜台那里走去。他站在那人身后好一会，这才用微微颤抖的手放到了那人的肩膀上。那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地回过头来。二人四目相对，两人的双眼都泛红了。紧接着，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那人哽咽道：“七弟，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六哥，我也以为你遇难了。”
拥了好一气，两个人松开了手，都擦了擦眼角。秦啸天问：“六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来话长，”李鸣钟答道，“由于滦州提前发动起义，惊动了袁世凯。袁世凯命令标统范国璋将冯玉祥、韩复榘等人骗到了司令部软禁了起来。我们第八十标准备参加起义的领导人被抓的抓、杀的杀，队伍也被分散调到各地。我侥幸逃脱出来，来到北京担任了京畿执法处处长陆建章的卫士。”
“能活下来就好。咱们坐下谈。”秦啸天招呼李鸣钟来到了他们桌前。
秦啸天给李鸣钟倒了一杯酒之后，又说：“在这场起义中，由于叛徒张建功的出卖，再加上反动势力的疯狂反扑。施从云和王金铭等人都牺牲了。”
“哼！”李鸣钟气愤地猛一拍桌子，“那个镇压我们滦州起义的刽子手非但没有因为朝廷的垮台而受到惩罚，反而过的更好了呢！”
秦啸天激动地站了起来，问道：“你是不是指王怀庆？”
“就是他！”
“你知道王怀庆的下落吗？”
“当然知道了。他就住在我们京畿军政执法处的院子里，我们还受命保护他呢。有时候，我真想一枪崩了他！”
“这个刽子手，一定会受到惩罚的！”秦啸天说，“六哥，你能不能带我潜进去，让我亲自除掉这个刽子手？”
李鸣钟显得有些为难：“京畿军政执法处是袁世凯的最为信任的机关。这个机构以负责京津地区治安为名，实际上是类似于明代锦衣卫一类的特务组织。袁世凯凭借着它，日夜监视军政大员的一举一动。我们处长陆建章忠实执行袁世凯的指示。只要是袁世凯认为是异己之人，陆建章都会去把他抓来，然后秘密杀掉。我们执法处每天都杀人。如此重要的机关，防范甚严，就连我们这些贴身侍卫，都要经过几道严密地检查才能出入呢。你让我怎么带你进去？再说了，若是王怀庆在我们这种地方被杀的话，说不定有多少人都受到连累呢。我看，你另想办法吧。”
既然这样，秦啸天不得不放弃了混进京畿军政执法处去杀王怀庆等人的打算。他说：“那就麻烦六哥替我打听一下王怀庆的活动情况，或者是他的在外住所。”
“这家伙狡猾的很，从不外出。只是偶尔去他妹妹家里走走。”
她妹妹？是梦琪！秦啸天听了这句话后，心里那种割不断的思念，像一个钢针，狠狠地刺着他的心脏。
李鸣钟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说道：“见到六弟，激动得连大事都忘了！”
“什么大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先别问了，我来这里买牛肉就是为了这事。你们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走开！”李鸣钟说完，一个健步跑了出去。
慕容雪望着李鸣钟的背影，说了一句：“秦大哥，这么巧，在这么大个北京城里都能碰到你的六哥。你认识的人还真不少呢！”
慕容莹对她妹妹道：“真是大惊小怪的。你见哪个大侠的朋友少了？而且，他们的朋友都是能人呢！”
秦啸天白了她俩一眼：“我早就说过，别叫什么大侠。你们若是再这么叫下去的话，我连师哥都不让你们叫了！”
慕容姐妹刚刚扮了一个鬼脸，跑出去的李鸣钟便领着一个脚步发着“噗通、噗通”声音的大个子跑进了聚贤阁酱牛肉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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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斋口的仪式极为繁琐，进行了老半天，这才接近尾声。这时候，人们早就饥肠辘辘了。接下来应该是男女弟子们聚餐的时刻。聚餐的场所设在第一个院子内，也就是佛堂前面的一个院子。整个院子、以及两边的房屋内摆满了长条桌子，那些来自京城各大饭店的理门弟子厨师们按照规矩自愿来到这里为信众们献艺。各种各样的名菜一个接着一个被端了上来，让信众们大饱口福；而后，那些吃饱了的又为没有吃饭的腾开座位，这叫流水席。
秦啸天是位置极高的理门二大掌门，就餐的地方自然不能在院子里了。周奇清将秦啸天就餐的地方安排到了会所内的会客厅。秦啸天被让到了首座上，十几个岁数几乎大他两三倍的各个会所负责人陪在他的身边。自然，这一桌的饭菜要比院子里的丰盛。就餐刚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一个理门弟子悄悄走了进来，在周奇清耳边说了几句。周奇清回过头来，小声说：“二大掌门，您让我们打听的事打听到了。”
“打听到了？”秦啸天惊喜地放下了筷子，“他们在哪里？”
“王怀庆在京畿陆军军政执法处办公。”
“走，我们到内室去谈。”说着，秦啸天撇下了众人，领着周奇清和那位报信的走向了内室。
刚进内室，秦啸天便问：“你们是怎么得到这一消息的？”
那打探消息的人是北京理门一个会所的负责人，叫周华冬，是周奇清的亲侄子。这人三十多岁，显得很精干。周华冬解释道：“我们有一个理门弟子，在陆军总长段祺瑞手下当文书。我找到他之后，将总舵主的吩咐告诉了他。这人利用写文书之便利，很快查清了王怀庆的工作地点。他告诉我说，王怀庆在袁世凯新近设立的京畿军政执法处借了一处房子办公，说是替大总统参赞军务。这个王怀庆平时不出门的，他带来的人也是如此。但他的一个侍卫队长常出来喝酒。”
秦啸天又问：“京畿陆军执法处在什么地方？”
周奇清接过来说：“西单牌楼附近的玉皇阁。”
周奇清从几个参加过滦州起义的弟子嘴里知道了秦啸天原来的身份。他分析，秦啸天绝不是去找王怀庆叙旧的，他极有可能是找王怀庆报仇。于是，周奇清劝道：“二大掌门的，这个京畿军政执法处不可随意进去。它刚刚成立一个月，便大肆捕杀反对袁世凯的各界人士，弄得京城内人心惶惶。听说他们的处长外号叫‘陆屠户’呢！”
秦啸天心想：原来这些仇人住在那里，难怪自己到铁狮子胡同找不着呢！周华冬所说的那位侍卫队长难道是高二虎？高二虎这个人自己还是了解的。他除了对王怀庆忠心耿耿之外，正义感还是有的。滦州起义失败后，如果没有高二虎的帮助的话，自己有可能就没命了。
想到这里，秦啸天说：“进京畿军政执法处，我还没有这个打算。但我们可以在附近找他们！”
“二大掌门的，咱什么时候去呢？”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走。”
周奇清说：“我陪您一起去！”
“不必了。”秦啸天说，“大斋口仪式还没有弄利索，你作为总舵主，不好离开这里。我让周华冬领着去就行了。以后，周华冬负责陪在我身边。”
“那好吧。如果用得上咱们理门弟子，让周华冬回来告诉一声。”周奇清说。
一旁的周华冬这才插进了一句话：“二大掌门的，陆军执法处如狼似虎，没人敢靠近那里。”
“我是说，我们去找那个侍卫队长。再说了，我们在那里转转，他们总不至于把我们抓进去吧？”秦啸天道。
周华冬松了一口气，又说：“听说，王怀庆的那个侍卫队长晚上才来聚贤阁酱牛肉馆喝酒的。咱们这会儿去，恐怕——”
“我们早早去那里等他！”
秦啸天的话不容置疑。周华冬只好出去，找了几辆理门弟子拉的洋车，拉上众人，直奔聚贤阁酱牛肉馆所在的西单牌楼跑去。
聚贤阁酱牛肉馆在西单牌楼一个胡同深处，门脸并不显眼。但它的酱牛肉却是这一带最有名的。所以，它是北京的老字号，每天会有很多的客人慕名前来这里品尝酱牛肉。秦啸天等人抵达这里之后，才下午两点多钟。如果按照周华冬所说的那位侍卫队长，也就是高二虎来牛肉馆喝酒的时间，相差了三个多小时。这一决定，可见秦啸天心急之至。周华冬领着秦啸天和慕容姐妹走进去的时候，酱牛肉馆内的食客几乎没有，这个时间应该是饭馆的厨师们休息时间。由于几个人刚刚吃完理门的聚餐宴席，并不饿。慕容姐妹只好替秦啸天胡乱地点了几个素菜，应付着。秦啸天没有动一下筷子，他焦急得看着窗外，等待着要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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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问：“老总，来客人了？”
那人答道：“可不是么，是贵客！”
“好嘞——”掌柜的拉着长音，回头切肉去了。
秦啸天听着着那个熟悉的背影所发出来的熟悉的声音，不由得站起身来，向柜台那里走去。他站在那人身后好一会，这才用微微颤抖的手放到了那人的肩膀上。那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缓缓地回过头来。二人四目相对，两人的双眼都泛红了。紧接着，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那人哽咽道：“七弟，我总算是见到你了！”
“六哥，我也以为你遇难了。”
拥了好一气，两个人松开了手，都擦了擦眼角。秦啸天问：“六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来话长，”李鸣钟答道，“由于滦州提前发动起义，惊动了袁世凯。袁世凯命令标统范国璋将冯玉祥、韩复榘等人骗到了司令部软禁了起来。我们第八十标准备参加起义的领导人被抓的抓、杀的杀，队伍也被分散调到各地。我侥幸逃脱出来，来到北京担任了京畿执法处处长陆建章的卫士。”
“能活下来就好。咱们坐下谈。”秦啸天招呼李鸣钟来到了他们桌前。
秦啸天给李鸣钟倒了一杯酒之后，又说：“在这场起义中，由于叛徒张建功的出卖，再加上反动势力的疯狂反扑。施从云和王金铭等人都牺牲了。”
“哼！”李鸣钟气愤地猛一拍桌子，“那个镇压我们滦州起义的刽子手非但没有因为朝廷的垮台而受到惩罚，反而过的更好了呢！”
秦啸天激动地站了起来，问道：“你是不是指王怀庆？”
“就是他！”
“你知道王怀庆的下落吗？”
“当然知道了。他就住在我们京畿军政执法处的院子里，我们还受命保护他呢。有时候，我真想一枪崩了他！”
“这个刽子手，一定会受到惩罚的！”秦啸天说，“六哥，你能不能带我潜进去，让我亲自除掉这个刽子手？”
李鸣钟显得有些为难：“京畿军政执法处是袁世凯的最为信任的机关。这个机构以负责京津地区治安为名，实际上是类似于明代锦衣卫一类的特务组织。袁世凯凭借着它，日夜监视军政大员的一举一动。我们处长陆建章忠实执行袁世凯的指示。只要是袁世凯认为是异己之人，陆建章都会去把他抓来，然后秘密杀掉。我们执法处每天都杀人。如此重要的机关，防范甚严，就连我们这些贴身侍卫，都要经过几道严密地检查才能出入呢。你让我怎么带你进去？再说了，若是王怀庆在我们这种地方被杀的话，说不定有多少人都受到连累呢。我看，你另想办法吧。”
既然这样，秦啸天不得不放弃了混进京畿军政执法处去杀王怀庆等人的打算。他说：“那就麻烦六哥替我打听一下王怀庆的活动情况，或者是他的在外住所。”
“这家伙狡猾的很，从不外出。只是偶尔去他妹妹家里走走。”
她妹妹？是梦琪！秦啸天听了这句话后，心里那种割不断的思念，像一个钢针，狠狠地刺着他的心脏。
李鸣钟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说道：“见到六弟，激动得连大事都忘了！”
“什么大事？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先别问了，我来这里买牛肉就是为了这事。你们在这里等我，千万别走开！”李鸣钟说完，一个健步跑了出去。
慕容雪望着李鸣钟的背影，说了一句：“秦大哥，这么巧，在这么大个北京城里都能碰到你的六哥。你认识的人还真不少呢！”
慕容莹对她妹妹道：“真是大惊小怪的。你见哪个大侠的朋友少了？而且，他们的朋友都是能人呢！”
秦啸天白了她俩一眼：“我早就说过，别叫什么大侠。你们若是再这么叫下去的话，我连师哥都不让你们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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